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回宗
聽了這名白沙門弟子的禀報,所有人頓時隻覺得坐立不安,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那位白沙門掌門。
施家兄弟和王如芳剛剛趕到白沙門,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瞬間吓得不輕。
白沙門老掌門畢竟是做掌門的人,穩了穩心神之後問道:“來了多少人?”
這名白沙門弟子便回道:“差不多得有四十來個。”
一聽這話,老掌門眯起雙眼,疑惑道:“不應該啊,這位年輕師叔祖一直都是一個人,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多人,看清楚沒有,會不會是其他宗門假冒的?”
這名弟子還沒回答,白沙門上空就直接出現了一艘靈舟,然後就這麽往下降落,直接落在廣場之上。
靈舟消失,所有人整齊站開,除了前面幾人,後面那些人每個都背負長劍,都穿着蘊靈獨有的服飾,隻有圖案稍有出入。
看到這些人,那位白沙門老掌門直接從椅子上軟到在地,就這麽跪了下去,顫聲道:“王文書見過大長老。”
誰他都可以不認識,但這位蘊靈門外門大長老,他不可能不認識,畢竟白沙門以前是蘊靈門的附屬宗門,而蘊靈門大部分瑣事都是這位外門大長老出面打理,他之前是見過的。
大長老隻是看了這位老掌門一眼,然後轉身道:“師叔祖,如何處置?”
王富強自人群中走了出來,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形象。
看到王富強,那跟着老掌門跪在地上的施家兄弟和王如芳頓時瞪大雙眼,吃驚道:“怎麽會是他?”
王富強走出之後,看了施家兄弟和王如芳一眼,笑着道:“真巧啊,又見面了。”
這三人哪敢搭話。
王富強說了這麽一句之後,便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位白沙門老掌門,開口道:“聽你白沙門的少門主說你已經投到淩波閣門下了?”
老掌門一愣,雙眼自然的看向一旁的王如芳。
王如芳已經吓得臉色蒼白,不停搖頭。
老掌門急忙道:“沒有的事,上仙莫要聽她胡說。”
王富強微微皺眉,然後搖頭道:“我最讨厭你這種敢做不敢當的人了,你女兒都這麽說了,還能有假?”
他很快接着道:“當然了,你白沙門要投靠誰,是你白沙門的自由,也沒理由先跟蘊靈門通報一聲,隻是最起碼應該把欠下蘊靈門的供奉補上吧。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老掌門急忙點頭道:“是是是,小的這就讓人準備元石。”
王富強搖頭道:“王掌門覺得事情這麽簡單?”
白沙門老掌門一愣。
王富強接着道:“原本本座在蘊靈門待得好好的,可因爲你們這些王八蛋,不得不離開蘊靈門,這一路走來,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罪,好幾次差點連命都丢了,這筆賬,是不是也應該算一算?”
老掌門滿頭大汗,哪敢回答。
王富強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看向王如芳。
老掌門似乎突然抓住了什麽,急忙開口道:“上仙有什麽要求隻管說,隻要是我白沙門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上仙。”
王富強笑着道:“比如把你女兒叫出來抵債?”
老掌門直接點頭道:“小女能被上仙看上,是她的福氣。”
施家兄弟和王如芳都滿是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位老掌門,就連那些前來賀壽的各路強者也都滿臉的難以置信。
王富強卻搖頭道:“那你真想多了,少門主雖然長得不差,但爲人有點問題,再說了,見過大海的人,怎麽會看得上臭水溝。”
說着,他直接将舒秀秀拉了上來,意思就很明顯了。
白沙門老掌門滿頭大汗,心急如焚。
王富強接着道:“所以老掌門還是想一想,怎麽才能彌補本座的損失吧,本座時間不多,若是時間到了老掌門還沒給出一個讓本座滿意的答案,老掌門的生日怕是就要變成忌日了。”
他沒有說出具體給這位老掌門多少時間,這就讓這位老掌門更加着急,好在王富強提醒道:“本座除了女人,向來隻對錢财感興趣。”
老掌門心中了然,急忙磕頭起身,然後命令門下弟子去拿錢财。
很快,白沙門所有的底蘊幾乎全都搬到了廣場之上,堆成一座小山,就連各方強者先前送出的賀禮都全都拿了出來,擺明了是想破财消災。
若是隻有王富強一個人,他或許還敢有所保留,但連蘊靈門大長老都來了,再敢有什麽算計,不是等于在找死嗎?
王富強看着白沙門不斷搬出來的東西,直接對着蘊靈門那些弟子吩咐道:“老掌門都拿出來了,你們還愣着幹什麽?”
蘊靈門衆人一愣,然後走了上去,直接将那些東西全部收入儲物袋中。
看着所有東西全被收走,王富強看着那位戰戰兢兢的白沙門老掌門,笑着道:“既然掌門先前說少門主跟着本座是她的福氣,那本座就把她帶走了?”
