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木老爺的書房,就看見木老爺像隻老狐狸一樣看着木天晴:"嘿嘿,你家那個母親聽說暈過去了,請了太醫來止血?"
木天晴坐在一旁,打量着自己這個祖父:"祖父的消息,可是堪比錦衣衛喲。"
木老爺笑呵呵地玩着自己手上兩顆,黑的發亮的核桃,也同樣眯着木天晴那雙原版的眼睛盯着木天晴:"小丫頭,你的變化也很出乎祖父的預料。本來倒沒覺得什麽,如今倒是覺得木家平靜太久了,有你這個丫頭來鬧一鬧,也不錯!"
木天晴笑了笑,第一次仔細端詳着自己這個祖父。
自己的眼睛和這個祖父的,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放在女子臉上,多少顯得英氣過足了點,可是放在男人的眼睛上,到是顯得很殲詐!
仿佛這雙眼睛的背後,藏着一顆老謀深算的心。
"祖父,你頂着這樣一張臉,難道不怕别人覺得你太狡猾,而防範你嗎?"木天晴摸着自己的下巴,實在沒忍住,問了出來。
"哈哈哈哈。"木老爺笑的眼淚水都快要出來了,真的好多年,在木家沒有碰到這麽有意思的孩子了。
木天晴聳聳肩,實話實說,也能把這個老爺子逗成這樣,他在木家是有多麽的寂寞?
"在朝野,如果沒有這麽一張長相,那,還真是會吃虧的。你還沒有看到你自己的外祖父呢,那張臉,比我的也好不到哪去。"
木天晴努力的想,依然沒有想出來,那個韓家的外公長成什麽樣。不過看到韓子然的模樣,倒是覺得,韓家外祖應該不會醜的太離譜的。
"好吧,你覺得合适就行。反正是你的長相。"木天晴說的很誠懇,木老爺又笑了兩下,這個孩子着實有意思。
木天晴轉而美眸微垂,木老爺嘴角抽動一下,這丫頭終于要進入正題咯。
"祖父,這件事情你會怎麽處置母親呢?"
木家,不管女人們之間再怎麽鬥,可是如果沒有木老爺的發話,任何人也都隻能私底下鬥鬥狠罷了。木天晴今天就想知道一下木老爺到底對這個兒媳婦是個什麽樣的看法。
木老爺輕笑了一下,繼續擺弄自己手上的核桃:"小丫頭,你覺得我會怎麽樣?"
木天晴白了一眼木老爺,和這人說話真是累心:"最多也就是吓唬一下吧?祖父,您這麽放縱着我的母親,是不是因爲她那個權傾朝野的父親?"
木老爺擡眼,這個丫頭!
"不錯,貴族家庭,皇上的後宮,其實都是權貴的聯姻。爲何要聯姻,不過就是彼此多一份牽制,多一個平衡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個外祖恐怕很快就要親自登門了。"
木天晴看着木老爺,怪不得,連完顔赤風這麽低調的人,都會想和祖父聯合。這個祖父真的是深不可測。
"外祖當了三個皇上的宰相,當今的皇上還這麽相信他,竟然還能繼續用他?我這個外祖有什麽過人之處呢?"
木老爺笑米米看着木天晴:"什麽都和你說的清清楚楚,你這孩子會不會覺得很無趣?反正你這個外祖很快就會自己送上門,而且一定會親自見見你,到時候你自己感受感受呗!"
木天晴白了一眼這個祖父,明明是他自己懶地說那麽多話,搞得像是要培養她一樣。這個祖父,狡猾狡猾的!
木天晴也不想和這個祖父再這樣彎彎繞地說話下去了,這兩天可真是夠累的。她站了起來,沖着木老爺福了福身子:"那天晴就先回去養精蓄銳,等着會一會我這個外祖父。"
"去吧!"木老爺擺了擺手,看着木天晴走出自己的書房,眼睛笑迷成兩條彎月牙,嘴上的山羊胡一抖一抖,木家,好似又有希望咯。
沒有平靜兩三天,果然,韓家的宰相爺就親自登門了。緣由是,自己家的寶貝女兒,聽說已經躺了三天,到現在連chuang也下不了了。
韓相爺就在木老爺的屋子裏客氣地坐了一下,就急匆匆地趕去了自己女兒的林雨軒。林雨軒的院門敞開,可是木大夫人的屋子門被關地嚴嚴實實的,門口還有老媽子們看守着。
"父親…"木大夫人一看到韓相爺走了進來,支撐着自己就要坐起來。
韓相爺一看自己的大姑娘,竟然幾天沒見的功夫,人已經瘦了一大圈,立刻心裏難過了起來。
"聽說那個木天晴的小丫頭吓唬你了?"韓相爺現在也不知道什麽具體情況,隻是聽了一耳朵。
木大夫人眼中立刻泛出了淚水:"這一次,女兒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這小丫頭吓唬了?還是真的那麽嚴重!"
