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刀建宏沉聲說道:“大家想必已經知道,前些天李杉和小錦被田胖子的手下吳飛綁走了,田胖子打的什麽主意相信各位也很清楚,我不能答應他,隻好……”
戴着金項鏈的那個年輕人忽然打斷了刀建宏的話,懶洋洋的說道:“他想要什麽,你答應他就是喽,差點老婆孩子都弄沒了,你不是号稱最顧家的嗎?騙人的吧?”
這句話說得很不客氣,會議室裏的氣氛爲之一變,原本集中在刀建宏身上的目光立即轉到了金項鏈所在的方向,但并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坐在他身旁的那個老人。
老人斜着眼睛看了金項鏈一眼,吧嗒着嘴,同樣懶洋洋的說道:“大人說話,你個小孩子插什麽嘴?沒禮貌。”
沒禮貌針對的僅僅是金項鏈打斷了刀建宏,而不是他說出來的那些話,顯然也是個和刀建宏過不去的人。
衆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刀建宏,刀建宏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我隻好拜托各位幫着找,人是找到以後我立即就帶人過去,沒想到李杉和小錦已經被救出來了,救她們的人就是我身旁這位小兄弟顧七。”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顧七身上,他戴着兜帽,靜靜的站着,到此時才知道紀元大酒店的那個胖子姓田。
這時,剛才說話的那個老人冷哼一聲,說道:“就你這點家事,還要放到董事會來說?你們年輕人時間多,我這種老頭子可是活一天少一天了,要是沒什麽事就散會吧。”
金項鏈立即站起身來去攙扶老人:“老爺子,咱們……喝下午茶去?”
刀建宏擡手制止了金項鏈,示意他坐下來,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顧七不僅救了李杉和小錦,在救她們之前,一個人就把田胖子和他的手下全部殺了,最後才是負責看管李杉和小錦的吳飛。”
衆人又看向了顧七,隻是這一次目光有所不同,參雜着驚訝與懷疑。
“騙人的吧?”金項鏈上上下下打量着顧七,說道:“就他?一個人?”
刀建宏點了點頭:“就他一個人,而且田胖子他們九個人,每人都有槍。”
那個老人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幾聲,說道:“我說建宏啊,你是不是當老總當糊塗了?這種故事你都信?上這種小孩子的當,說出去怕是要遭人笑話的。”
刀建宏也笑了笑,笑得很坦誠:“我仔細調查過了,這件事千真萬确。”
“嘿!”老人擡起拐杖指了指顧七,問道:“小子,你怎麽把田胖子他們殺死的?教幾招呗,說不定學會之後我還能風光幾年。”
金項鏈哈哈大笑起來:“老爺子,您也沒老到哪去,隻要你想,再風光個幾十年不成問題。”
“不行喽,幾十年是不敢想了,十幾年倒是還可以湊合。”老人一頓拐杖,又向顧七問道:“啞巴了?不會說話?問你是怎麽殺的人?”
“和你無關。”顧七冷冷的說道,這些裝模作樣的人讓他覺得有點惡心。
“喲!有點意思。”老人笑了起來:“懂不懂禮貌啊!不知道要尊重老人嗎?”
