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五月二十五日夜,黃金抵達新京隻有不到三十六個小時,這讓傅晨越來越焦慮。
接到芳蝶遞過來的消息,他并沒有很驚訝。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周旋于滿洲國權貴名流間,如果沒什麽依仗的背景,估計早都被吃得連渣都不剩了。她能力壓群芳奪魁,成爲滿洲第一影後,這其中要說沒人捧,誰都不信。
那麽話又說回來了,捧芳蝶的人究竟是誰呢?
到這裏已經很清楚,就是那個想要見傅晨的人,也就是芳蝶口中“有人要見你”的有人。這句話很有意思,言辭很隐晦,沒說那個人的名字,他也無法确定那個人的身份,是救國會高層,還是捧她的人。
爲什麽在這個時候想見他,是因爲黃金任務,還是手表搞出來的這麽大陣勢?
這些,都讓傅晨很懷疑。
但他并沒有時間去理會,看到紙條之後,他思索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立馬趕去南湖别墅,準備立即返回現實時空。
抵達安民大道,大老遠看到有人在别墅旁,鬼鬼祟祟,似乎是在尋找某個人。他定睛一看,皮不溜秋的,那人不是小東北還是誰?
微微皺眉,傅晨吩咐:“小七,停車。”
下車後,他直接走過去。小東北轉身,瞧見他登時臉上一喜,可看到後面的小七後立刻頓住。傅晨敏銳察覺到這一點,不動聲色瞥一眼小七,走近小東北,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小七識趣地回避,可拉着黃包車走得時候走得很慢,似乎豎着耳朵準備聽什麽。
“先生。”小東北略帶敬畏地看着他,瞥一眼小七走遠,才低聲說道:“那個小七,我認得他,不過他不認識我。我調查過,看門的那個毛叔,就是小七的爹。小七可能和日本人有關系,這是芳蝶讓我告訴你的。”
自從親眼目睹傅晨當街槍斃金姐後,小東北對他的景仰,可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但同時,一言不合,或者說爲絕後患殺人滅口,更讓他感到畏懼。
“好。謝謝你。”傅晨點點頭,不置可否。
他對小東北這個人并不怎麽相信,因此,說的話也要分開來看。這話是什麽意思,爲什麽這樣說,哪些真哪些假。
聽完,他掏出一百塊日圓,遞給小東北,算是謝禮。
回别墅的路上,小七不知怎麽的,忽然提起昨天傅晨叫毛叔和滿娘過來的事。一直說兩人可憐的事情,他見小七唯唯諾諾欲言又止,直接問:“小七,你有什麽事就直說。”
他這樣開口,小七面露尴尬之色,長舒一口氣,才道:“先生,我昨天隐瞞一件事,其實毛叔是我爹。我并非故意要隐瞞先生,隻是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我不想……”
小七那樣說,後面的話有些羞于啓齒,但傅晨已經明白他想要說什麽。
這是什麽意思,因爲剛剛小東北的高密舉動而産生危機感,所以想要彌補過錯,将身份背景全部交代清楚,準備投靠?或者,隻是單純的交代清楚事情,保全毛叔和他這兩份來之不易的工作,重新獲得信任?
一個小人物,真有這份七竅玲珑心?
傅晨臉上笑容更盛,笑眯眯地看着小七,道:“既然交代清楚,那就是自家人了。說吧,現在是不是想替我做事了?”
這一刻,他想起不久前的系統提示音:【叮:恭喜狩獵者,開啓B類戰隊招募任務,擁有A時空最後一個戰隊成員,任務難度★★,招募選項A小東北、B小七、C符小哥、D刀疤廣角鄭。是否招募?】
【選擇是、否、暫緩招募、】
小七聞言,臉上一喜,彎腰鞠躬,感謝道:“謝先生收留。先生真是宅心仁厚,我父子二人定會齊心協力,爲先生分憂。以後先生讓我做什麽,我立馬做什麽,絕無二話。”
傅晨心裏已經開始懷疑,聽到他的回答,等着系統提示。果然,最後聽到系統冰冷尖銳的警告聲。
【警告:狩獵者,A時空隊員招募選項,小七爲敵對陣營勢力,無法招募。爲狩獵者安全,建議狩獵者人道主義毀滅。】
他的笑容更盛,點點頭,拍一拍小七的肩膀,随口吩咐一句:“行,我知道你的忠心,下午帶你出去。好了,我去休息了。”
傅晨說着,直接走進小洋樓。
他隻是聽說日本人對新京的特務統治,已經深入到每一處,便衣和卧底無處不在。這些便衣和卧底,并非是日本和朝鮮僑民,而是滿洲人。沒想到,他今天還真遇到一個,小小的黃包車夫,竟然是鬼子的卧底。
虧他還一直想招募小七呢,真是看走眼了。
“滿娘,我外面吃了,現在要午睡,不要打攪我。”随口吩咐一句,見滿娘點頭稱好,傅晨回到卧室,收斂笑眯眯的表情,眼神滿是冰冷。既然小七已經是敵人,毛叔便不能再相信,那滿娘更有待商榷。
看到金三讓人準備的古董,他收回系統空間,直接回歸到現實時空。
回到基地後,已經是十二點多,傅晨裝着古董上車,直接開車出去。
他手裏沒多少錢了,爲了購買裝備,必須臨時出貨一次。這一次臨時出的東西,選擇古董。不多不少,四件,時間緊,沒怎麽精挑細選,也不太值錢,估計賣個幾十萬就頂破天了。
随手點開趙光明的電話,等電話接通,傅晨立刻說道:“喂,黑哥,我老白,有事找你。我手裏有幾件古董,你路子多,幫我看看,去哪賣啊?”
這件事倒還真需要趙光明,其實他一個人也能解決,隻要是爲下一次出貨打前站。古董這玩意兒,沒有槍支那樣刺眼。他上一次連武士刀也都拿出來了,這一次拿出幾個古董,也并不奇怪。
當然,如果能給趙光明一個他是文物販子的形象,那就更好了。
電話接通,趙光明還真不賴,當真知道路子。“等見面了再訓你這孫子。”趙光明罵一句,又道:“你開車去SZ飛度,現在是十二點半,我一點二十準時抵達。你等着,我帶你去。”
挂斷電話,傅晨開車,直奔飛度。他當初就選的是這家大公司,大公司可能會店大欺客,但信譽還是可以保證的,最後,坑人的情況應該很少。
沒想到這次趙光明和他想一塊去了。
爛皮卡開在高架橋上,和鮮明亮麗的轎跑一比,頓時差的一逼。好在傅晨并不以面子過日子,就算富二代朝他這個皮卡死機豎中指,他也懶得理會。直到開車抵達飛度寫字樓,停在高樓大廈前。
他剛剛停車,就有泊車馬仔過來,一臉嫌棄,不耐煩地驅趕:“走,走,馬上走,也不看這是什麽地?撲街仔。”
聞言,以傅晨與人爲善的性格,此時也有些生氣,闆着臉,道:“别動,這是古董,弄壞了你賠得起嗎?”擋開他的手,他直接打開帆布,露出被層層抱着的古董。
看到這一幕,泊車小弟登時愣了,動也不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