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這滔天氣勢,風神宗父子二人面色大變,然後相互對視一眼,隻是還來不及高興,那神像中便出現了一道虛影,向着王富強沖擊而去。
王富強背後長劍出鞘,身體一下拔地而起,一劍斬下。
那自神像中沖出的虛影同樣斬下一劍,兩劍相撞,頓時在天地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瘋狂向着四周席卷。
下一刻,所有人都被逼迫得撤離,而那到虛影也直接被這劍氣漩渦所淹沒,王富強也瘋狂後退,差不多百丈之後才穩住身形。
紅菱白芷淩空而立,臉色沉重。
無數風神宗強者不斷出現,如臨大敵,風神宗父子面面相觑,充滿了無盡的疑惑。
劍氣漩渦漸漸平息,王富強去而複返,手持長劍落在神像之前,微微仰頭,盯着這尊神像。
紅菱白芷跟着出現在他身邊,白芷開口問道:“怎麽回事?”
王富強說道:“一道神識殘留,卻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光是先前那一劍,就已超出了那些所謂的神明,當真可怕。”
紅菱白芷都盯着那尊神像,此刻這尊神像開始出現裂痕,如蛛網一般不服從蔓延。
風神宗父子二人這時候走了上來,看着神像上還在不斷蔓延的裂痕,眉頭緊皺。
王富強笑着道:“沒事,隻是沒了神識殘留,曆經歲月的侵蝕,所産生的自然現象而已。”
父子二人依舊眉頭緊皺,他們所在乎的,當然不是這個,而是這神像中的神識殘留,爲何會對王富強出手?
他們先前以爲王富強就是風神轉世,可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像,畢竟先前那一劍,換了常人,早就已經被斬殺了,哪有自己對自己下如此狠手的?
王富強似乎知道父子二人的疑惑,笑着道:“這神識殘留就是爲了等我出現,所以跟我有不小關系,我需要在這裏獨自待一會,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不知……”
風神宗宗主急忙點頭道:“當然。”
說完帶着自家兒子轉身,同時讓那些受驚而來的風神宗強者退下,隻留下王富強三人。
衆人離開之後,王富強直接閉上雙眼,借着這神像進入時間長河,逆流而上,追查這神像的根源。
許久後,王富強睜開雙眼,這神像也終于承受不住,不斷脫落、坍塌,瞬間淪爲一堆廢墟。
紅菱問道:“怎麽樣?”
王富強搖頭道:“沒什麽有用的信息,不過這尊神像跟我确實有些關系,算是一個警告,或者說是一個提醒。”
紅菱問道:“另一個你?”
王富強點了點頭。
他看着紅菱,說道:“還記得這位何宗主說過,風神宗有跟你有關的東西?”
紅菱一愣,然後點了點頭,上次進入元泱界的時候,這位風神宗宗主就曾說過,讓王富強有時間帶紅菱到風神宗做客,說是會對紅菱有好處。
這句話當時王富強并未在意,漸漸的也就忘了,這次踏足風神宗,見了這尊神像,從其中的聯系看到了一些跟紅菱有關的事情,這才想起。
紅菱問道:“跟這神像有關?”
王富強搖頭道:“關系不大,應該是山河書院的安排,否則這位何宗主也不見得會知道。”
紅菱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失落。
王富強似乎并未發現紅菱的神情變化,接着道:“雖然沒有在這神像中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或許可以從你的傳承中得到一些什麽。”
紅菱一愣,問道:“你是說,在這裏我可以得到完整的傳承?”
王富強點頭道:“八九不離十。”
他接着道:“隻不過天雷是個麻煩。”
說完他直接向着風神宗大殿走去,而風神宗父子先前雖然已經離開,但并未走出太遠,而是一直觀察着這邊的事情,此刻看到王富強走來,急忙迎了上去。
看到這父子二人,王富強有些尴尬,畢竟這才到風神宗,就讓代表風神宗的神像坍塌,不給個解釋似乎說不過去,可這件事他又不知道怎麽解釋清楚。
總不能告訴這父子二人,那神像就是另一個他留下的吧?