顧七看了他一眼,說道:“要讓别人尊重自己,首先要學會尊重别人,尊重這個詞本來就不應該和年齡扯上關系。”
老人勃然大怒,重重把拐杖往地上一跺,吼道:“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還輪不到你這小子來教訓我。”
“所以,你放的屁和排的便也比我多,鹽吃得多隻是個鹽瓶子,飯吃得多隻是個飯桶,要倒是希望到了你那個年紀,還能有年輕人指出我的錯誤。”顧七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操!你什麽東西,敢這麽和老爺子說話!”金項鏈重重一拍桌子,抓起一個放在桌上的水晶煙灰缸向顧七砸過來。
他用力過猛,失了準頭,根本砸不中顧七,不過顧七還是把煙灰缸接住了,擡手扔了回來。
金項鏈是抓着砸,他是像扔飛盤那樣扔,煙灰缸回來的速度不比剛才慢多少,而且準确的命中了金項鏈的額頭。
“咚”的一聲,煙灰缸砸在金項鏈額頭上,金項鏈仰天就倒,重重摔在地上,等爬起來時,額頭上的口子已經開始流血。
“操!今天要是讓你走出這裏,老子就不姓彭!”金項鏈從腰後抽出一把巨大的匕首,匕刃根部帶鋸齒,手柄上有金屬環,可以将手指伸進去,既有保護作用,又能使匕首不容易脫手。
顧七站在原地,等金項鏈沖到面前,泛着寒光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便擡手捉住了金項鏈的手腕,匕首的刃尖離他的胸口隻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
金項鏈的戰鬥經驗比樓下那些保安豐富多了,掙了一下沒能把右手掙脫出來,一腳向顧七的裆部踢來,又快又狠。
顧七擡起台腳一跪,擋住了金項鏈的踢擊,左手猛的往外一拉,立足不穩的金項鏈被拉得往前走了一步,顧七的拳頭就陷進了他的腹部。
金項鏈“噗”的噴了口氣,不由自主的彎下腰來,他的手腕還被顧七拉着,整條右臂都橫在了顧七面前,顧七擡起手,手肘向下,猛的一壓,手肘重重砸在金項鏈肩關節上。
肩關節一脫臼,整條手臂就動彈不得了,金項鏈慘叫一聲,右手一松,眼看匕首就要掉落下來。
但是顧七握住了金項鏈的拳頭,沒讓匕首脫落,他轉到金項鏈身後,拿着那隻已經不受金項鏈控制的胳膊,将匕刃抵在金項鏈的脖子上。
數秒之間,戰鬥已經結束,會議桌旁的衆人這才站起身來,神情緊張的盯着金項鏈手中的匕首。
“别沖動!”刀建宏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擡手示意顧七不要下手。
“我一向冷靜。”顧七的聲音已經沒有先前那麽冰冷。
這時,那個老人才拄着拐杖慢慢站起來,輕蔑的看着顧七,冷笑道:“你不敢,我一句話,你就走不出這棟樓。”
刀建宏的心髒猛抽一下,通過别人的描述和剛才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已經對顧七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顧七會受人威脅,田胖子現在就不會是一具屍體。
果然,顧七的聲音已經變得溫柔,對那個老人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田胖子的死法,不過可以破例爲你演示一下吳飛是怎麽死的。”
說完,他将金項鏈的手從脖子右側慢慢移到了脖子左側。
匕首極爲鋒利,輕易的拉開了皮肉,劃開了血管,割開了咽喉,金項鏈的血噴得衆人滿身都是,也染紅了顧七的手。
體表溫度低于體内溫度,剛噴出來的鮮血還有些燙人,但是所有人想到的都是“冷血”二字。
這個顧七,有點吓人。
老人驚呆了,一松手,拐杖歪倒在地,金項鏈也撲在了地上,就算神仙都不可能把他救回來。
但是顧七還沒有完事,金項鏈的魂靈出現在屍體旁,顧七從手心放出鎖鏈,在魂靈反應過來之前,鎖鏈已經刺擊了他的胸口,擊碎了他的鬼面。
會議室裏靜得出奇,如果金項鏈還活着,或許有一部分人會想辦法救他,但是金項鏈死得太快,此時放在衆人面前的隻有兩種選擇——無視那具屍體,或替金項鏈報仇。
刀建宏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想什麽,金項鏈處處針對着他,死了當然不是壞事,問題在于金項鏈是董事會成員,他一死,就會生出無數變故來,顧七是個有大本事的人,估計不會在意這些,他就頭疼了,這些人肯定不會忘記,顧七是他帶來的。
“你們還楞着幹什麽?要讓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不成?今天他要真走了,鐵木堂就永遠擡不起頭來。”老人拍着桌子大吼道。
在座的都是鐵木堂裏的重要人物,就地位來講,和這個老人沒有太式區别,但就輩份來說,老人比他們高得多,是和前堂主李柏青一輩的人物,說出來的話很有份量。
但是在這裏,說話最有份量的還是刀建宏,那些中年人和刀建宏是一輩的,剩下那兩個年輕人則比他們晚了一輩,隻要刀建宏不開口,他們這些人就不會做出行動。
“哈哈哈哈……”老人氣得仰天大笑,面容猙獰:“果然,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些老人說出來的話如同放屁,不知道李堂主在天之靈……咳……”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爲有一把刀刺進了他的喉嚨裏,刀是水果刀,很普通,木頭刀柄握在刀建宏的手裏。
“黎叔,對不住,你倚老賣老我可以忍,但是現在不殺你,今天的事就會越鬧越大,整個城市都要亂起來,所以隻好請你先走一步,對了,鐵木堂在十年前就已經消失,安明市,隻有杉錦實業。”刀建宏說着,放開了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