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吹滅了燈火。
鬼如來的表情,徹底的凝固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燈火。
“這?”
他的枯指指向了趙浩,趙浩有些可惜的說道:“鬼如來?你的這一手的确夠陰霸。
要是換一個人,或許就真的成功了,但是你的對手是我。
比這詭異萬分的對手我都見過,莫說是你了。”
他說完了之後,一招“勾星拿月”抓住了鬼如來!
這鬼如來并非是屍體。
要是旁人,或許沒有法子抓住他,但是趙浩是誰?對趙浩來說,鬼如來這樣的對手,幾乎是他現在見到過的對手裏面最簡單,輕松的了。
他連鬼蜮都沒有。
趙浩抓住鬼如來,看向了旁邊鍾馗大判官。
“鍾大判,又見面了。”
誰知道鍾馗神色很凝重說道:“小心,這些叛逆沒有這麽簡單。”
趙浩随手從自己的身上找了一個小盒子,将這封印在了小盒子裏面,說道:“怎麽了?”
“這些人是我陰司叛逆,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我們這些判官尋找他們不知道多少年,還是沒有結果。
這一次他來,應該是爲了殺我。”
“嗯,還有這麽膽大妄爲的人?”
雖然知道地府已經很衰弱了,但是衰弱到了這等程度,還是趙浩沒有想到的。
偌大的一個地府,連幾個叛逆都無法鎮壓?
似乎是看出來了趙浩的疑惑,鍾大判也很無奈,地府擁兵自重的鬼帥不止是一個兩個,人太多了,就算是他們也管不過來。
就和大唐時候的藩鎮一樣。
有糧食,有兵,聽調不聽宣。
這且算了,重要的是,甚至有人猜測,是不是這些叛軍,和這些鬼帥也有關系。
但是也僅僅是推測罷了
誰都不敢指出來,誰都知道這要是說出來這話,一定會被治罪!
有些事情能夠知道,但是不可以說出來,說是虛僞也好,說是綏靖也罷。
都是無奈的事情。
鬼如來來這裏殺人,應該不是孤身一人。
“要小心,他們不是這麽不謹慎的人。”
鍾大判說道,趙浩不怎麽緊張。
他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是濃稠的化不開的夜色。
“着了道了。”
鍾大判忍不住說道,趙浩倒是沒有什麽表情,他看着這些濃霧,伸手飛出來了不知道多少個烏鴉。
這些烏鴉全部都飛了出去,消失在了濃霧裏面。
“這?”
趙浩将鍾馗鍾大判還有兩個凡人,都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身後,保護住了他們。
屍臭味道越發的濃郁。
無孔不入。
就連趙浩都無法屏蔽這味道,他低頭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袈裟,這袈裟說起來有些奇妙之處。
趙浩明明是抓住了這隻鬼如來,但是他的袈裟,趙浩的确是沒有拿到。
這袈裟就在他的腳下。
但是他好似是在這裏,又好似不在,每當趙浩伸手去拿的時候,他就好像是一塊空氣。
這塊空氣可有些太臭了。
外面似乎傳來了佛唱聲音,不是蜈蚣精的索命梵音。
這一次外面傳來的應該是一門佛門經典。
法華經。
有人在唱法華經,趙浩索性口中吐出來度人經,大家都是經典,來來來,正面硬剛,他倒是要看看,是外面的人厲害,還是他厲害。
兩邊開始互相折磨。
地上的袈裟本來惡臭十足。
但是在度人經的鎮壓之下,它瞬息之間變回了平平無奇的狀态,外面的法華經的念誦者,也開始着急了。
“聖主世尊,雖久滅度,在寶塔中,尚爲法來,
諸人雲何,不勤爲法。此佛滅度,無央數劫,
處處聽法,以難遇故。彼佛本願,我滅度後,
在在所往,常爲聽法。又我分身,無量諸佛,
如恒沙等,來欲聽法。及見滅度,多寶如來,
各舍妙土,及弟子衆。天人龍神,諸供養事,
令法久住,故來至此。爲坐諸佛,以神通力、
移無量衆,令國清淨。諸佛各各,詣寶樹下,
如清淨池、蓮華莊嚴。其寶樹下、諸師子座,
佛坐其上,光明嚴飾,如夜闇中、燃大炬火。”
這誦經的聲音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似乎是在對抗。
兩面的誦經聲音都越來越大。
似乎是在虛空之中摩擦出來了火藥味道。
鍾大判的神光再度出現,岌岌可危的攔住了佛經之中,洶湧澎湃的惡意!
