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并不多說話。
他知道言多必失。
救助了這些人之後，他看着外面的這這些黑霧，問道：“這黑霧之中是什麽？
還有，前面那臉？”
他仔細的問了，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再跪下來了。
這跪的叫趙浩猝不及防。
還不等趙浩說話，他們就低垂着頭，哀痛說道：“是我等本領不夠，本來這黑霧的陣法，年久失修。
我們發覺了之後，想要彌補。
可是我等修爲不高，隻能勉強維持，後來無奈之下，我們舍棄了皮囊進入了這裏，隻不過……”
說到這裏，他歎息了一口氣。
原因也很簡單，他們的本事不足以鎮壓此物。
有一些陰兵被卷了進去，完成了同化。
也就是說，這裏面有一些。
是陰兵。
要是這樣說的話，一時之間，趙浩沉默了，好在接下來這些陰兵說道：“不過上使放心，不會出事的。
這黑霧實在是太強了。
就算是卑職等人全部都殉職，他也不會有任何的神志，因爲卑職們的神念，進去就會被攪碎！”
趙浩還是不理解這是什麽。
直到他們解開了這個謎團。
這是規則！
神造出來的，規則。
……
桃符坐在了地上，他低垂着頭好像是睡着了。
可他身上，那無窮無盡的香火和願力，都表現出來了他的不凡。
從那些陰山禁地之中，也有氣息頭顱出來，化作了男男女女。
他們看到了地上的桃符。
有一位穿着帝王袍子的人沉聲問道：“等等，你是誰？”
“我是誰？”
他擡頭看了一眼諸人，忽然笑了。
“都是老熟人了啊，我是誰重要麽？”
他反問道。
周圍的身影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來自于楚地的神靈開口說話了。
她是一個女子。
要是有人知道她的名字的話，或許會很驚異。
她的名字叫做大司命。
是楚地掌管生死的神靈，大司命也出現在了桃符的眼前。
作爲一個主宰過生死的神靈。
她感覺眼前這個人，真的很熟悉。
不是說她認識，而是他的身上，有一種她曾經作爲神靈的時候，熟悉的氣息。
主掌生死的氣息。
她忍不住問道：“你是天子的人？”
“天子？天之子？”
桃符笑呵呵的說道：“這都多少年了，還天子。”
他似乎對于陰天子這個稱呼，很不屑。
帝袍男子皺緊了眉頭。
“你到底是誰？當年跟着他進入了陰山的人，有你這樣的麽？”
桃符依舊眼睛都不擡，說道：“有沒有，又有什麽區别呢？
陰天子沒了。
陰山沒了。
古地府沒了，酆都走了，泰山府君也走了，陰天子沒了，地府亂了。
我是誰，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依舊低垂着眼神不說話。
隻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又不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帝袍男子看着油鹽不進的桃符，也沒有了法子。
“你們到底在陰山深處做什麽，這你總能告訴我吧？”
他問道。
“我們在陰山深處做了什麽？
我們做了許多事情，不過你們這一股腦兒過來，又是爲了什麽？
你們其實就是想要知道陰天子的死活是吧？”
桃符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爲什麽，按照羊蹄子老道說的，這些人和陰天子的關系都應該不錯。
誰知道這一見面，氣氛就有些不對了。
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大司命沉聲說道：“我們在這裏守了這麽多年，自然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我們隻是想要知道，陰天子到底是死是說，僅此而已。”
桃符站了起來說道：“你們要問我的話，我也不知道，大司命，你以前是主掌過生死的人，你覺得這輪回怎麽樣？”
“輪回，很精妙。”
大司命說道，執掌生死，有很多手段，輪回是其中很精妙的一種分流手段。
隻不過這個和陰天子有什麽關系。
大司命也覺得很奇怪，六道輪回最初是怎麽出現的？
現在的十殿閻羅，他們帶來了輪回！
