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覺得自己幾乎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外面那些鬼一樣的侍女已經越來越多了。
不說是别的。
就說是那些侍女,已經開始越發的詢問她到底在不在的事情了。
以前是每天一次。
早上。
大約是在卯時,或者是辰時。
可是現在,不管是早上還是下午,這些侍女都會在走廊上幽幽的叫。
“小姐,小姐,你在嗎?”
任婷婷吓得身子好像是抖篩一樣。
她感覺自己又累又餓。
可是不敢說話,也不敢說話。
要是她睡覺的話,她怕自己忍不住說夢話。
而且靠在門口,她覺得自己的姿勢會很不舒服,這樣隻會導緻一件事情。
打呼噜。
她不知道自己打呼噜會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要是真的被發現了,她害怕自己就好像是父親一樣,被人攝走了魂魄。
父親任發的魂魄就是在那個塑像上前。
不自覺的,她就想起來了一個月之前,來的那個古董商人。
這人也是任家的熟客了,主要是任家在這裏立足的時候,所有的城狐社鼠都要打交道,都要将這些地方打點到。
所以來到了這裏,任家需要中人。
這當鋪的老闆兼古董商,就是任家的中人,爲了給任家賀一下喬遷之喜,他們還真的拿出來了一點點古董。
說是用來鎮宅子的。
一般人來鎮宅子,那都是貔貅,都是泰山石敢當。
可是他拿出來的都不是。
他拿出來的是木雕。
這個木雕看上去就很是詭異,準确的說這應該是根雕,根雕講究一個順其自然。
根須是什麽樣子的,那麽他們就根據這個根須開始雕琢,隻不過這個玩意兒,當時在屏風後面的任婷婷看到就挺不舒服的。
扭曲的手臂,古怪的表情,看起來像是一尊邪神。
這樣,就算是任老爺也有些臉色陰沉了。
“錢兄,你這是怎麽一個意思?這個東西,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任發沉重的對着他說道,這人聽到他說了之後,笑着說道:“你這不是開玩笑嘛?老哥我怎麽會騙你?
這是佛門的護法金剛。
這護法金剛就是來自于天竺。
天竺你知道嗎?那裏的人都是這樣的。
這護法金剛,可是珍品。”
聽着對方言辭鑿鑿的樣子,任發一時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話說這個古董商也是一個厚臉皮的!
他是下午來的。
可是硬是做到了吃飯的時候。
硬是等到了吃完飯離開了。
等到他離開的時候,外面的燈火都亮起來,就連任發都感覺有些奇怪,這人也不是這麽小氣的性子啊。
怎麽今天忽然這麽多說的?
任婷婷也覺得奇怪,隻不過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都是對方在拖延時候辦法!
說起來也可笑。
在他們回去看這個根雕的時候,發現根雕已經開始變化了。
它看起來很是邪異,在燈光的陰影之中。
看的人都瘆得慌。
任發看着這個根須說道:“這不行,要不我們連夜燒了它?”
在場的人都一緻同意。
他們見到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
也還是因爲如此,他們現在看到了這個根雕,第一個反應就是連夜燒掉,爲此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火油。
而且更爲重要的是,他們将九叔給他們的符篆都拿了出來,貼在了自己的身上。
都是驅邪符之類的符篆。
防止在夜晚降臨的時候出事情。
甚至爲了此,他們還殺了一隻公雞。
用公雞血來辟邪。
按照道理,都到了這般程度,那麽不論是說什麽,他們都盡力了。
根雕也确實被丢在了火焰之中,任家人親眼看到它化作了灰燼。
可是下半夜的時候,任婷婷就聽到前院發出來了一聲呐喊。
聽起來極爲凄厲。
更爲主要的是,這個聲音是自己父親,任發發出來的!
這個聲音,簡直是害怕!
凄厲的很!
任婷婷整個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第一時間從夢中醒來,她下意識的蜷縮在了床上。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穿好衣服去開門,準備過去看看。
不過也幸好她去的慢了。
也幸好她穿衣服的時候,想起來了趙浩給她的符篆,貼心的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遠處的前院裏面多了許多人,他們都跪在地上。
也是因爲他們都跪在地上。
所以任婷婷看到了眼前的前院之中,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恐怖光景。
那個看起來就很恐怖的根雕,本來應該被燒成灰的根雕,現在就落在了院子中間,在周圍到處都是跪在地上的人。
那根雕的嘴巴,現在是張開了大嘴!
在嘴巴之中,似乎是有一點鬼火在不斷燃燒,那些人身上的精氣神全部都落在了這根雕之中的嘴巴裏面。
它本來是有一個人的腳踝高,可是随着他将别人的精氣神都收進去。
這個雕塑開始變得越發的大了,最後更是到達了一人高。
整個根雕都好像是換了一種材質,變成了雕塑一樣,仿佛是活人。
或許是因爲任婷婷離着這裏太遠,又或者是她拿着黑符,這個還沒有徹底蘇醒的鬼神,根本就沒有吸收掉他的精氣神。
任婷婷陷入了回憶之中,不知不覺之間,還是小睡了一下。
一縷陽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照在了她的眼簾之上,她也蘇醒了過來,可是等到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情況。
她開始害怕了。
她是什麽時候醒來的?她又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是不是在睡覺的時候,她說了什麽夢話?
還有,現在已經是卯時了,可是爲什麽外面的那個問人的婢女鬼物,還沒有出現?
任婷婷驚慌不已,抓出來了自己手中的剪刀,另外一隻手抓緊了符篆,就這麽豎起來耳朵聽着外面。
不知道爲什麽,每一天聽到聲音她都會很緊張。
可是今天她聽不到了。
她更加緊張了。
好在過了一會兒,在外面終于是出現了腳步,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任婷婷終于是輕松了一下,她稍微松開了握着剪刀的手,發覺手上全部都是汗水。
她想要長出一口氣,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誰知道這一次她是松氣的太早了。
因爲這一次,婢女的腳步直接來到了她的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