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看到顧七受傷後,就變得十分緊張,神經處在崩潰邊緣,手抖得厲害,幸好這輛車比較舊,方向盤比較松,否則整輛車都要跟着抖起來。
顧七本想自己駕車的,但路上又看到一輛凱雷德從對向車道駛過去,隻好縮在後排,悄悄放出鎖鏈纏在方向盤和刹車上,以免對方抓到自己前先被邁克給害死。
接下來沒有遇到任何路障,但不時會有黑色的suv與這輛車擦肩而過。
順着411号公路南下,穿過了費爾芒特鎮,來到卡特斯維爾鎮轉到41号公路,再繼續往東南方行駛,經過阿克沃思湖,眼看就要到達亞特蘭大的西北區——瑪麗埃塔。
此時已經是午夜,天色很黑,隻要進入瑪麗埃塔,對方來多少人顧七都不怕,除非特勤局敢把這件事弄得滿城風雨。
就在這時,新的情況出現了。
“wtf?”邁克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後面有一輛車以極快的速度追過來,但是開得歪歪扭扭,駕駛員像是喝醉了一樣。
顧七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一輛福特野馬,标準的美式肌肉車,發動機的聲音震天響,車屁股得像是在跳舞似的,卻沒有沖出公路。
公路的左邊是一片面積不大的田地,右邊有一片人工種植的小樹林,路與樹林之間有塊空地,顧七觀察了一下地型,說道:“開下路肩停車,等那輛車開過去之後再上來。”
邁克應了一聲,打起轉彎燈。把車拐下了公路。
汽車颠簸了一下,車速緩緩下降,輪子軋着結實的土地發出了嗡嗡輕響,就在公路上那輛扭來扭去的車超過他們的時候。車門上發出了“當當”兩聲巨響,接着駕駛室這一側的車窗玻璃“啪”的碎了,飛進車内,車頂也發出了一聲巨響。
邁克的左臉被碎玻璃劃了幾個小口子,吓得崩潰了。縮着脖子抱着腦袋側躺在副駕駛座位上,嘴裏“dude、dude”的念着,死死閉着眼睛。
“冷靜。”顧七看了一眼車頂,見有一顆和大拇指差不多的螺栓釘在頂上,打破玻璃的應該也是這東西。
要讓螺栓釘進車頂,必須有一股極大的力量,顧七現在能想到的極大力量,那就是剛才的泥漿噴吐之力。
問題在于,泥漿重新凝回人形應該不難,開車應該也不成問題。爲什麽要把車開得扭來扭去,引人注意呢?一口氣超上來,要用螺栓把邁克殺死應該更簡單吧?就因爲汽車開下了路肩,比較颠簸,這才打歪了的。
還有就是,泥漿人是怎麽知道顧七在這輛車上的?他一直半躺在後座,無論是從前面後面側邊都看不到,除非來到離車很近的位置,福特野馬是從後面超上來的,超上來之前這輛車已經駛離了公路。始終保持着距離,沒可能看到他。
是因爲氣味嗎?顧七聞了聞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但泥漿的臭味早就被吹沒了。泥漿人的嗅覺應該不太好,否則早被自己薰死了。
一分鍾後,又出現了新的問題,福特野馬居然扭着屁股消失在視線盡頭,爲什麽不停下來?如果不知道顧七藏在這輛車裏,爲什麽要攻擊?
顧七往後看了一眼。見路上一輛車都沒有,似乎所有車都遭了泥漿人的毒手。
“看來是想趕到前面攔截,又不想一一檢查車輛,用了簡單粗暴的方法。”這樣想着,顧七把邁克扶起來,說道:“看來,我們要在這裏告别了,前面太危險,你還是别卷進來爲好。”
邁克看了看路上,見那個瘋子已經不見了,松了口氣,摸了一下臉上的傷口,問道:“你要下車了?”
