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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然很詫異,竟然有人能在這裏把自己給認了出來,一回頭,倒也巧了。
熟人!
“夕雪,好久不見!”
夕雪嘴角勾起了嘲笑:“韓公子又怎麽會想起我來呢?”
夕雪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怨氣,看着韓子然。
韓子然倒是沒有再接話,他一項不喜歡和别人争論,尤其是這種無聊的話題。
夕雪怨念地看着韓子然,自己就這樣沒有一絲價值嗎?
這個男人竟然看都不再看自己一眼。
賭氣,夕雪坐到了韓子然的對面。
韓子然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儒雅地喝着茶,吃着飯,仿佛,這世上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夕雪看着韓子然,又入了迷。
“蘇英棱死了!”
“哦。”
韓子然有些詫異,這個夕雪和他說這個做什麽。
“蘇英棱曾經侵犯過我。”
韓子然不解,迷惑地看着夕雪,咳咳,說這個啥意思?
“可是,當時我以爲那個人是你!”
夕雪咬了咬嘴唇。
她在心裏曾經對韓子然恨了好多遍,可是再看到他的一瞬間,好似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夕雪有一個特别奇特的想法。
本來,她覺得自己被人玷污了,已經配不上韓子然了。
可是,如今玷污了她的那個人死了!
她覺得,好似她也跟着重生了一般。
夕雪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韓子然。
這個男人爲什麽會離家出走,她心裏明白。
是不是這也就意味着,他放棄了木天晴?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自己有了機會?
坐在韓子然的對面,夕雪越想心裏越覺得有希望。
可是,韓子然根本沒有把注意點放在夕雪身上,此刻他已經在放空了。
夕雪這邊還低着頭,等着韓子然給自己的反饋呢。
可是,一擡頭,就看到韓子然放空地看着遠處。
“韓子然!”
夕雪大怒,站了起來。
這個女人,有些莫名其妙。
韓子然蹙了蹙眉頭。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夕雪索性也将自己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到了今天,她也沒有什麽顧忌的。
韓子然笑了:“夕雪姑娘,謝謝你一番好意。可是,我這樣一個一隻腳踏入棺材裏的人,真的沒有什麽資格談論愛情了!”
韓子然對着夕雪依然儒雅的笑了笑,就站了起來。
轉身,竟然就離開了。
看着韓子然的背影,夕雪整個人都憤怒了。
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
韓子然一躲。
夕雪冷笑:“韓子然,你以爲我怎麽可能會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裏?”
韓子然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一直跟着你,來到了京郊!我也一直再給你機會,如果今天你選擇了我,我們兩個人遠走高飛,我自然會當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隻是可惜,你這個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夕雪的臉上出現了殺氣。
韓子然默默退後了一步。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韓子然,你說,你願意和我走嗎?”
韓子然搖了搖頭:“人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做人要有原則,愛情更是需要兩情相悅,還是那句話,夕雪姑娘,你自作多情了!”
“我殺了你!”
夕雪被韓子然的态度激怒了。
她爲了他不惜要放棄銀鷹幫,這個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推出去。
砰砰兩聲,韓子然并沒有動。
已經有人出現在了韓子然的面前,爲他擋住了夕雪的進攻。
“蘇櫻雪!”夕雪大聲喊了出來。
“不對,你現在也不過就是嶽盈那個丫頭的一隻狗而已。”
夕雪冷笑。
這個女人明明受了很重的傷,甚至,連一隻胳膊都沒有了,但是竟然如此快地就恢複了過來。
一定是嶽盈那個丫頭給她吃了藥!
此刻,不管夕雪如何大聲叫喚,蘇櫻雪也不把她看在眼裏。
“你不過是我哥哥玩過的女人罷了!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我?”
蘇櫻雪一臉鄙夷地看着夕雪。
“聖女根本不相信你,瞧,雖然這個任務交個了你,卻一隻讓我跟在你的後頭。”
夕雪臉變了變顔色。
不愧是從小跟在主公身邊長大的女人,這個聖女心思太多了!
“你可知道,韓子然是我們要的人!你卻這樣要和他走!破壞了我們的計劃,看你回去怎麽和聖女交待。”
“既然如此,那你就也活不下來了!”
