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就是明月帝國皇室所特有的一種特有的能力,而這種能力,也就是明月帝國名稱的由來。”葉谟點頭答道。
蘇橋嘴巴剛要張開,準備說出一些什麽來的,但是剛剛張開,卻是突然的被葉谟所打斷了:“殿下,這裏說話不安全,還請殿下脫離險境之後,再說這些吧。”
蘇橋看了他一眼,而後便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了。
當即,葉谟便是對着身後的幾人口中說道:“留下五人混入獵靈會成員之中,伺機而動。剩下的四人,随我一起保護殿下。”
當即便有幾人迅速的點頭,自動的留下了五人來。
他一個人安靜地走在黃昏的街道上。遠處的夕陽散發出血一般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出一張悲傷的面容。他的影子被這血色拉得很長,很長。他突然俯下身,蹲在地上,伸出手,想撫摸自己的影子。卻隻觸摸到了冰涼的地面,以及滿手的灰塵。影子似乎是觸摸不到的,它就在腳下,卻那麽遙遠。就像回憶,不管多美麗,多溫暖,人已不在,就成一場夢。
街上冷冷清清,隻有三兩個人。他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流浪漢,失去了對自己來說無比重要的東西。流浪漢失去的是家,是可以重新組建的;而他失去的,卻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徒留他一人陷沒在回憶的沼澤裏。
他突然覺得悲傷,眼裏似乎有什麽濕潤的液體要流出來。他眨眨眼,把那液體封存起來,不讓它肆虐。
肚子突然“咕咕”的叫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天都沒吃飯了。一場噩夢,讓他連饑餓都忘了。
他看了看周圍。呵。他嘲笑自己,走來走去竟然又走回到了這裏,早上的那場噩夢似乎還在眼前。他頓了頓,還是走進了路旁名爲“涼城一絕”的小吃鋪。他找到了早上坐過的椅子,坐了上去。
“老闆”,他低着頭問,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疲倦和悲傷,“還有什麽吃的?”
“來啦來啦!”老闆聞聲走來,帶着一臉笑容,說道:“今天生意不好,還有很多吃的。您想要吃點什麽?”
“随便來一點吧。”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吃食了。他隻想安靜的在她待過的地方感受她存留下來的氣息。
“行!給您來個本店的特色小吃。”老闆答應了一聲,去廚房招呼了一下,就走出來和食客們閑聊。
突然有個食客問道:“老闆,今兒個你店裏怎麽這麽冷清啊?我看平常還挺熱鬧的嘛!”
老闆聽他這麽一問,苦笑一聲:“還不是今天早上那個車禍給鬧的!死人了,别人都覺得不吉利,就不來我這兒吃飯了。你說,這是不是叫無妄之災?”
那食客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怎麽回事?死人了?”
老闆唏噓了一聲,接着說道:“您還不知道吧?今天早上,有對挺恩愛的情侶來我這兒吃飯,吃完後,剛出大門,那女孩就被一輛小轎車給撞了。那車開的叫一個快!那女孩當場就沒命了,血流了一地,把街道都給染紅了。那男孩眼看着女孩喪命,跟瘋了一樣,抱着女孩的屍首就往醫院跑,一邊跑一邊哭。那哭聲,太悲痛了,好多人都跟着掉眼淚……”
老闆忽然不說了。
那食客詫異的看着他,卻看見老闆正盯着旁邊的一個年輕食客,面容有着些許的悲傷。
老闆的記性很好,他認出,那個年輕食客就是早上的那個男孩。
那年輕食客已經擡起了頭,眼裏正滾出大顆大顆的眼淚。說不出的難過。食客忽然覺得有些揪心,頓時也明白了什麽。
氣氛頓時有些壓抑。老闆和那食客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還沒等老闆和食客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年輕食客突然一起身,擦了擦眼淚,就走了出去。
他已經吃不下飯了。
他站在小吃鋪門口的街道上。
遠處夕陽慘淡的光芒照射過來,把他長長的影子留在路面上,和那些還存留在地上未曾清除幹淨的鮮血痕迹交融在一起。
他慢慢地俯下身,手指輕輕地劃過路面,輕輕地劃過她的鮮血。
“啪”。
有一滴眼淚從他的臉上劃落,落到了她的血液裏。
他在哭。眼淚洶湧的從他的眼角落下。
夕陽已經落山了,天空顯得有點黯淡。一如他的眼神。他擡起頭,在淚眼朦胧間,回想起他們共同擁有過的記憶。
他想起那年他騎着單車載她去看涼城裏繁盛的桃花開,她臉上的笑容,是他永遠忘不了的美麗;
他想起那天他牽着她柔軟的手走在涼城古老的街道上,她羞澀的模樣,讓他大爲的心動;
他想起昨天她還對他說,要給他世上最好的溫柔;
他想起今天早上他們在“涼城一絕”吃完早飯後,那輛疾馳而來的小轎車;
……
不!
