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好不容易咱家終于有錢了,怎麽還會花不出去呢?”狐籬笆也哇哇叫道。
“你們擔心個啥!”狐小媚垮下臉後立刻又笑眯眯起來:“不就是置幾身衣裳嘛,就算年前穿不了,咱們可以年後再穿嘛,反正咱們又不走親戚串門子,啥時候都一樣!”
這話說得有理。
狐籬香和狐籬笆立刻又滿臉笑意。
狐大友則瞪起眼睛:“還幾身衣裳,你們這是想将成衣店都搬回家呢?”
狐小媚三人齊齊朝他擠眼,狐小媚更是道:“爹,那當然了,咱們好不容易成了暴發戶,怎麽也得穿得像個暴發戶的樣吧。而且,我還想着外婆明兒也不做早飯了,咱們一家子全去外面吃混沌,一人叫兩碗,吃一碗,丢一碗……”
噗嗤一聲,有人笑了,衛三娘打斷狐小媚,手指着她的腦袋瓜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還真當咱家成了暴發戶了?左不過一百兩銀子,隻剛好夠在衛縣城裏買個小院子而已。”
狐小媚當然真不會這麽做,她也隻是說說而已,狐大友也隻是和孩子們玩鬧,狐小媚姐弟喜歡買啥他一律不會過問,想置多少身衣裳,他也絕無意見,在他心裏,女孩子嘛就得穿得漂漂亮亮,狐籬笆穿得整齊些也能交到一些象樣的朋友。
第二日,一大家子吃過早飯,關上院門便出去閑逛了。
農場當差不像衛府當差,想要回家一趟必須經主子同意,一年到頭也沒有所謂的休息,年節更不可能回家。
農場的下人過年時節沒有啥農活,隻留下一些值守的,其它的人提前兩天便讓回家了,而且被允許可以在家過了正月初二再回農場。
十三在家養了一陣子,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身體也恢複得很好。隻是他傷好後這幾日很少出門,話和以前一樣的少。對狐大友和衛三娘一樣尊敬,對狐小媚卻更加細緻體貼,每次看着她說話的時候總是雙眼炯炯,含着笑意。還有一種深沉,讓人心跳的深遂。
那不同于以往的冷靜和沉默,深惹着别樣的情愫!
不僅衛三娘等人,就是狐小媚也發現了這點。
衛三娘和狐大友本來就覺得十三挺不錯,狐小媚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所以,對這事也挺樂見成的。
而狐小媚雖沒害羞臉紅,但似乎也不排斥十三,而且隐隐對他還是有一些好感的,她不是不知道衛三娘和狐大友的心思,隻是一直避而不談。因爲作爲一個現代人,十五歲的年紀就開始談婚論嫁,結婚生子,她還是更願意再大一些年紀再說。
一家子先去成衣鋪子一人置了一身衣裳,又買了幾匹布回家。成衣過年的時候可以立馬穿,布留着回家自個兒慢慢做,衛三娘和狐籬香,還有孔氏都是會做衣裳的,眼下衛縣流行的衣裳樣式,琢磨一番還是能做出來的。
然後,又買了好些好吃的零嘴,買了一些肉食,雞鴨,大包小包的提着回了家。
年夜飯當然豐盛得很。衛三娘親自下廚。狐籬香打下手,狐小媚和孔氏幫着洗菜,幾個男人則悠閑的坐着院子裏閑聊。
還準備了酒,從不沾酒的十三。破例了陪着狐大友和衛大河喝了兩盅。吃了年夜飯便是守歲,因爲第二日不用去當差,大家可以放心的休息,沒有一個人回房,所有人都坐在廳堂裏,守歲。
饒是今日是年節喜慶的日子也揮不去冬日的寒冷。不過,狐小媚之前就買了碳放在家裏,今兒更是去購置了一些銀霜碳。
衛三娘說她浪費。
她道:“既然是過年,那就過個好年吧!”再說也多花不了幾個錢。
屋子裏燒了兩個碳盆,暖哄哄的,狐小媚擺出各式零嘴,大家各找了地方坐着邊吃邊聊。狐大友說着農場的事,農場的活,農場的莊稼收成,便想起了在狐家村的日子;衛大河唠叨着在家無聊,狐大友一衆人都有事做,隻有他和孔氏成日在家吃白飯。
衛三娘就道:“爹娘苦了一輩子,現在享享清福是應該的。”
“可這閑着我們又不太習慣。”孔氏笑着道。要是讓衛家村那些老婆子知道她現在每日隻管吃,其它的時間便是閑着,啥也不用做,吃飽穿暖,過的就是有錢人家的好生活,定會羨慕死的。
但,一輩子都在幹活,一下子啥也不做,實在讓他們有些不适合。
“外公外婆,不用擔心,你們現在隻是暫時清閑,以後還得請你們幫忙呢!”狐小媚道。
她已經想好了,幹脆就重操就舊,讓衛大河和孔氏去賣豆花,不過不用挑着擔子賣,直接在外面的街邊搭個棚子,再置幾張桌子,兩個銅闆一碗,可以拿走,可以坐着吃。味道各不相同,甜的,鹹的,辣的,酸的。
改日再去買一頭牛車,也不用兩個老人辛苦的搬東西。每日十三會回來幫着收攤,将牛車趕回去,東西不用卸,第二日,直接用牛車拉出去擺上即可。
而且狐小媚現在和針線坊有合作,跟衛于搭上關系,相信也不會有人來爲難他們。等到狐大友和衛三娘能出來的時候,狐大友就幫着一起賣豆花,到時候将攤子擴大。而衛三娘就幫着狐小媚操持夾衣的事,有空的時候也去幫着賣豆花。
豆花隻是一個開始,等将來他們有了店鋪面,狐小媚想将現代的各種好吃的都拿出來,相信他們的生意會很好。
衛大河和孔氏對狐小媚的主意很贊同,兩個老人均是一臉神采奕奕,就像在家憋壞了的孩子,恨不得明日就把豆花攤子搞起來。
大年初一大家夥都待在家,一大早張三就提着東西過來拜年。
衛三娘和狐大友笑着請他進屋坐。
當然他是以老鄉的名義過來的。期間卻總是悄悄的偷瞄狐籬香。那小眼神一看就知道想找狐籬香說話。不過,誰也沒給他機會對狐籬香說兩句,畢竟這是在家裏,輕易就近了狐籬香的身,那還了得!