夕雪立刻動起了殺機。
夕雪乘着蘇櫻雪不備,立刻執劍就殺了上來。
蘇櫻雪不禁也感歎。
這個嶽盈不知道給自己吃了什麽東西,竟然看這個夕雪的招數,清清楚楚的!
蘇櫻雪一個飛身,雖然晚了夕雪半拍,可是速度依然驚人。
兩個人就在空中對打了起來。
韓子然一看,立刻離開!
如果真動起武功來,自己不一定會輸,可是如今他的身體不适合長期對戰。
蘇櫻雪一看韓子然要走,也不和夕雪多加糾纏,一劍,就刺向了夕雪的胸口。
夕雪不可置信,如今的蘇櫻雪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蘇櫻雪見夕雪受了傷,立刻飛身就捉住了韓子然。
“韓公子,您可是我們的關鍵人物,我們怎麽可能讓你随随便便就離開呢?”
韓子然沒有懂武功,剛剛蘇櫻雪和夕雪兩個人的對持,他都看在眼裏,如今這個蘇櫻雪的武功很詭異,自己不适合和她正面沖突。
蘇櫻雪手中擒着韓子然,那邊一臉嘲諷地看着夕雪:“如何,如今你的心上人就在我的手中,你是救還是逃?”
蘇櫻雪盯着夕雪,她就不信這個女人能爲韓子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夕雪一步一步向後退。
蘇櫻雪笑了:“從今以後,你就别再一天到晚說自己喜歡韓子然了!丢人!”
蘇櫻雪一拎韓子然,就帶着韓子然離開了。
故意留下夕雪一條命,讓她自己看看,她是多麽的卑微。
這樣的女人,也好意思說愛?
呸,真是不要臉!
很快,韓子然,就被蘇櫻雪帶到了一個京郊外一個僻靜的地方。
這是什麽地方?
韓子然有些發愣。
蘇櫻雪拖着韓子然走進了一個園子。
韓子然覺得很奇怪,這裏很眼熟,可是卻說不上來到底在哪?
這裏自己一定來過的。
韓子然越來越覺得奇怪。
銀鷹幫的人,好似對京城很熟悉。
‘隽思’!
很快,不遠處有個石碑上刻着兩個字映入了韓子然的眼簾。
韓子然整個人驚了一下!
“這裏是權家在京郊的别院!”
韓子然沒有克制住,大聲說了出來。
“子然不愧是少年天才,果然聰明。這個院子,還是你三四歲的時候來過一次吧!”
一個儒雅男子走了出來。
“舅舅!”
韓子然全身發起了抖來。
這個從小将自己視爲幾出,終身未娶的舅舅,竟然和銀鷹幫也有所牽扯!
來人就是,權家如今唯一男丁,權正朗。
權正朗擺了擺手,蘇櫻雪很識趣地就離開了。
兩個人就在那刻着‘隽思’的石碑旁坐了下來。
權正朗,終身未娶,一直在翰林院研究古籍,任何人都以爲他隻是個與世無争的書生。
連韓子然都沒有想過,他這個一直敬重的舅舅,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
“子然,你可知道,我爲何終身未娶?”
韓子然坐在權正朗的對面,沒有說話,搖了搖頭,他現在的心情極爲的複雜,面對這樣的舅舅,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三四歲來過這個院子。
韓子然的拳頭握緊了起來。
這個院子自己怎麽可能印象不深刻呢?
“我母親,就是死在這個别院的!當時,我以爲是木韓氏爲了躲人耳目,所以将母親的死安排在權家的别院中!原來,這一切,你也參與其中!”
韓子然憤怒地站了起來,對着自己的舅舅大聲吼叫了起來。
“你看過我曾經多麽的難過,你見到我因爲母親的死抑郁寡歡!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告訴我讀書的好處,讓我用讀書去轉化對母親的思念!”
韓子然不顧自己的身體,大聲地怒喊着!
“你簡直就是畜生!你終身未娶,不過是因爲你這種人的心中根本沒有愛!”
韓子然一通罵,可是權正朗就好像韓子然再罵别人一樣。
權正朗喝了一口茶,低沉地聲音說道:“殺你母親,不過是爲了救你的妹妹!”
韓子然不信,如今他什麽都不信。
“你母親的身體裏,早就被木韓氏一直在暗中殘害,她熬不過去的!如果不是我及時地當機立斷,恐怕你的妹妹也早就死了!”
