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撿起一把手槍,退出彈匣檢查了一下裏面的子彈。
“哈!”佐倉健二一緊張,倒是把這東西給忘了,彈殼裏的火藥是幹燥的,遠紅外線起不到作用,彈頭同樣不含水分子,同樣不受遠紅外線影響。
他頓時高興起來,俯身撿了幾把槍,揣在兜裏、拿在手裏,槍是先前被珍妃殺死那一排人掉下的,沒有受潮,也沒有受損。
顧七把彈匣塞回手槍裏,想了想,又給佐倉健二潑冷水:“問題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能力的缺點,也不可能不知道這裏剛才有人開槍,但還是進來了,恐怕是有所準備的。”
“說不定他就是來爲信仰獻出生命的。”佐倉健二滿不在乎的把玩着手裏的槍,忽然楞了一下,用力搖頭:“不行,我不能再立flag了,來之前說了這些人傷不了我,結果差點被手雷炸死,今天運氣不好,不能再說胡八道了。”
顧七看着波特羅先前所在的位置,繼續分析道:“還有兩點值得懷疑,兇靈是在殺人的過程中遭受攻擊的,說明她還沒有把人殺光,但是之後就再也沒人開槍了,很可能是剩下的人都被解決了,波特羅不像是會殺死普通人的人,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不會殺。”
“你是說……波特羅不是一個人來的?你說兩點,還有一點是什麽?”佐倉健二四下張望。
“還有就是波特羅沒有追上來,這裏有槍,他的能力又是靠得越近越厲害,在我們逃跑時他應該立即追來才對,但是他選擇慢慢的走,爲什麽?”顧七的話音剛落,波特羅從一棟建築物後面走出來,走得很慢,像是在散步。
“現在怎麽辦?”佐倉健二看到顧七舉起手槍指着波特羅,也急忙擡槍瞄準。
“先打一槍試試。”顧七說着扣下扳機。
“呯呯”兩聲槍響之後,又是“呯呯”兩聲怪響,顧七和佐倉健二的槍同時從手裏飛出去,摔在地上,槍聲嚴重變形,仿佛……被子彈擊中一樣。
“牙敗!信理部的大人物來了!跑!”佐倉健二捂着手指,臉色蒼白,沿着河道往上跑去。
“信理部?”顧七也甩了甩手,跟在佐倉健二身後,他對教庭不是太了解。
“信理部就是教庭的信仰教理部,這個名字你可能比較陌生,但要說起信理部的前身,那可是大大有名,在中世紀時,信理部的正式名稱是‘宗教裁判所’。”佐倉健二邊跑邊說道。
顧七知道宗教裁判所,這個機構在小說、電影裏通常被描述爲很黑暗的地方,審判異教徒、女巫的事就是宗教裁判所領頭的,這是個捍衛教義的機構,任何膽敢挑戰、沖擊教義的人,都要面對信理部的審判,包括教庭内部。
“你認識那個大人物?”他回頭看了一眼,能看到的隻有波特羅一個人。
佐倉健二點了點頭:“信理部裏有很多厲害的禱師,聖裹屍布、聖十字架、聖釘、聖袍……我雖然沒見過,但是和教庭合作的時候曾經聽過一些,不出意外的話,來的這位是‘聖荊棘冠’圭多-博尼埃羅(guido-boniero),能力不具備攻擊力,但是可以把任何攻擊反彈回來,就像灌木叢一樣,你一拳打上去,手一定會被刺傷。”
“那爲什麽是手槍受損而不是我們受傷呢?”顧七又問。
“子彈是槍打出去的,不是我們,中間還隔着一層,所以受到反彈的是手槍,如果我們直接擊打、使用能力攻擊,或撿顆石頭扔過去,那受到反彈的就是我們了。”佐倉健二回頭看了一眼。
波特羅仍跟在後面,腳步明顯加快了一些。
“一個隻能攻擊,一個隻能防禦,隻會防禦的人把防禦加在隻會攻擊的人身上,然後躲起來,我們就會一直受到攻擊,無法還擊,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個博尼埃羅找到,殺死,然後再對付波特羅。”顧七說着停下了腳步。
“不跑了?你要打?”佐倉健二也停了下來。
“逃不掉,有‘導盲犬’在,不管逃到哪裏都會被找到,以其被偷襲,還不如在這裏把問題解決了。”顧七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也對,十萬美元對教庭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佐倉健二重重的歎了口氣,迅速做出了戰術安排:“既然你是主要目标,那就由你來吸引波特羅,我去找博尼埃羅,他要把‘聖荊棘冠’放在波特羅身上,就必須用肉眼看着他,看不到是不行的,用望遠鏡也是不行的,所以範圍應該不會太大。”
