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動手,保安就不能再站着看戲了,同時向顧七邁了一步,他們更傾向于相信成年人,盡管金牙一直在嚷嚷,顧七則一直很沉着。
感受到他們的視線,顧七轉頭看着二人,冷冷的說道:“如果你們也想和我動手,請做好受傷的準備。”
兩名保安一楞,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其中一人大吼道:“靠,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
他忽然想起金牙剛才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連忙住口。
敢來杉錦大廈撒野的人并不是沒有,隻是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關于刀總的傳聞滿天飛,公司職員聽過無數個版本,雖說沒有親眼見識刀建宏發威,但是公司偶爾會有氣場很可怕的人物出入,這是所有人都看到過的。
另一個保安爲了掩飾同伴的尴尬,冷笑道:“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出手傷人,還這麽狂,電影看多了吧?想出頭也不挑挑地方,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你就不怕來了回不去?”
顧七沒有理會這人,轉頭向接待員問道:“請代我跟刀建宏說一聲,就說我來過了,謝謝。”
說完,他轉身面向大門,邁步走去,仿佛前面的保安是透明的一樣。
一名保安立即擡起對講機報告情況,另一個則伸手向顧七的肩抓過來。
顧七沒有停步,把左手擡到肩旁,掌心向前,如果保安的手繼續抓過來,被握住,手指頭肯定是要遭殃的。
保安吸取了金牙的教訓,一縮手,擡腳去踢顧七的膝蓋。
見到這個情景,圍觀群衆作鳥獸散,一起退到了大廳邊緣,空出很大一片區域。
顧七右手一撈,抓住了保安的腳踝,擡腳蹬在對方的立足腳膝蓋上,放開手。
保安慘叫一聲,劈了個豎叉,裆部與地面親密接觸,翹起蘭花指,雙手捂着褲裆,緩緩歪倒在地,喉嚨深處發出了“咿咿哦哦”呻-吟聲。
另一個保安見同伴這麽快就倒下了,張開手臂伏低身子沖過來,想把顧七攔腰抱倒,他的勢頭猛、速度快,離得又近,眨眼間就沖到了顧七身前。
顧七本是走路的姿勢,卻在對方沖到面前時突然跳起,一膝蓋頂在保安臉上,由于沖力太大,他被撞得往後飛了一米,落地後,仍低着頭,點了支煙,拉起兜帽繼續往大門走去。
而那名保安的臉微微有些變形,因爲慣性又往前沖了兩步,原本張開的雙臂往下一垂,把身體墜得更低,彎成了一隻蝦,緩緩栽倒在地。
接待台離大門約有十多米的距離,顧七又往前走了幾米,來到大廳中央,這時,從門外和大廳右側的通道裏湧出來一群人,大部分穿着保安服,每個人都拿着武器,有的是橡膠警棍,有的是拖把棍,還有兩個舉着掃帚。
這群人出來後,一眼就看到那兩個倒在地上的保安,圍住了顧七,其中一個手持拖把棍的人仗着武器較長,一棍朝顧七的背上打來。
顧七轉身接住棍子,用力一抽,将拖把棍從對方手裏奪過來,再微調方向用力一送,拖把棍的棍頭就戳在了那人的右眼上。
他拿着拖把輪棍了一圈,逼對周圍的人,似乎覺得棍子太長不好施展,把拖把棍擔在膝蓋上折成兩根短棍,一隻手拿着一根,環視了一圈。
一個拿着橡膠警棍的人沖來,掄起警棍就往顧七臉上抽去,顧七仰着避過,踏前一步,手中的短棍刺中了這人的腋窩,棍子剛剛折斷,棍頭上還有不少尖刺,刺破衣服插進了這人的皮肉裏,拔出來後還留下了不少木屑。
保安們看到了棍頭的鮮血,大驚失色,一起圍上來,把手中的武器掄得“呼呼”直響,紛紛砸向顧七。
顧七沒有去擋,他的力氣不比這些人大,這些人合力的話他根本擋不住,而且擋了也沒有意義,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他撞進了對方的圓陣之中。
短棍在擁擠的地方才能發揮優勢,顧七以靈巧的身法躲避着對方的合圍,雙棍齊出,一通抽打,轉瞬間就放倒了四五個人。
餘下的七八名保安立即分散開來,不再進攻,而是擺出了防守的架勢,一個個睜大了眼睛,驚魂未定的看着顧七。
顧七沒有理會他們,拿着帶血的短棍,棍尖在雙膝前交叉,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哼的人,放手把短棍扔在地上,取下叼着的煙抖了抖煙灰,繼續往大門走去。
這時,電梯門打開,刀建宏帶着李杉和他的秘書快步走出來,見到大廳裏的景象,夫婦倆都皺了皺眉,看到顧七正在往外走,頓時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急忙追上去。
“刀總!”大廳裏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尖嚎,原本睡在地上的金牙仿佛打了雞血似的跳将起來,沖到刀建宏面前,把左手擡到刀建宏臉面前不住的晃:“刀總,你可得給個說法啊!那小子跑到你這兒來撒野,打傷了我不說,還把你們保安都打了,你可不能善罷甘休啊!”
