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轎車上,稍微打量了一番之後,羅天宇忍不住感慨道。
“人民公仆永遠是領導們,我們這些學者不過是縫縫補補罷了,當家人不會是我們!”王甯輕笑一聲,不以爲意的說道。
羅天宇搖了搖頭,沒好氣的說道:“就咱們兩個在,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對,領導們确實是人民公仆,但也永遠是人民公仆,除非爬到高層,中下層領導們的命運還不是那些大佬們一句話的事情!”
對于此,王甯隻是笑了一下沒有接腔。羅天宇這句話對,也不對。
對的一方面是體制越到上層的權限也越高,往往卻是一句話就能夠決定一群人的命運。尤其是在體制之中,上面領導一句話絕對是下面人的聖旨,沒有人敢不遵從。
相比較從前,現在領導的權柄加強了太多太多。實際上呢,權柄增加的不隻是一個人,他們的對手,同伴們的權柄也在加強。相應的,受到對手們的制約也就越大。
權利傾軋是簡單的四個字,可是在背後有無數刀光劍影,稍微松懈一點就要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到時候會将他們徹底碾壓緻死。更别說還有外部的威脅。
世界可不和平,有太多太多的威脅足以緻命,每個人走在危險之中都需要睜大眼睛,免得被人陷害。
另外一方面,相比較普通人來說,領導們的權柄太盛,普通人根本無法跟領導們對抗。别說對抗,哪怕是擁有平等對話的權利都沒有。所謂的人民公仆不過是一句笑話而已。
就像羅天宇現在的抱怨,在更高層的眼中或許是抱怨,因爲他們知道體制向上走的壓力。而在普通人眼中。不過是無病呻吟罷了。
“好了,不說這些無聊的話題,反正那些東西跟咱們沒有關系,自然有上面的家夥操心。我更好奇你現在是什麽情況。後面那兩位大哥可不是普通人呢!”
看到王甯不感興趣,羅天宇果斷轉移了話題,反而問起了王甯現在的情況。
王甯倒是不奇怪羅天宇的問題,随意的聳了聳肩:“跟你一開始說的一樣,發現了一些東西。所以開始享受到那些東西帶來的福利而已!”
羅天宇精神一震,雙手捂住心髒位置,痛苦的說道:“你這句話說得倒是簡單,隻不過……而已,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都是警衛吧。身邊有兩位警衛跟着,你還能說是簡單的發現,太不了解你們學霸的世界了!”
“呵呵……”
對于羅天宇拙劣的表演,王甯隻能用呵呵表示。
看到王甯沒有興趣,羅天宇坐直身體沒好氣的說道:“算了。王甯學霸,你現在可沒有年輕人應該有的朝氣,表現比我家老頭子還要老成!”
王甯聳了聳肩:“老成不好嘛,在學術上,老成代表着謹慎,謹慎才是一切試驗的基礎!”
“是啊,除了謹慎之外還需要足夠大的腦洞以及果斷。要說你們科學界就是有趣,優秀的科學家非要具備各種相互矛盾的氣質,謹慎還要果斷,果斷還要猶豫。所以我才覺得科學家都不是正常人!”羅天宇打趣的說道。
羅天宇的爺爺是國内科學界的大拿,雖然他的父親沒有走父親一輩的道路,羅天宇也不準備走上爺爺的道路,從小到大對科學界的了解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比的。各種知識。各種特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是我們學者需要具備矛盾的屬性,而是科學需要我們具備相互矛盾的屬性。在我的眼中,謹慎跟果斷沒有差别,猶豫跟堅決更沒有不同,因爲這就是整個科學界而已!”
王甯并沒有亂說,如果說他一開始是因爲超腦而稀裏糊塗的進入科學界的話。現在是他自己主動踏入了那個世界。
一年多的摸索與試驗,讓他對科學界有着足夠多的認識。科學界足夠枯燥也足夠絢爛,這本來就是矛盾的東西。
科學界的枯燥在于他的試驗,任何的試驗,任何的研究都需要無數次試驗在背後支撐。那些試驗之中,可能是在爲成功積累經驗,也可能是帶着科學家進入另外的地方。那個方向也許是新的成功,也許是完全的失敗。
試驗的背後是不确定性的,每一天,每一次試驗都是新的研究,從來就沒有重複過。
世界上不存在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實驗室之中也不存在兩次完全一模一樣的試驗反應。哪怕用量已經精确到極限,哪怕試驗過程完全一模一樣,最終呈現出來的結果肯定會有差别。
科學家就是在這差别之中找到其中的共同,然後确定自己試驗的主幹。這是枯燥到瘋狂的過程,性格稍微跳脫一點,在一次次的試驗,一次次的研究之中就會把自己逼瘋。
同樣,科學也是絢麗的,那種絢麗足以讓人震撼,足以讓人顫抖,足以讓人沉醉。
每個試驗之中,每個發現之内,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一組簡單的數字,一個晦澀的公式,壓根就看不懂。
而對科學家來說,那些公式,那些數字,那些發現根本就是一個個獨立的世界。生物在其中繁衍,世界在一點點的運行,那些運行或許快速或許緩慢,确實世界的唯一。
很多人說不懂理科生的浪漫,根本的原因就是在這裏,因爲理科生或者說科學家們眼中的世界跟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
科學家眼中的世界可能是微生物,可能是線,可能是點,也可能是面,卻不是人們見到的繁華世界。兩則之間看到的東西是截然不同的,那是隻有科學家才可以觸及到的世界。
“所以說我才不想當什麽科學家,矛盾的世界會讓我發瘋的!”羅天宇總結了一句,然後笑着說道:“好了,既然是放松的,咱們就别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咱們一起去年輕人應該去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