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虛諾說完,背後長劍直接出鞘,紅菱冷哼一聲,上前一步,卻被王富強拉住。
王富強拉住紅菱後,開口道:“沒事,我自己來。”
紅菱和白芷同時道:“小心一些。”
王富強點了點頭,手掌往下一按,身體直接離開地面,出現在一根柱子上,跟孤獨虛諾相對而戰。
王富強問道:“你真信這群也和的大道之争?”
孤獨虛諾一愣,搖頭道:“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王富強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孤獨虛諾說道:“我不會手下留情,你也不需要。”
王富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将背後的長劍拔出。
既然孤獨虛諾想打,王富強就跟他打一場,輸赢是其次,主要是尊重,至少在王富強心裏,孤獨虛諾還是朋友。
當然,正因爲是朋友,王富強很了解孤獨虛諾,就算今日自己将孤獨虛諾擊敗,孤獨虛諾也不會認輸,更不會一蹶不振。
王富強擡頭看着對面的的孤獨虛諾,開口道:“生死各安天命。”
孤獨虛諾點頭道:“生死各安天命。”
說完兩人同時出劍,劍氣縱橫,那些石柱瞬間炸開,紅菱白芷也急忙撤出戰場。
半座山頭瞬間化爲飛灰,二王富強和孤獨虛諾腳下的石柱卻安然無恙。
兩人皆是臉色沉重,孤獨虛諾知道王富強很強,但沒想到這麽強,他這段時間可是繼承了不少傳承,甚至也斬殺過神明,可跟王富強對了一劍之後,才發現自己跟王富強相比,還是差了太多。
王富強則是沒想到孤獨虛諾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竟然就達到了這種程度,這樣的速度,已經堪稱逆天了,照這樣的速度下去,這個家夥确實真會成爲他的威脅。
王富強心情沉重,看來所謂的大道之争,并非子虛烏有,至少到目前爲止,在修行上,也隻有這個跟自己有大道之争的孤獨虛諾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其他人哪怕天賦再好,也遠遠不如孤獨虛諾。
比如他那幾個徒弟,就天賦和機緣而論,可以說已經堪稱逆天,再比如白衣雪宋子怡這些,也都不差,可跟眼前這位相比,實在沒有可比性。
最關鍵的一點,這孤獨虛諾的天賦其實并不算好,運氣就更不消說,就如他自己說的,隻要有王富強在,什麽東西都沒有他的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成爲這個時代唯一能夠跟上他步伐的人,可見這家夥的可怕。
一切似乎從上次風雪國那次分開,就開始改變了,也就是這家夥拿到了劉志另一劍之後。
是巧合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王富強現在沒時間去考慮,他隻是覺得奇怪,那位老道人爲什麽這個時候讓孤獨虛諾出現,畢竟現在的孤獨虛諾是很強,但要想擊敗自己,還有一定的差距,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把孤獨虛諾殺了?
還是說這次隻是一次試探,試探自己跟孤獨虛諾的差距,試探自己會不會真的殺了孤獨虛諾?
若是前者也就罷了,可若是後者,這老道永新縣未免太狠毒了一些。
而且現在王富強可以肯定,所謂白雲山小姑的謀劃,背後推波助瀾的,應該就是那個老道人,目的就是讓自己來到這天衍閣,并讓孤獨虛諾相信天衍閣有神道傳承,制造這場遭遇。
可王富強又覺得這樣似乎過于簡單了,簡單得有些說不過去,處心積慮的謀劃這麽多,牽扯出那麽多勢力,就隻是爲了試探自己會不會殺了孤獨虛諾?
王富強開口道:“沒想到你竟能将縱劍練至如此程度,隻可惜你并不知道這一劍的真正意義。”
孤獨虛諾冷哼道:“什麽意義?”
王富強仰頭看着天空,問道:“你就沒想過這一劍爲何毫無殺意?”
孤獨虛諾一愣。
王富強接着道:“這一劍真正的意義是開天,是破除一切規矩,所以就算你得到縱劍,也不可能打敗我,至于那所謂的神道傳承,你真的覺得有意義?”
孤獨虛諾冷笑道:“有沒有意義,現在不是最好的證明?”
王富強點了點頭,說道:“想不想拿到另一劍?”
孤獨虛諾一愣。
王富強接着道:“光憑縱劍你肯定是無法打敗我的,除非你能把橫劍也掌握。”
孤獨虛諾說道:“你願意給我?”
