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失敗了,兇靈的氣味從三個方向湧來,根本無法判定方向,由于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嗅覺上,苗儀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一腳踏空,它帶着椅子摔下來,本能的擺尾巴,苗儀成功的四腳落地,隻是平衡沒有掌握好,身體歪了一下,它沒有停頓,繼續分辨着氣味。
三個方向傳來的氣味非常相似,但是仔細區分的話,還是能找到一些細微的不同,對苗儀來說,兇靈也像人一樣,每個個體都有着不同的味道。
三隻兇靈同時出現,從不同的方向朝安明市移動,聽起來像是在下某種特殊的軍棋,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着它們。
曆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誰也無法猜測出三隻兇靈入城後會發生什麽事,它們可能自己找個地方當作“巢穴”,呆上個幾百年,直到有人觸動它們的神經;可能不作停留,直接穿過城市去别的地方;也可能遇到第一個人後就開始屠殺,造成一個晚上出現數十起離奇的死亡案件,而在兇靈相遇之後,會發生什麽怪事就更難預料了。
“一、二、三,正好。”佐倉健二指了指顧七,又指了指苗儀,最後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不不不不,我可沒戰鬥力,就算我還是人那會兒,能力也不适合用來戰鬥,你讓我一隻貓去打兇靈,怎麽打?”苗儀坐在地上,擡起兩隻前腳拼命的搖。
“也對。”佐倉健二點點頭,向顧七說道:“那咱們一人挑個方向,打完就去第三個方向解決剩下的那一隻。”
顧七想了想,搖頭道:“不,一起行動,兇靈的實力不弱,單獨應戰的話我們的勝算都不到一半,分散力量可能會出現不必要的減員,不如逐一解決,有苗儀在,我們就不需要花時間尋找兇靈的位置,先解決西邊離得最近的,再去南邊,最後去東邊,就能以最快速度消滅三隻兇靈。”
“有道理,怎麽去?”佐倉健二有些興奮,和兇靈交戰的機會不是太多,有的禱師一輩子都遇不上,一下出現三隻,肯定能戰個痛快。
“騎車去。”顧七說着走出了家門
“騎……”苗儀歎了口氣,跟在顧七身後,佐倉健二看了苗儀一眼,也跟出了門。
“小心點。”徐佩蓉把身子探到門外,叮囑了一聲,關上了家門。
“兇靈……”她靠在門上,看着天花闆,深深的歎了口氣。
…………
顧七的車自然還是那輛28寸的永久牌老馬,他把苗儀放在肩上,讓佐倉健二坐在後面,騎上車快速駛出了小區。
佐倉健二大概是第一次乘坐自行車,拉着特攻服的衣角,兩隻腳甩來甩去,叽呱亂叫。
顧七蹬得很用力,把自行車騎得幾乎飛起來,隻用了上次的一半時間就騎出了城,來到寶象公墓附近,但這一次他沒有拐進上山的路,而是繼續向前,在苗儀的指示下離開了主幹道,來到了一條崎岖、狹窄的小路。
自行車的優勢在這裏就體現出來了,雖然小路上有很多碎石,颠簸得厲害,佐倉健二一直在扭着身子哼哼,但是拐彎的時候根本不需要減速,這樣的路汽車開不進來,摩托車容易滑出去,自行車就算後輪打滑,車把一拐、腳一撐地就能恢複平衡,絲毫不影響速度。
從小路穿過路旁的村莊,自行車來到了村莊後方的田地旁,再沿着田埂穿過田地,前面就出現了一座小山,這座小山和寶象山離得不遠,是個生态公園,山上還有櫻桃果園和楊梅果園,果實成熟後,就可以收取一定的費用,讓遊客到果園裏摘櫻桃、楊梅吃。
“就在這座山上,不過不是這一面,在背面。”苗儀準确的指出了兇靈的位置。
自行車登山很累,顧七調轉方向,從山腳繞了半個圈子,來到了小山的另外一側,停下了自行車。
“步行上山,注意周圍的情況,兇靈的攻擊方式很多,别把它們當成普通的魂靈。”顧七把自行車放倒在地,向山上走去。
“喲——西!一起上啊!”佐倉健二把手膀子掄得呼呼直響。
不過在登上山坡後,他就安靜了下來。
夜色已濃,沒有路,山坡上滿是樹木和巨石塊,枝葉遮去了大部分夜光,顧七和佐倉健二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上走,苗儀舒服的蹲在顧七肩上,眼中的綠光更加明亮,它的任務是找到兇靈。
