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元央界沒有江湖
正如孤獨虛諾所說,酒肆一般,但酒确實是好酒,所以酒客不少,當然隻是普通酒客。
劉志等人到來之後,并沒有跟王富強二人一桌,而是在角落找了一張桌子,下酒菜很簡單,花生米。
王富強喝了一杯酒之後,看着孤獨虛諾問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孤獨虛諾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風雪國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他看着王富強,問道:“你真要去找趙家麻煩?”
王富強點了點頭。
孤獨虛諾問道:“多大仇恨?”
王富強笑着道:“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不找他們,他們在也會來找我。”
孤獨虛諾繼續道:“我可聽說這趙家強者不少,就算是一些宗門世家,也不敢招惹。”
王富強點頭道:“了解過了,我王富強什麽樣你又不是不清楚,肯定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孤獨虛諾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舉起酒杯,笑着問道:“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孤獨虛諾一愣,然後我搖頭道:“算了,我打算去别處看看。”
王富強也就随口一說,笑着道:“也好,以後發财了可别忘了我。”
孤獨虛諾點頭道:“如果你還活着的話。”
王富強一愣,然後會心一笑。
一頓酒,一番交談之後,兩人便直接分開,相聚匆匆,離别亦匆匆。
跟孤獨虛諾分開之後,王富強等人便繼續往北,前往風雪國帝都。
一路上還是有不少江湖中人阻攔,但都能輕松應對,眼看着距離帝都越來越近,每個人都顯得有些莫名的緊張。
而自從見過孤獨虛諾之後,王富強很少說話,每天不知道琢磨什麽,也很少像之前那樣研究畢方炎。
這天,衆人被迫在一個山林中停歇,因爲那輛馬車終于承受不住山山水水,車身跟車轱辘直接分開,要不是劉志發現得及時,停下了馬車,衆人雖然不至于受傷,但肯定會受到驚吓。
王富強走出馬車,看着陷入泥潭的車轱辘和分開的車身,皺着眉頭。
劉志從馬車上跳下,看了馬車一眼,開口道:“修不了了。”
宋子怡看了前方一眼,開口道:“那就隻能走了。”
說着直接收拾東西。
王富強似乎有些尴尬,畢竟是因爲他舍不得換一輛馬車,一路上都壞了幾次,但因爲劉志能修,所以修修補補,才發生現在這種情況。
劉志看着王富強,歎息道:“活了幾千年,從未見過你這麽摳門的,一輛馬車,愣是活活用了幾千裏。”
王富強瞪眼道:“你知道啥,這叫持家有道。”
劉志撇嘴道:“是挺持家有道的,接下來這一段路,可有得走了,咱們是無所謂,可還有孩子呢。”
王富強笑着道:“他可以騎馬。”
小男孩這時候開口道:“可我不會騎馬啊。”
王富強愕然,劉志哈哈大笑。
王富強說道:“那就走路,走路也是一種修行。”
張開平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王富強突然皺着眉頭,開口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話音剛落,一群山賊一樣的漢子直接沖了上來,将衆人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
王富強看了這些人一眼,又看了張開平一眼,開口道:“正好看看你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進展。”
張開平眉頭一皺,看了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一眼之後,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師父……”
王富強瞪眼道:“一群蟊賊而已,你要是連他們都對付不了,以後怎麽跟我去山上。”
張開平嘟着嘴,然後抱着那把長刀走了出去。
看到王富強這邊竟然走出一個孩子,那些山賊都是一愣,其中一個漢子大笑道:“小娃娃,别想裝可憐博大爺們的同情,遇上我們隻能算你運氣不好。”
張開平停下腳步,開口道:“不是的,我師父說讓我跟你們打。”
此話一處,這些漢子全都一愣,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張開平卻緩慢的将那把刀拔了出來,對方人雖然多,但他膽子并不小,從小到大,跟着那些叔伯還真經曆了不少大陣仗,好幾次都是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更何況身後還有師父站着。
張開平拔出刀之後,開口道:“你們誰先來?”
衆人又是一愣,然後一個漢子直接走了出來,挽了挽袖子,開口道:“小娃娃,就讓大爺告訴你什麽叫天高地厚。”
張開平則是問道:“你的武器呢?”
這漢子一愣,然後哈哈大小,所以那些同伴也跟着哈哈大笑。
這漢子笑過之後,開口道:“對付你一個小娃娃還用武器,傳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你小娃娃有什麽本事隻管使出來,大爺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爹娘養的。”
張開平點了點頭,然後雙手握刀,腳步一錯,直接一刀橫掃出去。
他這一刀速度很快,所以當這一刀出手之後,領頭那名漢子大叫道:“不好。”
說完就要沖上前去阻止,可惜還是晚了。
隻聽一聲慘呼,張開平身前的漢子直接踉跄後退,在他胸膛之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不斷噴湧而出。
所有漢子瞬間圍了上來,有的扶住這名漢子,可卻無可奈何,傷口實在太深,根本止不住血,這樣下去,這漢子隻有流血而亡。
領頭的漢子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陰沉道:“這小子有些本事,大家小心一些。”
說完頓時有幾名漢子抽出武器,然後向着張開平沖去。
一下面對這麽多壯漢,張開平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但招式還算沒有忘記,左沖右突,愣是砍傷了不少人,不過他也有些氣喘籲籲。
看着被無數山匪圍着的少年,劉志皺眉道:“你就不打算出手?”
