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蘇橋轉過身,把門帶上了,然後問花遙:“你要吃什麽?”
花遙此時臉還紅着,不過較之前相比卻好多了,耳後根不再是紅通通的了。她低着頭,低聲說道:“我……我不知道。”
蘇橋一聽,也并不意外。他知道,這小女孩是流lang兒,才聽說有人請她吃飯,定然會有些拘謹。所以他又問道:“你有沒有特别想吃的東西?你說,說了我去買。”蘇橋說着話還是有些底氣的,畢竟手裏的那一個銀币可不是擺設。
“不……不知道。”可誰知,花遙卻還是這個回答。
蘇橋頓覺有些無奈。他擡起手,輕撫了撫額頭,然後俯下身子,對着花遙說道:“那我們去吃馄饨好不好?”
“嗯。”花遙聲音很輕,顯然還是有點拘謹。
蘇橋聽了花遙的話,也感覺到了花遙的拘謹。但是他拿花遙也沒什麽辦法,就隻好随着她了。反正他們也隻是萍水相逢而已,吃過一頓飯,他們之間就可能永遠不再相見了。
蘇橋拉着花遙,在狹窄的胡同裏穿梭着。隻見在清亮的月光下,一道高瘦的身影和一道矮小的身影并肩走着。那矮小的身影卻隻及那高瘦身影的胸膛。
蘇橋拉着花遙,七穿八穿,穿過了幾條街道,就來到了木清鎮的夜市。
木清鎮的夜市規模很小,隻有一條街道,前後長度不足五十米,被木清鎮上的人稱爲“夜街”。
顧名思義,夜街,就是夜晚的街道。夜街在每晚的九點半開市,第二天的淩晨五點閉市。九點半,剛好是蘇橋在“王家飯館”的下班時間,所以有的時候蘇橋如果沒有吃晚飯,而“王家飯館”又恰巧沒有食物了,他就會來到夜街,随便吃點什麽。
雖說夜街規模小,但還是挺熱鬧的。擁擠的人群在一條小小的街道上懷着各種各樣的目的走來走去,路旁的小攤位也紛紛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吸引路人的注意:或是十裏飄香的美酒,或是熱氣騰騰的小吃;或是用魔法晶石碎片點綴着的流光溢彩的招牌,或是制作精美的小飾品、小玩具……
花遙見到夜街有這麽多人,那拘謹,明顯更深了一分。她偷偷地擡起頭,想看看蘇橋到底要帶她去哪兒吃飯。隻見蘇橋拉着她,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着,徑直的向一個小攤位走去。
“老闆,給我來兩碗馄饨。”蘇橋到了小攤位,向老闆招呼到。
“好嘞,馬上就來,兩位客官請稍等。”小攤位的老闆答應了一聲。
“嗯。”蘇橋也回了一聲,然後他找了一張小圓桌子,和花遙一起坐了下來。
“這攤位的馄饨很好吃的。我有時候下了班沒吃的,就會專門跑到這裏來吃上一碗。”蘇橋看着花遙,介紹道。
“嗯。”低低的聲音響起。
蘇橋再次無奈。他實在想不到什麽話說了,隻好道:“花…”蘇橋才開口,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樣稱呼花遙,直接喊花遙吧,顯得有點疏離,可是,略顯親近點的稱呼他又不知道。隻好啞着了。
花遙卻有些聰慧。見蘇橋一幅尴尬樣,就輕聲說道:“哥哥,你就叫我遙兒吧。以前媽媽也是這樣喊我的。”
蘇橋突然聽她提起自己的媽媽,有點好奇,就問道:“花……咳,那個,遙兒,你媽媽呢?”這句話,蘇橋問的很輕,畢竟,如果花遙的媽媽出了什麽意外,他也不希望勾起花遙痛苦的記憶。
誰知花遙擡起頭,卻茫然的看了看蘇橋。她低喃兩聲:“媽媽?媽媽?。”然後她低下頭,搖了搖首,說道:“遙兒也不知道媽媽去哪兒了,可是遙兒記得,媽媽在離開的時候說過,她會回來的,她會回來的。”
蘇橋見花遙的表情似乎有點難過,頓時有些後悔,于是他連忙提起剛才的話題:“遙兒,你吃過馄饨嗎?”
