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不短,手臂那麽粗,樹幹瞧着有些幹死的迹象,再看樹心還有綠色的樹心。證明沒死透。
狐小媚很驚奇怎麽就讓十三找到這麽一塊好木頭。
十三很淡定的道:“就在前面那片林子裏。這棵毛山榉木樹根下的土不知道被誰挖走了大半,樹根幾乎露了出來,想必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啥?這是毛山榉木?”狐小媚驚訝的道。
有人比她還驚訝:“二姐,原來你不認識什麽是毛山榉木啊?”狐籬笆簡直不敢相信:“難怪你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合着是你根本就不認識啊?”
狐籬笆别提多郁悶了,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就讓十三來砍好了。害他爬了幾座山。
狐小媚更郁悶了,她尋了一上午都沒看到合适的木頭,十三一來就找到了毛山榉木,能讓她不憋屈嗎?咳,不過,她不認識什麽樹是毛山榉木,也許前頭的林子裏有,隻是她沒瞧出來而已。
這塊木頭正好,拿回去砍成幾塊,曬一日便可用。
終于找到要的東西,十三扛着木頭,狐小媚背着背蒌,三人慢慢往回走。
回去總比來時快,剛過午時,三人就回到了家。
看到十三扛着木頭回來,狐小媚和狐籬笆平安無事,衛三娘終于松了口氣,對狐小媚道:“你一出去就是一兩個時辰,山上人煙少,着實讓人擔心,還好沒白跑,木頭是找着了。”
說到這碴狐籬笆就一通埋怨,沒好氣的道:“娘,你還說呢,二姐她根本就不認識毛山榉木,一直在山上瞎逛,這塊木頭還是十三哥找到的。”
除了前日十三跟着回來在家歇了一夜,狐籬笆心頭不痛快。第二日十三教他做彈弓,還教他如何削箭,做弓弩,狐籬笆便覺得他挺厲害。加上十三後來也沒在他家過夜。狐籬笆便和十三越走越親近,一下學回來就跟着十三後面,自然稱呼也改了。
狐大友幾人都很意外。一家子隻知道狐小媚主意多,知道這生意也是她的主意,便沒想過裏面的材料還有她不知道的。
狐小媚向來是個皮兒厚的。也不怕衆人笑,直言道:“我本來就不認識,都說了是在書上……”話音突然一頓,她立馬掉轉話題:“哎呀,不就是沒認出東西嘛,爹和娘不也不認識嘛,這有什麽了不得的。”
哎呀媽呀,差點就說出來在書中看到的,她現在可是個不識字的呀。
狐小媚額頭冒出一層細汗。還好狐大友四人一心在木頭上沒注意到她的口誤。再瞧一旁的十三一臉沉思的看着她,狐小媚眼皮子跳了兩跳。立刻闆起臉,指着十三:“十三,快點,幹正經的,把木頭全部劈成一塊一塊的,今兒曬曬,明兒就能用了。”
十三漆黑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拿起斧頭,将木頭放到墩子上。一揮一斧頭,兩三下,木頭就劈成兩半。
力氣真大,果然是幹活的料
狐小媚心中竅笑。嘴角才剛彎起就見衛三娘一雙fèng眼瞪着她,狐籬香一臉無奈,扯過她的袖子就将她往屋子裏拽。
“哎幹嘛呀?”
“嚷嚷什麽?閉嘴。”狐籬香眼睛一瞪,就這麽圓目睜睜的樣子和衛三娘如出一轍。
“我又怎麽着啦?”狐小媚揉了揉發酸的腿,手随意拍了拍身上就一屁股坐在床邊,結果被狐籬香立刻拽了起來。
“瞧瞧你身上多髒。也不換換,别把床弄髒了,晚上我可不睡。”
“嘿嘿,那正好,我一人睡得還舒服些呢”
“你想得美快把衣裳換換。”
說着,狐籬香幫着狐小媚拿了一套換洗衣裳出來,兩人都是女孩子,一直睡在一起,狐小媚也沒避着她,轉過身便将身上的髒衣服脫掉。
身後卻傳來狐籬香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給十三指手劃腳?”
狐小媚穿衣服的手一頓,回頭,不解的道:“我什麽時候對他指手劃腳了?”
“剛才不是?”
“我隻是讓他幫着劈柴。”讓一個整天在她家白吃的人幹點活還咋了?
“那你也不能那麽趾高氣焰,理所當然的呀?”
狐小媚不知道自個兒啥時候趾高氣焰,理所當然了。
狐籬香拿手指戳她的腦袋:“我看十三在咱們家幹活都挺勤快的,平日不用爹娘說,他自個兒就知道去。倒是你,要想讓他幫着幹點啥也不用那口氣啊。還有,你不知道我這今兒在村裏遇見狐籬雲,你都不知道她們一幫子人是咋說咱們家的?”
狐小媚眉毛一皺:“咋說的?”