所以就算是陰山之中的這些神靈，都以爲這是佛門的手段，畢竟佛門守輪回。
“不不不，你們錯了，佛門之中的人，他們的手段是因果，不是輪回。”
說到這裏，桃符就不願意說了。
他終于有些想起來這大殿深處是什麽了。
這大殿的深處。
是嘗試。
是他們這些人的一次嘗試。
關于怎麽建立出來一個規則的嘗試。
所以其實在陰山深處，到處都是他們嘗試的痕迹。
所以趙浩進去的那個地方，很有可能也有實驗。
但是問題是，桃符覺得有些不安的是，這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爲什麽，這記憶回事封印的。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個問題爲什麽他不知道。
是他自己封印的，還是這記憶，是别人抹去的。
畢竟，他們這些人存在的狀态，本來就讓人難以理解。
他們沒有或者。
也沒有死去。
他們存在于一種很玄奇的狀态，這種狀态，或許隻有佛祖和三清懂得。
……
桃符想不起來這裏面有什麽。
可趙浩已經知道這裏面是什麽了。
這是傳說之中的規則，陰山深處，他們在這裏面實驗規則。
沒錯，就是毀滅之道這樣的規則。
這樣的規則，不是一直都是證道産生的麽，爲什麽在這裏……
趙浩看着四周濃稠的墨。
他詢問陰兵說道：“那這是什麽規則？”
這是什麽規則？
“黑夜之中，隻有點燈才能看到規則。”
陰兵說道，要是别人，或許會以爲，這個點燈才能看到黑暗，是玩笑。
可是在實際上，趙浩不僅覺得這不是玩笑。
他甚至覺得，這件事情很可怕。
這是一個嘗試，正道的困難，是人都能看到。
那些真正可以證道的大佬，沒有一個時間簡單的，像是這種規則，他們也很難針對性的修煉。
可要是真的規則可以煉制的話。
這一次的規則，黑夜之中，隻有燈光才能照亮黑暗。
那麽下一次的規則。
是不是就可以化作，天地之間，不許有修煉有神志的妖族？
更危險的，趙浩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說出來。
這些人，可真的是在不聲不響之中，幹出來一些大事啊。
有宿命搗鬼，想要叫盤古瑤池都毀滅掉的。
有對人類很失望，創造了人類，又打算将人類都毀滅掉的女娲。
趙浩和你無奈，他本來以爲這就是極限了。
結果這裏還有一個在不斷的錘煉規則的人。
趙浩感覺自己牙齒有些涼，這事情壞了起來。
隻不過這規則，似乎也不用完全囚禁起來。
就在趙浩想要詢問，這黑天規則，暫時就叫他黑天規則，就算是跑出來也不會是事，爲什麽不叫他跑出來。
雖知道還沒有問出來。
趙浩就感覺大地在震動，一晃蕩一晃蕩的，很奇怪。
他左右看了一眼，就看到陰兵們小心的撲上來，捂住了他的嘴巴說道：“上使，别說話。”
他的聲音很低。
趙浩老實的什麽話都沒有說，陰兵将眼前的燈火熄滅了。
趙浩也将手上的東西熄滅了。
然後大家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趙浩就嗅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這些奇怪的味道，怎麽說呢？
像是血液幹了之後。
鐵鏽一樣的味道。
這且就算了。
在這血腥味道之中，還有一些他忍受不了的臭魚爛蝦味道。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腐朽了。
在這裏面，是有什麽活物？
這個活物，看來來體重是真的很可怕，這大地他是見過的，就是因爲這大地他見過，所以他也察覺得到，這個體重，至少也千萬斤了。
這不是開玩笑，前面趙浩稍微測試了一下。
這地面，上面是有陣法的。
镌刻了陣法，經曆了諸多時間，都沒有風化的地面，不是那麽容易腐朽的，而且前面随時砸在地上。
地面上也沒有一點破損！
這說明什麽。
這地面，也不是什麽簡易的材料。
這個怪物似乎是來到了這附近，過了好大一會兒，趙浩察覺到了這看不見的黑暗之處，多了一個什麽。
這多了的什麽。
他就在附近，像是觀察着趙浩，問題是，趙浩并不覺得自己會被觀察到。
這裏有規則庇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趙浩和陰兵都沒有動作，就連那些陰兵，都開始慌張起來。