王富強搖頭道:“總得經曆過一些生死戰,才能知道實力的重要,隻有知道了實力的重要,才會真的用心去修行。這段時間我觀察了,這小子雖然很努力,但隻是爲了讓我看到,也隻是因爲想要成爲像我一樣的存在,這樣确實也是目标,但意義不大。”
劉志點頭道:“這倒也是,不過在這麽下去,這小子怕是要吃大苦頭了。”
王富強随口道:“這點苦都吃不了,修什麽仙,成什麽神。”
戰鬥持續了差不過一刻鍾左右,張開平一刀将其中一名漢子劈倒在地,但卻并一名漢子一拳砸在額頭之上,小小的身闆直接倒飛出去,然後一名漢子手握長刀,直接對着他身體攔腰斬下。
這一刀下去,張開平必然要被一刀兩斷,可這一刀在靠近張開平的時候,卻怎麽也下不去了,因爲在刀鋒之下,隻有一隻手突然出現,竟是直接将這一刀擋下。
王富強一隻手擋下這一刀,一隻手拖着張開平後背。
小家夥現在渾身上下都沾染了鮮血,傷痕累累,看起來有些凄慘。
王富強左手往後一帶,張開平便直接出現在了馬車之上,同時右手一擡,那把長刀直接倒飛出去,撞在拿刀漢子的額頭之上,直接嵌入他整個腦袋之中,刀背的鋒利程度,竟是一點也不比刀鋒差。
解決掉這人之後,王富強身前直接出現了五把飛劍,拉開一道長長的劍幕,擋下了所有山匪。
王富強微微擡頭,沉聲道:“不想死就趕緊滾。”
所有山匪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哪裏還管其他,掉頭就跑,身上能丢的全丢掉,隻求能夠跑得快一些。
他娘的,原本以爲這次遇上了肥羊,哪曾想竟是碰到了一塊鐵闆,那可是飛劍啊,山上神仙才有的飛劍,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那些個被張開平打傷的漢子,此刻也都牟足了勁,一個勁的狂奔,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地面上很快就隻剩下一些重傷得實在爬不起來的山匪,此刻卻一個個汗如雨下,眼裏和臉上都隻有恐懼,根本沒有一點痛苦。
王富強也不理會這些人,直接轉身走了回去。
馬車上,餘秋雅正小心翼翼的給張開平擦拭着臉上的血迹,可張開平看到王富強走回來之後,急忙從馬車上做起來,行禮道:“師父,弟子……”
王富強笑着道:“行了,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看了衆人一眼,開口道:“走吧,不然今晚怕是又得在山上過夜了。”
餘秋雅皺眉道:“可他……”
王富強開口道:“沒事。”
說着走了上去,然後背對着張開平,說道:“上來吧,我背你。”
張開平一愣,然後急忙搖頭道:“不不不,弟子能走的,一點小傷而已。”
王富強開口道:“上來。”
張開平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趴在王富強背上,還将自己的衣服扯了扯,似乎害怕自己的血迹沾染到王富強的衣服。
王富強将他背起之後,直接向着前方走去,一邊道:“如果以後不想讓師父背着,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再說了,師父能背你一次兩次,可不能一直都背着你。”
張開平低聲道:“弟子記下了。”
王富強不再言語,繼續前行。
餘秋雅和宋子怡也跟着,劉志牽着月白龍馬,走在最後。
直到天黑,衆人還是沒有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所以最終還是在山裏過了一夜。
是夜。風輕雲淡。
山道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劉志直接躺在草地上,明顯是真的睡着了。
在不遠處,張開平也躺在一堆幹草之上,睡得很沉。
王富強拿了一件外套,走到張開平身邊,小心翼翼的給他蓋上,然後走了回來。
餘秋雅皺眉道:“這麽心疼,先前幹嘛讓他犯險?”
王富強笑着道:“兩回事。”
宋子怡沒有說話,反正她是看不透這個家夥,這一路走來,這家夥做的很多事情,都讓她無法理解,等她自己覺得對王富強有了一些了解之後,這家夥又會做出更讓她無法理解的事情,像今天這種事情,實在是不算什麽。
餘秋雅問道:“明天看看再買輛馬車吧,難不成你真打算這樣背着他走一路?”
