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麻煩是需要浮上來換氣,如果能做一根通氣管伸出水面就好了,但中空的管子的形狀有點複雜,很難弄,而且就算做出來,上浮的時候就成了天線,沉的時候就往裏灌水,這河水不怎麽幹淨,皮膚沾到最多起點紅疹子,要是灌一肚子,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看到身旁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埋伏在水裏的那些人都緊張起來,大晚上的泡在水裏已經很不舒服了,又出現個打不死的水鬼把他們往河底拉,于是出現上岸的想法。
槍聲越來越少,沉進河裏的人越來越多,在岸上的人不知道水裏發生了什麽事,很多人跑過去看,想往水裏開槍又怕打了自己人,便趴在岸邊,把想要上岸的同伴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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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了沒?怎麽回事?鬧成這樣。”劉天益面色陰沉,看着他派去查看情況的手。
“河裏有人……”那名手苦着臉說道,就連河裏那些人都說不清情況,他又怎麽解釋得了。
“廢話!我派了一百個人埋伏在水裏,沒人才怪了。”劉天益怒道,他藏身在狗強最喜歡呆的辦公室裏,關着燈,桌上放着一把嶄新的ak94突擊步槍。hei yaп ge
“好像是水底有人,不少兄弟被拉去,再也沒浮上來。”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大門口那邊呢?”劉天益起身來到牆角的文件櫃前,拉開了第二台抽屜。
“顧七露了個面,然後就消失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手對這一點十分确定,因此聲音比先前洪亮得多。
“好,不要輕舉妄動,我們人多,随意開槍容易傷到自己人。”劉天益将整條胳膊伸進文件櫃裏,沒一會,摸出來兩個圓滾滾亮晶晶的東西,遞給手。
“手雷?”手借着窗外的光,看了一眼手裏的東西,發現這兩顆手雷很不尋常,表面鑲滿了銀色的小鋼珠,像是種裝飾品——不讨厭密集事物的話。
“仿制的瑞士珍珠手雷,裏面填了大量火藥,爆炸時鋼珠射出去傷人,狗哥弄出來對付水鬼的,本以爲這輩子也用不上了,放了很多年,你不說水底我還沒想起來,這是天意啊,可惜水裏那人不是顧七,你兩顆一起拉開,等一秒再扔出去,免得沉底太快。”劉天益坐回辦公椅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顧七在大門口,那水裏的一定是白衣瘋子了,毀了這麽多東西,賞他吃兩顆手雷,公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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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建宏包的園子,靈堂裏的小房間中,杉錦實業剩的十名董事全部集中在了這裏,刀建宏一臉嚴肅的坐在主位上,觀察着衆人的反應。
“完了是什麽意思?”董事會裏最年長的人,也是鐵木堂的最後一名元老郭富皺着眉問道。
“意思就是,劉天益帶去的那些人,有很大可能回不來了。”刀建宏面無表情,很難看出來是在高興還是在悲傷。
“什麽意思?你派人埋伏他們了?再鬧去,公司要被你們鬧垮了。”郭富用拐杖跺了地。
“不不不,郭叔,我那天動手,是因爲黎叔影響力太大,一旦帶人鬧起來,整個公司都會被卷進去,說不定就沒了,劉天益連他自己那些手都管不好,不謙虛的說,我就沒把他放在眼裏。”刀建宏認真的解釋道。
郭富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一些,點頭承認刀建宏說得沒錯,又問:“那是怎麽回事?”
刀建宏輕敲着椅子扶手說道:“剛才各位應該都聽到了,顧七和一個穿白風衣的人在砸狗強的場子,爲什麽要砸他場子,我也打聽了,知道原委後就把大家召集過來了,劉天益估計是想着隻要替狗強報了仇,那些手就會聽他的,所以他想殺了顧七,想法倒是沒錯,可他聽說顧七殺了白紹元的事後,擔心打不過顧七,就打起了顧七他妹妹的主意,想綁了拿她威脅顧七,結果人沒綁到,倒是把顧七惹火了,顧七今天砸場子的目的,應該是把劉天益和他的人集中到一起,然後全殺了。”
“全殺了?他有多少人?”郭富試着回憶顧七的樣子,但那天在會議室裏發生的事沖淡了他對顧七的印象。
“目前已知有兩人,就他和那個白衣人。”刀建宏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兩個人,要把狗強手的兄弟全部殺了,你相信?”郭富看着刀建宏,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相信,顧七不是一般人,不能拿……怎麽說呢?不能拿普通人的标準去衡量他。”刀建宏隻能這樣解釋。
郭富沉吟了一會,沒有去糾結顧七的身份問題,而是問道:“萬一他們失敗了,被劉天益他們殺了呢?”
