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小腳輕踏空氣卻如履平地,随風擺動的長袍,那個妖異的女人竟然就這樣淩空而立。一雙猩紅的獸瞳不帶任何溫度和感情,冰冷的掃視大地。
—而她的腳下是斑駁毀壞的大地,燃燒着的火海,以及無數在慘叫掙紮的人群們。
當她看見遍地死傷的人類時,嘴角竟然微微勾起,露出邪惡至極的笑容。
“這下……感覺清爽多了。”
“你說呢?被抛棄的可憐蟲。”
這時候鬼舞遷輝夜的眼瞳微微轉動,描向自己手中的可憐蟲。
“咳……你這……混……”
然而後半句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驟然收緊的掌心掐斷了,真木源被鬼舞遷輝夜抓在手裏,隻感覺自己全身骨頭都碎了,胸腔凹陷,内髒破裂,死已經是必然的結局。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另外倆人都被寬人順利救走了,他是自願留下殿後爲逃跑争取時間的。
爆發的鬼舞遷輝夜究竟有多強?隻是一瞬間就擊潰了四人的防禦,沒用任何多餘的力量,僅憑身體能力就廢掉了其中三人,隻有皆賀寬人憑借飛雷神躲過一劫。但他随後不惜一切發動寫輪眼想要用幻術幹涉鬼舞遷輝夜的意志,卻不料遭到精神反噬差點變成了白癡,雙方的精神等級差距太多了,簡直就像是雞蛋撞地球一樣。
血河裏流淌的死人們既是鬼舞遷輝夜的血,是肉,是後備的生命——同時也是她的劍與盾,精神,身體,一切都歸她調動的無盡軍團,面對鬼舞遷輝夜就等同直面一直血河大軍,這點必須牢記到靈魂深處,否則迎接的必然是極其慘烈的失敗,和必然的死亡。
“”弱小的蝼蟻,挺身而出做螳臂當車之舉究竟有什麽意義?”
“你…你這種怪物……怎麽可能…理解…人類…的信仰…”
“的确是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那麽,接下來你也該上路了,成爲我的血肉吧。”
鬼舞遷輝夜咧嘴一笑,右手不斷收攏仿佛要直接捏爆真木源的脖子,後者絕望的不斷掙紮,一雙腿在半空來回踢蹬,他越來越瞪大的眼球幾乎快要瞪出眼眶了,眼前的世界隻感覺越來越模糊,呼吸已經跟不上了——就要這樣死了嗎?
——咻!轟!
等到爆炸的火光散去,閃耀的血線隐隐反射着流動的能量。
鬼舞遷輝夜微微擡起頭,臉色陰暗的盯着兩架左右包圍而來的武裝直升機。它們完全不顧及真木源還在就直接開火了,駕駛員也知道這樣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但他們沒有選擇隻能含淚攻擊——因爲現在不做的話,就隻會造成更大的後果,所以攻擊吧!
“雄鷹1号發射,雄鷹2号發射,全彈發射!”
火箭彈盡數發射攻向鬼舞遷輝夜,但在靠近的那一瞬間都被血線瞬間切割成無數碎片,随後爆炸。
駕駛員們仿佛見鬼了似的,他們的眼睛根本看不見血線的攻擊,隻感覺發射的攻擊都在一瞬間莫名自爆了。但是真正令人恐怖的是下一秒鬼舞遷輝夜的視線就鎖定了他們。
“不知死活的蝼蟻們,就先拿你們當開胃菜好了。”
血線再度發威直接穿破特殊材質的防彈玻璃,一根猩紅的血線勾住兩架直升機裏的所有人員,然後一鼓作氣的将他們全都拉出了機體。與此同時半空中又出現複數的血線,每人一根直接插入他們的大腦裏,心髒口,或者是咽喉處,然後就隻見衆人紛紛發出慘叫聲——。
身體裏的血肉,骨頭,大腦,内髒,統統都被血線吸收,人類在半空中痛苦的掙紮着,不到三秒鍾的時間就被掏空了身體,隻剩下一張薄薄的人皮和身上穿戴的衣物從空中掉落。
而随着一起墜落的還有兩架失去操控的直升機,筆直的撞入醫院廢墟裏後爆炸。
鬼舞遷輝夜又吞吃了五名人類後,舔了舔嘴唇,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
感覺,還是好餓。
右手微微發力,隻聽咔蹦一聲!