誰也不不知道這惡意是來自于哪裏。
它就像是空氣一樣,無處不在!
唯獨趙浩,他可以察覺到,散發出來惡意的人,和鬼如來絕對是同宗同源,指不定鬼如來的神通,就是這傳播惡意的東西散發出來的!
趙浩的一雙眼睛之中神光湛湛,驅散了眼前的黑暗!
在黑暗之中,有一尊像,坐着蓮台,披着袈裟,戴着毗盧,身上還有璎珞。
好一派包廂森嚴。
可惜,這麽森嚴的佛像,臉上有一道刀痕,刀痕的左邊,是寬額大耳的佛像。
另外一邊,是森森白骨,流着鮮血的白骨。
“我佛慈悲。”
他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直勾勾的看着趙浩!
趙浩也看着他,笑着說道:“你這佛像,可不怎麽吉利,白骨觀就白骨觀,佛像就佛像,你這一半一半是怎麽的?
難道要告訴我,一切皆空?
佛是假的,白骨也是假的?”
趙浩信口胡咧咧,實際上他的手上已經浮現出來了雷光。
又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這對手身上有精純的香火願力,就是趙浩也不知道對面這不知是魔,是佛的存在。
到底哪裏找到的這麽多香火。
趙浩的話問出來,這魔物露出來了笑容,十分歡喜。
“不錯,你和我有些緣分!
這樣,不如你披上這袈裟,做我們下弟子怎麽樣?”
他伸手一點趙浩。
趙浩感覺渾身一束縛,緊接着,袈裟從地上如流水一般出現,蔓延在了趙浩的身上!
“怕是不成!
大師,這你可錯了!”
趙浩猛然沖天而起,也和這魔物一般的模樣,指着他厲聲斥責道:“豬!”
規則之力從他的手指迸發出來。
魔物一時不察,直接化作了一頭豬。
僅僅是一刹那,連眨眼都不夠的時間,卻足夠趙浩使用道法了!
“斬!”
他一拳轟了過去,背後隐隐約約站着不少的雷神。
毀滅之雷打在了這魔物的身上。
這魔物疼的大聲的嘶吼,哪裏來剛才拿捏腔調的模樣!
“啊!”
他明明沒有叫,但是誰都聽到了他的叫聲,趙浩隻覺得自己的耳朵裏面都他的叫聲。
黑暗之中,似乎不止是有這樣一個對手。
一陣惡臭的氣息撲過來,趙浩見到了另外一個魔物!
趙浩倒是沒有想到。
這地府的叛逆裏面,有這麽多的妖魔!
他還以爲都是鬼!
誰知道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一隻狼妖沖了過來。
趙浩一掌拍碎,就看到了眼前出現一片鬼蜮!
他想到了大遼祭司!
對了,大遼祭司藏身于骨的手段,就是從走陰路學習的。
誰也不知道這門法術的出處。
難道這法術是來自這裏?
要是這樣的話,可真有意思了,一群借助了秘法逃脫了陰司抓捕的老鬼?
可惜這老鬼本事很一般。
就是除掉了,也不過是三千多福報,完全不值一提!
那地上的魔佛被人救了,暫時喘息了一口氣之後,忽然一拍自己的腦袋!
從自己的腦袋裏面就沖出來了一個魔頭!
這魔頭長大了嘴巴,朝着趙浩的大頭咬了過去!
趙浩二話不說,繼續一巴掌拍碎了此物!
“就這些手段?”