“這就是我叫大家來的原因,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應該派人去看看,我們要爲黎叔守靈,走不開,所以咱們每個人派十個最信任的手去就行,如果顧七勝了,我們就是去幫忙處理後事的;如果劉天益勝了,我們就是去幫忙的,當然,我們的真正目的隻是去看情況,這個咱們自己知道就行。”刀建宏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不行吧?”另一名董事皺着眉說道:“劉天益勝了倒是好說,萬一顧七勝了,他見我們百十個人跑過去,不又要打起來嗎?要是有百來個人跑來我面前,就算口口聲聲說沒有惡意,我也不會信,而且以顧七的性子,他不一定會聽解釋。”
“所以,我準備讓他認識的人帶隊去。”刀建宏說着,朝屋門喊道:“進來吧。”
門推開,瘦得像根竹竿似的四流子走進來,朝衆人點了一圈頭,面帶有些猥瑣的笑容,說道:“各位……老大好,我是四流子。”
“四流子?你好像是田胖子的人。”一名董事皺了皺眉。
四流子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的,我以前是田胖子的手,不過現在跟刀哥了。”
刀建宏解釋道:“他和顧七有一面之緣,可以保證顧七看到他之後,不會第一時間動手,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在停車場裏。”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去看看吧。”郭富有些吃力的拄着拐杖站起來,走到外面叫人去了。
連郭富都同意了,其他人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紛紛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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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子拿着砍刀,像隻熊一樣搖搖擺擺走到車前,先是伸長脖子往角落裏看了幾眼,似乎看到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又撿起一塊小石頭扔進去,“噗”的打在那團東西上。
“嗯,沒人。”他這樣想着,剛要轉身回去,大龍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操,你怕個鳥,離那麽遠看個俅!”
撓子吓得一縮脖子,壯着膽子走進車頭與牆壁之間的空隙裏,離近了果然發現不對頭,那團漆黑的東西是個蹲在地上的人,他剛“哦”了一聲,立即就被捆得像個粽子,脖子和嘴都被緊緊的勒住了。
他被拖倒在地,拉到這人身前,看到了一雙冰冷的眼睛。
“幹嘛?人呢?”大龍哥的聲音又傳過來。
“不想死的話,就說這裏沒人,你踩到貓屎了。”顧七低頭對撓子說道。
撓子點了點頭,發現綁着嘴的東西不見了,而脖子上那條東西也松了一些,便後仰着說道:“操,人倒是沒有,我踩貓屎上了!”
“處理幹淨再過來。”大龍哥不耐煩的說道,又看向了大門。
顧七揪着撓子肩上的衣服把他拉起來坐在地上,沉聲道:“很好,現在我放你回去,你一眼也不要往這邊看,等我開始殺人後,你再躲到這個角落裏來,我今晚就饒你不死。”
撓子似乎忘了自己的嘴已經被槍開,又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會有一些别的心思,說不定現在正想着我放你過去後,你立即帶人來殺我,勸你在打這些主意之前,先看看我殺人的手段。”顧七說着松開了鎖鏈,又把掉在地上的砍刀撿起來,刀柄朝前遞給撓子。
撓子茫然的接過刀,轉身又從空隙裏走了出去,像失了魂一樣來到大龍哥身旁。
顧七看着他,貓着腰,做了個起跑姿勢,右腳蹬着牆,隻要撓子有什麽異常舉動,或大龍哥往這邊看,他就立即沖出去屠殺。
撓子似乎妥協了,或許是打算先看看顧七的手段,他沒有和别人說起牆角發生的事,忐忑不安的等着。
等衆人的注意力都從這邊移走之後,顧七抓住機會離開牆角,繞着碼頭的邊緣,仔細觀察了對方的分布情況,最後來到一棵樹枯後面,在腦中模拟了行動路線,然後沖了出去。
這次是真正的沖刺,但腳步聲不算大,他跑向了一排倉庫後方,那裏有一些曬漁網用的架子,和一大群埋伏的人。
等這群人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回過頭來,就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高高躍起,在空中猛的向他們擊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