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強買強賣?】
傅晨覺得,金棕榈大叔并非單純的吃驚,用意料之外,沒有任何準備來形容更貼切。也就是說,他們以爲這批貨還是像以前那樣走私,因此已經做好走私的準備。
單純貨物采購,并非這次交易金額的大頭,大頭還是走私。
因此,金棕榈大叔,露出那樣的表情,也就不怎麽意外。
“怎麽?有問題?”他明确察覺到金棕榈大叔,在他說出走私自己來時,很明顯的表情甚至是情緒變化,直接開口問。
他不難猜到發生什麽,每次交易,進貨到走私,金棕榈大叔跟走私的蛇頭算是上下遊關系。走私占交易的大頭,大叔每次跟蛇頭接觸,這方面的貓膩太多了。他可以選擇任何一家走私商,抽其中利潤的幾個點,這不是什麽難事。
那些走私商很聰明,抽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意,返點在情理之中。
以往,傅晨什麽都不懂,不想浪費時間扯皮,對這些明裏暗裏的手段視而不見,有時還被某些蛇頭故意提價欺負。
但現在,他不想再這樣被人騙,多餘吃的,全都給他吐出來,這才是他的性格。
“這不太好吧,我事先已經吩咐蛇頭過來了。”金棕榈盡管對他的态度有些詫異,但并不以爲意,面露難色開口,似乎真讓他很爲難。
“沒什麽不太好的。”他直接打斷,銳利的目光盯着金棕榈,随口說道:“你抽成蛇頭那些事,我就不想說了,不要以爲我是傻子。”
他這句話說出來,金棕榈心中一突。有些事私下裏做,他已經習慣,也不以爲意。但這麽被人直接擺在明面上,尤其是眼前這人還那麽年輕,這可就讓他臉色挂不住,總有種難堪。本來很正常的事,此刻倒好像是他的錯。
“那些蛇頭已經過來,你這樣我沒辦法跟他們交代,還是你來處理。”想到一點,金棕榈又有一點底氣,直接開口說道。
他話音剛落,拍拍手,倉庫外傳來腳步聲,慢悠悠地,和着心跳聲踩進來。
傅晨這時倒是看明白了,這些人還真是欺負他,一個不行,就兩個上,還真當成強買強賣。“你這是什麽意思?”沒等蛇頭進來,他眼睛眯着,臉色已經冷下來,盯着金棕榈,這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看到有人進來,金棕榈底氣更足,有些得意,道:“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想好好做生意。”
“是啊,我們隻是想好好做生意。”這時,進來的一個人也開口。人還沒走進來,聲音已經傳到倉庫中。
沒想到一次見面,就橫生波折,傅晨總有一種這世界爛人太多的感覺。
他看着來人,戴着一頂白色帽子,穿着白色西裝白色西褲,頭發紮起來,跟舞台上的邁克爾傑克遜很相像。隻是,看他的臉,竟然是一個華人,隻是膚色微黑,似乎又有當地土著的血統。
這位就是蛇頭,從三寶顔到大陸港口,很有關系。一般蛇頭在兩地都有關系,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這種人看似實力不怎麽樣,但密密麻麻的關系網,絕對令人大吃一驚。
這人走進來,一見傅晨,看他也是華人模樣,有些意外,但很快收拾起臉上的表情,笑道:“沒想到江南先生也是華人,這樣也好,大家是熟人好辦事。這樣吧,還是上次那個數,這次出貨我減少五個點,不要讓大家都難做。”
他這話直接是用中文說得,蹩腳的國語,聽起來很費力。
蛇頭一開口,就直接确定還是照以前處理,根本無視他的要求。态度很強硬,可以說是有恃無恐,似乎肯定他會低頭,吃定他了。
“我說,不用走私,我自己來。”傅晨這時的臉色徹底地冷下去,懶得再跟這些人廢話。
他直接拿出電話,撥通一個号碼打出去,等接通,直接開口道:“我需要一輛運輸車,來Layag-Layag拉貨,速度要快。對,就是現在,我等人馬上過來。”挂斷電話,他朝金棕榈說道:“馬上有人來拉貨,結束後,我再結清貨款。”
說完,他直接從倉庫走出去,也不理會那個中年男蛇頭。就在這時,臉色難看地蛇頭開口,抽一支煙,慢悠悠說着。
“年輕人,你這樣,以後很難混下去。”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傅晨冷淡回一句。他真是感到惡心,華人在海外,别說團結了,能不找坑蒙拐騙就不錯了。有些華人沒膽子欺負别人,就專門欺負同胞,這種人真該拉出去槍斃。
這位蛇頭就是這樣一種人。
他剛剛要走出去,外面走進來兩個壯漢,站在倉庫大門口,雙手抱胸,俯視着他。兩人這麽一站,擋住他出去的路,門口的空隙已經很少,他再要走出去,勢必碰到二人。
“想打架?”他停下腳步,扭頭望着這位蛇頭,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氣氛在這一刻似乎凝滞了,金棕榈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作爲中間人,他幾乎是最難受的。事情解決還好,要是真打起來,他這趟生意也要泡湯,至于蛇頭,本來就沒有任何損失。
蛇頭轉過身,笑眯眯地望着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激烈的膠着。傅晨并沒有退讓,視線沒有多麽鋒芒畢露,很平靜,不卑不亢,底氣十足。
過好長一段時間,蛇頭才哈哈一笑,大聲吩咐道:“怎麽會呢?阿濤阿泰,讓路。”
阿濤阿泰兩人還有些躍躍欲試,聽到吩咐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讓路。隻不過,在傅晨經過地時候,阿泰突然伸出腳想要拌他一下。傅晨嘴角翹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似不注意,小腿碰在阿泰的小腿上。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傳來,緊接着,阿泰悶哼一聲,臉色浮現痛苦之色,身體有些重心不穩,慌忙扶住身後的門框。
一個碰撞,阿泰的小腿骨骨折。
本本分分的阿濤發現阿泰出事,還以爲他動手,立馬準備還擊。這時,蛇頭一聲厲喝“住手!”,阿濤狐疑看一眼蛇頭,見他臉色陰沉,目光冷冽,這才停下。
“不好意思,出門的時候不注意,你還好吧?”見此,傅晨并沒有多餘地動作,隻是笑眯眯地盯着阿泰,用手扶住他。
阿泰原本還想伺機報仇,他扶着的胳膊上傳來的疼痛,痛得讓他直打哆嗦冷汗直流,氣得臉色通紅可又不敢發作,支支吾吾答一句:“還好,還好。”他心裏那個氣,對方手指的指力太強,跟鉗子一樣死死的夾住他的胳膊,手勁比他大多了,現在不裝孫子怎麽行。
“有沒有事?要不要緊?去不去醫院看看?”傅晨握着阿泰的胳膊,一邊繼續用力,一邊繼續笑咪咪問。
“沒事,不要緊,不用。”豆大的汗水從阿泰臉上流下來,可他不敢有一絲不滿。
“那就好。”見此,傅晨才笑眯眯松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