說起這個狐籬香就來氣,明明是她爹感謝十三幫了忙想留他在家吃飯,十三不想白吃所以就幫着幹活,結果村裏人卻說他們家仗着救了十三,讓他給自家當免費勞力。
她們家又不是地主老财主,還奴隸人
過兩日還得讓十三幫他們家跑腿去農場,所以,她們也不能當白眼狼現在就趕十三走呀?
狐籬香心裏琢磨了半響,覺得待這鴨絨生意定了後得想個法子不讓十三誤會,讓他心甘情願的不再來家裏。
這話立刻引來狐小媚一記白眼:“姐,你這才是沒心沒肺”
狐籬香臉一紅,不服氣的道:“我不是趕他,隻要他不在咱們家,村裏人就不會誤會。”
狐小媚卻比她想得通透:“他好心好意幫了咱們,事後咱們就把人給攆了,你說讓那些三姑六婆知道不會嚼舌根?咱們家賣夾衣這件事遲早會被村裏人知道,以後那些人就知道了。再說了,這是我們家和十三的事,十三都不介意給咱們家幹活,咱們還怕啥?多個勞力不是挺好嘛”
“難道說……”她壓低聲音故意湊近狐籬香耳邊,道:“你願意讓十三在咱家吃飯,啥也不幹?”
“那咋可能?”狐籬香瞪着眼睛,她們家的糧食又不是白來的。
“那就對了。”然後示意狐籬香聽外面,已經沒了劈柴聲:“那麽大塊木頭,他兩三下就給劈完了,你說這麽好的勞力怎麽能不要呢。再說了,以後咋的,還是得看爹娘的……”
一番話說得狐籬香頻頻點頭,到底是她更在意外人的看法,隻能心裏盼望能像狐小媚說的那般,日子久了,這些三姑六婆的嘴就歇了。
将十三劈好的柴在院子裏曬了一下午,傍晚收到屋檐下,免得夜裏下雨淋濕。吃過晚飯,十三依然回了衛家鎮。
次日清晨,狐小媚神情氣爽的起了個大早,趁衛三娘煮飯的時候,她撿了兩塊毛山榉木丢進竈堂裏,等燃起後便放到院子裏,衛三娘看着直歎可惜。這麽兩大塊木頭煮頓飯都夠了。
吃過早飯,院子裏的兩塊木頭完全燃透了,然後狐小媚拿碗拈了些木灰,将頭日準備好的豬油滴了些進去,豬油和幹木灰裹在一起,變成油光油光的濕木灰。
接着她将剩下的木灰全裝進另一個碗裏,将裏面一些大塊的碴全部挑撿出來,最後以一定比例倒入清水。因爲沒有其它容器可以燒,隻有将木灰水倒進鍋裏,煮十幾分鍾,最後再倒出來,用紗布過濾,晾在盆裏,放一夜,待第二日,木灰水水底一層圬,上面淡黃色清亮液體便是堿水了。
她找了個東西将堿水單獨裝起來。
因爲沒有羊油,便用豬油代替,肥皂水的制作過程她改了一些方法,将弄好的油木灰摻了少許堿水,混合一下,最後再沉澱,将沉澱物濾出,狐小媚先試了試,用這種水洗手确實比清水洗手好一些。
不管怎麽樣,用堿水洗出來的東西肯定要幹淨些,如此方法,狐小媚做出一盆堿水,将前日曬幹的鴨絨用堿水又洗了一次。最後用細布袋将鴨絨裝好,放在鍋裏蒸熏。這算變相的消毒。蒸三十分鍾。第二日,再蒸一次,最後将鴨絨曬幹,裝好,或者使用。
整個過程複雜又費時,看得狐大友幾人一個頭兩個大,比如,萬一堿水沒配好怎麽辦,或者沒有油木灰怎麽辦?又或者沒有太陽鴨絨老是曬不幹呢?
這些全部都不是問題,隻要将鴨絨洗幹淨,消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真正的這樣清理,但是鴨絨清理消毒後肯定要幹淨得多,也不容易得病。這也是爲掃清以後銷路上不可預見的問題。
把鴨絨清理出來用了四五日,但是夾衣還沒有開始做,于是,狐小媚決定再推辭一天去農場。衣裳樣子早已經裁好,現在隻需要将鴨絨填充進去,再将衣裳縫好便是。
按照狐小媚的要求,兩隻衣袖和衣裳身子分開縫,填充好鴨絨後再合在一起。
衣袖和身子一樣,先裁成一整片,将鴨絨平鋪在上面,然後合過來縫合住,針線必須縫得細密,來回走兩次,這樣裏面的鴨絨才不會輕易跑出來。接着在整片袖子上橫豎對縫,像穿花一樣,最後一片袖子變成一小塊一小塊。這樣做的目的防止清洗後鴨絨不會揉成一團。
衣裳身子同樣方法,縫好一片後,将兩片對接好,最後再将袖子和身子接在一起,這樣一件夾衣就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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