王富強搖頭道:“不是我願不願意,這兩劍本就送給了天下人,隻不過隻有我理解了這兩劍的意義,因爲隻有我認得劉志,隻有我知道他悟出這兩劍的真正意義。”
孤獨虛諾皺着眉頭。
王富強接着道:“縱劍開天,橫劍殺伐,他悟出橫劍的本意,是要複仇,一劍了卻心中仇恨,可他的仇家不止一個,而一個在人間。一個卻去了神界,所以才有這一劍開天。”
他看着孤獨虛諾,接着道:“原本我也以爲是這樣,可這次回來,才發現不止如此,兩劍縱橫,實則是不平,是要了卻心中遺憾,斬斷所有過往牽絆,恩也好,仇也罷,兩劍縱橫,天下太平,萬般皆斬。”
說完他一手持刀,一手持劍,同時出手,劍爲縱,可開天,刀爲橫,斬萬物。
一劍一刀之後,王富強仰頭看天,幽幽道:“什麽大道之争?我要争的,在上面,不是神明不是天,而是自己。”
看着這兩劍,孤獨虛諾滿心震撼,望着那虛空中的裂縫,隻覺得口幹舌燥。
隻是他心中有些不服。
王富強這句話說得平淡,可卻狂妄到了極緻,在他眼中,誰也不配跟他争,哪怕是蒼天也不夠資格,隻有他自己,才能跟他自己争。
這是何等狂妄之人才能說出的言語?
當然,他所想并未王富強所指,隻是王富強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是開口道:“所想學得兩劍,就必須有隻身一人迎戰諸神的勇氣,就必須有破除一切回絕的魄力,若沒有,便學不成,學不成,你便不可能打敗我。”
王富強收劍收刀,說道:“勝負已分,咱們還沒到要你死我活的地步。”
說完這句話,他雙眼驟然眯起,然後剛剛歸鞘的長劍瞬間出鞘,劍氣宛若一條銀河傾瀉千裏,向着遠處一座山頭斬去。
偌大的山頭在這一劍之下,瞬間化爲齑粉,有一道人影沖天而起,帶起一道流光向着遠處竄去,一邊道:“王仙師好大神威,這麽欺負一個老人家,也不怕壞了自個名聲。”
王富強雙眼殺意盡現,但并沒有追殺上去,而是看着孤獨虛諾,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孤獨虛諾似乎也有話說,但同樣到了嘴邊就咽了回去,最後說道:“多謝!”
王富強跳下石柱,擺了擺手,帶着紅菱白芷走下天衍閣,而随着三人離開,籠罩天衍閣的幻術也跟着消失,無數天衍閣強者憑空出現,一個個滿臉茫然。
山道上,白芷好奇問道:“你不殺他也就罷了,爲啥還要把剩下的一劍給他?就不怕他再找你麻煩?”
王富強笑着道:“他本就是爲了這一劍來的。”
紅菱和白芷都是一愣。
紅菱問道:“所有的謀劃,就是爲了這一劍?”
王富強點頭道:“算是一筆交易,用一卷可以恢複修爲的秘典,換縱橫劍的秘密,雙方各取所需。之前我還想不明白,孤獨虛諾出手之後,我就都明白了。”
紅菱不解道:“可爲什麽是天衍閣?還要牽扯出白雲山?”
王富強緩緩道:“選擇天衍閣,是因爲天衍閣的山形地勢,以及天衍閣這奇特的符文傳承,能夠更好的溝通天地。當然,也不排除還有别的陰謀,比如符文之地那位前輩,至少可以說明,這天衍閣跟符文之地不可能跟符文之地完全沒有關系,具體還是要回到蘊靈門,見了那位前輩才能知道。”
紅菱白芷都點了點頭。
王富強接着道:“至于白雲山,暫時還沒想明白,不過白雲山本身就有不少秘密,牽扯到這件事,并不奇怪,說不定隻是各取所需,暫時合作。”
白芷還是不解道:“可你既然知道,爲什麽還要把這一劍給他呢?”
王富強歎息道:“因爲劉老前輩的仇,也有他一份,也隻有他,才能将縱橫劍真正的發揮。”
紅菱不解道:“那爲什麽劉老前輩當初不選他,而選了你?”
王富強搖頭道:“不知道,興許是那時候孤獨虛諾還沒能讓老前輩入眼,也興許是有着什麽别的謀劃,畢竟任何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都不是偶然。”
紅菱白芷同時點了點頭。
下山之後,紅菱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王富強說道:“既然事情差不多都弄明白了,就去風神宗看看吧,白雲山這邊,暫時先放放。”
接下來三人便直接向着風神宗方向而去,而在三人離開天衍閣不久,天衍閣突然有劍氣沖雲霄,一劍開天門,然後有一人乘風禦劍入天門,引得天地震動,卻無一人知道那人名姓。
因爲這件事,天衍閣山門都差點讓人踩平了,各大仙門世家不斷前來道賀,恭喜天衍閣有人證得神道,踏入神界。
而對于這一切,整個天衍閣上上下下,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天衍閣上上下下所有記錄在冊的弟子,一個都沒少,唯一的解釋便是那個王富強,畢竟王富強來到天衍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隻有這王富強,才能擁有此等手段,可同樣的,這王富強離開天衍閣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那劍開天門之人,絕不可能是王富強。
雖然不是王富強,但必然跟王富強有關,畢竟這是王富強來到天衍閣之後才發生的事情,至于那劍開天門的是何人,天衍閣上上下下,實在猜不出來。
難不成在天衍閣還藏着一位他們不知道的老祖,在王富強威脅到天衍閣之後現身,才将這王富強逼退?也正因爲如此,所以這位老祖暴露行蹤,所以不得不劍開天門而入?
