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晴擡頭看着完顔赤風,此刻夕陽打在完顔赤風的臉上,顯得這個人異常的嚴肅,和往常很不相同。
自己被完顔赤風牽着那一隻小手,好似有一道暖流順着胳膊流進了心田,這個男人的形象一瞬間高大了許多。
“聽到沒有。”完顔赤風搖了搖自己牽着木天晴的手。
“爲什麽?”木天晴不太懂。自己今天都已經放棄了比賽,難道明天這群人還會把自己當成眼中釘?
“因爲濮陽溫雅的眼神。”
木天晴挑眉?
完顔赤風心裏越來越肯定,自己這個小表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當年,後宮之争,她并不是受害者,還是參與者。怪不得最後,父皇駕崩後,那麽多人都陪葬了,可是她卻沒有,而是被送到了皇家寺廟中去,他去找過她,本想悄悄地放她離去,可是寺廟裏根本沒有她。
一時間,很多過去的回憶,堵在完顔赤風的胸口。
“剛剛我送明珠回去,正巧父皇正在過問此事,而她就在一旁。她看我的眼神很陌生,那副面孔我從來沒有見過。很可惜,這件事情,最後還是發展成了這樣的局面。”
“你喜歡她嗎?”木天晴想了半天,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來。木天晴很害怕,如果完顔赤風的答案是肯定的呢?那豈不是是自己害了濮陽溫雅?
可是完顔赤風堅決地搖了頭:“濮陽溫雅長得很像我母後。從小每當我看到她,我的腦海裏總是會想起母後,所以我對溫雅很好。在我内心裏,一直覺得,如果我母後生出一個妹妹來,應該就是和溫雅一樣吧。她在我心裏隻是個妹妹,卻沒有想到,我給了她這樣大的打擊,可是我不能騙她,對不對?”
木天晴的一顆心踏實了,隻要,完顔赤風的心裏并不愛濮陽溫雅就好。
“你做的很對,男女之間來不得半點*以及拖泥帶水的。否則隻能讓另外一個人更加的誤會,更加地深陷進來,比如你四弟對木天姵的感情。恐怕木天姵從來沒有真正地拒絕過他。”
“木天姵,哼!”完顔赤風這一聲嘲諷是從鼻子孔裏發出的。
木天晴有些奇怪,完顔赤風這個小子好似對木天姵很有成見,按理說,不應該啊。每一次木天姵在完顔赤風面前,表現得都很完美啊。
完顔赤風這小子的心裏好似看很多東西,看的都很分明,就算他從小生長的環境不一樣,但也不能這般的聰明啊!
這小子的心裏一定有什麽秘密!
“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麽,說,是不是,越看越發現你着未來夫婿,長得很俊美!比那個什麽鬼王長得好看多了!”
木天晴噗嗤一笑:“那必須啊。”
完顔赤風挺胸,心裏小得意。
“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孔,若是你還比不上,那我也真不嫁了。對于美醜,我木天晴還是有所挑剔的!”
“去!”
兩個人又恢複了打打鬧鬧的模式,将剛剛對明天的擔心都放在了心裏。完顔赤風知道,木天晴這個丫頭不是個輕易認輸的女人,若是讓她明天不去圍獵場這是不可能的,隻有默默地保護着她就好。
完顔赤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誰讓自己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呢。
但是完顔赤風打死也不把自己喜歡木天晴的事情說出來,否則,這個丫頭會驕傲的。
兩個人剛走到皇室的别院,就看到一個穿着一身素色宮服的女子,站在遠處不停地張望,臉上都是擔心的神情,看到完顔赤風,那張臉才算舒展開來。
“悅妃。”完顔赤風先喊了出來,然後用手拍了拍還趴在自己肩頭的完顔明珠,完顔明珠哼唧了兩下這才張開了眼睛。
“你這孩子一出了宮,就把母妃丢在腦後了,瞧瞧,又是一聲不吭就跑了出去。”悅妃嘴上很不高興,可是看完顔明珠的眼神都是慈愛。
木天晴在一旁看着,心裏也爲完顔明珠而高興,在宮裏,能碰上這樣一位母妃真是不容易,竟然對她這麽的好,要知道,一個後宮妃子,沒有生出皇子,隻有一個公主,日子是很難熬的。
“母妃。”醒過來的完顔明珠被完顔赤風放在了地上,就跑了過去,抱着自己母妃的腰撒嬌,看到木天晴後一雙小眼睛放出了光芒,趕忙介紹道,“母妃,這是我的第一個好朋友,天晴姐姐。”
悅妃摸着自己女兒的頭,沖着木天晴微微一笑,笑起來臉上也和完顔明珠一樣,露出了兩個酒窩。完顔明珠長得很像悅妃。
“明珠,去和歡嬷嬷去洗洗臉去,看你這個小花貓。”
完顔明珠很聽話,牽着歡嬷嬷的手兩個人就下去了。
如此,悅妃才說道:“木大姑娘不好意思了,我這個女兒叨擾了。”