“惠…”
真木源眼瞳瞬間瞪圓,嘴巴微微蠕動着呼喚愛人的名字,但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真木源死了,他的屍體被鬼舞遷輝夜直接生吞活剝,整個人都被分解成無數的肉塊然後被吸收一空。
………………
“感覺,還是不夠啊。”
鬼舞遷輝夜将目光漸漸轉向地面的幸存者們,而被她的目光掃視過後的人類無不吓得渾身瑟瑟發抖,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類當場就吓得崩潰了,此時他們就像是被世界抛棄的一群人,面對強大的狩獵者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坐在原地等死那般。
小早川也是其中一員,此時他正苦笑着掏出自己的手槍,然後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額頭。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在自己腦袋上開個洞啊,畢竟驗屍的時候挺麻煩的。但現在已經不是屍體不屍體的問題,而是無法找到屍體的人統統會被算成失蹤人員啊。
小早川可不想自己成了那頭怪物的食物後,連屍體都找不到的被算成失蹤人員了,那豈不是撫恤金都沒的拿?
“再見了,這個世界。”
然而,預想中的扣動扳機沒能做到,反倒是右手一空感覺像是少了什麽。
“诶?”
小早川莫名的睜開眼睛一看,竟發現自己的右手腕處空空如也。再低頭一看,一隻慘白的手掌握着槍械掉在地上,直到此時一股鑽心的疼痛仿佛從骨髓中傳出,巨大的痛苦讓小早川臉色蒼白的發出慘叫聲——那聲音之凄厲,滿是絕望和恐懼的情緒。
“誰允許你私自去死了?蝼蟻。”
如惡魔般的低語聲響起,那聲音意外的清爽好聽,但語氣的中冰冷卻足以凍結靈魂。不知何時從天空來到地面的鬼舞遷輝夜就站在小早川的身側,她高昂着頭滿臉倨傲,如神明般俯視衆生,那雙猩紅的眼瞳裏有着無限的殘暴和無情。
“你們的血,你們的肉,你們的骨頭,還有你們的生命都是我鬼舞遷輝夜來決定的東西。”
“盡管匍匐在地向我叩拜,恐懼吧,害怕吧,絕望吧。”
仿佛凍結空氣的殺意,明明站在那裏的身影并不高大,卻讓在場所有人都乖乖的跪在地上,向她叩拜。就算是被蹂躏,被摧殘,被虐殺緻死也沒有人敢做出反抗,更沒有人敢擡起頭來直視她的身影。
“然後——去死吧。”
鬼舞遷輝夜微微昂首,滿臉不屑的說道。
“豬猡們!”
滴答,滴答。
嘩啦啦。
天空下起了夜雨,沖刷着大地的血迹。
寒澈入骨的陰冷,卻迎來了一抹朝陽。
自陰影中走出的身影,披着黑色風袍默默的現身于此。
他乃來自于冥府的亡魂,并無人類的記憶。
唯有手中的刀,和傲然一身的實力。
炎之本質。
陽之極端。
比天之肩。
——其雖爲人類之軀,卻如神靈行走人間。
“什麽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蝼蟻之輩。”
鬼舞遷輝夜淡然一笑,扭身回頭,她已經察覺躲藏在那裏的人。但她有着絕對的自信相信不管發生什麽她都不會輸,因此來的人是誰和幾個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都是些隻需要揮揮手就能除去的蝼蟻們。所以,隻需要幹掉那些礙事的家夥們,就能繼續享用眼前的大餐。
鬼舞遷輝夜想到這裏微微歪頭,臉上流露出詭異的笑容,不自覺的發出了森寒的笑聲。
“爲什麽,能如此樂忠于殺戮。”
“爲什麽,你敢笑的理所當然。”
來人脫下黑色的罩袍,露出自己火紅的頭發,耳邊戴着鈴铛的耳飾。
平淡的語氣下,卻蘊含着無比的憤怒。
他,蘇醒的太晚了。
他擡起頭露出自己清秀的面孔,額頭上有着類似胎記的火紅斑紋。
目瞳中倒影着地獄般的慘狀,腰間的刀刃發出輕顫之音,仿佛下一秒就會應聲而出。
終于,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把生命當成了什麽?”
食物?
鬼無慘輝夜嬉笑着如此回答,她并沒有多做思考,隻是下意識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笑的是如此開心,如此理所當然。
因爲她是身心所無拘束,蔑視森羅萬象的鬼舞遷輝夜。
而面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鄉村野人,身上連能量波動都是如此微弱到“不值一提”的程度,根本沒有将其放在眼裏的意思。反倒是挑釁式的将小早川舉起來,一根猩紅的血線悄然插向對方的心髒部位——
而就是在這一瞬間,對方的身體驟然爆發出強大的能量!
無與倫比的光!
炙熱無比的炎!
那一瞬間!
血色的夜空被堪比太陽的光所驅散,恐怖至極光熱沖天而起!
也就是在那個瞬間——!
鬼舞遷輝夜仿佛看到了一顆太陽,正迎面向她沖來。
“???”
那蒼白美豔的面孔上,滿是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