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竟然,竟然靠美色,靠女人,靠裙帶關系上位,簡直,簡直荒謬嗎!把我們清煌界的面皮都丢光了!”
“唉,還用想麽?什麽樣的師父教出什麽樣的徒弟!徒弟如此不堪,師父也可想而知了……”
就仿佛是聲讨大會,有人開了個頭,座中的初三夜修真者于是紛紛拍案而起,叱責謾罵肖淩等人,極盡言辭侮辱之能事。
皇帝、文武百官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肖淩以及他的小夥伴們。
以肖太師的戰鬥力,還有腹黑,怎麽會鬧出這種幺蛾子的?
沉默中,“你們,你們莫要太過分了!”修真者們難聽的極盡侮辱的話,把太子李陌聽的面皮紅漲,站起高聲怒叱爲自家師父辯駁。
隻可惜,他剛剛鑒定了根骨學了一套基本功法奠基,算是入了修真之門,可比起這些初三夜的高手修爲不知道差了多少。聲音輕輕松松被人間蓋過,一點浪花都沒有翻起來。
相比其他人,負責招待長輩的初二夜修真者們則惶恐不安的看着肖淩:這并非他們本意啊,絕不是他們想要這樣的!
若說本來還對肖淩五人執本場封神之牛耳有所不服的,經過這将近一個月來的接觸,充分了解了五人的思路、戰術戰法以及還有昨天地池湖上方滅殺龍王的一場戰鬥,他們早已經心服口服了。
隻是……他們畢竟都是晚輩啊,是門派中實力相對較差,影響力相對較小的存在。
他們信了,他們的師兄師姐們卻未必會信。
不,事實上他們越是開口解釋,他們的師兄師姐師叔長輩們就越是不信。長達幾個時辰的辯駁,隻是讓初三夜的新晉們嗤之以鼻。覺得師弟師妹們見識淺薄,被人哄騙了還不自知。
哪有初二夜的人。能夠戰勝初六甚至初七夜的絕頂高手的?吹牛皮也不打打草稿的麽?
什麽掌控朝局,什麽布局天下,什麽水族舉事,不過是靠美人幸進,投機取巧罷了!真正的敵人還不曉得在哪裏呢,自己在這兒把牛皮吹的天響以聚攬人心,這種江湖騙子的手段。騙得了初二夜的晚輩,卻騙不了初三夜的他們!
事實上,降臨這方世界,還沒有開打,就先在太極傳送陣中做過了一場,各自損傷慘重,不管是肉體上的還是物質上的……這也讓他們血氣翻湧心情激蕩,一腔的怒火無從發洩。
當被晚輩迎接,聽到了他們絮絮叨叨這一個月以來的成果。聽說混的還蠻不錯的,推進迅速,成績喜人。更在昨天,甚至取得了一場意想不到的大勝。
心中本能的就産生了懷疑。
“幾位師兄!師叔……你們。你們不要這麽大聲。先吃飯,有事兒咱們回了家再聊行不?”
所謂的家,就是谷尚書府了。經過月餘休整安置,谷尚書府已經被徹底改造重建,成爲了修真者們眼下的大本營。
一千多初二夜弟子們竭盡全力的勸說着自家長輩。
然而以和爲貴的說辭卻隻讓這些人以爲他們膽小怕事,益發的氣盛起來,“咣咣咣!”接二連三的推搡,将他們推飛踢走砸倒,撞翻了筵席。
“你們這些家夥。平常是怎麽教你們的?”
“行走江湖要多長些腦子,多有點心計。不要稀裏糊塗的就被人騙了!”
“是啊是啊,長輩們指出騙子的手段,你們就要虛心聽着,幡然悔悟,懸崖勒馬,方是正理!竟然還替騙子辯解起來了,平日教你們的東西真真是填了狗肚子了!”
“就算是狗,也該學聰明些了吧?”
既然已經說開了,一幫初三夜也就不遮着掩着了,戟指那些不争氣的爲敵人辯論的弟子,含沙射影,指桑罵槐。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内部……鬧出了些誤會。今天晚上的筵席不如就到此爲止吧?等過幾日,我再找機會宴請大家,以謝今日的怠慢。”
“太師客氣了!太客氣了!”朝中一衆文武百官慌忙挺身而起,躬身回禮。
對此,皇帝自然也沒什麽意思。宮人、禁衛、衙役什麽的具更不會有意見了。
隻是,雖然嘴巴上如此說,卻沒有一個人挪動腳步……
如此的矛盾沖突,如此的當衆打臉,誰不想看個前前後後因果勝負?
初三夜的人滿足了他們的心情——
“走?走什麽走,都别走!”
“誤會?誤什麽會?這可不是什麽誤會。仙級【清煌界的初二夜】的小子們,這可是封神大戰,關乎清煌界生死的大事。不是你們玩小孩子過家家遊戲的地方!”
