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格局小了

聽到這位秦先生的呼救，所有人不由得朝大門的方向看去，然而大門位置空空蕩蕩，啥也沒有。

王富強抽身而上，來到這位秦先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直接就将其整個摔在地上，然後一隻腳踩在他的胸膛之上。

王富強身體微微前傾，俯視着這位秦先生，笑着道：“你說你也真是，我正好就需要一個秦家人殺雞儆猴，你這個時候出頭，不就做了那隻雞？”

似乎發現這位秦先生一直盯着大門方向，王富強笑着道：“别看了，你口中的大先生一時半會肯定是來不了了，除非這位大先生的修爲在王靜玄之上。”

這位秦先生一臉愕然。王靜玄？蘊靈門的掌門真人竟然親自出面，難道這位掌門真人已經發現了秦氏的意圖？不應該啊，若是這位掌門真人親自出面，秦氏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目光重新看着王富強，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什麽奪魁，什麽一擲千金，狗屁，都是假的，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沒有今天的選魁，他一樣會找别的借口鬧事，然後将自己引出來，來個他口中所謂的殺雞儆猴。

王富強說完，直接一腳踢在這位秦先生身上，将這位秦先生就這麽踹出水雲間。

王富強拍了拍手，不理會周圍那些人的錯愕，徑直走向那個叫暖冬的女子，四把飛劍便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王富強身上。

王富強來到這女子身前，笑着道：“你是願意留下呢，還是要跟我走？”

他很快接着道：“當然，你怎麽選擇都得跟我走。”

說完對着樓上的張劍湖道：“走了。”

小家夥應了一聲，竟是直接從閣樓上跳下，然後穩穩的落在大廳中，對着王富強咧嘴一笑，然後對着那女子道：“師娘好，我叫張劍湖，是師父唯一的弟子。”

好一個唯一。

樓上的謝子安一臉茫然，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便索性站在原地不動，當做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裝傻是最好的選擇，這種事情，真不是他可以參合的。

王富強也沒有要讓他爲難的意思，假裝不認識，拉着暖冬直接往外走，所有人急忙站開，無一人敢攔。

水雲間外，五百蘊靈門弟子将水雲間圍了個水洩不通，而在外圍，也是一些秦氏子弟，其中一個老者正跟蘊靈門外門大長老對峙，應該就是那位秦先生口中的大長老。

在他身邊，是先前被王富強踹出來的那位秦先生，此刻已經有些鼻青臉腫，沒了仙家風采，反而像個豬頭。

看到王富強出來，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蘊靈門這邊急忙行禮，秦氏一方卻臉色陰沉。

王富強笑着道：“大先生何必親自迎接，還擺出這麽大的陣仗，讓本座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

這位大先生冷哼一聲，沉聲道：“雖說遠來是客，可也沒有你們這樣做客人的道理，難道蘊靈門不知道什麽叫客随主便？”

王富強笑着道：“難道大先生沒聽過反客爲主？”

這位大先生眉頭皺得更深了，怒道：“欺人太甚！”

王富強不以爲然，笑着道：“本座一直都這麽欺負人，大先生難道不知道？”

他看了這些秦氏子弟一眼，接着道：“看起來跟你們也說不上話，不如咱們還是到秦氏去，坐下來慢慢談。你們不喜歡我這個客人，你們家主說不定喜歡得緊。”

秦氏大先生皺起眉頭，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這位蘊靈門年輕師叔祖突然來到南浔，必然不會平白無故，肯定是有事要跟秦氏讨論，至于是好事還是壞事，就不好說了。

現在王富強提出要見家主，以王富強的身份，按理來說他不該阻攔，而且不管這些蘊靈門弟子此來所謂何事，确實都應該跟家主商議，是打是和，都該由家主決定。

這麽一想，他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跟我來吧。”

說完一擡手，那些秦氏子弟雖然不解，但還是相繼散去。

王富強便直接移步跟上這位大先生，那叫暖冬的女子直到此刻都沒有回過神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她能夠理解的範疇。

張劍湖笑着道：“師娘，走吧。”

暖冬一愣，然後機械的跟上王富強，一臉茫然，張劍湖便在後面跟着，然後是大長老領着蘊靈門那些弟子跟在後面，就此離開水雲間。

水雲間一片寂靜，很久很久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對于在場所有人來說，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震撼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根本無法相信，竟然有人敢在南浔的地界上對秦氏宗族的人出手，而且下手那麽狠。

果然，這位年輕師叔祖的名聲，還真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那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揉着生疼的屁股，卻不生氣，而是擔憂。

這件事出現在她負責的水雲間，秦氏一旦怪罪下來，她十條命都不夠抵的。

謝子安直到離開水雲間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心有餘悸，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位王仙師竟然真的說打就打，一點也不帶開玩笑的。

他現在隻希望沒人知道自己跟這位王仙師認識，至于這位王仙師到了秦氏之後，是把酒言歡，還是刀兵相見，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

