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薯片可樂漢堡包,每份套餐僅賣10英鎊!美女可送多兩個漢堡!”
“新鮮出爐的烤魚,烤肉!”
“護身符護身符,保佑你一定能拔出石中劍的護身符。”
喧鬧的街道上不隻是湧動的人群,還有許多看到商機的小商販在這裏擺攤大賺特賺,普普通通3英磅的漢堡套餐轉手翻個七倍再賣出去到也算是良心了,至少他們是真材實料能讓人吃飽,不過大部分人還是直呼黑心商。
“見鬼的,你們簡直是搶劫。”
“嘿,你不吃可以不買,但是别妨礙我在這裏做生意。”
“去你的吧,老子才不當被宰的傻子。”
有些人在商鋪旁吵了起來,但好在他們沒敢打起來,因爲任何在這裏鬧事的人都會被巡邏的倫敦警立刻逮捕,而一旦被逮捕就意味着他們将失去參選的資格。
比起前半段幾乎等同于0的防備理論,倫敦橋附近可以說是人群最爲擁擠,但同時也是倫敦警數量最多的地方。
而且經過先前的幾番折騰後,特蕾莎隐隐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或許她應該先吃些東西。
“咕噜噜…”
此時街道上的人流忽然多了起來,可能是輪到下一批人進場了吧,擁擠的人流開始緩緩先前走動。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倫敦橋對面傳來落水的慘叫聲,應該是某些失敗的人想要二次嘗試,結果被發現後直接踢進了河裏。
但是礙于人群阻擋着視野,特蕾莎看不見那邊的具體情況,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
當特蕾莎擠出人群的時候,與另外一個迎面走過來的男人發生了碰撞。
事情就是如此巧合,當特蕾莎爬起來的時候意外發現,對方穿着紅色的襯衫,白色的鴨舌帽,一臉黑胡子的中東長相。
不正是先前和自己撞在一起後又消失的人嗎?當時自己還想要問他“你背包裏爲什麽塞着電壓鍋?”,可惜當時對方跑太快,根本沒來得及問。
而對方顯然也認出了特蕾莎,隻見他臉上閃過一絲晦氣,大罵了一聲轉身就走。
“……?”
還是和上次一樣,沒有任何交流,轉身就跑。
特蕾莎看着對方的背影,卻發現上次對方背的背包已經不見了,可能是嫌麻煩随便仍在那裏了吧。
不過大白天的背着一個電飯鍋到處跑真是有意思,難道他是打算在這裏做飯吃?不對,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麽蠢的舉動,而且背着書包裏的電飯鍋這件事,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薯條,可口脆爽的薯條!大份加料的漢堡包快來買啊,促銷價隻要10英鎊了!”
突如其來的叫賣聲打斷了特蕾莎的思緒。
特蕾莎感覺到肚子裏一陣饑餓難耐,頓時将剛剛的顧慮甩到了腦後。
“老闆,來一份……不!兩份特大号套餐,謝謝!”