“見到長輩高手來了,就該自動将位置,将指揮權交出來了!”
“竟然賴在位置上不動,還召集滿朝文武甚至是皇帝宴請我們,怎麽……想讓我們吃人最短,不好意思揭穿你們?還是想以此逼迫我們,造成既定事實,沒法反對你們?”
“我們可不是後輩們,臉嫩面皮薄,拉不臉來。”
“今天的事兒,咱們就在大庭廣衆下掰扯掰扯清楚了。以爲我們像後輩一樣那麽好糊弄呢!”
紛紛開口,七嘴八舌,甚嚣塵上。
皇帝,後宮妃嫔,文武百官,貴戚侍者……也就是封神台上除了修真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肖淩,猶豫不決,到底應不應該離開。當然心中是不想不願的。
“好吧,既然你們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肖淩歎一口氣,滿臉我是情非得已的表情長身站起,“那咱們就在這登仙台上,在滿朝文武的鑒證下,把事兒給定了。免得以後還有人不服,再起什麽龌龊。”
“呦呵,你這小子還真有幾分膽量呢!”
“怪不得我們的晚輩都被你們糊弄過去了……”
一衆初三夜斜眼看着肖淩,龇牙咧嘴的道。
“那麽……諸位前輩,就請你們劃下道兒來吧!”肖淩不搭理這些人的嘲諷,面無表情說道,“究竟要如何,才算有領袖群倫的能力?”
“當然是……”一衆初三夜的修真者募然啞巴了,隔了好一會兒,紛紛開口。
“當然是輩分了!尊老敬賢乃是美德,想要統領大家,就得德高望重者才行。”這顯是輩分高者的回答。
“滾,輩分高就老就賢就德就重嗎?當然是要實力超強,能夠以一當十,以十當百者,才能帶領大家走向勝利。”這顯是對身手自信者的回答。
“你也滾。修行者中,不乏隻修天道不通人道的武癡,身手倒是高了,往往和人交流的沒辦法,怎麽能統領大家!”又有人開口道,“要我說,必須是智計過人,算路精深者才行。”
“荒謬!智計過人,算路精深,這隻适合當謀士吧,都不能帶大家沖鋒陷陣,有什麽資格帶領大家?”
“你也荒謬?不靠聰明人,難道靠滿腦袋肌肉的莽夫麽?封神非小事,姜尚能打麽?還是管仲能打?還是張儀蘇秦能打?還是張良韓信能打?”
亂亂哄哄,嘈嘈雜雜,一幫人吵吵半天,才募然意識到,他們隻想着将肖淩這幫不順眼的小子轟下台,取而代之,卻根本沒有想過,究竟由誰取他們而代之。
誰都想啊,誰都覺得自己夠格……之前還心齊無比的聯盟眨眼間内讧。
好一陣子,有人争累了吵累了,扭頭看到了肖淩,卻看到他從頭到腳的譏諷,募然明白過來:“好哇你小子,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什麽手段,無非二桃殺三士罷了。
肖淩嘴角微翹,扭頭看了看登仙台四角的沙漏,舉起了衛菲菲的喇叭:“沒錯,就是這麽簡單的計謀。你們這幫人竟然……足足一刻鍾才有人看出來,就你們這智商,還想搶班奪權?”
登仙台靜了,整個靜了。
初三夜的“高人”們鴉雀無聲,似乎不敢相信,剛剛還顯得彬彬有禮,城府大度的肖淩,轉眼間竟然冒出這麽刻薄的言辭。
靜默中,肖淩原地跺腳,“嗵”一聲悶響,整個人淩空渡虛,飄飄搖搖的就掠上了中心的表演台:“既然你們這幫貨還沒想好就跳出來了,那決勝的法子就我來定吧。”
“清煌界門派大多二十年一代,我星辰宗爲隐世宗門,算法和各門各派都不一樣,一甲子一代……所以,輩分這事兒壓根提都别提,說出來吓死你們,免得說我以大欺小。”
這當然是玩笑調侃。話音落,一幫初三夜也明白過來,瞬間叱罵聲聲,“狂妄”“憑什麽”“無知小輩”……如同蜀犬吠日。
不過肖淩的下一句話,瞬間将他們的聲音蓋住,洶洶氣勢秒殺。
肖淩“刷拉”抽出了鳳翅清鳴刀,淡然開口:“在場之人爲鑒,我就站在這台上,不管你們用什麽法子,不管多少人一起上,隻要能把我弄下台,首領的位子就你們自決,我絕不插一句。但若你們轟我不下,那從今往後我說什麽,你們便聽什麽,但有一句違背,就封神榜上見!”
“嗤啦”一道刀氣揮出,辟開夜空,照亮登仙台。(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