就算王富強願意說,這父子二人也不見得就會相信,因爲直到現在,王富強都覺得這件事跟荒唐。
同一個時代,同一個世界,存在着兩個自己,這是何其荒謬。
王富強笑着道:“神像的事情,是個意外,也是注定要發生的事情,風神宗的損失,在下一定彌補,絕不推遲。”
相對于彌補,這位何宗主更希望得到解釋,畢竟這牽扯到風神宗那位傳說中的風神,至少要知道這位風神跟王富強是什麽關系。
所以這位何宗主皺眉道:“補償就不用了,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富強笑着道:“如果我沒說錯,風神宗應該也是跨時代的宗門之一,而且跟山河書院有着不少關系,具體我也說不上來,但你們這位風神也好,山河疏遠我也罷,在我身上都有謀劃,具體什麽謀劃,我現在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風神宗不會有什麽威脅。”
這位何宗主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王富強接着道:“上次何宗主說起菱姐的事情,其實也是其中之一。”
風神宗宗主皺眉道:“也跟風神大人有關?可九尾天狐的傳承,并非風神大人所留,而是我風神宗一位前輩所留……”
他突然看着王富強,吃驚道:“九尾天狐的傳承留在風神宗,就是爲了讓王仙師踏足風神宗,見到風神大人的神像?”
王富強笑着道:“何宗主果然聰明。”
風神宗宗主滿心震撼。
王富強接着道:“何宗主若想知道更多,咱們不妨一起去看看傳承,肯定能得到不少信息,不過這個過程肯定會有些危險,菱姐之前已經經曆過三九天劫,但因爲一些原因,沒有完成,這次說不定會引來四九天劫,甚至可能是五九天劫,所以接受傳承還得找個地方。”
風神宗宗主點頭道:“我來安排。”
王富強行禮道:“有勞何宗主。”
風神宗宗主對着他那位兒子道:“你招待下王仙師,萬不可怠慢了。”
說完行禮告辭。
因爲風神宗少宗主便領着王富強三人走向風神宗大殿。
王富強看着這個當初在風雪國見過的少宗主,笑着道:“數年不見,少宗主修爲可沒什麽長進啊。”
這位少宗主尴尬笑道:“跟王仙師自是無法相比的,當初之事,還請王仙師不要放在心上。”
王富強笑着道:“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樓外樓那位就不好說了,他那個人,可記仇得很。”
這位風神宗少宗主一愣,笑着道:“到時候還請王仙師出面說說情,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但總得給風神宗留點面子。”
王富強笑着道:“若是風神宗這裏領頭抗衡魔族,對整個人間山河來說都是大功,他當然也不好太過分。”
風神宗少宗主笑着道:“王仙師當真會做生意,怪不得蘊靈門隻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就算跟四大宗門相比,也不遑多讓。”
王富強笑着道:“過獎過獎。”
這位風神宗少宗主接着道:“除魔衛道,本就是我輩修士的本分,這一點,王仙師大可放心。不瞞王仙師,在王仙師到風神宗之前,家父就已經通知了仙盟,就魔族入侵之事進行商讨,此刻各大仙門世家應該已經在趕往風神宗的路上。當然了,白雲山海中海這些勢力不好說,畢竟我風神宗沒那麽大的面子。”
王富強點了點頭,說道:“有風神宗牽頭就夠了,白雲山這邊我會親自走一趟,至于海中海,山河書院也會出面。抵抗魔族是大事,當然不會讓風神宗一家承擔。”
這位風神宗少主急忙道:“如此,風神宗定當全力以赴。”
王富強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衆人進入大殿後,沒多久那位風神宗宗主便去而複返,說是接受傳承的地方已經安排妥當。
于是衆人便在這位風神宗宗主的帶領下,向着風神宗外的一處峽谷走去,在峽谷四周,屹立着不少風神宗強者,相互間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看着這陣容,王富強感激道:“有勞何宗主?”
