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因才有果

聽着這少女義憤填膺的口氣，王富強可以肯定一點，他們對于自己這位蘊靈門的師叔祖，知道得還真不少，想來沒少打聽過。

看着她說得越發賣力，王富強也不好打斷她，便隻是聽着，有時候還會附和幾句。

那少女說着說着，便說道：“若是長河仙人還在，肯定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你看長河仙人在劍氣山河六百餘年，劍氣山河都沒聽說有什麽妖魔作祟，如今長河仙人一走，冥界這邊就沖過來了，所以要我看，傳聞中那位蘊靈門的年輕師叔祖比長河仙人還強，我是不信的，至于打敗長河仙人之類的傳聞，更是子虛烏有。”

她看着王富強，接着道：“若是這位蘊靈門的年輕師叔祖真有這麽厲害，又怎麽會連冥界那些魔物都抵擋不住？很明顯，那些魔物懼怕長河仙人，但卻不怕這位蘊靈門的師叔祖。”

王富強皺了皺眉，也不生氣，笑着問道：“那季長河爲什麽會離開呢，難道不是被那位年輕師叔祖給趕走的？”

這少女撇嘴道：“得了吧，我師父說了，長河仙人是谪仙人，出現在我們劍氣山河，隻是爲了力量，如今算是功德圓滿，所以從新回到仙界，位列仙班了，哪是那什麽蘊靈門的師叔祖趕走的。”

王富強佩服道：“有道理。”

他接着問道：“可聽聞那位蘊靈門的師叔祖也是谪仙人哎。”

這少女撇嘴道：“是嗎？誰知道真假，要我看，就是蘊靈門用來唬人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蘊靈門能像現在這樣，統領六宗。”

王富強還是一臉的佩服，感慨道：“姑娘說的果然有道理，在下覺得應該也是這麽回事。”

這少女點了點頭，對王富強觀感好了很多。

這家夥看起來雖然有些吊兒郎當的，但長得确實很好看，恐怕跟那位蘊靈門的年輕師叔祖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當然了，誰知道那位蘊靈門師叔祖長得是不是真的好看，弄不好也是别人吹出來的呢。

王富強繼續問道：“那對于懸空寺這場戰鬥，姑娘又是如何看的呢？”

少女思索了一下，便說道：“還是因爲那位蘊靈門的年輕師叔祖，否則就各大宗門的底蘊，不可能受不住懸空寺，我可聽說，懸空寺有着護宗大陣，若是啓動，是完全可以抵擋住冥界入侵的。”

王富強點了點頭，問道：“那你怎知他們沒有動用懸空寺的護宗大陣？”

少女翻了一個白眼，冷哼道：“這還不明顯，因爲失守了啊。”

王富強一愣，竟是無言以對。

因爲失守了，所以就沒有動用護宗大陣，若是動用了護宗大陣，懸空寺就不會失守。

聽起來好像還是挺有道理的。

王富強搖了搖頭，說道：“你是沒見過懸空寺那場戰鬥。”

少女撇嘴道：“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

王富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少女卻接着道：“這些大宗門也真是，偏偏相信一個什麽蘊靈門的師叔祖，要我看啊，他們這也是活該。”

王富強突然皺眉，眼神冰冷，死死的盯着她，沉聲道：“你說什麽？”

王富強突然表現出這種神态，少女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一步。

王富強原本是往前走的，此刻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一停下腳步，所有人便自然都跟着停下腳步。

開玩笑，他可是師叔祖，師叔祖都不走，他們怎麽敢再走。

王富強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圍的情況，依舊盯着這少女，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這少女哪裏還敢開口，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種殺氣，那種壓制，别說她，恐怕就是大宗門的那些掌門，也無法擺脫。

王富強接着道：“你說什麽都可以，但你要說那些人活該，真沒有這個資格，沒有那些人，你現在已經死了，根本沒有機會在這裏跟我侃侃而談，炫耀你所謂的見識。”

那玄黃宗的中年修士皺起眉頭，看着蘊靈門大長老周賢，不解道：“這……”

大長老根本沒有理會他，臉色一樣陰沉。

王富強閉上雙眼，滔天殺意緩緩消失，然後吐出一口氣，說道：“之前我不覺得，但此刻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了，也覺得那些人死得真的不值得。”

他看了玄黃宗這些人一眼，接着道：“最起碼不應該是爲了你們這樣的人死。”

說完他看着東邊懸空寺的方向，許久後轉身繼續前行。

大長老周賢急忙跟上，蘊靈門衆人看了這玄黃宗的少女一眼，冷哼一聲之後，也都跟上。

走了沒一會，那兩名被王富強派出去的蘊靈門弟子走了回來，行禮道：“師叔祖，周圍已經查看過了，沒什麽遺漏，不過前邊倒是有三個人。”

王富強點了點頭，心情有些不高興，所以沉聲道：“知道了，到了前面，就先将這些人送到玄陽宗，還有，接下來的路程，普通百姓可以救，宗門弟子一律不救，都是用劍之人，憑什麽有些人就要被一樣用劍的人保護，還覺得理所應當。”