他們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他們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這一次最特殊。
爲什麽？
是因爲多了一個人，多了一個上使嗎？
趙浩也不知道，他沒有貿然出擊，他很有耐心。
在這沒有光亮，沒有聲音的地方，時間，似乎就變成了一種很虛無缥缈的東西。
反正趙浩是感覺不到。
趙浩以脈搏來算時間。
等等，脈搏？
趙浩忽然想到，他怎麽着都算是一個人，隻要是人，都會有脈搏。
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這些陰兵他發現了，沒有脈搏。
就他有，這麽說，那個剛剛出現的怪物其實是因爲他，不出門的？
要是真的這樣的話。
還是他拖累了他們？
趙浩無聲的搖了搖頭，看來這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
他将陰兵捂住了自己嘴巴的手掰開。
他屏住了呼吸，看看自己利用龜息之法，能不能将自己的氣息減緩。
誰知道他這樣弄完了之後。
整個黑霧都開始發亮！
“嗯？”
陰兵很害怕，他們驚駭的看到，原本黑暗的眼前開始發亮了。
有人在這裏點燃了篝火！
趙浩看到了點亮這個篝火的人，這個點燃了篝火的人，不是被人，正是那一張臉。
那一張熟悉的連，出現在了趙浩的眼前的時候。
趙浩也有些無語。
因爲這張臉他遇見過，就是前面的那張臉。
按照道理，陰兵說過，這張臉之所以出現，是這規則之中，出現了了一些陰兵的記憶，可是這些陰兵，他們的實力太過低微了。
他們的記憶，他們的一切，都被攪碎了。
這張臉，也就變成了一張隻會問自己是誰的臉。
可現在，就是這一張本來什麽都不會，隻會問自己是誰的臉，忽然冒出來了火焰，詢問他說道：“我是誰”。
他不合規矩啊。
趙浩搓了搓手，目光沒有落在我是誰的臉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是誰的後面，看到了那個龐然大物。
一具僵屍。
他可以确定這個僵屍，不是普通的僵屍，他全身上下沒有屍毛。
這個僵屍看起來也沒有多高。
最多也就是九尺左右。
這九尺左右的身高，在人的身上自然是很高了，都能算得上是猛将。
可在僵屍身上，還真的不夠看。
這樣的僵屍，算不得是大個子，可這僵屍，個子不高，可是他的身上，卻帶着一種叫人驚駭的力量。
他的身上有鱗片，龍鱗。
可是這龍鱗，不是真龍的鱗片，這也是一種風水局，按照道理，風水分爲四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這四個，都各自有各自的用處。
白虎拒屍。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風水局勢，當年推算出來了這一道風水局的人，他也隻是推算出來這天地之間有這麽一道局勢，他也沒有真的見過。
這個局勢太過于極端了。
極端到了可能天地之間，根本就沒有這個局勢的可能。
趙浩也沒有見過，可是他覺得自己今天見過了。
這個僵屍，就像是從白虎拒屍的地脈裏面，産生出來的。
他身上不止是有龍鱗，不是趙浩誇口，就算是一隻真龍出現在趙浩面前，趙浩也可以一巴掌除掉對方。
畢竟一般的真龍，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就算神龍，趙浩也不怕。
更不要說這僵屍隻有龍鱗了。
這僵屍身上的龍鱗，是一種異象。
被那種兇煞養屍地養出來的僵屍，第一個異象是龍鱗，第二個異象，則是白發！
第三個，則是陰氣寥寥，化作盔甲。
第四個，則是頭生鹿角。
這些都是那位風水大師的推測，誰知道這風水大師沒有看到的景色，趙浩看到了、
這隻僵屍，對于趙浩很感興趣。
他對着趙浩張大了嘴巴。
至于說另外一張臉，也對趙浩很敢興趣。
他們兩個人都對于趙浩很敢興趣。
或許是因爲，趙浩是他們見過的第一個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