衆人一愣。
王富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看着施長,施長似乎顯得很猶豫,應該是在掙紮。
王富強搖了搖頭,然後開口道:“開個玩笑。”
他看了周圍那些人一眼,接着道:“既然如此,本座就不打擾諸位雅興了,諸位該吃吃,該喝喝。”
他最後看着白沙門那位老掌門,繼續道:“從今往後,白沙門跟蘊靈門就算兩清了,隻要白沙門不做損害蘊靈門的事情,蘊靈門也不會平白無故找白沙門麻煩。”
說完抱了抱拳,轉身大搖大擺的向着山下走去,蘊靈門衆人便都轉身跟着。
白沙門老掌門站在原地,如喪考妣,雖然蘊靈門這些人已經離開,但他卻沒有輕松多少,如今整個白沙門幾乎已經被這位年輕師叔祖搬空,隻留下一個空殼,他這位掌門還怎麽做。
就在他滿心苦澀的時候,山門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吓得這位老掌門心裏咯噔一聲。
沒多久就有弟子前來通報,說是那個蘊靈門年輕師叔祖把白沙門的招牌給拆了,老掌門眼前一黑,腳步一個踉跄,直接摔在地上,大聲哀嚎,凄慘不已。
而随着蘊靈門衆人離開,各方強者也陸續告辭離開。
他們之所以前來賀壽,不是因爲跟白沙門有什麽交情,隻是因爲白沙門的價值,如今白沙門被那位年輕師叔祖将所有的價值都已經掏空,連白沙門的招牌都給砸了,再留下來,自然也就沒了意義,那一份賀禮,就算是白送了。
人際交往,山上山下,都是一個樣,沒區别的。
王如芳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她感覺自己收到了莫大的侮辱,不僅僅因爲那個王富強将她比作臭水溝。
在王富強說要用她抵債的時候,她的父親竟然完全表示贊成,她的男人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說。
原來在這些人的心裏,自己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
她所有的驕傲,在這一瞬間,徹底蕩然無存,内心悲涼到了極緻。
施長一直皺眉思索,開始權衡利弊。
……
離開白沙門之後,王富強并沒有繼續去找剩下那些宗門收賬,而是直接返回蘊靈門。
他是愛錢,但更惜命,既然王靜玄都覺得嚴重的事情,自然是真的嚴重,再不回蘊靈門,弄不好小命都得交代。
再說了,這些錢又不是他的,而是蘊靈門的,是王靜玄的,他隻是負責收回而已,到了蘊靈門就得全部交出去,犯不着用自己的小命去賭。
此次返回蘊靈門,用的是蘊靈門的靈舟,畢竟師叔祖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而且師叔祖這次确實爲蘊靈門鞍前馬後,确實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這點待遇還是應該有的。這可能也是大長老的意思。
王富強此刻躺在靈舟之上,翹着二郎腿,惬意得很。
像是想起什麽,他突然喊道:“方首座。”
站在船頭正跟大長老商議什麽的方清萍便走了過來,看着躺着的王富強,眉頭微皺,但還是行禮道:“師叔祖。”
王富強直接道:“這麽久不見,方首座有沒有想我啊?”
方清萍眉頭皺得更深了,就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會有什麽正事,沉聲道:“請師叔祖自重。”
王富強一愣,歎息道:“開個玩笑,幹嘛搞得這麽沉重,我就是想問問你,外門的丹藥和靈器交易有沒有什麽變化。”
方清萍便一一回答,言語舉動都很規矩,該有的禮數一個都不少。
對此,王富強也無可奈何,這位方首座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是沒那麽容易改變的,而且王富強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有事沒事撩一下,還不用負責,何樂而不爲呢。
根據方清萍的說法,外門丹藥和靈器的交易情況并不是很好,畢竟之前的事情,确實給蘊靈門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對整個蘊靈門來說,影響或許不算大,但若是細化到某一件事上,就不容小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王富強現在有些頭疼,丹藥和靈器交易受到影響,就代表着王富強的收入也收到了影響,根據方清萍的意思,所得利潤各方分成下來,已經所剩無幾,而他現在還欠着無數蘊靈門弟子的投資款,總不能用遺迹中得到的靈寶抵押吧?
原本欠款其實并沒有很多,丹藥和靈器的交易幾乎是可以填補的,但因爲王富強這幾個月一直都在外面,幾個月的利滾利下來,已經遠遠超出了王富強能夠承受的範圍。
說到底,這種所謂投資畢竟是假的,要想維持,就必須得保證有人不斷被吸引,可這幾個月王富強不在,也就完全處于停止狀态,而且蘊靈門弟子雖然不少,但畢竟還是有着一定的數量,如今幾乎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麽新的投資者了。
所以多過一天,王富強的元石就會出現成倍的虧損狀态。
所以不論怎麽看,這件事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所以王富強打算這次回去之後,把所有虧空補上,就解除這種所謂投資,或者将投資的回報降低一些。
之後王富又問了白衣雪一些關于内門的事情,比如張劍湖的情況,尤大山的情況,白芷紅菱的情況,讓王富強吃驚的是張劍湖竟然就像是改性了一般,每天都跟着王靜玄修行,極少再做出之前那種禍害宗門的事情。
不過以王富強對小家夥的理解,應該是因爲自己不在蘊靈門,也就等于沒了靠山,所以才不敢像之前那樣肆意妄爲,說不得自己一回去,就會原形畢露。
衆人就這樣一路趕往蘊靈門,途中并沒有遇上玄陽宗的阻攔,也沒遭受任何其他宗門的阻攔,走得還算心安。
等靈舟上的衆人看到蘊靈門的山頭時,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氣,就連王富強都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此刻王富強站在靈舟前段,張開雙臂,大聲喊道:“我王富強又回來了。”
一道道聲音不斷出現,然後排列在山門兩邊,無數蘊靈門弟子同時朗聲道:“恭迎師叔祖回宗!”
