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過于優秀耀眼的時候。
很多事情都是會被忽略。
而古往今來,這樣的人不多。
一個是他家殿下,一個就是那位陛下。
印星察覺到什麽,仔細看了一眼艾殊然。
但最後抿着唇角,對着營帳的方向再三行禮,才紅着眼眶轉身離去。
***
而營帳内,正是盛元君主盛謹前來辭行。
對方已經成爲了大魏的下屬國,态度恭敬了不少。
但自從知道了容兮是女性之後,他眼神就一直有些微妙。
曾經在盛元有一個傳言。
能改天逆命者,生來坎坷。
有一種盛元獨産的玉石能夠化解災禍。
雖然那化解的辦法聽起來有些可笑。
但他曾經還是做出了一些努力。
比如在确定國師聯合着内奸對大晉長公主動手的時候也連帶着送了一塊盛元獨有的玉石過去。
甚至還找了一個傳說之中适合這種人附身的女子。
最後他覺得自己是失敗了。
但看着容兮,他忽的又有些不确定起來。
卻不給他多懷疑的機會。
樓星散側頭,冷冷的掃了一眼盛謹,皮笑肉不笑。
“盛元的君主還是早些回去,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
樓星散看盛謹是格外的不順眼。
比旁人要不順眼更多倍。
畢竟盛謹身上有着跟他差不多的溫度,而且是天生的,好像是在做什麽準備一樣。
他多看一眼都不想。
盛謹對于樓星散的惡意倒是沒太大的反應,躬身應了一聲。
将這種困惑壓在心中,最後啓程回盛元。
***
塵埃落定。
大晉消亡。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向榮和蘭太後被判決處斬而結束。
大軍回朝。
容兮已經換上了特質的帝皇女裝。
沒多少嬌美,依舊是寬大的衣擺,好活動的版型,隻勾勒出纖細小腰,配着少女那明媚散漫的神情,隻一眼就能讓人看愣了神。
回朝那日。
萬民臣拜,百官迎接。
沒有一個人對容兮的女裝表現出疑惑來。
反而是不少年輕的官員,年輕的男子看直了眼睛。
王閣老被容兮扶着起身,左右看了一圈,心中也不免感歎——
陛下是男子的時候就有的争搶了,不過那些貴女并不會擺在明面上,畢竟容兮的年紀不到。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女帝——年十七,正是納夫的好年紀,朝中官員又都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這些年輕氣盛看愣了神的可不是一個兩個的。
到時候會是個什麽情景這可誰也不知道。
活得久,還真是什麽都能見到。
王閣老撫着自己的胡子心中想着。
唯獨隻怕這些公子哥心中笑,那些已經芳心暗許的小姐們要哭紅了眼了。
***
還不容易哄走了沖出來喊姑姑,粘着她不樂意放開的靖親王家兩兄弟。
轉頭請她考慮後宮的折子就遞上了案。
樓星散黑了臉。
都不等容兮細看,他就拎着那一疊折子出門找人去了。
容兮這幾天也天天聽其他官員告樓星散的狀。
倒是樓老爺子腳下生風。
誰能想到了,一個叛逆不肖子孫最後這麽争氣。
以至于大婚旨意下來的時候,女帝陛下親口玉言,隻會有榮安王一人之時。
不少适齡男子都大罵樓星散不要臉,近水樓台先得月,整天的就往陛下跟前靠。
那些本還覺得自己性格柔軟,必定能跟陛下性格互補的男子更是淚灑當場,這一年編的了不少詩詞小曲,拐着彎的罵樓星散。
其實倒也不是沒有想要反抗,覺得一國之君怎麽可以是個女性的。
但兩位親王擁護,唯一的外姓王都成了皇夫了,商路開拓琉璃市場,弓弩火炮,任何一個拿出來一說,都能讓人啞口無言。
更别說這麽多的光環皆是落在一人身上。
也是因爲這樣的政策。
人民逐漸吃飽穿暖,擁護容兮的情緒正比所有時候都強烈着。
更有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
就算是國外想要動手,也根本無從下手。
隻能看着大魏越走越好。
一年的時間,又有無數的官員走馬上任。
監督機制更加完善。
這一次科考尤其是從仁平豐饒等地大放光彩,新國學的普及,整體國民素質的提高。
當真讓本來覺得不靠譜的那些讀書人明白了什麽叫做倉廪實而知禮儀。
在偏遠之地贖罪的餘閣老看着這盛世景象——
如同無數被貶谪,被關押的官員一樣,都回想起了自己進入朝堂之前的意氣風發,雄心壯志。
最後不免的痛哭流涕。
***
前三甲遊街之後,衆人恭賀。
女帝駕到,依舊是與之前相差不多的樣子。
樓星散已經大大方方的跟在她身後。
容兮黑發盤起,龍簪鳳搖,佩玉琳琅。
一張漂亮到了極點的臉,在這一年裏更是越發的明豔,讓人不敢直視。
前三甲都看紅了臉。
“諸位愛卿——”
她的聲音雖然恢複了些,卻依舊是有些低啞,獨有魅力的一種聲調。
“爲我大魏繼往開來!朕與諸君共舉杯!”
“爲我大魏繼往開來!”
所有人喊紅了臉。
婓鈞一口飲盡美酒,跟旁邊的花廂和廉文說笑。
幾杯酒下肚,對方的視線不敢落在容兮身上,隻得跟旁邊人開口。
“那探花郎的眼神都快黏在陛下身上了。”
花廂已經從原本的白面小生黑了好幾個度,卻更顯得沉穩可靠,聞言倒是沒看那新任探花郎,目光極其隐蔽的望向高座之上,所有人的可望而不可即。
婓鈞臉上已經沾了薄紅。
“等着吧,等過兩天,榮安王就迫不及待要收拾他了。”
花廂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贊同。
“善妒。”
偏偏還有陛下寵着。
“陛下大婚将至——”
婓鈞又喝了一口酒,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輪明月,怕是除了榮安王,真的無人敢伸手了,所以讓他強占先機。”
簡直無力回天嘛。
兵權,寵愛。
人家都有。
拿什麽去跟人家争?
别說了,說多了都是郁悶。
***
又是兩月。
女帝大婚。
這日一早,街上各處張燈結彩敲鑼打鼓。
因爲是女帝娶皇夫。
所以與傳統不同。
更别說也沒人敢多灌女帝酒。
兩人同行,祭台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