風神宗宗主擺手道:“王仙師客氣了,就不知道這陣法能不能抵擋住天雷沖擊,畢竟整個元泱界,還沒出現過四九天劫。”
王富強點頭道:“隻需要護住風神宗就行,至于其他,我來應對。”
風神宗宗主一愣,看來這四九天劫,遠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進入峽谷之後,能看到在峽谷中的空地上,設置了一個祭壇,祭壇四周插着不少黑色的旗子,旗子上畫着奇怪的紋路,在祭壇正中,有一隻血紅色的小狐狸,生長着九條尾巴,奄奄一息。
紅菱微微皺眉。
風神宗宗主解釋道:“傳承所化,并非實體,隻需将其煉化吸收,便可得到其中傳承。此傳承在風神宗已經存放了數萬年,如今風神宗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王富強說道:“去吧,我爲你護法。”
紅菱點了點頭,移步向着祭壇走去。
随着紅菱走上祭壇,那些旗子頓時無風鼓動,其上紋路也開始散發着光芒,而祭壇上的小狐狸也不再掙紮,而是盯着一步步走近的紅菱。
紅菱走到它身前坐下,根本沒有什麽動作,兩者就像是産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一般,接着這小狐狸身軀緩緩離開地面,圍繞着紅菱的身體緩緩旋轉,同時有一道道光芒自它身體出現,然後融入紅菱身體,而随着這些光芒被紅菱吸收,那小狐狸身後的尾巴也跟着減少。
時間就這麽慢慢流逝,小狐狸身上的尾巴越來越少,紅菱的氣息也越來越強,等到小狐狸完全消失之後,祭壇周圍那些旗子不斷炸開,天際之上雲層翻湧,轟鳴聲聲。
一道劫雷不斷凝聚,然後滾滾落下。
王富強開口道:“起陣。”
話音落下,他身體一下拔地而起,同時伏羲盤憑空出現,八個卦位旋轉,分别落于八方。
随着八個卦位落下,那些風神宗強者也跟着結陣,一道道光柱沖天而起,将整個峽谷籠罩起來。
以此同時,一道劫雷砸下,祭壇上那些旗子光芒大作,祭壇上的符文也跟着亮起。
一聲巨響,劫雷落下,紅菱也直接露出真身,硬扛這一道劫雷。
劫雷砸在紅菱身軀之上,然後直接向着四面炸開,大地搖晃,那些旗子也跟着炸開,餘威直接向着四面沖擊而來,山搖地動。
那些風神宗強者面色巨變,手上印結變換不停。
王富強落在山谷中,開口道:“何宗主暫時還是先離開吧。”
風神宗宗主點了點頭,待着那位少宗主直接離開。這時候,第二道劫雷跟着落下,王富強看着這道劫雷,暗暗松了一口氣,至少目前爲止,劫雷并無異樣,看來上次大闖雷神殿,并非沒有效果。
随着劫雷不斷落下,紅菱的氣息也越來越強,一幅幅畫面不斷出現在山谷之中,都是一些來自傳承的記憶。
轉眼間,雷劫已經落下了十九道,按照王富強的猜測,這不過隻是開始,後面還有不少劫雷,畢竟上次的三九天劫被王富強強行喝退,這次肯定會一起出現。
王富強看了一眼恭敬道的狀态,确定紅菱并無異樣,心中松了一口氣,然後繼續關注那些傳承記憶。
随着一道道劫雷不斷落下,若出現的傳承記憶也越來越多,形成了一個龐大的信息,但幾乎都跟風神宗的曆史有關。
等到雷雲散去,整個山谷已經被夷爲平地,而那些風神宗強者大多受傷不輕,就連王富強都有些面色蒼白,更别說首當其沖的紅菱。
由此可見,四九天劫是何等可怕。
一幕幕傳承記憶不斷消失,融入紅菱身體,傳承也算是圓滿結束,如今紅菱的實力,就算不能跟妖族那位老祖抗衡,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當然,還需要不少時間恢複和适應,這段時間,紅菱應該是很難恢複人形了,具體需要多久,還不好說。
随着一切漸漸平息,天地恢複清明,紅菱的身軀也跟着縮小,變成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趴在廢墟之中。
王富強一擡手,小狐狸憑空而起,被王富強抱在懷中。
那些風神宗強者相互攙扶,相聚離去,一個個普通打了敗仗的士兵,灰頭土臉,狼狽至極,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表情。
四九天劫,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見到的,能夠參與四九天劫,更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事情。
風神宗父子這時候重新出現在王富強身邊,看着周圍的情況,滿心震撼。
風神宗宗主感慨道:“原來這就是四九天劫。”
王富強搖頭道:“不算是,更确切的說,除了四九天劫,還有三九天劫。”
風神宗宗主一愣。
王富強解釋道:“上次三九天劫出現了一些變故,沒能完整渡劫,所以積攢了下來。”
那位少宗主皺眉道:“渡劫還能這樣?”