這個說法,倒是讓很多天衍閣弟子信服,外界很多人也都相信,可很快就有人提出質疑,王富強連那天界下來的神明都能斬殺,一個天衍閣隐藏的老祖,真能将王富強逼退?
随着這個質疑出現,天衍閣的事情就變得更加神秘了。
可不管外面怎麽說,天衍閣因爲這件事,确确實實獲得了好處,最明顯的的就是名聲大漲,跟當下名聲正盛的蘊靈門都有得一比。
除此之外,天衍閣原本的兩派分歧也越來越大,這次劍開天門而入,讓劍道一脈名聲大振,劍道一脈的弟子在天衍閣那叫一個趾高氣揚,而符道一脈卻越發難以擡頭。
當初因爲王富強的緣故,将那位符道大宗師的二閣主斬殺,符道一脈就開始受到劍道一脈的打壓,如今又出了這樣一件事,符道一脈可算是徹底被踩在了腳底。
雖然都是一個宗門的弟子,對外都是天衍閣修士,可符劍之争,在天衍閣已經延續了幾千年,對彼此的不屑早已根深蒂固。
在天衍閣,符劍兩派一直都有争鬥,也正因爲這種競争,天衍閣才能蒸蒸日上,強者輩出,可也因爲這種競争,讓天衍閣很難真的一條心,内鬥不斷。
所以天衍閣弟子私底下總會争論天衍閣到底是以符道起家還是以劍道起家,畢竟天衍閣既有無雙劍典天衍九式,也有符文妙法天衍伏魔陣。
一個作爲劍道傳承,一個作爲符道必修。
熟悉天衍閣的都知道,天衍閣劍派主外,攻伐殺戮,天衍閣符派主内,任何人任何勢力,想踏足天衍閣,天衍伏魔陣是怎麽也避不開的存在。
也就是說,天衍閣劍派光輝,其實是建立在符派之上的,沒有符派鎮守天衍閣,天衍閣就不可能擁有現在的榮光。
而事實上,天衍閣也是靠着符文起家,創派伊始,不過一個天衍伏魔陣,隻可惜這些曆史太過久遠,天衍閣弟子早已忘記。
而外界對天衍閣的了解,也多來自于對劍派的認識,極少有人會提及天衍閣符派,隻有那些跟天衍閣有着大仇的仙門世家,才知道天衍閣真正可怕的不是劍,而是符,隻可惜這些勢力,多已被天衍閣覆滅。
所以世人皆知天衍閣以劍爲主,九式天衍劍術,便是天衍閣立身之本,以至于天衍閣符劍兩派都默認了這種說法。
這就好比一個家庭,人們所看到的隻是男人在外面的付出,卻忽視了女人才是讓這個家庭安穩的存在,隻是很多人不這麽認爲,這個家的男人也不這麽認爲,所以這個家的女人也就不這麽認爲。
……
……
風神宗。
很天衍閣不同,風神宗起家就比較具有傳奇色彩,傳聞當年是一位風神路過此地,見此地風景優美,人傑地靈,于是便在此盤桓數日,最終集天地靈氣,以無上神通造就了風神宗,并留下神通秘法,讓人修行。
而且直到今天,那位風神的雕像都屹立在風神宗,讓世人瞻仰。
此刻,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雕像之前,一籌莫展。
一位風神宗弟子走了過來,行禮道:“父親,咱們風神宗真要幫助蘊靈門?”
中年男人對着雕像行了一禮,說道:“風神大人當初創立風神宗,本就是爲了抵抗外族入侵,蘊靈門也好,風神宗也罷,既然持了劍,修了仙,總該要做點什麽的。”
那年輕弟子點了點頭,仰頭看着那尊雕像,說道:“我怎麽覺得風神跟那王富強有些相似?”
中年男人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年輕弟子皺眉道:“所以當初父親才會跟他見那一面?以至于他後來跟風雪國鬧翻,父親也并未爲難于他。”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隻是傳聞,誰也不知道真假,這王富強自踏入元泱界以來,所做之事,皆已超出了普通人類修士,總是要慎重一些的。”
年輕弟子點了點頭,問道:“那神威門這邊,如何答複?”
中年男人還沒開口,一名弟子便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行禮道:“見過宗主,少宗主。”
那年輕弟子皺眉道:“什麽事,如此慌張?”
這弟子急忙道:“王富強……王富強來了,說要見宗主,商議對抗魔族的事宜。”
少宗主眉頭一皺,疑惑道:“不是讓沙無豔來說了,他怎麽還親自跑一趟?”
風神宗宗主思索了一會,開口道:“将他帶來吧,就帶到這裏來。”
那名弟子一愣,然後應聲退去。
風神宗少宗主皺眉道:“父親是想看看他跟風神大人是否真的有關系?”
風神宗宗主點了點頭,說道:“對抗魔族不是小事,風神宗這次出面,影響不小,總得要知道一些事情,隻有這樣,應對一些事情,我風神宗也才能心裏有數,才能知道如何進退和取舍。”
風神宗少宗主笑着道:“父親英明。”
風神宗宗主卻歎息道:“可就怕沒有關系啊。”
風神宗少宗主一愣,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