“我妹妹還活着?在哪?”
權正朗搖了搖頭:“活着就是痛苦,我們這些人活得都不好,留下她在我身邊,也隻能活得更不好而已,所以,她一出世,我就把她送走了,連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裏,如此,也沒有人能夠找到她!”
“騙人!”
韓子然覺得如今的權正朗滿嘴裏都沒有真話。
“沒什麽可騙的。你妹妹的肩胛骨上有一朵如同玫瑰花瓣一樣的胎記,我知道就這麽多!而且,也隻有你我知道!”
韓子然看着權正朗。
權正朗一臉的平靜,仿佛就是再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韓子然坐了下來,他不理解,不理解自己這樣飽讀詩書的舅舅爲什麽會幫助銀鷹幫?
“年輕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女人。這個隽思就是我對她所有的眷戀!”
看到韓子然平靜下來,權正朗幽幽地說道。
“她宛如人間的仙女,純淨而又素雅,從見到她的第一天起,我的心中就再也沒有了别人!”
韓子然從來不知道,這個一生以書爲伴的舅舅,竟然還愛過人?
“我這輩子沒有爲任何事情求過任何人,第一次,我爲了這個女人,去求了姑母。”
“你是說田太妃?”
權正朗點點頭,轉而,權正朗閉上了眼睛。
“姑母她答應地好好地,轉而,竟然我最愛的女人就嫁給了别人!而,之所以,這個男人能娶到我心愛的女人,那是因爲姑母替這個男人向先皇開了口!”
“誰?”
韓子然的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誰,需要田太妃向皇上求情。
“我愛的這個女人,就是濮陽瑞霖!”
“先皇後!”
韓子然驚歎道。
“可是,當年的三爺,田太妃的親生兒子,不是也愛着先皇後嗎?爲了她不惜和當今皇上翻臉!如此,田太妃又怎麽可能幫着當今的皇上呢?”
權正朗冷冷一笑:“隻有如此,老三才會燃起了鬥志,争奪皇位啊!否則,就他那個性子,下輩子也當不了皇上!”
韓子然又坐了下來。
田太妃還真厲害啊!
轉而,韓子然又看了一眼權正朗:“可是,既然如此,完顔駿馳得到了皇位,田太妃手中又有兵權,怎麽又會讓皇上奪了去大位?”
權正朗笑了笑:“有時候,咱們這些男人,還沒有一個女人來的狠毒。”
韓子然不解看着舅舅。
“因爲,老三不是田太妃想要的皇上!老三繼位後,并沒有得到傳說的能量。姑母便知道,老三已經是一步廢棋了!”
韓子然盯着權正朗,突然覺得這個田太妃還真深藏不露啊!
“那然後呢?”
“然後基本上你都知道了,是田太妃故意按照制造了很多機會,讓老四有了天時地利人和,一舉奪得了大位。而,田太妃手中握有虎符,就算是老四繼位,也不敢動她!”
“可是,你又是個什麽角色?你不是愛先皇後嗎?爲什麽還要幫着皇上和田太妃?”
權正朗冷冷一笑:“我是要看着完顔俊烈怎麽死!”
韓子然覺得此刻,面前的權正朗特别陌生,那眼神中的殺氣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完顔俊烈那麽愛瑞霖,竟然還會誤會瑞霖,竟然還讓别人有了機會害死瑞霖!瑞霖的死,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要怪隻能怪完顔俊烈!”
權正朗也憤怒了!
“既然他不能好好愛瑞霖,又爲什麽要招惹她!”
權正朗喘着粗氣。
韓子然搖了搖頭:“你太可笑了,竟然這樣本末倒置,害死先皇後的人,恐怕和銀鷹幫的這群人脫不了幹系!你竟然願意幫着這些儈子手,就是爲了報複皇上?”
這個男人的愛,太過扭曲了。
權正朗看了一眼韓子然:“我的愛,你不懂!”
“我是不懂!因爲你根本不懂什麽叫做暧!當你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她是幸福還是不幸,隻要是她的選擇,都會尊重!”
權正朗冷冷一笑:“你這孩子說的是木天晴吧!”
韓子然一愣。
“所以,你就這樣放棄了自己愛的女人?孬種!”