他痛苦的扯着頭發,眼前全是那輛小轎車撞上她的樣子。他看見她絕望、不舍的眼神,他的心,是撕裂般的疼痛!
他痛恨自己,爲什麽要走在她的身後,爲什麽那麽喜歡看她的背影!如果,如果他不喜歡看她的背影,如果是他走在前面,那輛車,就不會撞到她,她也就不會死了!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一彎月亮也升了起來,在遙遠的星空上,散發出清冷的灰白色光芒。
他突然爲她擔心:她在那邊,該是有多麽的寂寞,多麽的寒冷?那麽一個黑暗、充斥着冰冷與絕望的地方,她一個柔弱的女生怎麽生存的下來?
他想,也許自己應該去陪她。這涼城,已經沒有了她的溫柔,已經沒有了她的笑容,已經沒有了她的氣息。沒有了她的涼城,要了還有什麽用?沒有了她的人生,要了還有什麽意義?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着,來到了對面大樓的天台。他走到天台邊緣,站到了那窄窄的護欄上。
他俯視着夜晚的涼城街道。早上她死去的地方就在他的腳下。那些血迹在夜色的籠罩下,已經看不清楚了,但是沒關系,在她流失血液的地方,将會有他的血液添上,他們的血液,會完美的交融在一起,就像他們的愛情。
他輕輕向前邁了一步。
身子在急速的下墜,一種強烈的失重感頓時傳來。他的耳旁全是呼嘯的風聲。
他又落了一滴淚。
在淚光閃爍間,他似乎又看見了她,又看見了她臉上泛着的溫柔的笑意……
我死去了。
小的時候,我以爲我就是這世界的中心。除了我,别的人,别的事,甚至這世界,都是假的,都隻是爲了我而存在的。我固執的以爲自己是這世界裏的唯一存在,固執的以爲,不要對别人投入太深的感情,太投入,離别的時候就會越揪心。盡管他們全都是虛假。所以那段日子裏,我對每一個人都顯得淡漠。我惡意的和身邊的人吵架,想方設法和他們制造矛盾,然後在自己築成的城堡裏滿意的看着和每個人的無限長的距離。我就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我有時虛僞,但對待回憶,我從來不會僞裝。
記得那段日子裏,有個女生對我說:“李長宇,你最近真的很叛逆啊。”我臉上帶着真誠的微笑,在自己的城堡裏遙遠的回答:“呵呵,是嗎?”禮貌,卻帶着些微的疏離。那時候的我就是這樣對待人際關系的。不管以前我們多親密,多要好,但是現在不同了。你們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都隻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我的城堡裏,多一人都顯擁擠。
初二的時候,這種想法愈演愈烈。每天在學校,課間休息我總會站在教室前的階梯,把手臂放在護牆上,眺望着遠方。眼神時常沒有焦距。所有的景物在眼裏都是模糊一片。我告訴自己,這遠方,不是我的遠方;我的遠方,在星空之上。
有時候我會長時間伫立着,思考着自己如何才能脫離這個虛假世界,如何尋到那個真實的世界。想着想着,我就覺得,這虛假的生命沒有意義。身旁不時有嬉鬧着的同學的聲音傳來。突然就覺察到了一種莫可名狀的孤單。自己孤單一個人存在着,存在這亘久不變的虛假世界裏。我想過反抗,心想,也許結束這虛假的生命就能脫離虛假,就能得到真實。可是我怕。于是我問别人,生命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别人說,你怎麽了?我又問這世界是真的嗎?他說你有病吧?我掐掐他的臉蛋,說,你是真的嗎?于是,他們都說,李長宇瘋了。
我憐憫的看着他們,嗯,我瘋了。
但懷疑世界的我,卻還是死在時間裏了。
我漸漸被這個虛假的世界所同化。我自己也由真實變成虛假的了。我死了。
有時候,就想起一句話:歲月是把殺豬刀。不,它還是殺人刀。
以前的時候,我很信奉老子的一句話: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句話好像擁有這某種神奇的力量,由不得我不信。因爲每次的事實都擺在我面前。太高興,總會有當頭一棒;太憂傷,總會有意外的驚喜。每次都是這樣。
然而,到了高中以後,這句話不知不覺間就從我的腦海裏消失了。沒有一點征兆。我也是偶爾才發現。我想,自己終究是失去了信仰。心髒上,終究是空了一點。
說起心髒,就突然想起曾經在我心髒上停留過的疼痛。那是真的痛。而且迅速。每次發作都猝不及防。記得有次放假,在回家的路上,心髒突然劇烈的疼起來,我一下子就疼得蹲在了地上,差點癱到。我一手抱着腿,一手捂着胸口,像隻球。我突然這樣想。找不到任何傷口。
疼痛在胸腔裏放肆,在心髒上起舞。我使勁的揉着胸口,甚至想用把利刃劃破胸膛,看看是什麽在我的心髒上作祟!那疼痛,就好像有個人把手指深深的戳在了你的心髒上,他慢慢地旋轉手指,于是被他手指戳到的地方,就一起慢慢地跟着旋轉,那種肌肉絞在一起的痛,也慢慢地在你的心髒上擴張!
