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喜歡卻又享受
這幾名外門弟子看着眼前的桌子，其中一人開口道：“以前怎麽沒發現，這裏竟然還有這麽好的東西呢？正好我那一套有些破損，正好搬回去換掉。”
說完，将桌子直接擡了起來。
“放下！”就在他将桌子擡起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衆人一愣，順着聲音看去，才發現地上躺着個人。這人此刻已經坐起，将一個種着幼苗的竹籃系在腰上，然後起身，将一個背簍背起，同時有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順着他手臂爬上肩頭，跳進背簍中。
王富強站起來後，看着這幾人道：“這是我的，你們想要，自己去找。”
衆人一愣，然後捧腹大笑，有人一邊笑還一邊道：“這家夥怕不是個傻子吧？”
已經将桌子擡起的弟子收斂笑容，看着王富強問道：“小子，你新來的吧？”
王富強點頭道：“今天剛來。”
這弟子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那我有必要教教你蘊靈門的規矩。”
王富強皺眉道：“什麽規矩？”
這名弟子還沒回答，就有一人開口道：“在整個外門，所有雜役都是給外門弟子服務的，而所有外門弟子，都是給大師兄服務的。站在你面前這位，就是外門大師兄。”
王富強看了這所謂的外門大師兄一眼，搖頭道：“除了我自己，我不爲任何人服務。”
他接着重複道：“放下！”
那位外門大師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沉聲道：“教教他什麽叫規矩。”
他身邊那幾名弟子頓時抽出長劍，向着王富強就圍了過去。
王富強眯起雙眼，冷聲道：“這可是你們自己找死！”
說完腳步一錯，搶先出手，一拳直接砸向對面那名弟子的面門。
這名弟子急忙後退，另外兩名弟子雙劍交叉，對着王富強當胸橫掃而來。
王富強拳勢不停，竟是直接砸向兩柄長劍，隻是在碰到長劍之前，變拳爲掌，手掌周圍布滿青碧色鋒芒，幾近實質化。
“叮！”
“咔嚓！”
一聲精鐵交擊聲響，接着兩柄長劍幾乎同時斷裂，掉落在地。
兩名外門弟子一臉錯愕，還沒回神，王富強左手一記勾拳，直接撞在對方胸膛之上，同時右腳直接踢在另一名弟子的膝蓋之上。
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後飛出，不同的是一人向後仰倒，一人向前撲倒。
王富強繼續抽身上前，瞬間追上先前那名退出的外門弟子，左手上擡，準确無誤的撞在對方手腕處，使得他手中的長劍直接脫手而出。
撞飛對方手中長劍之後，王富強直接變招，将對方手腕抓住，再将對方往自己身上一拉，同時右邊肩頭直接向着對方撞去。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這名外門弟子當場摔倒在原地。
如此一來，連同那名大師兄在内，六名外門弟子，瞬間倒下三名。
剩下那兩名弟子已經吓得雙腿發軟，一時間竟是不敢出手。
這真的是一名剛入門的雜役？
這手段，就算是跟内門那些師兄比起來，怕是也不遑多讓吧。
王富強卻沒有任何猶豫，瞬間出現在兩人身後，一手按着一人的腦袋，猛然一合，兩顆兩袋直接撞在一起。
兩人隻覺得眼冒金星，然後搖頭晃腦的軟倒在地。
“啪！”
一聲悶響，那位大師兄直接将手中的桌子扔在地上，掉頭就跑。
王富強發出一聲冷哼，右腳在地上猛然一掃，一顆石子頓時帶起破風之聲，準确無比的撞在對方腳踝。奔跑的力道加上石子撞擊的力道，這位大師兄直接向前撲倒，跌了個狗吃屎。
王富強并未就此罷休，身體瞬間出現在這位大師兄身上，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肩頭，騎在他的脖子上，開口問道：“還要嗎？”
這位大師兄滿臉滿嘴都是泥土，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王富強繼續問道：“所有外門弟子都爲你服務？”
這位大師兄點了點頭，又急忙搖了搖頭。
王富強說道：“既然這麽多人都爲你服務，想必你身上的好東西不少吧？”
這位大師兄一下愣住了，不知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王富強直接問道：“要命還是要東西？”
這位大師兄突然有了幾分底氣，說道：“我可是外門弟子，一旦讓大長老知道，你必然難逃責罰。”
王富強不以爲然，緩緩道：“今天我剛把外門不少弟子揍了一頓，當時你口中那位大長老就在一旁看着，可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
這位大師兄一臉錯愕。
王富強繼續道：“你信不信我就算現在把你廢了，丢進河裏，你口中那位大長老也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這位大師兄咽了一口唾沫，卻發現唾沫中滿是泥土，那種感覺，真的是在吃土。
對方沒有回答，王富強直接一拳敲在他的後腦勺，再次将他整張臉砸入泥土之中，一邊道：“我數三個數，你要麽把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交出來，要麽我把你揍一頓，然後自己找出來。你自己選。”
王富強還沒數，這位大師兄便帶着哭腔求饒道：“我給……都給！”
王富強卻并沒有起身，繼續道：“除此之外，以後外門弟子繼續爲你服務，但你要爲我服務。”
