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走了過去,将任夫人扶了起來。
九叔将符水灌進了任夫人的嘴裏,任夫人喉頭不停地動。
“拿痰盂。”
九叔扶住了任夫人,趙浩趕緊去拿痰盂。
痰盂剛過來,“哇”的一聲任夫人就吐了。
黑色的,如同頭發一樣的物體從任夫人嘴中出來,落在地上不停地蠕動。
看上去惡心至極。
“師父,這是何物?”
趙浩在書上還未曾見過這種東西。
九叔望着地上的黑色頭發,示意趙浩丢過去幾張驅邪符。
趙浩聽話的掏出白符丢在上面。
符篆丢在上面如烈火澆油,房間之中傳出來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
【叮,宿主滅除一絲煞氣,得到10點福報】
【叮,宿主滅除一絲鬼氣,得到10點福報】
【叮,宿主滅除一絲鬼氣,得到10點福報】
【叮,宿主滅除一絲鬼氣,得到10點福報】
九叔又拿出了一張符篆,甩指點燃之後,屋子之中氣味爲之一清。
“這是煞氣郁結之後形成的煞!一般體弱女子,老人和小童都容易受到此物影響。”
他不解的補充了一句,“這陽宅可是罕見的好風水,怎麽會煞氣如此濃郁。”
趙浩也不清楚。
另外一邊,他聽到外面傳來了嘈雜聲音。
似乎是有人說話。
等到聽見一聲女聲的時候,已經遲了。
任婷婷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我都說了,媽媽生病要去看醫生,不是請這些神神叨叨的人來……”
話還沒聽完,門就被大力推開,那地上差不多被燃燒殆盡的煞氣找到了生路,朝着外面飛速而去!
“小心!”
趙浩一聲大叫!
他看到大門洞開,一個肥碩的人影首先出現在九叔和趙浩的眼簾之中。
赫然就是阿威!
他殷勤的替氣呼呼的任婷婷推開大門,那些煞氣猛然沖向了他!
準确的說,是他身後的任婷婷!
阿威轉頭和任婷婷說話,還未轉過頭,就被那些煞沖進了身體。
入煞之後的阿威一聲不吭,如朽木一般倒在地上,牙關緊閉,眼簾死鎖。
他昏迷了過去。
任婷婷反而是沒事。
趙浩:“……”
九叔:“……”
“啊!”
任婷婷看到剛才還活奔亂跳的表哥倒在地上,發出了尖叫!
任老爺在遠處聽到聲音跑了過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
他氣喘籲籲的問道。
第二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阿威。
“他這是?”
任老爺看向九叔,卻聽到九叔背後妻子的咳嗽聲。
聽到妻子的聲音,阿威立刻被他忘在了腦後,他幾步就來到了床前,看到睜開眼睛的妻子。
驚喜的嘴唇都在顫抖。
任婷婷也驚喜非凡,她捏着裙子幾步就來到了床前,九叔和趙浩識趣的走出了屋子。
“師父,這個胖子怎麽辦?”
趙浩很惡意的在他的肚子上踢了一腳。
阿威就是一個狐假虎威的小人,在原電影之中沒少折騰九叔。
“我先替以後被你冤枉的九叔,要回一點利息。”
趙浩心中想着。
九叔看了一眼阿威說道:“沒事,煞被化的差不多了,他一個陽氣十足的男人,頂多就是打幾個噴嚏。”
“該他受的。”
既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會留下後遺症,九叔就懶得管他。
趙浩自然樂的看到這一幕。
他将香案布置好,九叔拿起了桃木劍和招魂鈴,拴在案子上的小黑狗對着屋子裏面狂叫。
九叔看着這隻還不到他巴掌大,奶聲奶氣的小黑狗,有些無言。
“任老爺,任小姐,煩請出來一下,我要開始做法徹底驅除夫人的煞氣了。”
任老爺拉着任婷婷離開了裏面,站在九叔身旁緊張的看。
任婷婷還想要說些什麽,被任老爺嚴厲拉住,不許她說話。
她就是被保護的太好了。
這方世界,底層小民,中層商人和上層軍閥都知道鬼怪之事。
反倒是任婷婷這種溫室裏的花朵,諸事不知。
九叔開始做法,口中念念有詞,走着禹步,祈告上天。
一陣風吹了過來。
在場之人無不打個寒顫。
如今雖秋風料峭,大中午卻也算溫暖,這陡然一陣寒風,從何而來?
九叔閉着的雙目突然睜開!
“八卦鏡!”
趙浩将八卦鏡放在他眼前,九叔咬破了手指,在八卦鏡上一劃!
“對準房門。”
趙浩聽話的将八卦鏡對準了房門。
一陣黑氣蒸騰!在鏡子之中,這房間幾乎就成爲了鬼蜮,到處都是黑色的煞氣。
任老爺在旁邊看到了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任婷婷也不做聲了。
不過她雖然不說話,膽子倒是很大,不時看一眼八卦鏡,再看一眼房子。
九叔用桃木劍挑着一張黃符,将一把香表在自己面前點燃之後,将符篆指向了屋子,大喊一聲:“敕!”
隻見一陣狂風席卷,讓在場之人都睜不開眼睛。
那風過後,八卦鏡上,一絲黑氣都不見了。
拴在一旁的黑狗也不吠叫了。
“任老爺,夫人的病大約是好了,不過今後幾天,要請大夫好好調理。”
“我懂得,我懂得。”
他激動的從衣服裏将自己的金懷表遞給了九叔。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九叔還要推辭,任老爺不由分說就将禮物塞進了九叔的手裏。
“九叔,這不拿着我心裏不安!”
任老爺态度堅決如鐵,九叔隻好收了起來。
趙浩看着任老爺,覺得他真是老奸巨猾。
報酬是報酬,那都是生意範疇。管的了你,那是本分,管不了你,那也無話可說。
畢竟都是生意。
可這禮物送出去,那就是情分,再經營一下關系,那就是朋友。
朋友有難,九叔這樣的善心人不會不去幫忙。
金鏈子懷表雖價值不菲,可九叔本事價值更高!
趙浩心知肚明。
這任老爺生意做這麽大,看來也是有他的原因。
那麽在以後的遷墳之中,自己是不是應該死保任老爺?
他是一個大主顧,而且知書懂禮,爲人豪爽,和這樣的士紳打好關系,沒有壞處。
趙浩心中這麽想着,那邊九叔已經和任老爺聊上天了。
九叔還是堅持家宅不靖,陽宅風水絕對是沒有問題。
唯一出問題的這可能是陰宅。
哪怕出了這等大事,任老爺似乎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并不想要将陰宅的事情和盤托出。
拿了酬勞,趙浩和九叔離開了這裏。
等到九叔趙浩走後,任老爺把自己關在書房一袋一袋的抽旱煙。
隻有家中老仆人才知道,任老爺隻有在糾結不已,心中苦悶難當的時候,才會抽煙。
“二十年。”
屋子之中還有任老爺一個人。
他磕着旱煙袋子自言自語。
“二十年,還有三個月就二十年了,那時候就是遷墳吉時。那風水先生說過,不到二十年,不要遷墳,更不許和别人說起此事,否則家中雞犬不甯。”
“我到底要不要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