韓相爺坐到了木大夫人身邊的太師椅上:"父親來了,你什麽都不用擔心!說出來,我聽聽。"
木大夫人老老實實地将那天木天晴和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以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父親,您覺得這丫頭說的對嗎?我其實一開始也沒有想那麽多,隻是那天皇後來了林雨軒,好似有心事的樣子,女兒就多嘴問了一句。皇後就和女兒說,聽說祁貴妃在自己的娘家安排了一個小姑娘,而且這丫頭,有人看過,眉宇之間很像先皇後。我立刻就想到了,是權卓琳那個小丫頭。您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和您說過的,說是外祖家,在大舅舅的屋子裏養了這麽一個小丫頭。我當時就覺得這孩子似曾相識,而且也心中納悶,雖然大舅舅一直不肯娶妻,就算要往他屋子裏養孩子,也該是男孩啊!一聽皇後這麽說,我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木大夫人也直喘氣,韓相爺一聲不吭,遞給自己女兒一碗水,木大夫人喝完繼續說道。
"女兒便寬慰皇後,說是她都當了那麽多年的正宮了,就算那個祁貴妃一直和她不對付,可是皇上面前,不也尊重嗎?她又不是沒生出皇子來,怕什麽?可是,皇後的眉宇間還是有所擔心。突然,皇後身邊的段嬷嬷就說道,她有一個好主意。便是,讓女兒把這個權卓琳接到咱們家來,讓她和大爺之間發生點什麽。這樣,既可以讓皇後省去一個心病,二來,女兒的婆婆好似也看不過去,大房一直無兒子,一直想讓女兒納妾,這樣正好,與其便宜了别的女人,不如我自己給自己找個聽話的妾室。如此一箭雙雕的事情,女兒一聽就同意了。卻沒曾想,這個竟然會給木家帶來禍患。父親,你快給女兒分析分析,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木天晴那個小丫頭借機吓唬女兒呢?"
木大夫人一雙帶水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韓相爺。
韓相爺聽完,半天沒有說話,然後笑着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給她寬心:"放心吧,這件事情,你們家那個公公一定能想出兩全的方法,讓皇上不起疑的。興國這孩子,當天下午就回軍營當值去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們家公公讓他回去的。"
"那就是那個小賤蹄子故意來吓唬我!"木大夫人,頭上一沖血,又開始隐隐做疼了。
韓相爺擺了擺手:"那倒也不是,你們家這個丫頭分析的道理還是對的。我不能判定的是,她是否知道木家的實力。"
"我的好父親,如今我正頭疼呢!您說話能不能直接點!"
韓相爺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這丫頭,就知道和自己耍狠:"我先問你,這件事情,你咨詢過栾媽媽嗎?"
木大夫人點點頭:"問過,起先栾媽媽不同意,說是這樣做,太明顯是在和祁貴妃表示,咱們是皇後的人。如今局勢不明朗,不要站隊的好。可是後來,天姵這個孩子想去參加這次的圍獵,沒轍,栾媽媽才說,如果答應了皇後而不做,以後,天姵的事情,皇後也不會上心了。這樣,才開始計劃的。但是整件事情,栾媽媽沒讓我院子裏的任何人插手,全都是讓段嬷嬷去做的。"
韓相爺笑了笑:"把栾媽媽從宮中請出來,放在你的身邊,就是對了!以後,你們都要聽着栾媽媽的建議來,不可再自己稀裏糊塗就掉進了别人的圈套裏了!"
木大夫人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親。
"木天晴這孩子的分析都是對的。很明顯,這件事情,就是皇後和段嬷嬷給你下的一個套,借着你的手,鏟除了一個自己的潛在危險。這個權家的姑娘,我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權家就算在周密,養着這麽一個小姑娘在自己府上,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不過大家都不去點破而已。按照皇上的性格,恐怕也早就知道了。以我對皇上這麽多年的觀察,皇上對先皇後,是有真情的!恐怕心裏對這個小丫頭也早就默認了,可是後宮也不是什麽人想什麽時候都能随便進的,大家隻不過都在等選妃的時候而已。"
"好一個段嬷嬷!我就說,好好地,皇後盡然會願意将自己從娘家帶進宮中的老嬷嬷都舍得送來幫我!居然在這裏等着我呢!"
"你這孩子,從小我怎麽和你說的!你當年曾經吵着鬧着要入宮,我就和你說,你是看濮陽家兩個小姐妹都嫁進了宮,看紅了眼。但是,你的心思比不上她們兩個,你入宮,就是掉入虎穴,早晚是個死字!你看看人家,隻要稍微安排一下,你就……"
"好了,父親。當年的事兒,您還說什麽!我這正頭疼呢!"木大夫人很不高興地打斷了韓相爺的話,心裏直懊惱,這個濮陽家的兩個女人,從小自己就跟在她們後面一起玩耍,竟然長大後,一個個變得這麽厲害!