“好的,沒問題。”
但是話說回來,剛剛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兩次碰到自己别說是道歉了,就連多說幾句話都沒有,急匆匆的就跑掉了。
特蕾莎心情有些煩躁不安,特别是看着周圍茫茫人海的時候,她就感覺極度浮躁,剛剛的那一幕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的紮入了她的内心。
話說回來這裏的人群也實在是太多了點,而且頭頂就是臨時趕工搭建的廣告闆,這個廣告闆寬6米長約10米,雖然是輕型複合闆裝飾出來的救急産物,但總歸面積是挺大的,而且周圍還有很多建築材料沒有搬走。
應該是當地的政府想要刷一波人氣,故意命人連夜安排的。話說上面的油漆味都沒散幹淨呢,搞得漢堡包聞起來都感覺怪怪的。
“你的第二份特制漢堡套餐,謝謝消費。”
特蕾莎提着塑料袋走到了道路的拐角處,此時她身前就是一個三角路口,頭頂就是廣告闆,雙者交叉在一起形成了完美的對角。
因爲姿态太過完美了,反而讓人有些期待如果廣告闆砸下來的話,會不會恰好形成一個對角的死局。
特蕾莎坐在街角一邊吃漢堡一邊想着剛剛的問題,那個背包的男人還有詭異的藏在背包裏的電飯鍋,她記得大概是在九年前也就是2013年的時候,美利堅的波斯頓好像發生過一起很著名的事件。
記得好像是在一場運動會上。
嗯,實在是想不起來,特蕾莎有些苦惱的想到。畢竟2013年的時候她才剛9歲來着,那時候自己還在父母的懷裏成天撒嬌打滾,在父親的教導下跑進泥巴堆裏堆雪人,結果媽媽可氣壞了。
父親被媽媽在屋子裏追着打,父親就把渾身是泥巴的特蕾莎舉起來做擋箭牌,結果搞得整個房間到處都是泥巴——嗯,那次媽媽真生氣了,逮到父親的時候真的是狠狠打了一頓來着。
呵呵,那曾今是一段幸福的時光,并且永遠不會再有了。
特蕾莎如此想着的時候,忽然看到街對面有個領着孩子的母親,那小女孩胖胖墩墩的特别可愛,穿着蘇格蘭式的小裙子,揮舞着胖胖的小手,歡笑着在母親懷裏盡情的撒嬌着。
那女人背後就是那女孩的父親把,高高大大的男性,戴着眼鏡一副學者的打扮。
而在這一家三口側面走過去一道熟悉的身影。
特蕾莎定眼一看,那不是之前那個跑掉的小子嗎?
那人一頭紮進垃圾桶裏,他臉色慘白,滿頭大汗的從垃圾裏面翻出一個背包,看的出來他很緊張那個背包,但表情更像是在恐懼着什麽。
那男子打開的背包一角露出白銅色的一角,正是那電飯鍋卻又完全不一樣,因爲這個電飯鍋的裏面插滿了鉛闆和各種電子線。
打開鍋蓋就能看到裏面有用黃色綁帶纏繞的土褐色固體炸彈,而在鍋的中心塞滿了鐵制的彈頭,密密麻麻數千枚之多,引爆後彈頭将對範圍50米内人群造成毀滅性打擊,大多數人會當場死亡,活下來的人也會落下終身殘疾。
“…呼…原來是信号沒接通…”
男人撥開開關,信号順利啓動,電子顯屏上有3分鍾倒計時。他蒼白的臉上看得出很緊張,他的眼睛裏遍布了血絲,粗重的呼吸讓他就像是一頭興奮的野獸。
“接受審判吧西方的豬猡們,你們玷污了神聖的阿斯蘭的土地,但别想繼續玷污這份來自神明的禮物。這是神和阿蘭(拉)賜予我們的聖物,你們這些西方豬猡隻配在烈火中燃燒殆盡,迎接你們的将是地獄。”
男人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汗,他太過于專注眼前才沒有察覺到自己背後,正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在驚恐中猛然站起來的特蕾莎,冷汗打濕了她的背後,她想起來那年發生什麽了,但她不敢大聲呼喊萬一刺激到這個極端份子铤而走險,那旁邊距離他不到5米的一家三口就完了。
喊警察是個好主意,但時間上來不及因爲那個中東人已經轉身離開。
特蕾莎幾個箭步沖了出去,她此時腦袋裏一片空白幾乎什麽沒有想。所以當她以極快的速度沖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人紛紛被她疾馳的步伐給吸引了目光。
特蕾莎像是一陣狂風般穿過路人的身邊,然後縱身一躍雙手高高張開,利用速度+體重的沖擊力,将剛反應過來的中東男人撲倒在地上,隻聽咔嚓一聲,特蕾莎臉色頓時漲青一片,她落地時扭傷了腳裸。
但幸好已經将人撲倒在地了,男人手中用于立刻引爆的啓動開關也甩飛了出去。
反應過來的男人氣急敗壞的擡起腳,狠狠的揣在了特蕾莎的臉上,遭到重擊的面部傳來一陣眩暈感,特蕾莎雙手卻下意識的緊緊抓住男人的褲腿。她不敢放開對方害怕他爬起來去拿旁邊的引爆器。
“幫我按住他,快!他是個炸彈犯!”特蕾莎心急火燎的喊道。
但周圍的人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紛紛散開到一邊圍觀看熱鬧,有幾個想要上來幫忙的人也被自己親屬拉住。
但也有些聰明人跑去通知了附近的倫敦警,很快遠處就傳來一陣警笛聲。
急促的警笛就像是某種信号一樣,蕩開了周圍人群心裏的恐慌與不安,也給予了他們上前幫一手的勇氣,因爲警察要來了所以心底就有了某種做事的底氣,當即四五個年輕人就沖了出來,七手八腳的把這個炸彈犯給按住了。
任憑這個炸彈犯如何發出憤怒的吼叫,口不擇言的詛咒和辱罵,結果被幾個年輕人朝着腦袋踹了幾腳後立刻安靜了。
“你以爲結束了?”
