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儀有些緊張,顧七離那人越近,它的心跳得就越厲害,沒辦法精确定位,它在顧七離着那人還有兩到五米的時候,兩隻前腳同時拍在顧七手臂上。
顧七知道該出手了,他先把左臂背到身後,免得苗儀當先承受攻擊,再緩緩擡起右手,對着身前,全力釋放出鎖鏈。
鎖鏈覆蓋了很大一片區域,速度并不算快,以免誤殺了葉良辰。
一條鎖鏈在三米之外碰到了人,其餘的立即包裹過去,但是還不夠快,那人被鎖鏈碰到後,以極快的速度向顧七前突,離着還有一米左右,導盲仗已經點在了顧七胸前。
顧七知道對方反應很快,先前一碰到牆壁就中了一杆,所以這次放了一層鎖鏈織成的厚盾在身前,導盲杖點中了鏈盾,立即就有條鎖鏈像蛇一樣的遊上導盲杖,緊緊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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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倉健二閉着眼睛走進黑暗裏,直到全身都進入後才睜開眼睛,然而并沒有什麽用,他仍是什麽也看不到。
“鏈桑!”他試着大叫了一嗓子,卻被吓了一跳,看不見也就算了,居然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這個地方呆久了怕是會瘋掉。
“啦啦啦啦啦……”佐倉健二捂着耳朵,不斷的發出奇怪的聲音,一會學印第安人打嘴,一會捏着鼻子唱歌劇,折騰了一番,确定無法聽到聲音,這才作罷。
“看來要在這裏找到鏈桑是不可能的了,還好環境不是太差。”确定可以呼吸後,他把身後的氣囊收掉,化作保護衣,回頭開始研究這層無法穿過的黑色牆壁。
手按在了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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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過來的杆子被牢牢纏住了,可人卻沒能纏住,在鎖鏈合圍之前,那人似乎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往後一拉,迅速後移,雖說沒能把那根杆子抽回去,卻成功的在身上的鎖鏈勒緊之前脫出,往後飛走了。
顧七楞了一下,對方離開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人體極限,從鎖鏈的觸感來看,真像是被拉走的,問題是爲什麽會被拉走,又爲什麽會這麽快?
他收回鎖鏈,拿着那根杆子,把背在身後的左手又繞到到前面,端平苗儀,卻沒有往前走。
說到速度快,他又想到了碰到牆壁之後發生的事,特别是背撞在牆上那一次,隻過了一兩秒鍾,杆子就擦着肩膀刺在牆壁上,刮去了一層皮肉,莫非……這種速度就是因爲有人碰到牆壁,被能力拉過去的?
是誰觸碰了牆壁并不重要,顧七知道自己根本來不及去救,關鍵是如何對付那個人。
他想了一會,開始在房間裏布置鏈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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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倉健二摸了摸漆黑的牆壁,又敲了幾下,當然聽不到任何聲音。
還沒來得及蹲下去摸牆壁與地面的連接處,他就感覺到後背被人打了一下,然後,打他的人就被粘在了粘液防護衣上。
自從被那兩顆仿制珍珠手雷炸過後,他就對粘液防護服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變,外軟裏硬,以便受到沖擊時吸收力氣,最外層是膠,管他是什麽都能粘住,反正隻要不離體,粘液狀态他可以随意改變,随時可以放開。
這一次當然不能放,是對方先攻擊他的,怎麽能放呢?