“沒……沒有。”花遙的回答還是那麽輕。然後她望了望蘇橋,又把頭低了下去,露出了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蘇橋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并且也笑了出來,他笑道:“呵呵,遙兒,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嗯。”隻見花遙擡起頭,臉上升騰起一抹紅色,神态有些不好意思:“哥哥,馄饨是什麽?”
蘇橋一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馄饨是什麽?天啊!蘇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花遙見蘇橋一臉的呆滞,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頭紮的深深的,臉上的紅色更深了幾分,嘴裏也嗫嚅道:“那個……那個……”
聽到花遙嗫嚅的話語,蘇橋才反應過來。他有些奇怪,馄饨這個東西,是很普遍的小吃,上至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下至鄉野市井的普通百姓,都吃過,就算沒吃過,也肯定聽說過,不可能像花遙這樣,對馄饨一無所知。
莫非,花遙失憶了?蘇橋有點懷疑。
爲了弄清楚狀況,蘇橋試探道:“遙兒,你是不是失憶了?”說這話的同時,蘇橋仔細的觀察着花遙的表情。
誰知花遙卻答道:“哥哥,我沒有失憶啊!所有的事情我都記得很清楚啊!”
蘇橋敢肯定,花遙回答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的茫然,而是很肯定的說了出來。
蘇橋也有點弄不明白了。他哪裏知道,花遙原本是上一代洗靈體花芊的女兒。三百年前,花芊因爲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是洗靈體而遭到了全大陸的追捕,無奈之下,她隻好将剛剛十歲的女兒花遙用某種禁忌魔法冰封起來,讓她的身體處于一種休眠的狀态,以此避免花遙也被别人追捕。花遙被冰封了那麽長時間,知道馄饨這種小吃才怪。何況馄饨也是在花遙被冰封後才出現的。
洗靈體,是從天玄大陸誕生起就存在的一種特殊體質。洗靈體擁有三百年的悠久壽命,這指的還是不修習魔法和武道的普通人,如果修習魔法或武道到了至高境界,增幅的生命,足足讓他可以活六百年之久!要知道,即便是法神和武神,也隻能活五百年!可見洗靈體天生就是上蒼的寵兒!
洗靈體是一種可以繼承的體質,繼承方式分血緣繼承和法術繼承。血緣繼承的意思就是,洗靈體的後代也會同樣擁有這種體質。法術繼承,是洗靈體不想這種體質消失,而施展出的一種禁忌魔法。這種禁忌魔法能夠讓洗靈體的體質轉移到被施展人的身上,不過施展禁忌魔法總是有代價的。法術繼承的代價就是,施展魔法的洗靈體會死。
擁有洗靈體這種體質的人能夠将身體内的雜質逐漸排出體外,年齡越大,排出的雜質越多,身體也就越純淨,所以擁有這種體質的人不論是修習魔法,還是修武,都可以成爲頂尖強者。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因爲一般人類身體裏的雜質是随着年齡的增大而增加的。嬰兒剛出生時,身體最爲純淨,是修煉魔法的最好時期,可惜沒有人能在嬰兒時期就開始學習魔法。
人類的年齡越大,魔法師引導魔法元素和武者修煉鬥氣就越困難。而洗靈體卻剛好相反。洗靈體剛出生時身體裏的雜質很多,而後随着年齡的增大,身體裏的雜質就會越少。蘇橋看到花遙的洗澡水那麽黑的時候吓了一跳,其實花遙的洗澡水那麽黑固然有流lang兒身子髒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花遙在被冰封期間身體裏積蓄三百年的雜質突然排出的原因。
總之,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洗靈體和普通人同時修煉,普通人修煉到了後期就會變得困難,而洗靈體到了後期卻會更加容易。
但是,成爲洗靈體并不見得是好事。在擁有令人羨慕的天賦的同時,洗靈體必須要隐藏自己是洗靈體的事實。除非有能力保護自己了。但是花遙的母親花芊都已經是八階法聖了,卻還是被逼得冰封了花遙獨自逃生。
每一次洗靈體出現在天玄大陸上,都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沒有别的原因,隻爲了可以洗靈。洗靈,這就是洗靈體最爲強大的功能。洗靈體可以幫助别人排出體内的全部雜質,使被洗靈的人身體的純淨程度回到嬰兒時期。注意,是嬰兒時期!嬰兒時期身體純淨無瑕,沒有一點點的雜質,這意味着什麽?這意味着以後的修煉升階難度将大大降低!要知道,修煉一途,不論是魔法還是武道,每升一階都是非常困難的,四階以後更是難如登天!