這位大師兄又是一陣遲疑，然後腦袋又吃了一記闆栗。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這位大師兄再次求饒，跟之前那份高傲姿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富強起身道：“這就對了嘛。”
說完将這位大師兄扶起來，還幫着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隻是每一次拍打，都把這位大師兄吓得一個激靈。
王富強給他整理好儀容之後，笑着道：“以後咱兩聯手，發家緻富，指日可待！”
這位大師兄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王富強伸出雙手，這位大師兄便很懂事的将東西掏出來。
掏出一件後，發現王富強依舊盯着自己，又急忙掏出了一件，但王富強依舊盯着他，他那張臉頓時變得有些凄然。
第三次，王富強依舊盯着他，他便帶着哭腔道：“真沒了。”
王富強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狡猾笑容。無奈之下，他又拿出一些東西，卻發現王富強依舊盯着他，頓時有些急了，将身上能夠藏東西的地方都當着王富強翻了一遍。
王富強看着另外那五個依舊躺在地上裝死的外門弟子一眼，開口道：“别裝了，趕緊把你們的也交出來。”
五個人頓時從地上爬起來，将身上的東西全部取出，恭恭敬敬的遞到王富強面前。
王富強來者不拒，照單全收，然後揮手道：“走吧，記得以後有了好東西先給我送來。”
衆人連聲應是，然後落荒而逃。
他們現在簡直後悔得要死，早知道一張桌子會帶來這樣的結果，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碰的。
走遠後，一名弟子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開口道：“以前也沒聽說雜役房有這麽一個可怕的家夥啊。”
另一名弟子頓時回道：“你沒聽他說，他是今天才來的？”
那位大師兄皺眉道：“奇怪，距離外門弟子資格大考還有一段時間才對啊，往年都是沒有通過考核的弟子才會分到雜役房，今天怎麽會提前來了這麽一個，還他娘的這麽……變态！”
衆人都點頭表示贊同。
“呸！”
其中一人吐了一口，憤憤道：“真他娘的掃興，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遇上了這麽個喪門星。”
一名弟子看着那位大師兄，開口問道：“大師兄，難道我們以後真要的所得資源都交給他？”
所有人頓時看着這位大師兄。
這位大師兄并沒有回答，而是陷入思索。
其中一人沉聲道：“給個屁！他不過就是個雜役房的弟子，難道還能跟整個外門弟子抗衡？要我看，回去就将此時禀報大長老，就算大長老不懲罰，我們以後再對他出手，大長老也不會多說什麽。”
頓時有人點頭道：“餘師弟說的沒錯。”
這時候那位大師兄終于開口道：“這家夥肯定大有老頭，否則絕不會這般嚣張，也不可能提前進入蘊靈門……”
他頓了一下，接着道：“而且再過幾天，就是外門弟子資格大考，這家夥肯定會參加，以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進入外門絕沒問題。一旦他進入外門，必然會對我們造成巨大損失，所以我們應該想辦法，讓他無法參加外門弟子資格大考。”
衆人聽着，輕輕點頭，其中一名弟子皺眉道：“可怎樣才能讓他不能參加外門弟子資格大考？”
那位大師兄開口道：“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我們回去慢慢商議。”
衆人點頭，就此離去。
河岸邊，王富強将搶來的東西全都放進背簍中，然後一手擡着桌子，一手提着凳子，向着住處走去，心情愉悅。所以哼着一首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歌曲……
回到住處，将東西擺放好，王富強看着終于有點樣子的屋子，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
之後他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将腰間竹籃取下，擺放在窗台之上，然後将背簍放下，将小狐狸抱出來，放在床上，最後将那些剛剛搶來的東西擺在桌上，坐下後開始研究。
之前就是因爲不懂，所以才讓那位老掌門鑽了空子，導緻在妖族搶的那些寶物，全都打了水漂。
王富強很清楚，要想再從那位老掌門手中将這些東西拿回來，幾乎已經沒有可能，或者說，就算能拿回來，也不可能全拿回來。
所以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發生，他必須要弄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怎麽使用。
就這樣，王富強一直埋頭研究，根本沒注意天色已經昏沉，直到床上的小狐狸發出一聲低吼，王富強才回過神來。
王富強看了小狐狸一眼，小家夥似乎有些冷，蜷縮在角落裏，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盯着王富強。