聲震四野,響徹天地。
靈舟緩緩落下,直接降落在山門之前。
王富強剛剛落地,王靜玄領着張劍湖就直接走了過來,笑着行禮道:“歡迎小師叔回家。”
張劍湖直接撲到王富強身前,激動道:“師父,你終于回來了,你不在山上的時候,徒弟我可被欺負慘了,你可一定要給徒弟做主啊。”
王富強點了點頭,笑着道:“沒有欺負别人就是好的了。”
張劍湖嘟着嘴,一臉憤憤。
王富強看着王靜玄,直接問道:“玄陽宗那邊什麽情況?”
王靜玄開口道:“這件事回去再慢慢說。”
說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富強,笑着道:“不過怎沒想到,小師叔此行下山,收獲倒真不小,竟然把整個遺迹都搬了回來。”
王富強一愣,皺眉道:“你聽誰說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雙眼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白衣雪,畢竟這件事情,整個蘊靈門隻有白衣雪知道。
白衣雪突然被王富強盯着,急忙搖了搖頭。
王靜玄笑着道:“不是她說的,爲了小師叔的安全,弟子自然要時刻掌握小師叔的行蹤。”
他急忙到:“當然,并不是所有事。”
王富強皺着眉頭,突然想起什麽,瞪眼道:“他娘的,一說這事老子就來氣,是不是你把老子的行蹤告訴給吳滄海的。”
王靜玄尴尬道:“這個……”
王富強手一操,手中直接出現了飛劍九百裏,然後就這麽向着王靜玄砍去。
王靜玄急忙躲開,一邊求饒道:“小師叔,真是誤會,這事你得聽我解釋。”
王富強冷聲道:“解釋個毛。”
說完再次追了上去,一劍又一劍。
此刻山前本就聚集了無數蘊靈門弟子,此刻看到這麽一幕,一個個瞪大眼睛,然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年輕師叔祖提着長劍,一直将老掌門從外門追殺到内門,堂堂一宗掌門,就隻能狼狽逃竄,倒不是打不過,而是不敢打。
好在這位年輕師叔祖一路勞頓,估計真的累得夠嗆,追殺到内門之後,總算是停了下來,王靜玄這才算是逃過了一劫。
而随着王富強回山,很快就有無數内外門弟子前來恭賀,當然不是真的來恭賀這位年輕師叔祖回山,而是爲了自己的錢。
王富強并沒有直接給這些人元石,而是讓尤大山過來仔細算賬,一個個算清楚之後,不是用靈寶就是用秘法抵押,而且挑選的全是這些弟子需要的秘法和靈寶,且大多都是有價無市。
這樣一來,王富強賺了,那些弟子和長老們也沒虧。
雙方各取所需。
若不然,王富強将靈寶和秘法拿去換成元石再還給這些蘊靈門弟子,恐怕就算将遺迹中一半的寶物搬空都無法填補這個空檔。
到頭來,蘊靈門還會兩頭賺。
他雖然是蘊靈門的師叔祖,但已經爲蘊靈門下山收債了,沒理由還要繼續爲宗門付出。
就這樣,王富強用了兩天的時間,總算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清楚,然後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次處理的事情确實不少,光是重新制定字據,就花費了大量時間,要不是有尤大山和舒秀秀幫忙,恐怕還得好幾天才能弄好。
弄好這些事情之後,王靜玄正好找來。
王富強看着這位躲了好幾天都沒露面的老掌門一眼,冷哼一聲,要不是确定白芷沒什麽事,他現在肯定又要拔劍砍人了。
王富強沒好氣的問道:“有什麽事?”
王靜玄笑着道:“想跟小師叔商議一下關于玄陽宗的事情。”
王富強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尤大山便告辭道:“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尤大山走後,王靜玄便進入屋子,舒秀秀則是起身倒茶。
王富強直接拉了一掌凳子随意坐下,開口道:“說吧。”
王靜玄點了點頭,收斂笑容,表情顯得有些沉重,說道:“季長河離開了一次劍氣山河,回來之後就對玄陽宗做了一些調動,所以我覺得,玄陽宗應該是要有大動靜了。要知道這多年以來,季長河從不參與玄陽宗任何事物。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讓這位長河仙人上心的,自然就隻有小師叔了。”
說完,他看着王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