南浔多水，大小河流縱橫交錯，空氣也顯清新，地面多有橋梁，亭台樓閣遍布，建築風格迥異，不同别處。

秦氏宗族的府邸就建在一條江邊，兩面環水，靠山而坐，所以前往秦氏府邸需要渡船。

那位大先生應該是已經将消息告訴了秦氏，所以此刻江面上已經停着無數靈舟，大小不一，在這些靈舟之上，都挂着秦氏宗族獨有的旗幟。

看到這一幕，王富強啧啧稱贊：“怪不得秦氏想要取代蘊靈門，别的不說，這門面上的功夫，就此蘊靈門講究，也比蘊靈門氣派得多了。”

白衣雪撇嘴道：“以其将心思放在這上面，還不如多想想怎麽提升自身修爲和實力，太注重表象，隻會是徒有虛表，花裏胡哨。”

王富強笑着道：“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麽深的感悟，看來上次一趟江湖沒白走。”

白衣雪冷聲道：“師尊說的，說蘊靈門弟子，不應該将事情放在這些事情上，而且蘊靈門的宗門宗譜上也有要求，師叔祖自己不看，所以不知道而已。”

王富強有些尴尬，笑着道：“這麽多人呢，給師叔祖留點面子，”

白衣雪撇了撇嘴，其餘蘊靈門人則是會心一笑。

王富強接着道：“我雖然不看宗譜，但這次江湖走下來，确實見過很多花裏胡俏，虛有其表的宗門，理解不可謂沒有你深刻，這就是所謂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說話間，衆人已經登上靈舟，然後靈舟掉頭，向着秦氏宗族的府邸而去。正值傍晚，江楓漁火，江風撲面，别是一番滋味。

王富強感慨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他很快接着道：“不對不對，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感覺好像也不對。”

他有些尴尬的呵呵一笑，說道：“算了，本就不是那個料，就不裝了。”

他看着那位秦氏的大先生，開口道：“小秦啊，别的不說，你們秦氏選的這個地方着實不錯，隻是可惜，可以啊，隻有五十年的光景了。”

此話一出，秦氏衆人都是一愣。五十年光景？什麽意思？還有，小秦？你他娘一個毛頭小子，竟然真的稱呼大先生，就算你在蘊靈門輩分再高，那也隻是蘊靈門好吧，出來了還要倚老賣老，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是蘊靈門的長輩，蘊靈門慣着你，但這裏是南浔，是秦氏，沒人将你當成長輩，所以你能不能要點臉？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王富強當然不在乎，雙眼隻是盯着那位大先生。

這位大先生此刻臉色難看至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答話，答，就等于承認了王富強這一句小秦，也就等于承認了王富強的輩分，不答，于情于理，又說不過去，有失待客之道。不過轉念一想，這些家夥也算不得什麽善客，就索性懶得搭理了。

王富強也不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伸手輕輕拍打着膝蓋，嘀咕道：“希望秦家主是個明智之人，否則就真辜負了這大好景色了。”

随着靈舟靠岸，王富強便從靈舟上站起來，有些震撼。他雖然不懂風水，但也能感受到整個秦氏宗族籠罩着的濃郁靈氣，就算跟蘊靈門相比，都不遑多讓。當然，在格局上的差距還是很大，否則蘊靈門也不會被稱爲劍氣山河風水最好的仙家聖地了。

秦氏家主此刻就站在山門之前，在他身後還站着無數秦氏宗族的強者，而秦家子弟不多不少，正好是蘊靈門的一倍。

對于這種小心思，王富強就裝作什麽也沒看出來，笑着道：“我們也就是路過而已，聽聞南浔風景上佳，秦氏女子更是出類拔萃，就忍不住想來看看，秦家主也知道，本座沒什麽愛好，就好這口，叨擾之處，還請秦家主見諒才是。”

秦氏家主是個年紀不上不下的中年，長的人高馬大，加上身上那一身玄色華服，當真是虎虎生威，在氣勢上，就算是王靜玄都略輸一籌。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劍湖，見到他之後，也隻敢躲在自家師父身後了。

這位秦氏家主上前一步，笑着道：“王仙師客氣了，王仙師和諸位蘊靈門道友能駕臨我南浔，是我秦氏的榮幸，何來叨擾之說？隻是我秦氏終究不是太極門，沒有豔名遠播的掌門夫人。”

王富強笑着道：“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不是。再說了，本座剛進入南浔，秦家主就送出了這麽一份大禮，本座就算臉皮再厚，也實在不能再要求什麽了，所以有個忠告，總覺得應該跟秦家主說一下。”

秦氏家主一愣，說道：“洗耳恭聽。”

王富強直接道：“關于輪回之劫，不知秦家主有沒有聽聞，若是有，咱們就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談，若是沒有，那就是本座高看秦氏了，也就沒必要打擾秦家主清修了。”