“不,是你要下車了,前面就是小鎮了,你有錢,相信能找到辦法回家,車就送我好了。”顧七點了支煙。
“你不是說……”邁克疑惑的轉過頭來。
“情況有變,如果有人查到了你,你就說是來亞特蘭大辦事的,開到這裏遇到了那個開野馬的瘋子,把你逼下了馬路,然後我突然從樹林裏出現,把你打暈,搶了你的車——路上的痕迹會證明這些說辭,至于錢……你自己藏好,要是被搜出來,就說是我扔在你身上的,以免獲罪。”顧七替馬丁安排好了後路。
“ok,保重,dude,很高興認識你。”邁克下車,向顧七伸出拳頭。
顧七也下了車,和邁克碰了碰拳頭,坐進駕駛室。
汽車發動起來,駛回公路,加快速度往前開始,邁克站在原地揮了揮手,目送汽車離開,然後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
“剛才那輛車是怎麽回事?泥漿人手打滑?怎麽把車開成那樣的。”邁克下車後,苗儀就可以自由說話了。
“不太清楚,我沒有去看駕車人的情況。”顧七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泥漿的力量這麽大,估計能把方向盤掰斷,又怎麽可能出現打滑的情況。
“那車開過去之後,我又聞到了泥臭味。”苗儀歎了口氣,它對泥漿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而泥漿人光是那股味道就讓它招架不住。
“那就更能确定是他了,三顆螺栓全部打進車體裏,要是再來一個有這麽大力量的敵人,就很難對付了。”顧七換了個擋,再次提升車速。
“有對付泥漿怪的方法了沒?”苗儀又問。
“還不知道他的弱點,天黑對他有利,等天亮或是到了有燈的地方,找出他的弱點,才好……”顧七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突然皺起了眉,把手臂伸到苗儀面前。
苗儀立即騎到顧七的手臂上,被鎖鏈綁住,等顧七的手臂放回到方向盤上後,它斜着眼睛看到遠處有一輛車迎面駛來。
是那輛福特野馬。
爲了避免影響顧七的注意力,苗儀不再說話。
兩輛車對向行駛,顧七開啓了遠光燈,發現野馬車的車頭前方糊着一層泥,而車内沒有人,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
泥漿人不是自己在開車,在顧七離開後,他沒有急着去追——也不可能追上,而是流到了公路上。
福特野馬開過來,它立即吸付在開底,搭着順風車過了路檢,然後讓一部分泥漿流進車裏,殺死或弄暈駕駛員,自己開着車追過來,大概是前面再沒有行駛的車,所以又調頭回來了,先前用螺栓擊打了所有車輛,顧七開的這輛也被打中了,現在若無其事的行駛在路上,說明有問題。。
“泥漿人可以好好開車,但是泥漿狀态不好開,我猜他化成泥漿比較容易,凝回人形比較難,或是比較費時間,所以才用了這個方法。”顧七說出了他的猜測。
兩車之間的距離已經隻有不到兩百米,對向行駛,車速又快,兩百米的距離隻需要幾秒鍾就走完。
“你要撞?”苗儀睜大了眼睛。
“當然不撞,他不怕撞,我們怕。”顧七說着輕輕往右打了下方向,然後猛的伏下身子,再往左打了下方向,點了幾下刹車。
汽車車頭發出了一連串的巨響,擋風玻璃全碎,引擎蓋甚至被打得掀起來。
泥漿人顯然是希望撞車的,看到顧七的車頭往右一偏,立即就往左打方向,然後射出了無數螺栓、石塊。
接着顧七又往左打方向,點刹車,兩輛車的車頭剛好錯開,但是因爲速度太快,僅僅是車頭錯開了,車身還是擦在了一起。
刺耳的怪聲響起,兩車之間擦出了一大片明亮刺眼的火花,顧七稍微直起身子來,用鎖鏈把引擎蓋按下去,調整好車身,向苗儀說道:“注意聞味道,看他上車了沒。”
他利用了泥漿無法好好駕車的缺點,但是很擔心泥漿在車身擦過的時候,移到這輛車上。
野馬車自始至終都沒有減過速,擦過去後沖出了路肩,重重的摔在樹林與公路之間的空地上,底盤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坑,但車還能行駛。
在苗儀開始聞味道的時候,顧七也放出鎖鏈探了一遍車身車底,碰到的都是金屬,沒有泥漿。
“臭味還有,但是不怎麽濃,應該是蹭到了一些。”過了一會,苗儀十分肯定的說道。
“泥漿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蹭到,可能就相當于安上了追蹤器,他的車比我們的快,應該還能追上來,我們隻能趁他調頭的這段時間拉開一點距離,争取一些時間。”顧七把油門踩到底,車速太快,車身顫抖起來。
果然,十分鍾後,倒車鏡裏再次出現了野馬的車燈,隻有左邊那盞還亮着。
顧七的車速已經放慢了不少,因爲這時車子已經駛進了一個緊鄰瑪麗埃塔的小鎮,名爲肯納索。
鎮子上建築物多、路多,而且窄,以泥漿的駕駛技術,車速肯定提不起來,而且很可能撞得雞飛狗跳。
他不知道的是,肯納索鎮上,有三輛凱雷德正等待着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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