大長老點頭道：“好。”

王富強接着道：“大長老跟着一起回去吧，玄陽宗那邊需要有人坐鎮，我帶着他們再往北邊搜尋一下。”

大長老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道：“是，一切聽從小師叔的安排。”

聽着這些人的對話，玄黃宗那些人先是一愣，然後全都皺起眉頭。

他們先先前以爲那位大長老就是這群人中輩分最大的，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才是，而且師叔祖這種稱謂，在一些小宗門基本不存在，因爲小宗門中，極少有人能夠活到能夠得到這個稱謂。

難道說，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如今劍氣山河名聲最大的那位年輕師叔祖？

一念及此，所有人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要真是蘊靈門那位年輕師叔祖，就這玄黃宗弟子所表現出來的态度，以及這位玄黃宗弟子對王富強的那些貶低，就足以讓玄黃宗覆滅幾百次了。

關于那位年輕師叔祖的傳聞，他們可都聽過不少，特别是那些個被他覆滅的宗門，加起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真不缺他們這一個玄黃宗。

那位玄黃宗的女弟子，整個人都傻了，就連腳步都有些提不起來。

王富強也不理會他們，繼續前行，然後對着那小男孩道：“如果你真能永遠記住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到了玄陽宗之後，我會讓人把你送到蘊靈門，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王富強的第三個弟子。”

小男孩一愣。

玄黃宗這邊，每個人卻隻覺得腦海中驚雷炸響。

王富強，還真是王富強。

整個劍氣山河，隻有一個人叫王富強，因爲這個名字跟劍氣山河實在是有着很大的出入，因爲整個劍氣山河，不論山上山下，都絕不會有人會取這樣的名字。

再加上之前那些人口中的“師叔祖”，就足以證明眼前這個男子，就是傳聞中那位蘊靈門的年輕師叔祖，那位傳聞打敗了季長河的谪仙人。

王富強似乎發現衆人并沒有跟上，微微停步，然後開口道：“原本我是不想救你們的，但既然遇上了，總不能真的不救，當然，若是你們願意留下，我也沒有意見。”

他看着那位玄黃宗的少女，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開口。

說再多，也是白說。

前方果然有三個人在等着，看到王富強等人走來之後，這三人原本神情萎靡，此刻卻都急忙站了起來，然後直接跪了下去，齊聲道：“小人見過王仙師。”

王富強一愣，然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開口道：“都起來吧。”

三人急忙起身。

王富強直接掏出一艘靈舟遞給大長老，說道：“此去就不要停留了，對了，到了玄陽宗之後，傳信回蘊靈門，将我之前在懸空寺的意思告訴掌門，讓他做好準備，我們最多隻能退到蘊靈門，決不能再往後退了。”

大長老點了點頭，看了蘊靈門這些弟子一眼，說道：“小師叔保重，如今劍氣山河誰都可以死，唯獨小師叔不能死。”

王富強點頭道：“放心吧，如今劍氣山河，還沒人可以殺我。”

大長老微微一笑，然後雙手掐訣，靈舟見風就長，很快就足以容納二三十人。

靈舟出現後，大長老直接朗聲道：“這是蘊靈門的靈舟，可以将你們送到玄陽宗，都上船吧。”

那小男孩看着漂浮的靈舟，咽了一口唾沫。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親自乘坐這樣的東西，更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傳聞中的那位最厲害的神仙。

最讓他吃驚的是，這位神仙似乎要收他做弟子。

不僅他吃驚，就連他爺爺直到現在也都沒有緩過來。

對他們而言，這一切，簡直就跟做夢一樣，顯得那麽不真實。

小男孩終于還是問道：“你真是蘊靈門那位師叔祖？”

王富強笑着道：“看起來不像？”

小男孩搖了搖頭，又急忙點了點頭，笑着道：“像。”

王富強笑着道：“那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弟子？成爲你想成爲的那種神仙？”

小男孩一愣，然後又急忙點頭道：“願意。”

說完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磕頭，一邊道：“徒兒拜見師父！”

王富強上前将他扶起，笑着道：“咱們蘊靈門，不興這個。”

說完一擡手，直接将小男孩和他爺爺送上靈舟。

看着兩人上了靈舟，那三人對着蘊靈門衆人行了一禮之後，也走上靈舟，然後是玄黃宗那些弟子，此刻這些人一個個低垂着頭，顯得有些無地自容。

看到所有人上船之後，王富強開口道：“如果沒有本事保護自己，就不應說那些保護自己的人，請記住，你們還活着，還能修煉，還能指點江山，是别人用命換來的，這一點，整個劍氣山河，不論是誰，都不應該忘。”