王富強笑着道:“跟我有關的事情,什麽變故都可能發生。”
他看着那位風神宗宗主,笑着問道:“何宗主現在應該知道,你們這位風神大人跟我,是什麽情況了吧?”
風神宗宗主點了點頭,感慨道:“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奇妙之事。”
王富強微微一笑,并沒有細說。
紅菱的傳承記憶中,确實記載了風神宗的過往以及這位風神的一些事情,隻不過并沒有表明王富強跟這位風神的關系,所以隻能靠猜測。
而唯一的解釋,便是王富強就是這位風神大人的轉世,神像中的神識殘留,也是爲了讓王富強可以完整的得到風神大人的傳承。
這些都是紅菱傳承記憶中給的信息,所以風神宗上下,并無人知道這位風神其實并非王富強前世,而是另一個王富強,一個從另一個時代一直活到現在的王富強。
這聽起來有些荒誕,但其實并非不能解釋清楚。
王富強沉睡之後,沉睡的王富強經曆歲月長河,經曆了無數歲月之後,在這個時代醒來。
對王富強來說,沉睡之前也好,沉睡之後也罷,所有的歲月,所有的時代,都跟他無關,隻有現在這個時代,才是跟他有關的。
可那些時代畢竟真是存在,也确實跟他有所聯系,所以有一個人,真正的經曆了這些時代,而那個人,就是另一個王富強。
也就視說,現在的王富強,是屬于這個時代的王富強,而另一個,則是屬于沉睡之前的那個時代,經曆了漫長歲月,直到這個時代的相遇。
看起來是同一個人,卻又不完全是,看起來毫無關聯,卻又息息相關。
同一個人,兩個不同的時代,不是空間上的差異,而是時間上的,這就像一個人回到過去的某一天,而那一天就存在兩個同樣的人,隻不過王富強的情況恰恰相反,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也正因爲如此,這件事才顯得更加荒誕。
不過在紅菱的傳承記憶中,王富強得到了一些信息,比如這位風神跟山河書院,确實有着聯系,之前那些所謂的謀劃,也是來自于這位風神,而山河書院那位夫子,也是那個是開始謀劃了這一切,直到劍氣山河存在着一個沉睡的王富強。
一切的謀劃,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至于這些謀劃的目的是什麽,或許就像老夫子說的那樣,隻有等兩個王富強真正見面了才能知道。
而今日風神宗這場遭遇,則是讓王富強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另一個自己的差距,一道神識殘留,就能将他逼退百丈,這位風神當初何等強大,可想而知;而且過去了這麽多年,恐怕隻會更強。
王富強呼出一口氣,說道:“既然風神宗願意出手,那在下也該去白雲山走一遭了。”
雖然明知道是有人安排好的路,可王富強現在卻隻能走下去,因爲根本沒得選。
風神宗宗主一愣,皺眉道:“王仙師不多留幾日,等各大仙門世家來了再走?”
王富強搖頭道:“魔族入侵,迫在眉睫,一刻也耽擱不得,現如今劍氣山河那邊是什麽情況都還不清楚,我必須得盡快回去。”
風神宗宗主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便多留,在此預祝王仙師一路順風,此行白雲山旗開得勝。”
王富強行禮道:“咱們劍氣山河見。”
說完,帶着白芷就此離開風神宗。
路上,白芷看着王富強懷中的紅菱,開口問道:“菱姐大概什麽時候能醒?”
王富強搖頭道:“不好說,這次兩次天劫同時出現,受創不小,恐怕需要不少時間。”
白芷點了點頭,又問道:“菱姐現在的實力有多強?”
王富強一愣,思索道:“不好說,在這座人間界,會受到這座人間界規矩的影響,不好評判,若是不受規矩影響,跟洞天福地那些老祖,應該是一個層次。”
白芷點頭道:“這麽厲害,也就是說,等菱姐恢複過來,就能幫到你了。”
王富強一愣,看着白芷道:“這一路走來,不就是你們一直在幫我?要沒有你們,我根本不可能走到現在;而且你也不必氣餒,你的情況跟菱姐不一樣,雖然不知道爲什麽現在還沒有迎來四九天劫,但實力其實并不比菱姐差。”
白芷笑着道:“實力強弱其實我并不在乎,就是希望能夠幫到你。”
王富強點了點頭,認真道:“謝謝你們。”
白芷一愣,笑着道:“這麽見外可不好,要說謝,我跟菱姐謝謝你才是。”
王富強微微一笑,說道:“走吧,去白雲山看看,這白雲山上到底藏了什麽不爲人知的秘密。”
……
……
白雲山。
此刻那位白雲山小姑眉頭緊皺,在她面前,站着兩位白雲山強者,都是低着頭。
白雲山小姑皺眉道:“一個都沒死?”
