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不算大,分成三個部分,北邊是停車場,中間是個扁“回”字型教學樓,教學樓的西南角是一個帶籃球場和遊泳池的室内體育館,南邊則是一個室外體育場,有着标準的四百米跑道。
學校周圍,三十多個衣着各異的人合圍過來,都沒有急着去追殺顧七,反正隻要圍住了,顧七他們插翅難飛。
這些人全部是禱師,沒有一個普通人,合起來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要不是怕引起恐慌或暴露禱師的存在,他們很可能會直接把學校夷爲平地。
留下四個人,站在四個方向盯着教學樓,其餘的所有人都來到教學樓旁,圍成了一個很大的圈子,看看兩旁的人,透過窗子觀察着教學樓裏面,空無一人的環境,有什麽動靜都能一眼看到。
動靜出現在教學樓與體育館之間的密閉走廊那裏,由于陽光照射,明暗差導緻玻璃變得像鏡子一樣,外面的人看不清走廊裏面,于是有個人走上前去,弓着手掌遮在額頭上,看裏面看去。
他看到了一張臉,沒有眼睛,離自己隻有一窗之隔。
這人鬼叫一聲,猛的往後一縮頭,忽然反應過來那是張面具,撫着胸口籲了口氣,沒等他再往窗子裏看,兩條鎖鏈猛的從面具雙眼的窟窿裏穿出來,擊碎玻璃,刺進了他的雙眼裏。
屍體軟倒在地。
旁邊兩個人的目光剛才被這個人的鬼叫聲吸引過去,親眼看到這人被殺死的情景,立即後躍,大聲叫喚起來,鎖鏈出現了,說明顧七就在這裏。
追捕者們相互傳話,離得遠的人立即往這邊沖來,有的在半路就從開着的窗子翻進教學樓裏。快速向走廊沖過來。
顧七殺死了一個人,繼續向體育館跑去,他本來可以悄悄跑過去的,但爲了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他停留了一會。
離體育館還有二十米的距離,但前方有一個窗子被打破,敵人站在窗外發起了攻擊。
他的攻擊方式很特殊,看着顧七,然後擡起雙手、伸出食指。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顧七楞了一下,連忙捂住耳朵往前跑,他以爲對方的是聲響類的能力。
猜錯了,懲罰是撲地一跤摔下去,天旋地轉,惡心想吐。
那人的能力是擾亂内耳前庭。
内耳前庭的功能并不是維持人體平衡,維持平衡的是大腦和肌肉,内耳前庭是平衡感受器官,要倒了、要摔了,由内耳平衡先察覺。然後傳遞給大腦,由大腦控制肌肉維持平衡。
這個器官受到擾亂後,大腦就會接受收身體已經失去平衡的信号,立即控制機肉去維持平衡,反而讓顧七真的失去了平衡,在内耳前庭恢複正常之前,他根本不可能站起來,因爲肌肉用力的方式和作用方法根本不對,也就是說他現在連自己是躺着趴着還是站着都不知道。
拼命壓住作嘔的**,顧七放出鎖鏈想要從窗口伸出去殺死對方。可鎖鏈打在了牆壁上——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着,沒有片刻停留。
因爲同伴殺死,附近的禱師沒敢貿然跳進走廊裏,他們都知道顧七的鎖鏈在狹窄的地方最爲有利。怕他布下了什麽陷阱。
然而顧七很清楚,大量的敵人正往這邊趕,如果他在原地折騰,等那些人跑過來之後,他就得面對無數種能力攻擊了。
可是站不起來怎麽辦?他就像是隻被強烈陽光照射的蚯蚓一樣,折騰得再厲害也無濟于事。
“冷靜。”顧七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
對方的能力仍作用在他的身上,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也像是他自己在不停的旋轉,他的手和腳在不由自主的動着,仍在試圖保持“平衡”。
“一定會有某種缺陷的……”顧七大腦飛速旋轉,突然睜開了眼睛。
缺陷找到了,那就是對方沒辦法真的讓他在空中旋轉起來,被擾亂的隻是内耳前庭,他仍貼在地闆上!