說完直接向着北邊走去，蘊靈門那些弟子便跟着。

大長老也淩空而起，然後站在穿透，掐了一個印結之後，靈舟便開始升空，直上雲霄，然後直接向着西邊的玄陽宗而去。

靈舟之上，所有人似乎終于緩過神來，有些人看着周圍的雲海，滿心震撼，有些人則是低頭思索。

那小男孩畢竟是被王富強看中的人，各方面自然不會差，否則王富強也不會輕易将他收做弟子，畢竟能成爲王富強的弟子，最少在劍氣山河來說，肯定是有着過人之處的，不論是趙雪晴還是阿紫，身上要麽身懷天大氣運，要麽就是具有無上功德。

當然，張劍湖算是個例外，畢竟是被王靜玄塞給王富強的，不過要論天賦，不論是趙雪晴還是阿紫，其實都不如他，在張劍湖身上，似乎蘊含着一份來自江湖的大氣運，所以王富強覺得他學雲天雲那一劍，應該會很契合，隻是這一劍實在太過高深，就張劍湖如今的境界，還是需要磨練一段時間。

此刻這小男孩來到大長老周賢的身後，開口問道：“那個老神仙，我以後是不是也能有這樣的東西？”

大長老一愣，然後笑着點頭道：“當然。”

小男孩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問道：“我師父真的收我做弟子了？我不是在做夢？”

大長老笑着道：“當然，小師叔言出必行，而且你确實是蘊靈門的弟子了，不是做夢。還有，你以後就是我的師弟了，所以可以叫我周師兄。”

小男孩一愣，撓了撓頭，說道：“不好吧？”

大長老笑着道：“這是蘊靈門的規矩，做了蘊靈門的弟子，就得遵守這個規矩，除非你不想成爲蘊靈門弟子。”

小男孩急忙道：“周師兄。”

大長老笑着道：“孺子可教也，不愧是小師叔看上的弟子，果然非同一般。”

小男孩咧嘴一笑，問道：“這東西怎麽用啊？”

大長老笑着道：“你過來，我教你。”

小男孩便走了上去。

然後接下來，可把船上這些人吓得不輕。

這位蘊靈門的外門大長老，竟然真的手把手的教那個小男孩如何使用靈舟，而且還放手讓他嘗試着驅動。

這不是開玩笑，而是在玩命好吧。

要知道，這裏可是萬米高空，一旦有個什麽不慎，所有人全都摔下了去，那是連渣都不剩的。

再說了，他們雖然沒有本命飛劍，但畢竟是修行中人，很清楚要想掌握靈舟的駕馭，最少也得專研個兩三年時間，這小家夥先前才剛拜師，現在就要直接駕馭靈舟，還載着這麽多人，這不是在玩命是什麽？

好家夥，這位大長老也真放心，所以靈舟一會急速降落，一會在雲層中胡亂穿梭，要不是靈舟本身有護罩，怕是不少人都要被那小家夥給扔出去了。

饒是如此，很多人還是承受不住，直接嘔吐起來。

原本乘坐靈舟飛行是一件享受的事情，現在倒好，完全就是在受罪。

好在那位大長老總會在緊要關頭穩住靈舟，然後繼續跟那小家夥解釋問題出在哪裏，如何才能避免這樣的問題。

很多人都覺得，這位大長老就是故意的，分明就是再給蘊靈門那位年輕師叔祖報仇，給他們玄黃宗這些弟子一點教訓。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次的事情之後，他們對蘊靈門那位年輕師叔祖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跟傳聞中的出入實在太大了。

畢竟要是這位年輕師叔祖真跟傳聞中那樣，他們玄黃宗這些人，怕是早就已經被那位年輕師叔祖鎮殺了，哪可能像現在這樣，乘坐他的靈舟前往玄陽宗。

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個剛剛才被王富強收做弟子的小男孩，竟然真的掌握如何驅使靈舟，竟是開始變得慢慢平穩，最後安全抵達玄陽宗。

别說這些玄黃宗弟子，就連大長老周賢都覺得有些吃驚。

雖說駕馭靈舟并不需要多高的修爲，但真不是一般人說駕馭就能駕馭的，因爲這其中牽涉到很多修行的知識，光是尋找靈舟和天地直接的脈絡，就是一個很難做到的過程，更被說接着靈舟上的符文，跟天地形成共鳴。

所以大長老覺得，就天賦而論，眼前這小子，就算跟張劍湖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讓。

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他以前也沒少在江湖中行走，見過的人也不少，可怎麽就沒遇上這樣的天才呢？

可這位小師叔就不一樣了，下山兩次，就直接帶回了這麽多天賦驚人，甚至堪稱逆天的存在。

要是他也有這位小師叔一樣的氣運，外門又何至于凋落成現在這樣。

要知道數百年前，外門和内門相比，可是不遑多讓的，雖然内門一直都是蘊靈門的根本所在，但外門也是蘊靈門不可缺少的部分，這也是他這個大長老爲何會被放到外門的原因。

不過這種事情，也隻是感慨幾句而已，他倒也不會怎麽往心裏去。

收弟子，就跟修行一樣，講求緣分，強求不來，這位小師叔本就是谪仙人，他出現，像張劍湖，阿紫，趙雪晴，眼前這個小家夥，等等這樣的人才會出現。這有點像佛門所說的因果，有了這位小師叔的因，才有了這些弟子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