幸好隻痛一會。痛完了,就什麽事也沒有。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走我的路。仿佛真的什麽都沒發生。
我很少大口大口的呼吸,因爲那樣會讓心髒發生上述的絞痛。這是我經過無數次的實驗得出的結論。
有時候,我會期待這樣的疼痛,期待他的突然到來。然而現在我的心髒很好,即使每天都大口大口的呼吸,記憶裏的絞痛也不會降臨。有時候突然到來,我就會有一種驚喜感。就好像遇到了珍寶。
我從來都是個很懷舊的人。這一點我說過無數次。但是在這裏,我拒絕它成爲我的回憶。從踏進這個校園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這裏不屬于你,這裏不是你的城堡,别在這裏留下太多的感情。我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做的。但是我最近卻突然發現,這不是我可以掌控的。前幾天媽媽說想讓我轉學,征求我的意見。我第一反應竟然是拒絕!我想不明白。後來我安慰自己,我是因爲不想去新環境,結識陌生人。但後來我明白,這隻是欺騙自己的借口。
我想,回憶終究不是我能掌控的。這世界,也不是我的。
看,我果然還是死了。
明天就是末日了。
這是一個流傳多年的預言。或者說謠言。因爲沒有人知道它的真假。
瑪雅人的預言是這樣的:在2012年的12月21日,地球會迎來它的第五個太陽紀,世界會被毀滅,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會會迎來一場重生前的巨大浩劫。
關于這次末日,有個普遍的謠言:據說末日那天,太陽照常升起,但落下後就不會再重現人間。世界會黑暗三天三夜,沒有電,沒有光。隻有黑暗。而人類,則會在黑暗中迎接末日的審判。
但我實在是不知道這謠言是從何而起。自己感覺很荒唐。理由不必多說。大家都知道。
末日即将來臨,恐怕每個人都會有一些感覺。或濃或淡,或淺或深。有的人沉默着,将它放在心裏,慢慢醞釀;有的人叽叽喳喳,将它活躍在唇齒之間;還有的人,在夜深人靜,寂靜時分,用心靈記述。
誰也不知道末日的真假。是真,我們都會死亡;是假,我們照樣存活。說實話,我不願意相信末日。在這裏改改芒果的一句話:還有太多事來不及做,還有太多人來不及愛,還有太多理想來不及實現。我想,這就是我不願相信的緣由吧。
明天就是末日。如果那個謠言屬實,明天我們會迎接黑暗的審判。但是現在,我得先接受自己心靈的審判。
青春是個永遠也說不倦的話題。因爲它飽含着生機與活力。每天的陽光都是明媚的,每天的芬芳都是燦爛的,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在青春的世界裏,花朵不會凋零,會永遠芳香;天空不會黑暗,會永遠明亮;蝴蝶不會死亡,會翩然起舞。一切都美麗極了!一切都是那麽陽光。
然而,青春也有傷呢!記得白岩松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的确,沒有一個人的青春是相同的,也沒有一個人的青春是容易的。最美的年華裏,要經曆一些最刻骨銘心的事,要懂得最淺顯的道理,這樣才不會虛度這段美好時光。是誰說,青春是一道明媚的憂傷。這麽好的話語,形容的多麽恰當啊!
但是,末日的自己。這是一個多麽悲傷的句子。末日的自己。處在末日巨大傷痛裏的自己,凝視着自己的内心。看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說出的話語,總是不能被理解。有的時候,就連自己也不能理解。這究竟是個什麽世界!
又想起初二的自己。那時候,懷疑着整個世界。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亦或是全都是真,或者,全都是假?自己一遍一遍的審視自己的内心,想知道這世界的謎語,卻從來沒有人幫助我。沒有人相信我。那段時間裏,他們都說我神經出問題了。因爲我總是問他們,你們是真,還是假?我是誰?你們又是誰?生命是一個謊言嗎?
當然沒有人回答我。他們把這看作是無聊透頂的事情。他們認爲我在玩一個無聊透頂的遊戲。那段時間裏,我真的很崩潰!我一次次的感受疼痛,感受疼痛帶給我的存在感。沒有什麽比疼痛更真實了。那些虛僞的話語,比真實的疼痛虛假千萬倍!
末日的自己。那段日子,真的像末日般了。末日的自己,靈魂找不到契合的人。該怎樣,才能明白?誰能給我答案?我不要那些空洞的話語。
“殿下請跟我們來。”葉谟當即便是迅速的口中這樣說道。
蘇橋自然也是點頭,口中道:“恩。”
當即,蘇橋便是迅速的跟随他們而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