兩名白雲山強者同時點頭,其中一人說道:“從天衍閣傳來消息,那王富強到了天衍閣之後,确實動手了,可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并未傷及天衍閣一人。”
白雲山小姑眉頭緊皺,繼續問道:“那孤獨虛諾沒有去天衍閣?”
這名白雲山強者接着道:“去了,但跟王富強換了一劍,輸了。”
白雲山小姑眉頭皺得更深,問道:“劍開天門又是怎麽回事?”
“傳聞是天衍閣劍派老祖,不過看起來不像,很大可能跟孤獨虛諾有關,因爲孤獨虛諾上了天衍閣之後,并沒有下山,隻是這件事除了我們,很少有人知道。”
白雲山小姑陷入思索,許久後說道:“看來外門都給那老家夥騙了,這次謀劃對付王富強,其實不過是爲了成就那個叫孤獨虛諾的家夥。”
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名白雲山強者問道:“此事要不要告知山主?”
白雲山小姑點頭道:“我自己去跟他說。”
說完揮了揮手,兩名白雲山強者便行禮退去。
這位白雲山小姑獨自思索了一會,便起身離開屋子,去找那位白雲山山主,隻是還沒到白雲山山主的住處,就看到一名弟子着急忙慌的向着這邊跑來,不由得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名白雲山弟子便停下腳步,行禮道:“回小姐,那王富強來了,說是要見山主。”
白雲山小姑眉頭緊皺,同時揮了揮手道:“下去吧,我通知山主。對了,先将他帶到大殿。”
這名白雲山弟子應聲而退。
白雲山小姑繼續向着白雲山山主的住處走去,一路山都在思索王富強這次來白雲山的目的。
天衍閣的事情,并不算如何隐秘,王富強必然早就知道這背後跟白雲山有關系,可若是興師問罪,不至于等到現在。再者,就算王富強再厲害,就算真能将整個白雲山覆滅,最終結果也是吃力不讨好。
不是來問罪的,那就隻可能是來求援的。
魔族入侵劍氣山河,如今已經不算什麽秘密,王富強這次前往風神宗,之後風神宗便提出召開仙盟大會,都是證明,而白雲山雖然也是仙盟之一,但畢竟不受風神宗管制,相反的,白雲山在仙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隻要白雲山不參與仙盟大會,那就不能算是完整的仙盟大會,也就會有不少仙門世家決絕參與,那麽仙盟大會所得出的決議,也就不能代表整個元央界修仙聯盟。
所以王富強這次來白雲山,很大可能就是要求白雲山跟風神宗一樣出面,從而讓這次仙盟大會顯得更加名正言順。隻有白雲山出面,整個元央界的仙門世家才有可能完全聯合起來,一起對抗魔族。
元泱界的情況很是奇妙,光是這明面上的四大宗門,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而所謂修仙聯盟更是妙不可言。
四大宗門,逍遙門屬于魔門,不在仙盟之中,可以不提,而海中海雖然也參與聯盟,但其實很少參與聯盟事情,所以整個修仙聯盟真正爲首的,其實是風神宗和白雲山。
而風神宗跟白雲山的關系又極其微妙,以至于整個仙盟不可避免的的分成了兩派,一派以風神宗爲首,一派以白雲山爲首。
也就是說,隻有白雲山和風神宗共同做出的決議,才能算是整個聯盟通過的決議。
光是明面上的就已經如此,更别說元泱界還有不少暗中勢力,所以要讓整個元泱界對抗魔族,幾乎沒有可能,至少光憑一個王富強,根本不可能做到。
白雲山少主住處,白雲山小姑停下腳步,似乎在考慮要如何說,屋子中卻傳來白雲山山主的聲音:“進來吧。”
白雲山小姑推門進去,就看到白雲山山主坐在案幾前,此刻正看着白雲山小姑。
不等這位白雲山小姑說話,他便問道:“王富強來了?”
