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混不吝的樓星散卻來牽容兮的手。
好似有些緊張。
“你還知道緊張?”
容兮眯着眼眸,漂亮的鳳眼斜掃了對方一眼。
“畢竟是臣的大日子。”
今晚上就能吃到嘴裏了,你說緊張不緊張?
樓星散說這話倒是半點不覺得害臊。
“這般可容不得反悔。”
容兮緩緩開口。
“你該是知道朕與曾經不同。”
“臣自然知道——”
一步一步。
一個台階一個台階。
“臣之心悅,從來在您,您若是許,那自當求之不得。”
登頂,祭拜,禮成。
樓星散這狗東西顯然也興奮起來。
隻不過要大婚,政務卻不能落下。
剛剛又多了一個大晉的領地并入大魏,一年的時間并不足以對大晉所有地方發生根深蒂固的變化,雖然派了不少人過去,但到底曾經是個大國,還有一些城也比較刺兒頭。
導緻容兮在大婚當天晚上還在看奏折。
還是等不及了的皇夫氣勢洶洶沖過來找人,才把勞累的陛下給抱回去。
容兮身上的秘藥全部解除,但最終還是有些損傷根本,比尋常人體質差一些,也更容易留疤。
夜深。
容兮白皙的指緊抓着對方的頭發。
“嘶——狗東西,輕點。”
白皙肌膚上斑斑點點。
“朕不想明天頂着這滿脖子的紅痕去跟大臣們議事,樓安之,你明白不明白?”
就是要讓那些還整天把目光往容兮這邊放的小癟犢子們知道這是有主的!
馨香盈鼻,樓星散占有欲越發強烈,更加興奮。
容兮忍不了他了。
扯着他的頭發,将人拽下來,在他的鎖骨狠狠一口。
這瘋狗是忘了她的厲害了。
“嘶——”
他低頭去看。
“您小牙磕疼了沒?”
容兮:?
“樓安之,你沒救了你知道嗎?”
他啞着聲音,又湊上來。
難耐。
“臣以爲,這種事情陛下您早就知道了。”
***
崇洛港口之外。
海上航路的商人剛剛結束一整年的交流,帶着滿滿的貨物歸來。
安青那個小島國這一年多的時間也真沒有安定下來,當權者變了又變,革命在沒有正确引導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最後出現了大批海盜。
“領隊,海盜已經圍上來了,怎麽辦?!”
有人拿着望遠鏡眺望着,語氣絕望。
“明明我們就快要到回家了——快要完成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了——”
回家,回家——
領隊的這一年的時間在海外也度過了很多艱難的時候,見狀緊握着拳頭,“不能妥協,不能向他們妥協,我們不能代表大魏向他們妥協!”
“可是我們船上都是貨物,沒有什麽攻擊的辦法。”
領隊咬着牙:“我們出來就是大魏的骨氣,就算是跟他們撞擊,和他們同歸于盡,也不能将陛下的臉面丢在這裏!不能将我們國家的臉面丢在這裏!要讓他們知道,這是一條大魏開辟出來的海上商路,他們想要幹擾必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對,俺娘說了,出門在外,受了陛下的囑托,不能給陛下丢臉,給陛下丢臉,就是給俺娘丢臉!”
“調轉角度!試圖逼退,如果不能逼退,就撞翻他們!”
“是!”
那一群海盜似乎也沒想過對方這麽剛,驚慌失措的後退,他們船上裝備的舊式投石機運作起來,狠狠的砸向了船帆。
船帆破碎的同時,一聲巨響。
水花四濺——
卻不是從他們身邊。
所有人怔愣住。
“有船!!!領隊,那邊有船,挂着,挂着——”那聲音已經哽咽,“挂着我們大魏的旗幟。”
火炮擊沉了兩艘海盜船,隻剩下一艘冒着煙倉皇逃竄。
大魏這一年來新造的軍船緩緩的駛來與商船并肩。
“是開辟海上航路的商船嗎?”
聲音遠遠的,從海浪上刮過來。
“陛下有令,命我等護送你船安全到達崇洛港口!”
“護你們回家!”
海面上平靜了一瞬,隻留下風聲。
片刻之後,哭腔呐喊似乎要響徹這方天地。
“回家!回家!回家!”
——
這是女帝大婚之後的兩個月。
一切好像有了變化,但又好似沒有變化。
容兮手中拿着折子,連道了幾聲的好。
終于站起身來,“海上航路打通,水軍成形,樓安之——”
夜色孤高,寒月光照,人世間卻一片繁榮。
這處有着皇宮的最高點。
樓星散眼中倒影着少女的影子。
她伸出手,少女恣意,一如既往。
“朕帶你看這盛世!”
樓星散毫不猶豫握住她纖細的手。
高台樓閣。
宮人在後杵立等待。
錦衣衛還在巡邏,暗衛們卻因爲這好事得了片刻空閑,換下三兩個人,能惬意靠在沒那麽隐蔽的地方,與容兮一同看這天下。
容兮背手而立,良久終于輕歎一聲。
這世間終究人間煙火,子民有德,血脈流淌入江河續寫往後千年的壯闊。
當然。
千年後不歸她管。
樓星散從身後擁過來:“臣自當爲陛下盡心盡力,創着陛下所愛看的盛世繁華。”
容兮輕笑了一聲。
從高台孤看流光飒沓,獨掌生殺予奪。
到現在。
她側頭,輕輕吻上樓星散唇角。
願——
禦風去覽我世繁景,
歸來執手萬古依舊。
——正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