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曹麗梅好像也處于酒醉之中,及至靳明卓清醒後,她的“清醒”也如影随形,緊跟而至,一邊系着扣子,一邊說着真不應該、酒後亂性、傳出去如何是好之類的話。
作爲一個男人,一個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靳明卓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之人,面對秀色,他何嘗不想攬佳人入懷,共行魚水之歡,那樣的快事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但是,他不想和曹麗梅去發展那樣的關系,在他看來,仕途遠比一時的歡愉更爲重要,很多官員落馬,都與女人有關,老祖宗留下的那句“紅顔禍水”,是經過曆史和衆多成名人物驗證過的,千真萬确。
還有一點,曹麗梅是不是别有用心或者是自己政敵抛出的一個誘餌,對此,他不得不心存忌憚。
自己醉沒醉自己心中有數,但是這個曹麗梅,事後有确切消息稱,她喝上一斤白酒都不會胡言亂語,舉止失措,并且,外事僑務辦一位科員無意中透露給了靳明卓一個可靠消息,那天他們的曹主任心事重重,根本無意于酒菜,充其量也就喝了三四兩白酒。
一切都已不言而喻,靳明卓心中的疑慮陡然間豁然開朗。
之後的幾年中,靳明卓的位置從市政府秘書長,升爲副市長,而後到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而曹麗梅依舊是外事辦副主任,兩任主任走後,她的外事辦主任提名在市委常務會上兩次被否決,被否決的原因模模糊糊,但還是和她的生活作風問題有關。
随着靳明卓的職位不斷高升,曹麗梅要求單獨向他彙報工作的次數也在不斷增多,并且在幾次單獨相處過程中,除了談工作外,她有意無意地想和靳明卓拉家常套近乎,每逢此時,曹麗梅總是千方百計地把自己身上的優點展示給靳明卓,話語中,總是透着對他的關心,這關心的範圍也在逐漸地擴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時間一長,靳明卓也漸漸改變了自己對待曹麗梅公事公辦的态度,兩人似乎都有了那麽一點意思,中間隻隔着一層窗戶紙罷了,隻是這層窗戶紙他們誰也沒率先捅破。
曹麗梅何等聰明,對他對自己态度的變化了然于胸。自己才三十四歲,在年齡上講,有的是進步資本,關鍵是如何得到一位實權派領導賞識與力挺。
她是個不放過任何機會的人,并且她深深地知道靳明卓此時想要抓住的機會,所以,她今天再一次向靳明卓抛出了自己的關心和計策。
靳明卓知道不好再推辭了,就說道:“這樣吧曹主任,你到浩錦會所336來,到那後你說要去336,自會有人安排你。”
曹麗梅簡直如獲至寶,她的心開始怦怦起來了。因爲現在又在流行一種傳言,說是常務副市長靳明卓在浩錦會所擁有一處單獨套房,如非嫡系,一般人是不會被約到那裏去的。
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曹麗梅從包裏掏出一個小鏡子,孤芳自賞地對着鏡子打量起來。因爲堅持以素食爲主,平時又注意保養和鍛煉,已經三十四歲的她并沒有像一些這個年齡段的女人那樣開始發福。當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龐在鏡子裏映照出來,曹麗梅頗爲自豪,對自己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這句話浮現在她的腦際,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有些上翹了。
浩錦會所位于建設大街中段,隸屬于浩威公司旗下,是付川市位數不多的高檔會豪華休閑商務所之一,來此消遣、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其中一些客人還會根據自己的喜好對自己經常光顧的房間進行了特色裝修,當然,這都是需要預先繳納一筆不菲的資金,不過,對于能來得起這裏的人來說,這都不算什麽。
曹麗梅剛剛步入浩錦會所一樓大廳,立即有一位領班模樣的小夥子迎了上來,曹麗梅說:“我要去336”。
“請問是曹女士嗎?”小夥子問道。
在得到确認後,他帶着曹麗梅乘電梯到了三樓,又穿過兩條迷宮似的走廊,他們來到了一個外表像電梯門一樣的金屬門前,小夥子伸手在門旁邊的數字鍵盤上按了幾下,金屬門緩緩地向兩邊打開,門裏面是一條十幾米長的封閉走廊,地上鋪着綠色地毯,走廊裏端是一個半掩的房門。
小夥子沖曹麗梅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曹女士,請吧。”
“謝謝!”
曹麗梅沿着地毯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輕輕地響了一下,她知道這是金屬門關閉的聲音。
這條不算太長的走廊兩邊,擺放着一些花草,還有幾株盆景植物散落其中,這些花草有的她認識,有的她連名字都叫不出來,有了這些花草植物點綴,再加上柔和的燈光,使得這條曲徑通幽的走廊充滿情調和馨香。
曹麗梅站到走廊盡頭的門口前,隐隐約約的鋼琴音樂飄然而至,是世界名曲《緻愛麗絲》。
盡管房門半開半掩,她還是覺得應該先敲門再進去,就在她剛把蜷曲的手擡起時,靳明卓渾厚的男中音傳了出來:“曹主任,進來吧。”
曹麗梅不由得心跳加快,推門走了進去。
寬大的客廳中間擺放着一組米白色真皮沙發,靳明卓正端着一隻泡有藥物的水杯坐在那裏,見曹麗梅進來,他身子前傾,想要站起來。
“靳市長,您坐,您坐。”曹麗梅客氣地說道。
“客人來了,有失遠迎,還請曹主任見諒,呵呵!”靳明卓輕松地邊說邊站了起來,“曹主任,快請坐。”
曹麗梅受寵若驚的樣子,站到靳明卓旁邊一組單人沙發前,嘴裏說:“靳市長,叫我小曹吧。”
“好啊,來,小曹,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說嗎?來,坐過來,别拘束。”靳明卓說着指了指自己身邊。
曹麗梅看着靳明卓,平時總是一身正裝的靳明卓今天穿着很随便,下身寬松的淺色休閑褲,上身一件純棉格子襯衫,還沒有完全幹透的頭發,以及周身散發出的沐浴露的氣息,表明我們的靳市長剛剛沐浴更衣完畢。
“他是有早上洗澡的習慣,還是想暗示什麽,難道捅破窗戶紙的時刻到了,如果真是那樣,自己還需要半推半就故作矜持嗎?”曹麗梅大腦飛快地跳出了這個想法,這個想法一經産生,她的心髒跳得更快了,同時面部也有了灼熱感。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肚子隐隐一陣絞痛,旋即就恢複了正常,絞痛過後,她知道自己的月事可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