這位秦氏家主眉頭皺得更深了，微微思索以後，急忙道：“還請王仙師上座，請諸位蘊靈門道友務必在南浔多盤桓幾日。”

王富強笑着道：“看來沒有白來。”

說着跟着這位家主走入秦氏宗族，而那些秦氏的強者們一個個皺着眉頭，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先前怎麽看，這位家主對這些蘊靈門人都沒什麽好臉色，而且秦氏一直想取代蘊靈門并不隻是謠言，特别是最近蘊靈門發生的變故，秦氏這邊已經做了很大的調動，就差沒有對整個劍氣山河修行界宣布了。

而這一切，都是這位家主親自運籌的，怎麽今天蘊靈門來了一位師叔祖，風向就變了？

難道這位年輕師叔祖真有那麽可怕？不應該啊，就算是蘊靈門掌門真人王靜玄在這裏，家主也不該如此作爲才是。

既然想不通，那就幹脆不想了，反正這些蘊靈門弟子也要在南浔逗留，到時候找個由頭，在這些蘊靈門弟子年前出出風頭，殺殺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家主的态度不是因爲秦氏怕，而是家主仁厚，不想跟你們蘊靈門一般見識。

瞧你們一個個得意的。

進入秦氏宗族之後，秦氏家主讓人安排了一所僻靜的院子，除了王富強，外門大長老和白衣雪等人也在其中，當然還是暖冬和張劍湖，至于蘊靈門其他弟子，也是安排到了附近。

這位秦家主親自給王富強帶路，同時吩咐秦氏準備飯菜，坐下後，就開始就輪回之劫的事情讨論。

王富強等人坐下之後，就有侍女上前倒茶，然後直接退下。

看着衆人喝下茶水之後，這位秦氏家主直接開口問道：“王仙師先前說起輪回之劫，想必是對我秦氏有什麽指點吧？”

王富強放下茶杯，反問道：“秦家主知道多少？”

秦氏家主一愣，搖頭道：“隻能看出一些聯系，具體真看不出來，還請王仙師指教。”

王富強點了點頭，順道：“指教不敢，倒是可以讨論讨論，具體如何看待這件事，還得秦家主自己斟酌。”

秦氏家主點了點頭，繼續等待着王富強的下文，似乎意識到什麽，他急忙給王富強倒了一杯茶水。

王富強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開口道：“首先，輪回之劫是确确實實存在的，至于具體會是一種什麽形勢，本座也說不出個具體。其次，距離這一次輪回之劫，已經不足五十年。”

這位秦氏家主瞪大雙眼，脫口道：“這麽快！？”

王富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而能躲過輪回之劫的方法隻有兩個，其一，通過提升自身修爲，達到地仙境界，然後離開劍氣山河，其二，就是整合宗門，達到離開劍氣山河的标準。”

他看着這位秦氏家主，接着道：“第一種就算了，整個劍氣山河，除了季長河，其他人怕是根本無法達到。”

這位秦氏家主眉頭緊皺，陷入思索之中。

按照王富強的說法，這是要讓南浔秦氏加入到蘊靈門門下啊，且不說王富強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他願意，偌大的秦氏，必然會有反對的聲音，而且絕不會少。

若是之前也就罷了，畢竟蘊靈門是六宗之一，可如今他們明明已經擁有進入六宗的資格，明明已經可以将蘊靈門取而代之，爲何還要投入到蘊靈門門下？難道要他一個個去解釋，是因爲什麽子虛烏有的輪回之劫？他願意說，秦氏數千子弟不見得願意相信。

說到底，這所謂的輪回之劫還是太過神秘，除了修爲達到某種層次，一般人真看不出任何端倪，關鍵是就算他們這些人能看出，也不能說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再說了，萬一這個王富強就是吓唬自己呢？就隻是想讓秦氏加入到蘊靈門，以此來彌補蘊靈門如今的損耗，從而陸續占據六宗之一呢？

是完全有這個可能的。

王富強笑着道：“秦家主的擔憂本座很清楚，反正還有近五十年時間，所以秦氏還有時間好好考慮，當然，秦家主也可以看看六大宗門的風向，别的本座不敢保證，但白煙樓和太極門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給出答複，到時候秦家主再做定奪。畢竟就輪回之劫這件事，不是本座看不起秦家主，你确實還沒達到那個層次，而且這個所謂的資格，真不是兩三個宗門合并就能達到的，多一個秦氏家族不多，少一個秦氏家族也不少。”

這位秦氏家主眉頭緊皺。

這話任何人聽了都不會舒服，更何況就在剛才之前，他還覺得秦氏已經可以取代蘊靈門，現在看來，秦氏家族跟蘊靈門相比，還是差了太多太多。

果然，有些東西沒有拿出來做比較，是不知道差距的，如今一對比，秦氏家族的格局還是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