那聲音輕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刮跑,又重的沉沉砸在所有人心頭。
從剛剛進門的從容淡定,也不過一刻鍾的時間。
幾句話的功夫,輕描淡寫的将一個官場上的老狐狸壓垮。
同時讓不少人羞紅了臉,隻覺得愧對于祖上,居然爲這樣的人說話。
容兮滿意了,随手将手中的軟劍扔到樓星散懷裏去,轉身走回最高處,衣擺飛揚,落座。
不少人連擡眼都不敢,才終于意識到了,以前好似隻會胡鬧,随着自己性子肆意妄爲的陛下,可能從來就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簡單。
也許,也許以前的事情都是試探,就像衛傑這樣,看似不動聲色跟往常沒什麽不同,實際上早就将他們的所作所爲看在眼裏。
心裏有鬼的大臣越想越慌,越來越心虛,恨不得立馬回去,仔細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麽錯事。
這也是容兮想要達成的效果。
就要讓他們覺得怕了。
要是在之前,她剛把衛傑關起來的時候弄這樣的一出,效果可沒有現在這麽好。
容兮微微阖了下眼眸。
眼前浮現出一個場景來——漆黑的小屋,冰冷的溫度,到處堆積的書,那所謂的‘寵愛’。
容兮唇角微彎了一瞬,眼睫柔順的垂下,笑的溫和而陰郁,指尖在龍椅上一下一下敲着。
帝王之術。
真是未雨綢缪,這不是全用上了嗎?
一點都沒浪費。
她的臉色着實不好,衆臣也隻當是被衛傑這個奸臣給氣着了。
大臣裏面還是有不少老實人的,此刻都擡眼擔憂愧疚的看着容兮。
大魏的臣子看來都被作的出毛病了,不過人嘛,就是這樣的,你對一個人差到了極緻,然後一件事讓他突然發現自己誤會了你,還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那效果比你之前對他做了一百件好事都管用。
就像是樓星散那狗東西,之前眼巴巴的還伺候不上,現在懶得搭理他了,他反而是不斷的往她眼前湊。
“諸位愛卿也都清楚明白了,沉持,将衛傑關進大牢,回到長恒後斬首示衆,衛家所有财産上收國庫,男人充軍,婦孺流放,世代不可爲官。”
衛希吓得直接暈厥過去。
而衛傑癱軟在地。
恍然的看着眼底冷漠的帝皇。
完了。
徹底完了。
等衛傑被人拖下去。
衆臣蒼白着臉從大殿走出,看着天邊未落的太陽,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然後匆匆忙忙各自回自己府上去了。
——
容兮氣完,又折騰了一天的後遺症就來了,渾身無力,身上發燙。
雖不是發熱,但也格外不舒服。
一路走回寝宮,那張白玉小臉已經染上淡淡的薄紅,呵出熱氣,吞吐之間眼底有些朦胧,她擡手按了按額角,看的出來與平時不同。
跟在容兮身後的人表情都有些複雜。
其中最複雜的當屬虞星。
今天的事情簡直将他所認知的一切都翻轉了。
他所以爲清白的好官,實際上背地裏面做着欺上瞞下,霸淩無辜的事情,而被衆人所知的暴君,親自動手,将這種人渣拉了下來。
作爲旁觀者,聽到那一條條的罪狀,最後再看對衛傑的處置,當真算得上大快人心。
虞星還待繼續跟,旁邊的葉錫元就緊了一下眉頭,有意無意的擋了虞星一下。
說好殿門前的護衛交給他呢?
您堂堂禦前侍衛長,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你做什麽?”
虞星黑了臉,低聲發問。
“按照您的安排,您現在該去帶隊巡邏了,”葉錫元老實的回答道,挺着胸膛莫名驕傲,“陛下的安危,您就放心吧!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不會讓陛下受傷。”
虞星被哽住了。
偏偏是他自己下的命令,他此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錫元,去跟沉統領說一聲,帶人去抄了衛家,所有的人,所有的東西都給朕原原本本分毫不差的吐出來!”
那可都是她的東西。
“是。”
葉錫元利落應聲。
虞星這個時候才恍惚意識到之前沉持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不上心,自然有人上心,而上位者一開始并不在乎自己的下屬是誰,好用就行,等到用習慣了,即便有人想要頂替,那也基本上頂替不了了。
帝皇還穿着利落的騎裝,白玉染紅,眼底懶散,就立在那裏,風姿卓越又野心勃勃。
心髒都開始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虞星後悔了,後悔把原本自己的位置這麽讓給了這個小子。
還讓這小子成功在容兮那裏留了名。
“你快去吧,這裏我守着。”
虞星上前一步,跟在容兮的身後,低聲打算先将葉錫元打發走。
領了命,葉錫元也沒想其他,轉身往禁衛那邊去。
看着容兮的臉色,虞星語氣擔憂,“陛下可是難受了?屬下立馬去請幾位禦醫過來。”
這幅殷勤的态度反而讓容兮疑惑的掃了他一眼,懶懶揮手。
“不必,朕乏了,歇一會兒就好。”
說罷領着宮女太監進了寝殿。
一路就站在容兮側後方一步沒說話的樓星散緊随其後,一路上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臉色不怎麽好看。
對于樓星散,原本虞星敬佩敬仰,但現在再看。
對方在容兮明顯臉色不好的時候,還要跟着往裏進,加上之前鬧出的種種事情。
一下子眼前這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起來。
擡手,攔了一下樓星散。
“陛下需要休息,王爺還是盡快出來吧?”
對待别人,樓星散沒有什麽好脾氣,也懶得搭理人。
擡眼半邊臉隐在暗處,倒像是傳聞之中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煞神了。
他似笑非笑,聲音低沉冷凝,“讓開。”
爺跟你主子的事情,用得着你這個下屬來關心?
于是等容兮一扭頭,就看見跟進來的樓星散。
一看見這鬧心玩意,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你怎麽還沒回去?”
樓星散:……
對方臉色怪異,容兮懶得想他又怎麽了,端了茶杯喝了一口,就聽見他說。
“這次是我讓陛下受委屈了,”倒挺一本正經,“陛下打我罵我罰我,我也認了。”
容兮:爺懶得搭理你。
她現在挺好,什麽都不缺。
要是你個狗東西少鬧點事情,就更好了。
不過——
熱的不行的帝皇打量了對方一圈。
他也不是完全沒用。
這麽個恒溫的‘冰塊’,讓他老實規矩點,抱起來,應該很舒服?
現在——
樓星散:你踏馬要嫖我?!
很久以後——
樓星散:爺,求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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