韓相爺好笑地搖搖頭,他真是拿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沒辦法:"那好,咱就說眼前。你先好好養起身體來,這次圍獵,我會安排,你們都必須去參加!到時候皇後和祁貴妃也一定在,你挑個個皇後不在的機會,把整件事情都推到段嬷嬷的身上,記住,一定要做的不着痕迹。具體怎麽做,你按照栾媽媽說的去做。這方面,她比我更有經驗!"
木大夫人點着頭,這世上,就她這個父親,她最相信了。
"至于木天晴這個小丫頭,事情她是看的比你透,怪不得這些日子,你都拿她沒有辦法。就是不知道她心裏清不清楚,你家這個公公能擺明這件事情,如果她清楚,就是故意和你公公兩個人,來吓唬吓唬你,但是如果不是,那這個丫頭的腦子能想得這麽深入。我倒是覺得,這孩子,你應該改變一下對待的态度!你如今的身子骨……唉,"韓相爺看了木大夫人一眼,歎了口氣,"這兩個妾室,不管你現在能不能管得住,将來如果真給你家興國生了兒子,到時候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模樣咯。"
大夫人的心再一次發抖起來,兒子,兒子,兒子!她恨死了木天晴了,她才不要呢,當年生出來這麽厲害的一個孩子來,本以爲是個兒子,可是還是個丫頭,還差點把自己和天姵都害死了!這樣的小丫頭,她喜歡不了。
"父親,我和木天晴這丫頭之間的母女緣就這樣了。我和我母親不也就那樣嗎?你不也曾經和我說過,母女之間也是要講緣分的嘛!至于生不生出兒子來,也許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呢?"
韓相爺擡頭看着自己女兒,微微一笑:"和栾媽媽商量商量,這尊菩薩,可是當年,我幫你從宮中精挑細選,請出來的,你可别枉費了父親的這番心血哦。"
"知道啦,女兒從小就知道,這世上,隻要有父親在,女兒就什麽都不用怕!"此刻,韓相爺的前來,好似給木大夫人吃了一顆定心丸,躺了三天的木大夫人,終于臉上有了點血色了。
父女兩個人說完話,韓相爺就站起來要走。
"父親,您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多坐會兒嗎?"
"不了,我待會讓栾媽媽進來,你們倆好好商量商量圍獵的事情。我要去看看這個木天晴!都回府這麽久了,我既然來了,也該去看看。"
"看她做什麽?"木大夫人的臉色立刻不好看。
"看看,到底這孩子變成什麽樣子了,能把我的寶貝女兒,從一隻母老虎變成了一隻母小貓了!"
"父親!"木大夫人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韓相爺笑了笑,突然又轉而嚴肅了起來:"你都病成了這樣,興國也沒有回來看看嗎?"
聽到自己這個夫君,木大夫人的眼色暗了暗。
韓相爺的臉色沉着:"丫頭,我再和你說一次,你和你婆婆鬥,和女兒鬥,将來還要和那兩個姨娘鬥,就算都給你鬥赢了,也沒有意思!一個深宅裏,抓不住自己丈夫心的女人,才是最愚蠢的女人。這一點,我不得不提醒你,學一學你婆婆。你再想想,你小時候,你母親和我鬧成了什麽樣子,最後,若不是當今聖上不喜歡休妻的官員,你以爲我會忍她這麽多年?這些道理,我待會兒會提醒栾媽媽,再和你說說的!"
說完,韓相爺就離開了。沒一會兒,栾媽媽就走了進來。
韓相爺出了林雨軒,就讓人帶着自己往徑幽軒走去。
正巧,遠遠地,木天姵正好來給自己母親請安,就看到了外祖。剛興高采烈地準備走過來請安,卻看到,今天外祖沒有來找自己,竟然是在往徑幽軒的方向走去。
木天姵石化在了那裏,什麽時候,連韓家的外祖也圍着木天晴轉了?
木天姵兩隻眼睛裏放着狠毒的光芒,這個木天晴,不死難以讓自己心安!
木天晴,難得地悠閑,在院子裏,跟着桑嬷嬷學種花。一身極爲樸素的小藍裙子,站在花叢中,竟人比花嬌。
嘴裏哼着小調,跟着桑嬷嬷兩個人有說有笑。
韓相爺站在徑幽軒門口,這個丫頭,真有這樣的心眼子嗎?
"您是?"雲霓發現了韓相爺,可是看得眼生。
韓相爺笑了笑:"我來見見我們家失而複得的大外孫女兒!"
木天晴聞聲看了過去,韓家外祖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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