白雲山小姑點了點頭,說道:“很可能是要求白雲山出面,牽頭對抗魔族。”
白雲山山主點頭道:“于情于理,白雲山都應該出面,對抗魔族,是所有修仙宗門的義務。”
他接着道:“天衍閣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這位白雲山小姑一愣,點頭道:“原本想讓他跟天衍閣結仇,跟那位舊神決裂,削弱蘊靈門實力,沒想到……”
白雲山山主皺眉道:“這些事情你如何知道?”
白雲山小姑回道:“一位老前輩說的。”
她苦澀道:“隻可惜我現在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爲了成就那個叫孤獨虛諾的劍修,終究是我異想天開了。”
白雲山山主皺着眉頭,半晌後緩緩道:“恐怕沒這麽簡單。”
白雲山小姑一愣。
白雲山山主接着道:“這次我就不出面了,你出面代表白雲山跟他談,他有什麽要求,白雲山盡量滿足,要表現出我白雲山賠禮的态度,隻有如此,才能讓他對白雲山沒有戒心,也隻有如此,我白雲山才不會讓天下修士心寒,這次對抗魔族,白雲山不僅要出面,還要全力以赴。”
白雲山小姑皺眉道:“白雲山難道還有什麽謀劃?”
白雲山山主開口道:“該你知道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現在你隻需要處理好對抗魔族的事情。”
白雲山小姑點頭道:“是!”
白雲山山主畢竟心疼這個妹子,說道:“你隻需要知道,白雲山的仇,不可能不報,白雲山沒了栖霞山作爲後盾,也希望能夠踏足神界。”
白雲山小姑瞪大雙眼,滿心震撼,最後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完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不忘将房門帶上。
在這位白雲山小姑走後,白雲山山主靠在椅背上,仰頭望着樓頂,幽幽道:“王富強怕是做夢也沒想到,我白雲山真正的靠山并非栖霞山,而是玄天宗,更想不到玄天宗與昊天宗,其實本就是一家。栖霞山雖然沒了,但昊天不滅,玄天永存。”
白雲山大殿,一名白雲山強者帶着王富強和白芷走入,然後開口道:“兩位且在此稍等片刻,山主一會就來。”
說完就有兩名侍女走了進來,送來一些簡單的吃食和茶水,然後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沒多久,白雲山小姑便走了進來,一進門便道:“王仙師這次來,是要對白雲山興師問罪?”
王富強沒想到出面的竟然是這位白雲山小姑,微微皺眉,但卻笑着道:“安仙子說笑了,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更何況在下與白雲山其實并無大仇。”
這話說的就很明顯了,他跟白雲山沒仇,也不會找白雲山麻煩,至于白雲山跟他某沒有仇,那是白雲山的事情,若是白雲山先找麻煩,他王富強也不會客氣。
這位白雲山小姑冷冷一笑,走到王富強旁邊坐下,同時擡手讓兩名侍女也退下,才說道:“如此說來,王仙師這次來不是問罪,那小女子就放心了。”
王富強笑着問道:“這是要讓安仙子全權處理白雲山事情?”