刀建宏停下步子,見金牙脫臼的大拇指在面前亂晃,冷笑道:“說法?行啊……”
他轉頭對身後的秘書說道:“小聶,這位先生去阿平那裏,好好給他個說法。”
總裁秘書聶璇是個身材嬌小,長相漂亮的女人,立即上前一步,向金牙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先生這邊請。”
金牙笑得很歡快,跟在聶璇身後走進了保安隊沖出來的那條過道,一路上不停的回頭向刀建宏點頭,說道:“鄙姓蕭,叫我小蕭就行了。”
說着還向大廳裏的其他人揮手告别,一臉得意,像是個打了勝戰的将軍。
幾名接待員見刀總下來了,驚得合不攏嘴,急忙站起來問好,互相使着眼色,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大廳裏來辦事的人也小聲言論起來,他們不是來找刀建宏的,但從金牙那裏已經聽到杉錦實業正在開董事會,董事長不在會議室,居然現身一樓大廳,說明這件事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有的開始同情顧七,有的更加興奮,猜測着顧七的下場。
刀建宏徑直走向門口,在靠近接待台的時候,轉頭對幾名接待員說道:“剛才是誰給聶璇打的電話,幹得好,一會去她辦公室報到,她會重新安排工作。”
說完,他和李杉都沒有停步,徑走到大門前,攔在顧七身前,誠懇的說道:“顧先生,關于剛才的誤會,我一定會認真處理,并作出賠償,請留步。”
李杉微微一躬身,說道:“謝謝你昨天救了我和小錦。”
大廳裏突然安靜下來,衆人并沒有聽到刀建宏夫婦說的話,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和動作可以看出來,二人在顧七面前是保持着低姿态的。
躺在地上的保安已經被同伴扶起來,悄悄離開了大廳,從他們離開的過道裏突然傳來了半聲慘叫,消失得很突然,仿佛被人扯住了舌頭,大家都聽得出來那是金牙的,看向顧七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
“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就在這裏說吧,我先前已經說過了,要不要接由我來決定。”顧七淡淡的說道,他并不關心金牙怎麽樣了,也不認爲那些保安動手是刀建宏的責任,來這裏主要是覺得刀建宏能不聲不響的處理十多具屍體,至少是個有本事的人,給的活應該更合他胃口。
“那可不行,你是貴客,怎麽能在大廳裏談事情,去我辦公室吧,對了,公司正在開董事會,參與開會的那些人平時雖然不怎麽來公司,但都是些人脈很廣、有頭有臉的人物,能結識他們,今後就不愁沒事做了。”刀建宏已經大緻猜到顧七需要什麽。
顧七想了想,點頭道:“好吧,不過盡量不要太久。”
“當然,會議肯定會盡快結束。”刀建宏一攤手,示意顧七往電梯方向走。
跟在刀建宏夫婦身後,顧七乘電梯來到了十二樓,和大廳的喧嚣相比,這裏要安靜得多。
和别的公司不同,錦杉實業的會議室在這層樓最裏面的角落,牆壁也不是玻璃的,而是很厚的特殊隔闆,占地約三十平米,馬肚型會議桌放在房間中心,圍坐着十一個人。
走進會議室時,顧七還留意到會議室的門也很厚,表面用皮革包裹,看起來很軟,似乎是特别訂制的隔音門。
坐在會議桌旁的人半數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有兩個年紀較大,估計六十有餘,都拿着拐杖,還有三個年輕的,一個穿着名貴西服,一個戴着墨鏡染着金發,一個戴着很粗的金項鏈,鼻環、唇環、耳環、眉環樣樣齊全。
顧七一進門,這些人就擡起頭來看他,年輕的和年老的隻是看一眼就沒了興趣,隻有那幾個中年人多打量了幾眼,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刀建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