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極度不客氣,臉上煞氣縱橫,看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鏡子之中出現了一個半邊臉被燒焦的,恐怖的鬼,她極度虛弱,身上的煞氣都因爲太過于虛弱,都聚不成型。
“我是紅袍鬼王……”
紅袍鬼王自報家門,剛說出來了一個名字之後,就被蘭桂芳打斷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是鬼物對吧,要是我所料不錯,你是被外面的道士追過來的是吧?”
她淡淡的說完了之後,對着他繼續說道:“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麽我把你送出去,讓你被外面追着你打的人除掉了你,我也省心省力,不爲你操心。”
“要麽,你就投靠我,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這兩樣,你答不答應!”
紅袍鬼王看着蘭桂芳臉上滿臉的狠厲之色,稍微思量了一下就答應了蘭桂芳,做她的手下。
好死不如賴活着。蝼蟻尚且求生,更不要說是她了。
看到紅袍鬼王答應,蘭桂芳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稍縱即逝。
她也不怕紅袍鬼王反悔,她雖然不會道法,可是會術。
再說了,她天天祭拜的也不是什麽正經神仙,她祭拜的是鬼狐。
鬼狐和狐仙又不一樣。
狐仙是家仙的一種,好歹也算得上是遵守契約,你是怎麽定的規矩,大家就怎麽遵守,按照規矩辦事,大家都相安無事。
可是鬼狐不一樣,鬼狐是鬼,卻不是狐狸化作的鬼。
鬼狐是一種不祥,并非是鬼物,算得上是陰晦之物,非常不潔,信仰鬼狐的人,一般都是爲了求财,或者是求運。再者就是和蘭桂芳一樣,追求不老的童顔,或者是不衰的氣運。
她現在身上的魅力,就是信仰鬼狐帶來的,鬼狐這種家夥,可男可女,不男不女,無分男女,較之于五通神,它的副作用比這些都要大!
除了走投無路或者是利欲熏心之輩,沒有人會信仰鬼狐!
蘭桂芳也是迫不得已,現在世事如烘爐,人命如草芥,她一個女流,還是下九流的戲子,沒有一點護身的本事,根本就活不下來,周圍之人盡數都是虎狼之輩,她要是沒有兩手手段,早就被人吃幹抹淨了。
亂世之中,死一個戲子算得了什麽?
她目光深邃,咬破了手指之後在鏡子之上開始勾勒,紅袍鬼王原先以爲這是一個不知死活的人,正打算等到自己元氣恢複一些的時候,将這個女人吞吃了,補補身子。
可是沒有料到,強大無比的禁锢将她束縛在了鏡子裏面,她大吃一驚。
難道她看走眼了,這是一個高人?
可是沒有法子,她現在是身陷囹圄,就算是拼盡全力也無法逃脫,一動不如一靜,還不如就這麽呆在這裏。
不然的話,她怕是連封印在鏡子裏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外面那群臭道士追到緊的很,一點喘息的時間都不給人留下。
她還能呆在這個鏡子裏面好好煉化自己這次得到的收獲。
這一次當真算得上是大機緣了,不但鬼上鬼身,還得到了一個想不到的寶物。
她張嘴吐出來了一塊黑色的玉石。
這玉石不是屍體攥在手裏的,而是壓在口中的玉石,因爲這墓主人是僵屍,所以長年累月的煞氣浸染,這塊本來品質不錯的玉石,現在已經布滿了煞氣,這些煞氣對于人類來說,是要命的毒藥,可是對于紅袍鬼王來說,卻是難得的寶藥。
她可以煉化了這些煞氣,這樣不但她的實力會更上一層樓,更加重要的是,她可以将這屍毒煞氣化進她的火焰之中,以後,她的一招一式,都帶着可怖的毒氣。
這樣下來,那幾個抽道士怎麽會是她的對手!
懷着滿滿的恨意,她躲了起來,而封印了紅袍鬼王之後,蘭桂芳也十分的疲憊,她看着自己雙鬓再次出現的白頭發,她連忙像是船上那樣進行了術法,可是這一次,術法沒有應驗。
她咬了咬牙齒,知道這一次自己消耗太大了,她不得已,先将自己卧在床上,裝作病了的樣子,别人問起來,她就推說是自己一路之上舟車勞頓,外加上水土不服,累了。
想要休息休息。
這可吓壞了樓大龍,他特意找到了好幾個大夫,可都被勸了出來。
蘭桂芳拒不見人。
樓大龍也沒有了辦法。
就在整個府邸亂糟糟的時候,趙浩正優哉遊哉的喝茶,盯梢這種活兒,文才太死闆,秋生太跳脫,都不合适。
九叔的三個弟子之中,唯獨趙浩是最适合盯梢的。
他坐在了對面的茶樓之中,點了一壺雨前龍井,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茶,這小茶館裏面還請來了一對唱曲兒的小姑娘,聲音如大珠小珠落月盤,清脆好聽,
這正是忙裏偷閑的時候啊。
趙浩這麽多天都累的要命,再加上大後天就是中秋了,要在大後天将那些婢女鬼都送回家鄉,這可不是一個什麽簡單的任務。
現在不忙裏偷閑,什麽時候忙裏偷閑,一張一弛才是正确的道路。
他這麽想着,又要了一碟子果子蜜餞,丢在了嘴裏,看着對面亂糟糟的府邸,豎起了耳朵。
還真的被他聽到了,特别是其中一個人邊走邊抱怨,說這個蘭桂芳怎麽這麽嬌氣,司令後天就要到了,今天她病倒了。
這要是耽擱了司令看戲,把氣兒撒在他們身上怎麽辦?
另外一個被他這大膽的言論吓到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說道:“你想要死,不要帶上我!這話你也敢亂說?不怕被槍斃了?”
這人還不服,嘟嘟囔囔了幾句,但是也不敢再說話了。
趙浩望着院子裏面,再次喝下來了一杯茶。
看來,事情比自己想的還要有趣啊。
他将錢拍在了桌子上走下了樓梯,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翻牆過去,落在了院子裏面。
這應該是後院,有樹有花有假山,是趙浩最喜歡的環境了,藏人是一流的,就是容易迷路。
不過沒有關系,趙浩安心的找到了一條路等待着,過了一會兒功夫,走過來三四個懶散的家夥,他們吊兒郎當的說道:“這是什麽世道啊,就這破地方還需要我們巡邏,諒這裏也沒有賊人敢來這裏,還有,這裏怎麽多了那麽多樓大龍的兵,娘的,看到那群土包子我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