木天晴一愣,卻沒有想到宮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娘娘。
“沒關系,小公主天性純真,我也很喜歡她。”
悅妃看着自己女兒離開的方向,嘴角一笑,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女兒,心裏一陣溫暖。
悅妃不再說什麽,沖着木天晴和完顔赤風兩個人點點頭,便也回了自己的别院中。
“悅妃原來是大啓國的公主?”木天晴很吃驚,這樣一個背景的女人,怎麽會有這樣的行爲舉止。
完顔赤風點點頭,和木天晴往她的院子走去,然後說道:“是,悅妃的性子很淡,一向如此,你不用多想。”
“那明珠的性子倒是沒随了她。”想到了完顔明珠那個小模樣,木天晴噗嗤一笑。
“明珠這孩子是被我父皇chong壞了。也是悅妃的幸運,幸好她沒有生下皇子,如果也生的是個皇子,必定夭折,甚至她也無法過上這麽清幽的生活。”
“宮中的人不都是喜歡男子的嗎?”木天晴不解。
“我父皇多年一直都隻有大皇兄一個兒子,膝下再無一男半女,終于念妃再次有孕,給我父皇生下來第一個大公主,隻可惜,我這個姐姐無緣長大,據說小的時候竟然死在了襁褓之中,當年爲了這個姐姐的死,就是一番大折騰,念妃宮裏的人暗指是祁貴妃所爲,這件事情還是我母後出面,才将祁貴妃的罪名給洗清的。差一點,祁貴妃就爲這個喪了命。”
木天晴心裏一驚,莫非這就是爲什麽祁貴妃和先皇後之間關系還不錯的原因?木天晴對先皇後的印象越來越好,至少這個先皇後不會落井下石,如果是現在這個皇後,祁貴妃的命恐怕就保不住咯。
“随後,我父皇先後有了咱們幾個皇子,可是多年過去,再也沒有女兒出生了。而我母後也仙逝,我姨母成了如今的皇後。這宮中就很少再有聽到某個妃子有孕之事了。直到多年後,悅妃有了身孕,悅妃的性子向來平淡,一直都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直到三個月後,才從她宮裏聽到消息。皇後立刻帶着人去了她的宮裏把脈,太醫确診說是個小公主,皇後也就沒有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卻沒有想到,明珠生下來後,我父皇大喜,起名,滿月都是我父皇親自操辦的。幾個皇子當中,也就是我,父皇才這麽上心過。”
“那就奇怪了,這個皇後沒有心存妒忌嗎?”
“妒忌了,但是已經晚了。我父皇親自把皇後叫到了悅妃的宮中,說是,要好好照顧小公主長大,如果這一次,小公主再有個什麽好歹,後宮任何人都脫不了幹系,連責!這樣,明珠才健康的長大。”
木天晴點點頭,皇上的心中其實并不傻,那是什麽原因,讓皇上這麽多年睜隻眼閉隻眼的,讓皇後禍害自己的後宮呢?
還是因爲皇後是先皇後的親妹妹嗎?那這個皇上對先皇後的情也太深了!
放縱皇後的無法無天。
守護自己這個小女娃。
甚至今天在校場看濮陽溫雅的眼神。
怪不得,祁貴妃要在自己的娘家養上那麽一個丫頭,本來是個好計謀,隻可惜,被人給破了。
“濮陽溫雅難道長大後一次都沒有入宮過嗎?”
完顔赤風笑了笑,知道這個丫頭心裏在想什麽,便開口說道:“自從我這個表妹十歲以後,再也沒有被皇後接到宮中來過。接的時候,也都是我父皇出宮的時候。”
“呵,防得夠嚴的!”
完顔赤風不再說話,隻是笑笑,後宮這些争鬥,他是看多了,看得也厭煩了!
看來先皇後和皇後兩個人雖然是姐妹,恐怕皇後對先皇後的心裏多多少少都是有所忌諱的。那如果是這樣,先皇後臨死前一直都是現在這個皇後照顧的,其中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木天晴轉頭看向了完顔赤風,怪不得這個小子一直要找機會,讓錢婆婆去幫他驗屍呢。本來開棺驗屍是個大不敬的行爲,她就說,完顔赤風這麽迂腐的一個古人,如何能願意的。那可是他親媽的墓啊!
看來完顔赤風也在懷疑。
“到了!”
“啥?”木天晴這才發現,竟然到了自己的院子門口,于是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完顔赤風拉着木天晴的手舍不得放開,久久地才說道:“注意安全。”
木天晴點點頭,臉上帶着小甜蜜走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就看到桑嬷嬷又站在門口。桑嬷嬷搖了搖頭,年輕人啊,這邊吵完,那邊就能和好哦!
就與先皇後和皇上兩人年輕時一個樣!
“嬷嬷!”木天晴心情極好地走上前,摟着桑嬷嬷的手臂。
桑嬷嬷點點木天晴的腦袋:“你這丫頭啊,這高興與不高興都在臉上,聰明的時候精明的很,犯起傻來也是真傻!”
