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預計八月中旬回來。”顧七點了點頭,肩膀也能放出鎖鏈後,他又穿上了佐倉健二送他的那件帶兜帽的特攻服。
“去那麽久……”劉佳眉頭微皺,苗儀在她懷裏,乖得像……隻貓。
“美麗的劉小姐,你也可以一起去的,就當是旅遊了。”佐倉健二很紳士的說道。
“可我很快就要上班了。”劉佳歎了口氣,她有工作了,市公安局的文職工作,不用出外勤,很适合她,這份工作是苗儀請張振宇幫忙安排的,劉佳自己并不知道,也不會想到一隻貓還能給主人走後門。
“那真是太遺憾了!”佐倉健二看起來比劉佳還要沮喪。
劉佳忽然眼睛一亮,說道:“我們交換電話吧,如果我以後……”
“好好好。”佐倉健二立即報出了自己的電話号碼。
劉佳一邊記一邊說道:“……需要買什麽東西,就讓你幫忙買好了。”
“哈?”佐倉健二嘴張得能吞拳頭:“買東西?不是你要來?”
“我可沒時間去旅遊。”劉佳記好電話号碼,慎重的收起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放心,就是買些漫畫、dvd、本子什麽的……”
佐倉健二的臉苦得能滴出綠汁來,不經意間,看到苗儀的嘴角帶着一絲嘲諷。
…………
正式啓程的日子到了,前往尼轟的人員有顧七、徐佩蓉和苗儀,張振宇負責送他們到機場。
顧七和徐佩蓉都隻背了個背包,這是他們從小的習慣,物質方面很少有錢買不到的東西,真有買不到的也可以請克勞斯回來拿。
“我還是不建議徐佩蓉去,要旅遊的話,國内那麽多地方随便去哪都行,安全方面有保障,咱也可以跟着沾沾光。就當是休假,佐倉先生也可以帶着你妹妹來一趟,散散心,辦事的話顧七一個人去就行了。半天時間就能回來,幹嘛一定要去呢。”張振宇開着車說道。
“你那麽想休假,那我們就早點回來好了,去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大家一起生活一段時間。那才叫休假。”徐佩蓉笑着說道。
“一言爲定,可不許反悔,我這幾天就去找地方,你要是不提前回來,我就去尼轟把你們揪回來。”張振宇不是太懂。
佐倉健二接口道:“安全方面的東西,我也會做好準備的,放心吧,怎麽說我也算個不小的官員,需要的話,可以把半個尼轟的禱師集中起來。”
說着。他又轉頭對徐佩蓉說道:“呆到八月初吧,看完李醬的畢業演唱會再回來,崎玉ssa。”
“好啊!”徐佩蓉有些興奮。
張振宇回過頭來問道:“聽說你就是爲了那什麽……演去的。”
徐佩蓉點了點頭:“是劇場公演,其實在家裏也能看到,主要是想在南哥畢業之前,去現場喊一嗓子‘超絕卡哇伊~minami’,下次放假就沒機會了。”
“哦,我也不懂,總之安全第一。”張振宇也點了點頭。
爲了私事而來,佐倉健二沒用内務省的小飛機。而是買的機票。
三人搭上了飛往東京的客機,在東京玩幾天,再去京都。
由于這段時間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這趟尼轟之行顧七隻打算呆這兩個地方。以免又出什麽意外。
徐佩蓉的目的是去看公演,而顧七的目的是去看“魍”類存世。
魍類存世就是原本沒有生命的器物因人類意想而生出來的念靈,一塊石頭、一灣泉水、一座大山,如果有一定數量的人去虔誠的膜拜,就會生出念靈,和魂靈一樣。普通人不可見。
華夏是很少能看到念靈的,寺廟裏的泥像、教堂裏的十字架都是代表着某種概念,人們膜拜的不是泥像或十字架本身,因此不會有念靈出現,至于泥像、十字架代表的概念是否存在,那就另當别論了,至少目前沒有禱師見過。
而在尼轟,在放一塊石頭,在石頭前灑一些零錢,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跟着去膜拜了,膜拜的正是石頭本身,并不是太關心石頭代表的概念。
因此尼轟的“魍”類存世數量居世界之冠,普通人稱之爲“付喪神”或“九十九神”。
付喪神的概念是長久放置的器物,吸收天地精華,有了靈性之後生出來的妖怪,神(kami)有時候是一種尊稱,而不是指god或deity、divinity那類的神。