王富強走到門前想要關門，才發現房門已經被他踢壞，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他想修，卻發現天色已晚，心中不由得更加苦澀，然後将捆着的被子展開，蓋在小狐狸身上，走出房門，獨自坐在門前的竹梯上，仰頭看着滿天繁星。
在妖族的時候，他就喜歡一個人看星星，那種弧度的感覺，就好像全天下隻有他一個人。他原本以爲那是因爲在妖族的緣故，沒想到如今到了人族，那種孤獨感卻更加濃烈。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又享受這種感覺，他突然想喝點酒，可惜沒有……
翌日。
王富強醒來的時候，天還沒完全亮，東方的山崖上，挂着紅彤彤的朝霞，日月同天，别是一番滋味。
閑來無事，便盤膝坐下，修行在妖族學會的呼吸吐納法。
日月同光，灑在王富強身上，相互交融，宛若陰陽兩儀。
好一份大道氣象！
等王富強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那個姓馬的中年男人就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着自己。
王富強起身，示意對方稍等一會，然後轉身走進屋子，先給白芷澆了一些水，之後走到床邊，蹲下身看着床上的小狐狸，柔聲道：“乖乖待在屋子裏别亂跑。”
說完起身，看了桌上那些東西一眼，然後将其全部裝進背簍中，藏到床底下，似乎想起什麽，又将背簍拿出來，取出一物放進懷裏，重新将背簍推到床底下，轉身走了出去。
王富強走到姓馬的中年男人身邊，取出懷中的物件，開口問道：“馬先生，您知道這東西怎麽用？”
中年男人看着王富強手中的東西，點頭道：“釋放神識，感知其中物件，心念引之。”
王富強皺眉道：“何謂神識？”
中年男人看着王富強，笑着道：“人有五感，五感即五識，人有神魂，忘我可得，兩者相融，即爲神識。弱者可感知周邊事物，強者可出竅離身，神遊萬裏。”
王富強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馬先生看着王富強，疑惑道：“你這一身修爲是怎麽來的，難道就沒有人教過你這些？”
王富強搖了搖頭，笑着道：“算是撿來的。在下一介散修，遊蕩天地，哪有什麽人願意教？不過是運氣好，撿了幾本秘法，琢磨出一些戰鬥技巧罷了。”
馬先生皺着眉頭，很快點了點頭，笑着道：“運氣也是一種能耐，能自己琢磨出這麽多東西，便證明天賦不低，怪不得能讓掌門真人如此看中。”
一提到那位老掌門，王富強心裏就有氣，憤然道：“狗屁的重視，那老王八蛋就是貪圖我身上的東西。”
馬先生一臉愕然，隻是陪笑，不作言語。
整個蘊靈門，除了那幾位輩分大的沒邊的老祖，估計也就眼前這個家夥敢對那位老掌門如此大不敬了。
王富強繼續問道：“雜役房弟子跟外門弟子有什麽區别？内門弟子又怎麽說？還有掌門弟子又是怎麽回事？”
馬先生笑着解釋道：“蘊靈門每年都會開放招收弟子，但不能什麽人都招，所以就會有外門弟子資格考核，能夠進入前百的，都具有成爲雜役弟子的資格，而能進入前二十的，則可以直接成爲外門弟子。”
王富強點了點頭，繼續認真聆聽這位馬先生的講述。
馬先生接着道：“當然，每年的外門弟子資格考核除了外來人員，雜役房弟子也可以參加，所以每年晉升外門弟子的，其實大多都是雜役房弟子，除了極個别天賦異禀的修行天才。”
王富強問道：“爲什麽？”
馬先生笑着道：“能夠進入前百的，天賦悟性各方面自然都不會太差，在蘊靈門待上一年，有了蘊靈門的資源，成長自然比那些來參加考核的人快。”
王富強皺眉道：“雜役弟子也有資源？”
馬先生點頭道：“這是自然，隻要按期完成任務，内務處每個月都會按時發放元石，有了元石，自然可以在藏典閣換取秘法靈寶，修爲相較普通人，自然要快很多。”
王富強了然的點了點頭。
馬先生繼續道：“當然了，若是雜役房弟子一直無法通過外門弟子資格考核，滿期三年之後，還是可以直接成爲外門弟子。但外門弟子不能太多，所以每三年就會有一次内門弟子資格考核，通過的就可以進入内門，成爲内門弟子。”
“進入内門之後，若是各方面都超過其他人，就可以成爲掌門弟子，就算不能成爲掌門那一脈的弟子，也會被其他執事長老選中，成爲執事弟子。若是天賦更好，被老祖們看中，那就不得了了。”
王富強好奇道：“怎麽說？”
馬先生笑着道：“若是被老祖們看中，成爲老祖弟子，光是這輩分，就跟掌門真人同輩，甚至可能更高。”
王富強頓時瞪大雙眼，吃驚道：“這麽牛逼！”
馬先生一愣，不知“牛逼”何意，但他能從王富強的表情看出來，那不僅是震驚，還有向往。
他笑着道：“隻可惜這樣的人太少了，整個蘊靈門也隻有一千年前出現了一個，而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掌門真人。”
王富強吃驚道：“那老王八蛋這麽厲害？”
馬先生神情也突然變得無比向往，笑着道：“整個劍氣山河，單打獨鬥，還真沒幾個是掌門真人的對手。”
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态，他很快笑着道：“所以蘊靈門弟子大緻可以分爲六個層次，依次是雜役房弟子，外門弟子，内門弟子，執事弟子，掌門弟子，老祖弟子，層次不同，所得資源也就不同，能接觸到的任務也就不同。但不管怎麽說，要想離開蘊靈門曆練，必須得成爲内門弟子。”
王富強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在妖族天下遇見的那些蘊靈門弟子，就是内門弟子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