木天晴吐吐舌頭:“自己人面前如果還裝多沒有意思!”
“餓了吧?”桑嬷嬷沒再說别的,心裏卻對這幾句話很受用,這個孩子終于把她當成自己人了。她要好好的輔佐這個孩子,就像當年照顧先皇後一樣。
三皇子這輩子吃的苦夠多了,但是桑嬷嬷能看得出,當三皇子和木天晴這個丫頭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高興的。
這樣就夠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往院子裏走,就看到木懷遠一臉擔憂地站在那裏。
“懷遠你這是怎麽了?”
木懷遠臉上有點羞澀:“我聽說祖父手受傷了,想去看看他。”
“那就去啊!傻站在這裏做什麽?”
木懷遠想了想,剛準備邁開步子,又停了下來:“算了吧。”出門在外,木懷遠不想被别人說他是趁機巴結祖父。
木天晴搖了搖頭,這孩子從小是被怎麽教育長大的,這麽壓抑着自己,能不得自閉症嗎?
“桑嬷嬷,把我和懷遠的飯菜準備一下,端去老爺的院子裏,今晚我和懷遠陪着祖父一起用晚膳,你也派個人去和知行叔說一聲。”
桑嬷嬷十分贊賞木天晴能這麽做,任何事情都是家和萬事興!家庭和睦,方能成就大事。
桑嬷嬷立刻就照辦去了。
沒一會兒,木老爺的屋子裏就支起了桌子。木懷遠被木天晴帶到了木老爺的屋子裏吃飯。
木懷遠内心裏很是激動,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和祖父一起吃飯。
其實,在木懷遠的内心裏一直都很敬佩自己的祖父。人人都說祖父是明月國的大英雄,年輕的時候在戰場上,那就是明月國勝利的象征。
給木老爺請過安的木懷遠坐在一旁,連拿着筷子的手都激動地抖着。
木天晴沒好氣地搖頭,笑着說道:“祖父,您看,有人激動地手都發抖,這還怎麽吃飯啊!”
木老爺哈哈一笑:“懷遠,和祖父吃個飯,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啊。”
木懷遠搖搖頭,把自己的頭埋在白米飯之中,狠狠地扒着米飯。
“多吃點菜,大小夥子,做事不要這麽扭扭捏捏的。這個老頭子是我們的祖父!以後沒事兒,自己來和祖父多說點話,看把你激動地,出息。這樣子還想考科舉,傻小子,你這樣的心理素質,到了考場門口還不激動地暈倒了。”
木懷遠擡起頭來,看着木天晴給自己碗裏夾得菜,憨厚地笑了一下。
木老爺欣賞地看着自己的大孫女兒。
木知行也在一旁樂呵呵地看着,心裏突然很是溫暖,自從柔姨娘搬到了莊子上去,他們家老爺的内心一直很孤獨。
以前有個二爺,木老爺的心裏還能挂念着幾分木家。可是這些年過去了,木家的這些小輩們,就沒有幾個和木老爺真正親近了,如今倒是好了,有了大姑娘,老爺的笑容都比以前多了許多。
木知行打心眼裏,感激木天晴。
“怎麽,懷遠要去考科舉?”
木懷遠看了一眼木天晴。
木天晴白了他一眼:“自己說!”這小子,是求助自己上瘾了。
木懷遠放下碗筷,規規矩矩地答話:“先生說我這些年,讀書讀得還不錯,讓我今年就去試試,考的好與不好的,都當鍛煉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哈哈哈,咱們木家大将軍出來的多了,若再出來一個狀元,那可是了不得了!”
木懷遠一聽自己祖父這麽說,心裏更是激動了。默默下定決心,這一次的科舉,一定要好好努力。
“懷遠以後想當一個文官?”木老爺難得有機會,和幾個小輩聊天。在府裏,很不合适,自己和哪個孩子多說一句話,明天恐怕就要被胡亂猜測了。
有着二小子的前車之鑒,木老爺對這些孩子就越來越淡了。
木懷遠張了張嘴,終是沒将自己内心裏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也許這個想法隻能是個夢了。唉,木懷遠内心默默歎了口氣,便回答道:“懷遠自小讀書不錯,當個文官,再适合不過了。”
木老爺的眼中一閃而過一點失望。
木懷遠如今可是木家唯一的男孩子啊。難不成木家到了這一代,真沒有武将出生了嗎?對于一個百年的武将之家,多多少少有點可惜了。
這一次自己這麽受傷,恐怕明天龍形金弓天晴也是得不到了,唉,女将軍恐怕也是一場空談了。
算了,做人不能太貪心,這一次圍場之行,能讓自己和這些孫子輩的孩子走近一點,已是很好了。
吃完晚飯,木天晴帶着木懷遠兩個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
“懷遠,剛剛你沒和祖父說真話!”木天晴先開口了!——
二更,今天萬更結束,麽麽哒。大家晚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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