以前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洗靈體爲别人洗一次靈就要付出一百年的壽命,而且洗靈還必須洗靈體自願。所以盡管有很多人都羨慕洗靈體的天賦,但也隻能羨慕而已。那時候洗靈體也還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大陸。
但這片大陸廣袤無邊,其中不乏絕頂聰明者。有人研究出了一種隻要洗靈體的血肉就可以洗靈的方法,雖然這種洗靈隻能讓自己身體純淨程度回到孩童時期,但是也讓許多人都爲之瘋狂,尤其是一些卡在一個境界多年未曾進步的老怪物,更是瘋了般尋找洗靈體。從那以後,洗靈體就隻能隐伏下來了。
……
一不小心扯遠了,再扯回來。
蘇橋見花遙确實不像是失憶,又聽到花遙說“所有的事情我都記得很清楚啊”,就問道:“那你都記得些什麽啊?”
花遙答道:“很多啊。媽媽把遙兒放到了一塊冰裏,裏面很冷,遙兒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到處走,遙兒餓了,拿東西吃,被别人趕走了,他們打得遙兒好疼……”
雖然花遙說的語無倫次,但蘇橋還是聽懂了。蘇橋開始聽還覺得有些好奇,遙兒的媽媽爲什麽要把遙兒放到一塊冰裏?聽着聽着就有一種鼻子酸酸的感覺。這女孩,真的挺苦的。
蘇橋拍了拍花遙的肩:“不管你還記不記得,我還是好好給你介紹一下這片大陸吧!以後你出去到外面了也能生活的好點。”
“這片大陸叫天玄大陸,大陸上有四個帝國:清風帝國、明月帝國、聖天帝國、天陽帝國。我們木清鎮就在清風帝國的境内。”
“天玄大陸很大,很多城市之間都建造了魔法傳送陣來加強聯系。雖然有四個國家,但并不就是意味着整片大陸都被四大帝國所掌握,因爲這片大陸實在是太大了。還有很多地方都是廣袤無邊的森林,裏面有很多的魔獸,可謂是魔獸的天堂。”
大陸上有許多種族,極北的荒原上生活着強壯的比蒙,南方溫暖的森林裏生活着有着綠色皮膚、尖耳朵的美麗精靈,還有生活在地下、人數很少的醜陋地精,他們的鍛造技術很高,是人類遠遠不能企及的。還有很多地方都有森林,裏面通常會有一些魔獸,他們的晶核很值錢,可以制作各種各樣的東西,很多魔法師的魔法杖上鑲嵌的就是這種晶核。種族很多,所以有時候也會爆發戰争,地精一族似乎就是因爲戰敗而沒落的。”
“天玄大陸上錢币分爲紫晶币、金币、銀币、銅币。一紫晶币等于一百金币,一金币等于一百銀币,依次類推。”
“天玄大陸上有修煉的方法,分兩種。一種是修習魔法,一種是修煉武道。修習魔法的人被人們稱爲魔法師,有十個境界:一階魔徒,二階魔師,三階魔導師,四階大魔導師,五階法徒,六階法宗,七階法尊,八階法聖,九階法神,十階法祖。每階有九級,沒入階的修煉者也被稱爲魔徒。魔徒,就是魔法學徒的意思。修煉武道的人被人們稱爲武者,同樣的,每階也分爲九級,沒入階的被稱爲武士。武道分十個境界:一階武士,二階武師,三階武天,四階大武天,五階武徒,六階武宗,七階武尊,八階武聖,九階武神,十階武祖。不過從曆史上看來,法祖和武祖都沒有人修成過,畢竟到達那一境界實在是太難了。”
“那哥哥是什麽境界?”花遙看着蘇橋高談闊論,疑問道。
“呵呵,哥哥沒用,還是個沒入階的魔法學徒。”蘇橋呵呵笑道。
說着這些的時候,馄饨已經弄好端到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