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新月朝着顧起緩緩伸出手：“來，讓媽媽看看，你長大了多少？”
“滾，你别碰我！”顧起想要起身，可身體上的依舊很難使勁。
見狀，曲新月面上依舊笑吟吟着，并沒有将顧起的抗拒放在眼裏：“小朋友, 找媽媽是需要付出代價喲，上一回讓你給逃掉了，不過這一回，你可要連本帶利的給回來。”
“小朋友啊，你真的不乖呀。”聞言，曲新月也不生氣，微歎了一口氣。
顧起費力地拍開曲新月伸過來的手：“你滾開！”
“别害羞嘛，害羞什麽呢？”曲新月語氣微微一頓, 随即，她勾唇笑了笑，笑意裏帶着滿滿的惡意：
“小朋友，你難道忘了嗎？你全身上下……有哪裏我沒有見過的呀？”
“滾！我會殺了你的。”顧起似乎氣極了，雙眼的眼尾微微泛着紅，一個字一個字的冷冰冰吐露出來。
“咯咯～”曲新月捂嘴笑道：“阿拉阿拉~小朋友生氣了。”
“這隻是很正常的事情，幹什麽要生氣呢？”
曲新月的語氣似乎在寬慰着顧起，可那話裏的意思，卻是十分惡意地想将後者拉下深淵：
“小孩子嘛，我作爲你的媽媽，定是見過你的全部，就算你有多麽不想承認。”
“怎麽？難不成你還在想着，你是你父親那位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下來的孩子？這個願望還真是美好呢，美好到不切實際。”
曲新月太了解顧起了，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後者那心底裏的一絲絲妄想。
是的。
顧起是有想過。
他曾妄想過……可現實依舊是那般令他惡心又絕望。
“你呀，就是我生下來，一個見不得光, 注定被你父親厭棄的私生子。”
曲新月笑盈盈地戳出了一把把的軟刀子，像是刺進顧起的心髒，慢慢地折磨着，一點點放血，反反複複，在不斷提醒着顧起他自己是有多少肮髒。
曲新月又湊近了一些距離：“小朋友，找媽媽是需要付出代價喲，上一回讓你給逃掉了，不過這一回，你可要連本帶利的給回來。”
曲新月沒給顧起反應機會，手上不知什麽時候拿着一根針管，針頭插進後者脖頸的血管裏，一邊注射裏面的液體，一邊‘好心’的解釋：
“放心，這隻是普通的迷藥，主要就是讓你變乖一點，不會有事的。”
隻注射到一半，就被顧起給打掉了針管。
“你……”
顧起甩了甩頭，可藥效卻是很快就見效了, 在看向眼前的曲新月時, 還出現了重重疊疊的幻影。
見到顧起的反應, 曲新月面上笑了笑，這才松下最後防備。
阿拉阿拉~
小朋友還是小朋友……高看了他呢。
曲新月伸手過去，這一次，成功地觸碰到了顧起的側臉。
指尖輕輕摩挲着。
“真嫩呢……”
曲新月感歎一聲，正打算繼續深入做些什麽的時候，忽然，她感覺小腹一痛——
曲新月怔怔地低下頭。
此時，自己的腹部被一根透明的細線勒出深可見骨的傷痕。
滴滴答答……
血在不停地留着。
而在細線的另一頭，勾在了曲新月認爲沒有反抗能力的顧起指尖上。
曲新月再擡頭一看。
顧起的眼裏恢複了幾分清明之意。
曲新月面上驚詫：“你……你早就計劃好的？”
顧起冷聲道：“我說了，我會殺了你。”
“呵呵。”
曲新月笑了。
“小朋友真的長大了。”曲新月捂着自己腹部的傷口，可鮮血卻是怎麽都止不住，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一點點的消失，眼前也開始變得昏暗了起來。
曲新月面上繼續挂着笑意，語氣歡快：“那作爲給你的成年禮，我告訴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驚喜？不需要。”
顧起臉上依舊冰冷一片。
他懶得聽。
避免夜長夢多，直接殺了最好。
“啧……”
最後，曲新月沒辦法再說什麽，隻能輕輕歎了一聲，而後整個身體被切割成塊，爛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
單羽看着地上的屍體，又扭頭看向顧起，發現後者直愣愣站着不動，還低着頭，死死盯着屍體。
單羽想了想，走了過去。
“顧起……”
單羽剛出聲，就聽見顧起聲音有些飄忽地傳來：“我殺了她……我終于殺了她了……”
顧起微擡起頭，面上帶着絲絲的茫然和無措，他還時不時就低頭看一眼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像是在反複确認。
“她死了，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
顧起像是在問單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單羽輕聲回答：“對，她死了，是你殺的。”
“真的嗎？真的死了嗎？”顧起的眼瞳有些發散，他呆呆地看着單羽的方向。
那個方向，沒有人影。
單羽此刻還沒有摘下帽子，解除隐身。
給顧起的感覺，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傾訴。
單羽繼續回答：“嗯，對的。”
“那……那父親會喜歡我嗎？”顧起臉色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整個人顯得坐立不安。
“會喜歡的。”
“姨姨呢？是不是……也不會讨厭我了。”
單羽不清楚“姨姨”是誰，但是，也能猜出一二來。
單羽微微搖頭：“不讨厭，怎麽會讨厭呢？”
顧起低下頭，他看了看自己染上血迹的手，低聲呢喃：“那我……那我可以是父親的孩子了嗎？”
“是的，你已經是了。”
顧起輕輕“嗯”了一聲，唇邊又溢出了兩個字：
“……真好。”
“你做得很好了，很棒了。”
“現在，乖乖閉上眼，好好睡一覺，等藥效解除，一覺醒來，什麽都會變好了。”
顧起順從地躺在沙發上，閉上眼。
可沒過幾秒，他又緊張地睜開雙眼，呆呆地注視了上方。
“……真的？”
“真的。”
顧起遲疑：“她真的死了……她不會再來找我了吧？”
“那父親呢？”顧起茫然地看着四周，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影：“我想見父親，我有點怕……”
顧起把自己縮在了沙發上，背靠着沙發，試圖尋找那一絲的安全感。
“她真的死了嗎？她會不會還來找我？”
顧起喃喃自語。
“……我不想讓她來。”
“……她來了，父親就不喜歡我了。”
“……我不想要父親讨厭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