最後,張三目露出不舍的離開了。
張三一走,狐小媚就悄悄的打趣狐籬香,狐籬香佯裝生氣的瞪了她兩眼,卻是沒再像上次一樣說其它的。沒有特别嬌差的樣子,耳朵卻有些泛紅。
狐小媚知道她這是對張三也有好感了。
悄悄找到衛三娘把這事說了,衛三娘心中頓時有了數,轉頭又拉着狐大友嘀咕一陣。
過了年初二,狐大友和狐籬笆又得回農場當差,衛三娘這時候悔了。
“……瞧别人家的小子都在讀書了,當初真不該讓他也跟着一起去啊。”
狐小媚安慰了她兩句,心中則想,誰能想到她們家能這麽快就發财,當時讓狐籬笆跟着去還不是害怕他餓死。
狐小媚沒歇了兩日,帶着衛三娘,狐籬香,十三一起回到針線坊。
年前的生意的大旺季,過了年各種生意便會淡下來,不過,這羽絨衣還是得繼續生産。
趁着過年這幾日,衛于又讓人從别處弄了幾車鴨毛回來。
清洗鴨毛,晾曬,消毒,再拿給繡娘做衣裳,清洗消毒現在有衛三娘和狐籬香幫着把關,狐小媚隻偶爾過來瞧瞧,然後便去繡坊看繡娘,同時,還得檢查做出來的衣裳有何不妥之處,空閑下來又得繼續想還有什麽新樣式。
而十三則是跟在狐小媚後面,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他便去,也沒有具體的差事,甚至有時候一整日都是閑着的。
别說十三,就是狐小媚也挺奇怪,爲何衛于要讓十三到針線坊來。
狐小媚心中疑惑的人此時正坐在衛府一處莊園。
經過年前羽絨衣的銷售,衛于已經決定将羽絨衣在其它地方推出,趁着剛過年,還有些寒冷,可以将羽絨衣在其它地方也推開來。而且,天氣暖和一陣子後,還有一次返潮,寒冷。這都是機會。
第一年必須将名聲打出去,等到下半年正值冬衣售賣的時候,他們的羽絨衣才會被人們在第一時間想起。
要做羽絨衣,就得有大量的鴨毛,衛于已經找到了一些,他正吩咐下人再去購買一些,這時,衛大掌櫃進來了。
“公子,外面有人找。”
“現在?”衛于驚訝的道。
他在别院,可是沒告訴任何人。
“是的,他說是公子的故人,姓聞。”衛大掌櫃道。
衛于一怔,他可沒幾個姓聞的故人。難道是……
“請到花廳,我立刻過去。”吩咐了衛大管事,衛于立刻合上手中的帳薄。
“是。”衛大管事應聲立刻去了花廳。
花廳裏坐着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濃眉細眼,五官方正,錦衣玉袍,端着茶杯喝着茶,舉手投足之間透着富貴之氣,表情淡然,卻有威嚴之感。
他環顧四周後,一直端坐,垂眸,更沒有詢問過衛于到底什麽時候過來。
衛大管事摸不定這人究竟是幹什麽的。
作爲衛于的大管事,他的朋友,生意合作夥伴自是都識得,想當堂堂衛府嫡出大公子的管事,不僅得圓滑世故,還得有出色的能力,而且,衛大管事還有一個特長,那便是記憶十分好。
可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對花廳裏的男子印象十分薄淡。
一刻鍾後,衛于便來了。
看到衛于,男子起身,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衛兄,一年不見,别來無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