趙浩落在地上,看着從黑霧之中繼續走出來的鬼物,這些藏身于器的鬼物,看起來不怎麽弱小。
大到老虎犀牛,小到蟑螂螞蟻,這裏的對手,一應俱全。
黑暗之中還有源源不斷的魔物,但是這裏,隻有趙浩和鍾大判,鍾大判目前,戰鬥力不強。
這裏能指望,也隻有一個趙浩而已。
趙浩體内的雷電轟隆,徹底照亮了這裏。
“真是有些意思了,想不到我也有被人人海戰術的一天。”
他擺了一個拳架子。
這個時候就不必用符篆了,他将符篆全數遞給了身後的人。
“鍾大判受累,保護好這兩位。”
趙浩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一卷,他也是一個節約的人。
這一次的對手雖然是鬼物,但是這些對手也是有實體的,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
和這些人打鬥的話,一個不小心會叫自己身上的衣服碎掉。
這衣服料子也不錯,要是打壞了,怪可惜的。
再說了,他的肉身之強,就算是站在那裏叫他們打,也不會出事。
他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有多厲害!
……
濃霧之外,有人站在了先前趙浩站着的地方。
還是那個物質,到那時已經不是那個人了,整個屋子空空蕩蕩的。
誰都看得到,這裏已經出現了問題,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可是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消失不見了。
“想不到崔判官也有心情來這裏。”
這裏站着的人,自然是地府之中,避而不見趙浩的蘇判官了,他沒有回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原來是菩薩來了。”
小學生一樣地藏王菩薩看着崔判官,崔判官也看着菩薩。
地藏王菩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他總是覺得對方的眼神之中似乎是有些什麽。
和以前不一眼。
崔判官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什麽不一樣,地藏王菩薩不知道。
“菩薩來這裏是?”
不等地藏王菩薩好好的思考,這邊崔判官就開口問道,地藏王菩薩開口說道:“自然是爲了的地府之中那些當年留下來的舊債來的。”
崔判官笑了笑說道:“其實也無妨,那些叛逆總是躲起來不叫我們找到,要是找到了,反而不是禍患了。”
地藏王菩薩沒說話,大家都是陰曹地府的老人,知道的典籍無數。
這話用來唬外人也好。
但是大家都是此中方家,說這話也就沒有意思了。
地藏王菩薩過了一會兒說道:“貧僧見過他們的幾個頭目。”
崔判官似乎并不意外。
地藏王菩薩繼續說道:“我見到的老鬼,最老的是戰國時期的老鬼……”
聽到了是戰國時期老鬼,他現在還在的話,應該是一個真正的魔頭了。
就算是趙浩,也不一定能夠鎮壓的住。
地藏王菩薩是在提醒這個人。
崔判官似乎并不意外。
他依舊沒有說話,背着手在這裏看來看去,地藏王菩薩說完了之後,唱了一聲佛号轉身離開了,似乎他來這裏就是爲了一件事情。
告訴崔判官這些信息。
崔判官按着地藏王菩薩離開之後,對着自己說道:“他發現了。”
“應該的。”
在崔判官周圍,響起來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不屬于地府中人。
“他是我在地府見到過的,有資質的年輕人,他當時選擇了陰山作爲道場,鎮守陰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一個有野心的。
那年頭對于陰山有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可是誰都知道,陰山不好進去,那些有本事的人不知道爲什麽,對于陰山極其忌諱,根本就不願意進區看看。
至于說其餘之人,沒有一個人有這和尚膽子大。”
崔判官在很耐心的聽,他來地府對手已經是宋朝了。
那個時候的地府,已經成爲了十殿閻羅,判官,陰差體系,對于一般的小鬼,陰差出手就可以了。
他們這些判官,權力頗大。
但是這樣的事情,随着時間的發展,他們的權力也就越來越弱,從最開始陰司跋扈,遭遇到了二郎顯聖真君斥責,被記載在了聊齋之中。
到後來隻要還是一個神仙,就可以号令地府。
可以這麽說,崔判官是感受頗深的人。
他是忠臣良相,但首先要有明主。
要是有了明主,他願意做一個魏征,長孫無忌這樣的名臣。
可是沒有了明主,他連六賊這樣的人都做不成。
所以崔判官也知道,自己必定是要做些什麽的!
現在他就在做什麽,地藏王菩薩明顯知道他不對勁,但是他沒有指出來。
他也知道趙浩現在很危險,但他找不到趙浩的方位!
走陰路自古以來詭秘異常,更莫說是陷入了其中之人,就連判官,都不熟悉這裏面的道路。
如來也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