山不高,還不到寶象山的一半,不過占地面積不小,朝着山頂走了五分鍾左右,苗儀突然說道:“有點怪怪的。”
“怎麽?”顧七和佐倉健二一起停下步子,看着苗儀。
“好像……有人!”苗儀突然擡起頭看向上方。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天而降,雙腳朝下踩向二人。
顧七和佐倉健二擡頭一看,同時往後一躍,一人甩手放出鎖鏈,“啪”的一聲抽在黑影身上,另一人揚手甩出一團粘液,潑在黑影頭上。
黑影被鎖鏈打失了平衡,立即在旁邊的樹幹上拍了一掌,發出了“咚”的響聲,重新找回平衡後雙腳落地,擡手就去抹自己臉上的粘液。
要将粘液甩出去,粘性就不能太大,但粘液終究還是粘液,糊了一臉之後,想要抹幹淨幾乎是不可能的,黑影的手和臉之間拉出來無數條粘稠的絲。
顧七自然不可能停手,既然對方有攻擊傾向,他就不可能隻抽一鏈子就停手,先前鎖鏈抽在對方身上時,他感覺到那人的身體堅硬無比,仿佛穿着某種特殊的防護服。
四條鎖鏈同時放出去,靈蛇一般朝黑影襲去,其中三條鎖鏈首環急速旋轉,一條擊向面部,一條擊向咽喉,一條擊向裆部,第四條不作攻擊用,而是卷向黑影的雙腳,就算攻擊無效也可以把他拉倒。
“住手。”從上方傳來一聲低喝,又一個高大得多的黑影從上方撲下來,不過沒有撲向顧七,而是撲向了鎖鏈,除了這人外,還有另外三個黑影也一同落了下來。
鎖鏈的移動速度明顯比他們的下落速度快,想要用雙手拉住鎖鏈是不可能的,其中個子最小的那個身影揚了下手,也沒什麽東西扔出來,卻出現了一股力量,猛的壓了一下鎖鏈的中段,把四條鎖鏈的鏈梢都壓得翹了起來。
顧七立即改變了戰術,鏈梢翹向上方,他就讓鎖鏈順勢向上延伸,像地對空導彈一樣迎着下落的四人射去。
四人的應對各有不同,最矮小那個身影仍是一揮手,讓射向自己的鎖鏈歪朝一旁;另一個人隻是在空中擺了個怪異的姿勢,就輕易避過了鎖鏈了攻擊;最高大的身影猛的一個前空翻,長臂一伸、雙手一探,抓住了兩條鎖鏈。
“他剛才是開玩笑的,不要當真。”四個身影落地,最高大的那人落地後,把手中的鎖鏈往面前一扔,站在其他人前面。
盡管沒有多少月光照下來,他的光頭仍出現了反光點,隻是沒有苗儀的眼睛亮。
“希望不要有下次。”顧七收回了鎖鏈,最先從樹上跳下來那人并沒有明顯的攻擊意圖,也沒有釋放任何敵意,否則他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你們也是爲兇靈而來?”張振宇仍戴着他的墨鏡。
“是。”顧七點了點頭。
“那麽,并肩作戰吧,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華夏天縱,‘僵屍’張振宇。”張振宇認真的說道。
“華夏天縱,‘凝華’肖紫隴。”短發矮個女走到張振宇旁邊,聲音有些沙啞。
“華夏天縱,‘鏡面’鄭潔。”歌特女走到張振宇另外一側。
“華夏天縱,‘知天命’宋忠。”喪服老者背着走,走到鄭潔身旁。
“華夏天縱,‘帝王蟹’龐海。”黃臉病漢走到肖紫隴旁邊,陰恻恻的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這裏有我們在,對付兇靈足夠了,小朋友還是早點回家睡覺去吧。”
“你們來了多少人?”顧七沒有理會龐海,向張振宇問道。
“多少人?”宋忠冷笑一聲:“小子,你别看不起人,我們雖然不是什麽超級高手,但要對付兇靈還是綽綽有餘的。”
龐海的臉上仍沾着不少粘液,接口道:“嘿嘿,别仗着有個……”
他本來想說好師父的,但想到佐倉健二在這裏,及時的把話咽了回去。
顧七沒有理會二人的一唱一和,仍看着張振宇,等待着答案。
看到顧七的樣子,張振宇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沉聲說道:“我們……就五個人。”
從隊長的語氣裏察覺到了什麽,肖紫隴、鄭潔、宋忠和龐海一起轉頭看着張振宇。
顧七說出來的話讓這支天縱小隊驚得差點跳起來:“那麽,南邊和東邊的兇靈是誰在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