或許正是因爲有付喪神的傳說,人們才會去膜拜那些原本沒有生命的東西,也可能是先有了膜拜,有了念靈,這才出現了付喪神的傳說——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并不重要。
“如果一直有人膜拜,付喪神就能一直存在,百年、千年,但是如果沒人膜拜了,它們就會漸漸淡化、消失,相當于死去,都是精神寄托,以前兵荒馬亂的時候,老百姓生活苦,隻能把精神寄托在器物上,得到一點心理安慰,比如強盜多的時候,就有揚善懲惡的神;肚子餓的時候,就有财神;遇到自然災害的時候,就有風調雨順的神,這和大蕭條時代、經濟危機時期,米國出現大量的超級英雄漫畫是一樣的道理。”
坐在akb咖啡廳裏,佐倉健二玩着杯墊,介紹了付喪神的由來。
他抽到了高橋朱裏的杯墊,徐佩蓉抽到了入山杏奈的,顧七抽到了高橋南的,立即被徐佩蓉拿走了。
“你說東京都見不到了?”他向佐倉健二問道。
佐倉健二點了點頭:“大城市裏的人,誰還會膜拜器物?連去神社、寺廟的時間都沒有,街邊更是連個地藏像和神龛都看不到,付喪靈早死得差不多了,你要看,等到了京都,我帶你去鄉下看,那些地方比較多。”
…………
這天的行程是參觀太田制作,這是徐佩蓉最想去看的地方,碰巧遇到了野呂佳代,徐佩蓉樂呵呵的要到了簽名,她和顧七關注48g的時候,sdn還沒解散。
第二天晚上,徐佩蓉去看了公演,回來後嗓子都是啞的,接連兩天沒能說出話來。
之後,三人一貓來到了京都,音羽山,清水寺。
“我回來啦!我把鏈桑帶來啦!”一走進寺院後方的小院子裏,佐倉健二就扯着嗓子喊道。
年輕的巫女迎出門來,倚着柱子,臉上是甜美的笑容。
徐佩蓉楞了一下,小聲問道:“這不是寺廟麽?她是神社的人吧?”
“嘛,這位是河北加奈子(kawakita-kanako),恐山的潮來巫女,未央兒時的好朋友,知道她生病後,就一直在照顧她,她能聽到魂靈說話,但是看不到。”佐倉健二介紹道。
河北加奈子朝幾人所在的位置鞠了一躬,微笑着說道:“顧先生終于來了,期待已久,未央醬有救了。”
顧七聽不懂她說話,不過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向佐倉健二說道:“走吧,早點把這事了結了。”
“嗯。”佐倉健二帶着他們走上回廊,來到了一扇推拉門前。
“未央,我回來了。”他說着滑開了門。
顧七先見到了一隻魂靈,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婦人,見到他們,微一躬身,在它面前有一個卧榻,榻上躺着一個很瘦的年輕女性,雙頰深陷,正是佐倉健二的妹妹佐倉未央。
“那就是我的母親,她沒能和未央告别,所以留在了這裏;未央沒能和她告别,就……”佐倉健二無奈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請告訴你的母親和妹妹,準備好要說的話,隻有五分鍾時間。”顧七朝佐倉健二的母親點了點頭。
佐倉健二跪到卧榻前,說了幾句話,佐倉未央似乎有些激動,以極輕的聲音說了句什麽,佐倉健二從牆邊的地台上給她倒了杯水,扶她坐起來,喂她喝下。
河北加奈子、徐佩蓉和苗儀站在門口,靜靜的等待着。
“好了,就麻煩你了。”佐倉健二轉過身來,拳面拄着地,對顧七行了一禮,起身走到母親的魂靈身旁,以最端正的姿勢跪下來。
顧七走到牆角,打了個盤腳坐下來,放出白鏈,伸向魂靈。
鏈梢從背後伸進了魂靈的胸腔,按照以前的情況,白鏈碰到鬼面後會斷掉一截,把鬼面包裹住,然後增多、形成身體。
但這一次不一樣,白鏈碰觸到了鬼面,佐倉健二的母親立即就有了實體,鎖鏈的一頭連着它的背,另一頭仍連在顧七手上。
顧七楞了一下,聽到了佐倉未央的啜泣和說話聲,佐倉健二的母親也在流着淚低聲說話,再看佐倉健二,他沒有說話,隻是用溫柔的目光注視着母親的妹妹,眼睛裏亮晶晶的。
不方便打擾他們,顧七沒有做多餘的動作,靜靜的等着。
五分鍾的時間到了,佐倉健二母親的身體發出了更強烈的白光,開始消散,無數亮白色的碎片飄在空中,慢慢消失不見,三人的手握在一起,嘴角帶着笑容,臉上挂淚痕。
最後的時光,誰也沒有說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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