權正朗搖了搖頭。
“你和你那個父親和祖父一樣,韓家的男人對待感情,都太慫了!”
沒有幾句話,韓子然就和自己曾經特别投機的舅舅談崩了。
“你們把我抓來,幹什麽?”
韓子然冷冷看着權正朗,這個舅舅真是越來越陌生了。
權正朗搖了搖頭:“小子,其實從小,舅舅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孩子。不過,要怪就怪,你這個孩子......”
權正朗閉上了嘴巴。
“來人,帶公子去休息!”
說完,權正朗站了起來,不再和韓子然多說什麽。
韓子然跟着出來的婢女離開了。
這時候,一旁才從假山後走出了銀鷹幫的聖女。
“你這個侄子,真的是韓家能量的繼承者嗎?”
銀鷹幫的聖女表示很懷疑。
“我并沒有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能量的傳送。”
難不成他們都被騙了?
這個從平心堂裏傳出來的消息到底準不準确?
“難道,你覺得韓家的能量會是在木天姵那個丫頭身上?”
權正朗冷笑了一下,就那樣的貨色也配得到能量?
銀鷹幫的聖女笑了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木韓氏,連帶着她生的女兒,你也看不上。好吧,就讓你這個侄兒先住在我們這裏吧,反正他也有别的用處。”
說完,這個銀鷹幫的聖女就離開了。
權正朗看着遠處的方向,希望,韓子然就是韓家能量的繼承,也許,可以用韓子然作爲交換。
因爲,無意中,讓他知道了,濮陽瑞霖并沒有死,而是被銀鷹幫的人藏了起來!
也許,這麽多年的守候,他可以最後換來濮陽瑞霖呢?
權正朗輕輕一歎,希望如此。
*
木天晴和青龍将完顔赤風帶回了三皇子府。
木天晴一直坐在完顔赤風的huang邊。
剛剛完顔赤風停下了自己身體裏能量後,就昏迷了過去,一直睡在那裏。
木天晴看着完顔赤風仿佛在熟睡的臉,心裏很擔心。
完顔赤風的能量,亦正亦邪,全是靠他的心左右的。
這個男人經曆過那麽多事情,如果要憎恨這個世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如果再讓他知道,他的母親一直活着,被人關在那樣的地方,也不知道完顔赤風會不會走火入魔?
木天晴更加不敢将先皇後還沒有死的事情告訴完顔赤風。
輕輕一歎,木天晴伸出了手,在完顔赤風的臉上滑動。
突然,門外朱雀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姑娘,有一個女人來了。”
木天晴幫着完顔赤風掖好被腳,走了出去。
“誰?”
話音剛落,就看到夕雪被帶了過來。
錦瀾一臉防備地走在夕雪的身邊。
木天晴蹙了蹙眉,這個女人怎麽來了?
“你還好意思出現?”
木天晴完全沒有好氣。
“不怕我們殺了你嗎?”
夕雪捂着傷口,冷冷一笑:“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韓子然的下落了嗎?”
韓子然!
一院子裏的人,都精神了起來。
木天晴眯着眼睛看着夕雪,這個女人不會是來騙他們的吧?
“京郊十裏堡的涼茶攤,不信,你就去問,一定,能問出我和韓子然,以及蘇櫻雪,剛剛在哪裏打鬥過!”
“蘇櫻雪!”
木天晴一聽到這個人名就頭痛。
死了那麽多的人,這個女人怎麽還不死!
“說吧,你不會這麽好心的!有什麽條件!”
夕雪這個人,不是什麽好心腸的人。
“給我療傷!”
夕雪也是習武之人,她很清楚,自己的傷有多重!
“錦瀾,帶她去找錢婆!耍花樣的話,直接殺了她!”
“是!”
錦瀾推了推夕雪,帶着去找錢婆。
木天晴冷冷一笑,錢婆一定會知道怎麽辦的。
*
入夜,木天晴回房休息,就感受到自己門口有人!
“誰?”木天晴站了起來。
“厲害,你的耳朵是越來越好了!”
夕雪走了進來,如今傷勢已經平穩了下來。
“有什麽屁就放吧!”
夕雪挑眉,這個女人,對自己真是越來越不尊重了,不過沒關系,達成自己的目标再說。
“韓子然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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