忽然間,炸彈客擡起頭說道。他嘴巴裏滿是血沫。
他用充滿憎恨的目光和語氣看着特蕾莎說道。
“你隻是阻止了我負責引爆的炸彈,但你我還會在地獄裏相見。”
此時炸彈客的耳機裏傳來一陣叽裏呱啦的語言,應該是中東那邊某個國家的土語,類似于祝福的意思吧,至少當話音落下的時候,炸彈客已經露出一副|接受命運安排的表情,徹底放棄了掙紮。
炸彈客發出刺耳的癫狂笑聲,特蕾莎意識到了什麽,但此時她的身後卻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街道上忽然傳來連續的悶響聲,其他地點的炸彈引爆了地下天然氣管道從而引發連鎖式的大爆炸,整個倫敦橋兩岸瞬間火光沖天,一頭巨大的火龍盤旋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沖向了人海。
伴随着如雷鳴般劇烈的爆炸聲,兇猛的赤色火海瞬間吞噬了街道上彙聚的人流,許多人還在茫然中就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卷入其中,在巨大的爆炸面前無數人的軀體被沖擊波撕扯成了碎片,鮮血與火焰交織在一起,人群裏發出了凄慘的叫聲。
特蕾莎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她被震撼的無以複加,臉上因爲恐懼而毫無血色,直至當爆炸的聲音越來越接近的時候,她才顫抖了下身體,随後本能的推開了跑身邊的人,那是心地善良的一家人。
許多停放在橋梁兩側的警車,連車帶人被爆炸掀翻後掉入了河裏。
沖擊波和火光也沒有放過其他人,特蕾莎剛剛撲倒那邊的一家三口藏在牆後,自己卻因爲躲閃不及被沖擊波直接掀飛了出去,她的身體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後,重重的撞擊在廣告牌的鐵支架上。
特蕾莎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幾乎喪失了行動力,但就在此時她又聽到幾聲爆炸傳來,随後頭頂的廣告牌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終于因爲趕工沒能做好固定措施的關系,巨大的廣告牌從頭頂落下。伴随着十幾噸重物砸落地面的巨響聲,特蕾莎被震得噴出一口血,随後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前的一瞬間,她看見了那一家人被砸落的亂石擊中,父親擋在最上面承受最大限度的攻擊,母親趴在地上緊緊護着孩子,這一幕看的她心急如焚,竟是一時激動的大喊出一聲
“快,快跑!”
再往後……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
當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黑紅色的天空。
殘破不堪的街道,處處都是人類倒下的屍體,空氣中彌漫着嗆鼻的煙味。
因爲頭頂的廣告版砸了下來,和周圍的建築形成了完美的△所以支撐起了一片安全區,但是爆炸後引起周邊建築的崩塌,唯一的出口處已經被廢墟掩埋了起來。但是沒關系,至少呆在這裏面的人因禍得福的逃過一劫。
特蕾莎忽然感覺後腿一陣劇痛,回頭一看,右腿竟然被鐵杆紮穿釘在了地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上心頭,特蕾莎險些慘叫着又暈了過去,好在她知道暈過去就等于把生命交給老天決定,她咬緊牙關撐了下來。
她試圖轉移注意力,看向周圍的環境,而就在這時左邊傳來一陣哭喊聲。
“媽媽,爸爸,嗚嗚嗚…”孩童那清澈而又悲傷的嗓音,幼小的身影坐在廢墟裏,身前是砸落的無數碎石沾染了斑駁血漬,一隻潔白的手臂平靜的倒在孩子身邊,那修長的手指上還帶着一枚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