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偉離開總指揮部,本來想去找陳天生聊聊,告訴他自己被撤職的事,可仔細一想還有個事沒辦呢,扭過頭就去了難民區。
這是他最後能爲陳天生辦的一件事了。
難民區。
一個帳篷擠十來個人,清晨每個人都隻分了一碗米粥。
許婉清抱着碗發呆,父親許偉财口若懸河的絮叨:
“趕緊吃吧,現在不比以前,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吃完飯我帶你去招工處,給你找一份活。”
“想在營地有口飯吃就得幹活,幹一天分一天的口糧,就這還是我前幾天省吃儉用節省下的呢。”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妹妹還小,沒法幹活,兩個人的口糧隻能靠我一個人,你回來正好能幫我分擔分擔。”
就在這時,賬外傳來聲音。
“應該就是這,登記名冊寫着,許偉财和兩個女兒,大女兒就叫許婉清,小女兒叫許婉秋。”
說話間,營帳門簾被人掀開,鄭偉低着頭走了進來。
許偉财急忙上前恭維寒暄。
“軍爺,有何吩咐?”
鄭偉看見許婉清。
“我找她。”
然後笑道:“你這是什麽情況,有好地方不住,跟難民擠通鋪?”
許偉财一驚,趕忙賠笑問道:“軍爺,您的意思是,我們能搬家了?”
“爸,不是這事。”
許婉清連忙打岔,上前怯生生的問道:
“有什麽事嗎?”
許婉清知道鄭偉和陳天生的關系,特别怕一開口,說出個陳天生,再惹老爸生氣,如果火氣一上來,沒頭沒腦的再把鄭偉罵一頓,他們一家可就别想在基地安全區待了。
“沒什麽,跟我走,帶你去各地方。”
鄭偉見許婉清的神色不對,也就沒明着說,畢竟他親自安排工作,總不能自己到處宣揚。
帶着許婉清離開難民區,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許婉清還以爲是陳天生托他,把自己帶出去見面呢。
可是當來到軍醫處的時候,許婉清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完全誤會了。
“負責人在嗎?”
“在!”
軍醫趕忙過來敬禮。
“給你介紹個人,她之前在前線當過志願者,救人行動立下汗馬功勞。”
介紹完還看向許婉清,問道:
“你在搜索隊的時候,就是随行護士吧?”
許婉清趕忙回應。
“嗯,對,我負責包紮傷口,做一些簡單的急救處理。”
鄭偉又對着軍醫說道:
“聽見沒,這位可是英雄,我把她留在這工作,你們照顧一下。”
軍醫趕忙點頭哈腰。
“好好好,一定一定。”
這段時間送來的醫護可不少,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更何況還是鄭偉親自安排,必須好好照顧。
許婉清的工作安排完成,扭過頭輕聲道:
“你以後就留在醫院工作,有什麽需要找他,有麻煩找陳師傅,那我就先走了。”
“謝謝鄭偉。”
“不用謝,我應該的。”
鄭偉頭也不回的調頭就走。
可他不知道的是,剛走不到半個小時,總指揮就帶着通訊兵來到醫務室。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天黑之前,一定要把這個叫許婉清的給我找到,并且帶到醫務室,這是命令!”
醫務室所有人都是一怔,新來的不就叫許婉清麽?鄭偉安排工作,怎麽總指揮也要安排麽,這位到底是多英勇,能讓兩位戰區大佬這麽鄭重對待。
軍醫趕忙上前耳語,總指揮心頭一喜,急忙來到許婉清面前,端着架子問道:
“你就是許婉清。”
許婉清茫然的點了點頭。
“嗯,我就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總指揮哈哈大笑,指點江山道:
“快快,安排抽血化驗,上峰親自交代,要你的血樣報告,這可是關乎科研的大事,絕對不能馬虎。”
這下整個醫務室的人都驚呆了,也沒人再敢耽擱,差點把許婉清當成大爺一般的伺候,抽血化驗,提取DNA,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
訓練場。
經過一天的訓練,同學們都已經掌握了技巧,現在任何一個男同學,哪怕身上挂滿鈴铛,也能在10個喪屍的圍攻下大殺四方。
不得不說,男學生這邊的訓練進展非常順利。
女學生這邊就出現了一點麻煩。
楊雪和女學生們聊天,暢談世界末日,女人應該如何擺正自己的地位,楊雪一再肯定,如果女人自認柔弱,那就隻能被欺負,但如果自己足夠強大,哪怕再強的人,也不會欺負你。
楊雪這番話是結合了自己的心境變遷的過程,說的直透内心。
兩個女生聽着聽着就放聲大哭起來,所有人都懵了,一再詢問之下,這才知道真相。
下酸雨之後,她們被關在教學樓,教導主任朱聰威逼利誘,将她們幾個給那個了。
楊雪一聽火氣蹭蹭的冒,之前就看不上朱聰,沒想到他還是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别哭,給我把眼淚擦幹淨,末世不相信眼淚!”
楊雪對着哭泣的女學生大喊。
女生哽咽着問道:“就像你說的那樣,如果是你,遇見這種事你會怎麽辦?”
“怎麽辦,我告訴你我會怎麽辦!”
說完楊雪扭頭就走,直奔訓練場,來到陳天生身後。
“老大,我想殺個人。”
陳天生一驚,趕忙回頭質問:“誰又惹你了?”
“沒惹我,有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看見楊雪身後跟着的女學生,還有兩個淚眼婆娑,瞬間就想明白原委,不用問都知道,朱聰的結局來了。
“去吧,不過不能暗殺,這裏是幸存者基地,要殺就要光明正大,而且還要公開審判,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罪行!”
“明白。”
楊雪一拱手,然後帶着義憤填膺的女生們,浩浩蕩蕩的走出操場。
……
此時此刻,朱聰并不知道死期将至,他正背着手巡視一片營帳,許偉财正在他身後卑躬屈膝。
“老許啊,我知道你想給你女兒某個生路,我也是剛接任戰區教育部長,這學校還沒蓋起來,你就給我推薦美術老師,這讓我,很難做啊。”
許偉财卑躬屈膝的說道:
“幫幫忙吧,讓她跟着您,哪怕在學校建起來之前,給您打打零工,當個助理也好啊。”
“這個這個……”
朱聰簡單的回憶了一下,想起許婉清的樣貌,頓時心花怒放。
“老許啊,你女兒還沒有男朋友吧?”
“沒有,這個真沒有。”
“嘿嘿嘿,沒有就好!”
朱聰笑呵呵的拍着許偉财的肩膀。
“放心,你女兒的工作,包在我……”
話還沒說完,附近就有人一聲大喊。
“就是他,他就是朱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