“誰?說話,拿拳頭打我,小看人啊?”佐倉健二不停的轉着腦袋往後看,什麽也看不到。
對方在掙紮,但根本抱脫不了,佐倉健二猛的一轉身,把對方轉到了牆壁面前,然後用力往後一靠。
這下可好,對方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背上,加厚了背部的防護層,他又用力往牆上靠了幾下,不停的問:“誰?是誰?快說話,不說話我繼續撞你。”
對方還在掙紮,但已經幾乎動彈不得,被撞了兩下後,掙紮力度小了很多,佐倉健二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他“背”着對方離開牆邊,來到較爲寬敞的地方,曲屈半蹲,然後猛的往後一躍,背部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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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布置好密密麻麻的鏈網,退到牆邊。
如果有人觸碰牆壁,那個人就會被能力拉過去的話,說明他無法抗拒那股力量,也就是說,目的地無論有什麽障礙物,那人都會老老實實的撞上去,那麽快的速度,力量不小,撞中肯定會很難受的。
網織好了,就等着蟲子來撞,不過在那之前,顧七要先扮演蟬,等着螳螂來捉,螳螂來了之後,再轉換身份成爲黃雀。
手按在了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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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倉健二高高躍起,準備把粘在背上的那家夥砸個半死,壓個結實。
但計劃沒成功,跳起來之後,他就飛了,像是坐着火箭一樣,“哦啊——”的怪叫着,一腦袋撞在鎖鏈織成的網上。
牆壁太光滑,沒地方固定鎖鏈,否則佐倉健二非被勒成幾截不可。
顧七也知道鏈網隻能捉蟲,沒辦法殺死,所以在鎖鏈被撞中後,立即收網,把“蟲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但是一捆他就楞住了,怎麽蟲子突然變成了兩隻?有一隻還軟乎乎的,把鎖鏈牢牢粘在上面,他意識到那是佐倉健二的粘液,但是沒有放開蟲子的想法,因爲他無法分析哪個是佐倉健二,粘液可能是保護自己的,也可能是用來對付敵人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剛才摸到牆壁的人是佐倉健二。
五花大綁,隔間裏橫七豎八的鎖鏈全部收攏,将那兩個粘在一起的人纏成了不倒翁裝,隻有腦袋露在外面。
佐倉健二能感覺出來是鎖鏈綁住自己,雖說能和顧七重逢是好事,但還沒見到人就被綁了,讓人憋屈,他不停的大叫着:“鏈桑,鏈桑!俺(ore),俺嘎!”
鎖鏈沒有松開,而是在他的頭頂上蹭來蹭去。
“想确認發型?”佐倉健二忽然明白過來顧七想要幹什麽,急忙把護在頭頂的粘液取消,露出了他的大背頭。
大背頭從來沒亂過,因爲他的“發膠”是工業水準的,純天然無污染,不傷發根效果持久……
顧七的鎖鏈蹭到了大背頭,鏈環甚至被硬如松針的發絲挂住,單是露出頭發來讓他摸這個舉動,就可以看作是佐倉健二的配合,于是,他用鎖鏈裹住了另一個人,讓那人腦袋轉了三百六十度,然後再用鎖鏈探索周圍。
身後的牆沒了,迷宮已經不複存在,但他仍然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
“果然不止一個敵人。”顧七微微皺眉,拿出支煙叼在嘴上。
先前在戰鬥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對方的能力太複雜了。
屏蔽視覺、聽覺、嗅覺、味覺,相當于感覺剝奪,隻留下了觸覺,這應該就是一種單獨的能力,再加個迷宮和觸碰迷宮牆壁就會招至攻擊的能力,完全不合理。
于是,顧七放出鎖鏈拉着佐倉健二,又把苗儀舉了起來,像是手電,貓型探測器啓動。
苗儀仍能定位各個人的位置,也能從信息素傳來的方向判斷出場景出現了改變,大廳裏多了兩個人,一個較近一個較遠,它現在已經能分辯出顧七的信息素,但别人的還不行。
“也就是說,我們同時中了兩種能力?”苗儀沒有立即給顧七引路,而是想道:“讓人看不見聽不見聞不見這個能力,怕是和那個瞎子有關,隻要殺了那個瞎子就行了,會不會是旁邊這個人?”
它指引顧七轉身對向了佐倉健二,顧七拍了拍它的背,示意這個人不用去管。
“難道賤又二進來了?”苗儀又換了個方向,帶着顧七往前走去。
這個目标比較遠,走了二十多步才到附近,苗儀一拍顧七的手,顧七停下步子,把苗儀背到身後,讓護在身體周圍、像觸手一樣的鎖鏈伸長,觸到了幾米外的那個人。
他不認爲前面的是敵人,感覺剝奪是施加在别人身上的能力,否則就是自虐了,施放能力的禱師就算是那個盲人,至少應該能聽到動靜,沒可能等他走到面前還呆立在原地,對方可能是葉氏兄弟的可能性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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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是葉良辰,在陷入黑暗之後,他試着叫了幾聲顧七,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後就不再動彈了。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黑暗的地方發揮不了作用,但顧七的鎖鏈是可以用來探路的,所以他就停留在原地,等待着顧七來尋找自己,并且微微擡起一隻腳,以便在受到攻擊時施展瞬步。
腳站疼了,擡酸了,他仍沒動彈,耐心的等待着,也算是很好的配合了顧七和苗儀的行動,功夫不負有心人,鎖鏈終于探到了他身上。
葉良辰伸手握住一條鎖鏈,沒有用力,像是在握手,一動不動的讓鎖鏈探索着,最後手中那條鎖鏈縮回去,另外一條卷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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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添龍坐在沙發上抽着煙,很是不安,忽然留意到門下縫隙裏的黑暗不見了,楞了一下,摁熄香煙,走到門後把身子彎朝後面,小心翼翼的伸手壓下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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