王富強搖了搖頭,笑着道:“明天我教他騎馬。”
餘秋雅和宋子怡都有些愕然。
餘秋雅瞪眼道:“你就不能大方一次?”
王富強理所當然的道:“那不行,以後等我老了,賺不到錢了,咱們吃什麽,萬一你有什麽喜歡的東西,我怎麽給你買。”
餘秋雅皺眉道:“感情你這麽摳,還是因爲我?”
王富強點頭道:“那當然,不然我爲了誰,無牽無挂的。”
餘秋雅呵呵笑道:“要不是你以前就這麽摳,這話我還真信了。”
王富強微微一笑,正色道:“接下來我也不打算再這麽走了,所以沒必要在買一輛馬車。”
餘秋雅一愣,開口道:“真要這樣?”
王富強點了點頭,說道:“我那朋友應該還沒走遠,至少得讓他看看,什麽是我的江湖。”
餘秋雅點了點頭,半晌後問道:“你跟他真是大道之争?”
王富強一愣,然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我還看得不真切,不過估摸着就是了。”
他歎息一聲,說道:“以前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
餘秋雅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關于修行上的事情,她确實不好多說什麽,也不好勸什麽,或者說根本不知道怎麽勸,因爲這涉及到的是王富強的大道。
王富強繼續說道:“希望不會有那麽一天吧。”
宋子怡這時候開口道:“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
王富強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退,他不願退,自然就沒有别的辦法,當然,具體會怎樣,現在說還爲時尚早。”
宋子怡點了點頭,說道:“搞不懂。”
王富強微微一笑,起身道:“都早些歇息吧,山高露中,對修行無益,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倒是給兩位取暖。”
餘秋雅直接瞪眼道:“滾!”
王富強笑着道:“遵命。”
然後真的倒在了地上,向着一旁滾去,看得宋子怡一臉錯愕,餘秋雅則是有些哭笑不得。
旭日東升。
王富強直接掏出靈舟,然後套在月白龍馬身上,然後衆人上了靈舟,就這麽向着北方而去,不再選擇步行,而是直接禦空。
其實王富強這樣做,并不完全是要告訴孤獨虛諾他心裏的江湖是什麽樣子,也是煩透了山下那些綿綿不絕的麻煩。
如今直接禦空,趙家皇室有什麽底牌,也就沒有藏着的可能。
當然,江湖散修肯定還會出來阻攔自己,但已經沒有意義,因爲根本攔不住,所以趙家要想阻止自己進入帝都,就必須派出真正的強者,至于那所謂針對山上修士的軍隊,還是要等進入帝都之後才能見識。
而在此之前,說不定還能碰上趙家那位傳聞中的老祖宗,也就是一手早就了風雪國這龐大帝國的人物。
王富強至今還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那就是當初在吉星門斬殺掉的那名吉星門門主,跟趙家到底是什麽關系,劉志的猜測是趙家嫡系子孫,可如果真是那樣,趙家不可能這麽久了還沒有任何動靜,至少不會隻派出一些散修來對付自己,最主要的是這些散修的目的,好像就隻是爲了阻止他北上,而不是要殺了他給那位吉星門門主報仇。
倒不是說趙家害怕自己,而是好像要跟吉星門撇清關系一般。
看來趙家背後,還真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當然,這些對王富強來說都不重要,因爲他這次前往帝都,隻是給自己這個徒弟讨回一個公道,想試試能不能以此來跟浩然劍形成又一次的共鳴。
很明顯,王富強的一舉一動,趙家都掌握得清清楚楚,所以王富強放棄步行,直接選擇禦空之後,趙家也很快做出了應對,正如王富強所猜測的那般,直接派出了不少強者,這些人有江湖散修,也有宗門強者,而且實力都不弱,最少都是王富強離開劍氣山河的時候,王靜玄那種級别的存在,也就是相當于吉星門門主那樣的修爲。
其實元央界的江湖散修中,強者不少,就比如上次那個灰袍強者,修爲就不差,可元央界的江湖不知道怎麽就會形成了這樣一種風氣,所有的江湖散修都覺得自己的散修身份是一種恥辱,總是想辦法投靠到宗門世家或是世俗王朝之中。
王富強原本以爲應該是因爲元央界的江湖出現過什麽大事件,導緻了這種風氣,可不論是從劉志的口中還是從這一路上的了解,元央界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而是莫名其妙的就形成了這種風氣。
所以劉志總說,元央界是沒有江湖的,就憑他一人一劍,就像将整個元央界的江湖扛起,不是難,而是很難,甚至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王富強并不覺得劉志實在說謊,也不覺得他是看不起自己,而是确實有這個可能,隻是他沒有選擇,從踏入元央界那一刻起,就沒了選擇,或者說更早,早到第一次遇上宋子淩,早到他在這個時代醒來的時候,甚至可能還更早,早到他莫名其妙的沉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