白雲山小姑搖頭道:“家兄有些事情脫不開身,覺得小女子跟王仙師也算舊識,所以讓小女子接待王仙師。”
她接着補充道:“先前多有得罪,還請王仙師大人大量,小女子在此賠罪了。王仙師此行有什麽要求隻管說,隻要是白雲山力所能及,絕不推遲。”
王富強一愣,倒沒想到白雲山這麽爽快,至少以這位白雲山小姑的性格,不應該如此才對,就算白雲山是迫于無奈,至少也要刁難一番,如此作爲,未免有些反常。
不過王富強也沒表現出什麽,而是笑着道:“如此自是最好不過,大家都輕松。”
白雲山小姑笑着道:“王仙師這次來,想必是爲了對抗魔族之事,白雲山作用正道玄門之一,自當傾力而爲,一些誤會自然也該暫時放下。”
這句話就相當于解釋他的行爲。
王富強點頭道:“如此,那在下也就開門見山了,此次魔族以劍氣山河爲突破口,入侵元泱界已是事實。元泱界各大仙門世家自是能夠對抗魔族,這點在下并不否認,可魔族大軍一旦突破劍氣山河進入元泱界,必定生靈塗炭,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在劍氣山河擋下魔族大軍,唯有如此,才能免除這場人間浩劫。”
白雲山小姑點了點頭。
王富強接着道:“如今以風神宗爲首,不少仙門世家已經積極響應,海中海那邊山河書院也會出面,相信不久後也會加入進來,白雲山向來是元泱界仙門之首,有些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希望白雲山能夠天下爲公,大事爲先,也能出面。”
不管白雲山有什麽謀劃,王富強都有必要提醒白雲山,如今什麽是大事,在對抗魔族這件事上,任何事情都必須得往後放。
白雲山小姑點頭道:“這是自然,其實在王仙師到來之前,白雲山就已經制定了計劃,覺得要想讓這場浩劫損失最小,就必須決戰于劍氣山河。”
王富強點頭道:“白雲山深明大義,王某在此替萬千黎民多謝了。”
這位白雲山小姑問道:“天衍閣劍開天門而入的,是孤獨虛諾?”
王富強一愣,看着這位白雲山小姑,反問道:“是誰安仙子不是應該最清楚?”
白雲山小姑微笑道:“小女子也是受人蒙蔽,還請王仙師明察。”
王富強擺手道:“我先前說了,這些都不重要,現如今對抗魔族才是頭等大事,任何人任何勢力,若是想将主意打到這件事上,不用我王富強出手,天下修士恐怕也不會答應。”
白雲山小姑點頭道:“這是自然。”
王富強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告辭了,劍氣山河如今危在旦夕,實在耽擱不得。”
白雲山小姑起身道:“王仙師都這般說了,白雲山也不好多留,白雲山定會盡快前往劍氣山河。”
王富強點了點頭,帶着白芷就此離去。
到了白雲山山門之前,王富強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雲霧中的白雲山一眼,開口道:“好一個雲遮霧繞的白雲山。”
白芷問道:“白雲山難道還有什麽别的預謀?”
王富強搖頭道:“不清楚,但肯定沒這麽簡單,至少以我對這位安仙子的了解,這次見面實在有些反常。”
白芷說道:“如今修仙界對抗魔族已是大勢所趨,白雲山作爲仙門之首,自然不好拒絕,會不會是你多想了?”
王富強點頭道:“希望吧。”
說完沿着白雲山階梯向着山下走去。
白雲山後山,此刻除了白雲山山主,還有一位白發老人,兩人并肩而立,同樣看着雲遮霧繞的白雲山。
白雲山山主問道:“看來書院那位夫子真的回來了。”
白發老人點頭道:“八九不離十,否則就算是山河五聖出面,也不見得能讓妖族出手,從西域傳來消息,妖族那位老祖好像迎回了那位眼神,西海那艘鲲山仙渡,不久後怕是就會出現在元泱界上空。”
白雲山山主點頭道:“人族與妖族聯手,已經是大勢所趨,先生謀劃,真能達成?”
白發老人說道:“現如今人間山河的頭等大事是對抗魔族,至于其他,待魔族事了,就會知道,你隻需要知道,要除掉王富強的,除了白雲山和西域,還有怎麽神族,一個小小的山河書院,如何與神族抗衡?人間最強,說到底也隻是人間罷了。”
白雲山山主問道:“白雲山真有機會踏足神界?”
白發老人點頭道:“浩劫将至,神界重新洗牌已是不可避免,這對白雲山來說,自是機會。再加上老夫從中調度,水到渠成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白雲山山主急忙行禮道:“多謝先生大恩,白雲山永世不忘!”
白發老人擺手道:“即是爲了白雲山,也是我爲了神界,不必言謝,老夫也隻是順手二維罷了。”
白發老人說完,身體飄然而起,虛空之中,有天門大開。
白雲山山主兩張問道:“此次對抗魔族,白雲山如何做?還請先生指點。”
白發老人身形已經消失,天門緩緩合上,但他的聲音卻緩緩傳來:“順其自然就好,等到時機成熟,老夫自會現身。”
白雲山山主再次躬身行禮,開口道:“恭送前輩。”
許久後才站直身子,整個人就像是突然高了很多,然後放眼望去,白雲山上,雲遮霧繞,終年不散,有雪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