地闆就是對方能力的缺點,也是唯一他能辨識的“方向”,不管怎麽暈怎麽轉,他都是貼在地闆上的。
鎖鏈貼着地面延伸出去,隻有二十米的距離,很快就碰到了室内體育館的大門。
釋放、控制鎖鏈并不需要平衡,隻是殺敵時需要方向而已,讓鎖鏈貼着地闆,地闆指引着方向,就能找到門。
纏住門把手,鎖鏈回收,拖着顧七往前滑出去。
門鎖着,顧七放出一條很細的鎖鏈,伸進鎖孔裏,很快就開了鎖,他推開門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幹淨、明亮的體育館,把門關上。
…………
…………
“他們是從這裏進來的。”老婦人和仍穿着睡衣的約瑟夫沒有急着往體育館趕,而是站在了顧七和利維分開的地方。
約瑟夫的能力是專門用來追蹤的,可以重現任何時間段發生在他身周兩米範圍内的情景,他們已經聽到了警訊,得知顧七那邊隻有他一個人,于是就來到這裏尋找那個女人的蹤迹。
老婦人是因爲年紀大了,跑不動,而且去顧七那邊的人已經足夠多,她被分配來“照顧”約瑟夫。
“快放啊!等誰?”她的性子很急,不住催促。
約瑟夫拿老婦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對方輩份高,他又打不過,隻好乖乖聽話。
閉上眼睛,使出能力,很快就出現了幾分鍾前顧七和利維分開的情景。
“那女人上樓了,走。”老婦人一巴掌拍在約瑟夫後腦勺上,往樓上走去。
來到二樓,約瑟夫再次使用了能力,二人又上到了三樓。
情景重現的範圍雖小,但使用起來很方便,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生物教室門前。
門是鎖着的,老婦人把手按在門鎖上,“嘭”的一聲巨響,鎖飛進了教室裏,門上隻留下一個圓圓的窟窿。
推開門,後面站着一具骷髅,把約瑟夫吓得叫了一聲。
老婦人轉頭瞪了他一眼,讓他站在外面,獨自走進了生物教室。
教室裏很幹淨,散發着淡淡的福爾馬林的氣味,最裏面有一排白色的陳列櫃,櫃子裏放着一些器官标本罐,盛着大腦、心髒、肺葉、盲腸等等,她覺得惡心,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出來,你跑不掉了。”她站在教室中心喊了一聲,讓約瑟夫進來的話,應該很容易找到人,但是他會有危險。
沒有人回應,老婦人看向了實驗台和那排陳列櫃的下方,實驗台下方是排水管,人可以藏在裏面,而陳列櫃下面是櫃子,窄是窄了點,但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藏在裏面是沒什麽問題的。
她先檢查了實驗台的下面,什麽也沒有找到,于是走向了陳列櫃。
…………
…………
體育館的門口已經聚集了十多個人,都沒敢靠近,互相看着,都不希望第一個進去。
“退開退開,一群膽小鬼。”牛仔帽說着往後走去。
他的能力是離得越遠威力越大,有充足的理由往後退,被罵了也沒辦法回他什麽。
走到走廊盡頭,牛仔帽拿出他的m500,打開轉輪上好銀色的子彈,擡手瞄準了門。
“六槍!”他吼了一聲,扣動扳機。
六次巨大的槍響過後,門上多了六個拳頭大小的窟窿眼,他刻意沒有去打門鎖,免得一下把門打開了,出現什麽意外。
一個大概是擁有防禦能力的人走到門前,十分謹慎的往裏看去。
“嗯?”他楞了一下,伸手拉過來一個人,讓那人也往裏看。
“那是在……投降?”被拉過來的那個人楞楞的說道。
籃球場裏的照明燈沒有打開,光線較暗,但可以清楚的看到顧七跪在籃球場的中心,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腦後,一副等着上手铐的姿勢。
“我看像是陷阱,聽說他鬼主意很多。”另一個人也看了一眼,反而退開了。
牛仔帽見衆人不開門,走回來往門裏看了一眼,笑着說道:“一槍把他崩了不就行了?”
“不,上頭的命令是抓他爲主,在自己的生命有危險時才殺他,他死了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一個老頭子搖着頭說道。
“一起進去不就行了?那麽多人,還怕他把我們全殺了不成?”一個人把手臂從牛仔帽打出來的圓窟窿伸進去,打開鎖,推開了門。
“我先。”那個可以擾亂内耳前庭的禱師走到門前,看着顧七,伸手塞住耳朵。
顧七又倒了下去,在地上不停的亂動,像是隻上了砧闆的活魚。
衆人魚貫而入,立即把顧七團團圍住,一個人走過去真拿出了手铐,把顧七的雙手铐在身後,另一個人拿出手機,向上頭報告情況。
塞住耳朵的手放了下來,顧七停止掙紮,臉貼着地面,說道:“抓我就行,不要去爲難那個女人和貓。”
牛仔帽笑了起來:“你還真是笨得可以,在投降之前說這些話,還有商量的餘地,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講什麽條件?”
“我是爲了表達誠意,所以先投降,再商量。”顧七淡淡的說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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