“但是你會惹上教庭,以後會有很**煩。”顧七不得不爲佐倉健二考慮,惹上教庭意味着會有無盡的麻煩,他是躺槍,躲不掉,而佐倉健二如果站在他這邊的話,就是主動與教庭對立。
“大丈夫!你别忘了,我可是清水寺的和尚,怎麽說也占了個裏-住持的頭銜,他們可不因爲這件事就把我放進黑名單,教堂大,咱寺廟也不小。”佐倉健二拍着胸膛說道。
“好,我會回到碼頭,每隔二到三十秒向波特羅開一槍,那裏的障礙物比較高,說不定能阻擋住視線,如果能判斷博尼埃羅的位置,我會大叫告訴你。”顧七感覺到了體内的熱量,往後退了幾步。
“喲西,一庫左!”佐倉健二也感覺到了不對,立即裹了一身潛水服,縱身跳進河裏。
…………
…………
四流子坐在第一輛面包車裏,副駕駛座位上,心情很不錯。
今天和杉錦實業最頂層的掌權者見過面了,算是正式成爲了公司的一員,當然,還是底層中的底層,和他在田胖子手下時的地位沒法比,但這是一個嶄新的開始,而且起點已經很高,他的老大可是杉錦實業的至高點,要是能拼一把,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他不會忘記,自己能坐在這裏是因爲顧七饒了他一命,刀建宏沒有殺自己,也是因爲他和顧七扯上了關系,所以下定了決心,今晚一定要好好和顧七套下關系——盡管他對顧七抱有很大的恐懼。
面包車一共來了五輛,近六十個人,并不是每個董事都派來了十名手下,郭富就隻派了五個,其他人也隻派了五六個,反正是來看情況的,多點少點區别不大。
汽車駛到了白龍碼頭所在的那條街道,四流子示意司機放慢車速,打開車窗聽着外面的情況,碼頭位置比較偏遠,附近沒多少住家,也沒有太高太大的建築物,槍聲可以傳出去很遠。
沒有聽到槍聲,四流子的心反而跳得有些厲害,沒有槍聲說明這裏已經打完了,他擔心會看到顧七的屍體,那樣的話他就對刀建宏沒什麽用處了。
車子停在了離大門還有三十米遠的地方,衆人下車來,都看向了四流子,沒說話,四流子作爲這次行動的帶頭人,有着指揮這群人的權力,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聽。
他等衆人集中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各位,如果一會見到了顧七,盡量少說話,以免又發生沖突,刀哥這是刀哥特别交待的,如……”
話還沒說完,碼頭裏突然有槍聲響起,四流子急忙蹲下,用鴨子步敏捷的走到牆邊。
其餘人也一樣,立即蹲下,看着到牆邊,碼頭的圍牆上半部分是鐵栅,露頭說不定會吃到流彈,數十雙眼睛又看向了四流子。
“先……觀察一下情況,當心一點,子彈不長眼。”四流子扒着牆邊,探頭往碼頭裏看去。
燈光不算明亮,但足以讓他們看到碼頭裏的情景,悄悄的,一個活人都見不到,地上倒是躺着一些,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得透了。
過了一會,槍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槍響的位置明顯變了,離剛才那一槍有點遠,衆人再被吓得一縮脖子,往槍響處看去。
那個方向相對較暗,盯了很久,才有一個人影閃過,連高矮胖瘦都看不出來,更别說是認清楚人了。
“咱們……進去吧,我算了一下,大概半分鍾才會開一槍,應該隻有一個人,我們隻要小心一些就好,對了,刀哥還交待,要把辦公室裏那些文件都帶回去,免得警察看到了麻煩事多。”四流子向刀建宏派來的那幾個人說道。
畢竟是骨幹,狗強那裏肯定有很多公司的内部文件,被警察找到了肯定會有麻煩,想拿回來誰都可以理解,但是把察看情況當成借口就有點過份了,其他人是來幹什麽的?難道都是陪同、保镖不成?
不過現在并不是質疑的時候,也沒什麽好質疑的,刀建宏是出了名的會算計,令人讨厭,但是他絕不會對公司不利,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才會有這麽多人服他。
一行人悄悄來到大門口,四流子拿出鑰匙,剛掏出來插到鎖眼裏,腦袋前面就響起了手槍上膛的“咔嚓”聲。
擡起頭,他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槍口對着自己的臉,不到二十厘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