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衆人,看着鍾志靈依然還站着,全都反應過來,這肯定是鍾志靈下的手,其中一人掙紮着,說道:“這,這是百花蝮蛇膏!”
另一人也緊跟着道:“是了,這‘百花蝮蛇膏’遇到鮮血,便生濃香,本是煉制香料的一門秘法,常人聞了,隻有精神舒暢,可是……可是我們住在這靈蛇島上,人人都服慣了‘雄黃藥酒’,以避毒蛇,這股香氣一碰到‘雄黃藥酒’,那便使人筋骨酥軟,真是妙計。這‘百花蝮蛇膏’在島上本是禁物,原來你暗中早已有備!”
“不錯,我早就知道洪安通和這賤婦,想要害我,所以早就部署好了,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喝過尋黃酒了!”
幾名少年喝道:“大膽狂徒,你膽敢呼喚教主的聖名。”
鍾志靈慢慢轉身,看向了那幾個年輕人道:“洪安通的名字叫不得?咳咳……我殺了這惡賊之後……咳咳……這叫不叫得?”數十名少年男女都驚呼起來。
過了一會,隻聽得黃龍使蒼老的聲音道:“鍾兄弟,你去殺了洪安通,大夥兒奉你爲神龍教教主。大家快念:咱們奉鍾教主呈令,忠心不貳。”大廳上沉默片刻,便有數十人念了起來:“咱們奉鍾教主号令,忠心不貳。”有些聲音堅決,有些顯得遲疑,頗爲參差不齊。
鍾志靈昂然挺立,獰笑道:“教主,你殘殺我兄弟,想不到也有今日罷?”兩柄短劍一擊,铮然作聲,踏著地下衆人身子,向洪教主走去。
洪教主哼了一聲,道:“那也未必!”伸手抓住竹椅的靠手,喀喇一聲,拗斷了靠手。鍾志靈頓時變色,退後兩步,說道:“教主,偌大一個神龍教,弄得支離破碎,到底是誰種下的禍胎,你老人家現在總該明白了罷?”
洪教主“嗯”的一聲,突然從椅上滑下,坐倒地下。鍾志靈大喜,搶上前去,蓦地裏呼的一聲,一物挾著一股猛烈之極的勁風,當胸飛來。青龍使右手短劍用力斬出,那物斷爲兩截,原來便是洪教主從竹椅上拗下的靠手。他這一擲之勁非同小可,一段竹棍被斬斷,上半截餘勢不衰,撲的一所,插入鍾志靈胸口,撞斷了五六條肋骨,直沒至肺。鍾志靈一聲大叫,戛然而止,肺中氣息接不上來,登時啞了。身子晃了兩下,倒了下去。
“靠,就說這洪安通還有後手,果然如此,幸好老子沒有動手!”曾易有些後怕,剛剛要是換做是他,也絕對不可能躲過這一招的。
鍾志靈就是不死,也基本半殘了,現在唯一能站着的就隻剩下曾易和那世子了,曾易心中又起了弄死這些人的想法,可是看看洪安通,曾易實在不确定這家夥還有沒有後手。
就在曾易考慮要不要冒險一波的時候,廳外傳來了一陣打鬥聲,眨眼的功夫,廳門砰的一聲被撞碎了,衆人回頭一看,一群白衣侍衛,和一起年輕的侍衛,在廳外打成了一團,“這,難道是白龍門和少壯派幹起來了?”
看到這些人,曾易這下想冒險也不能了,這裏可是神龍島,還不知道出去的辦法,他要是敢動手,那些教衆,絕對會将他亂刀砍死。
白龍門和少壯派的教徒,看到大廳裏這情況,一下都來愣住了,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片刻之後,進入大廳的人,再次倒在了地上,那些教衆大驚失色,不敢在進入,隻是在外面将大廳團團圍住。倒在地上的衆人,此時也發現了,現場其實還有人沒事,那就是曾易兩人。
地上的赤龍使不由的開口道:“萬兄弟!快,快殺了洪安通!此人異常歹毒,如果他恢複了,肯定會将我們全都殺了,到時候,你們也逃不掉的!隻要你能殺了他,我們,我們大夥兒便奉你爲神龍教教主。大家快念:咱們奉萬教主呈令,忠心不貳。”大廳上沉默片刻,便有數十人念了起來:“咱們奉萬教主号令,忠心不貳。””
神龍教教主和聞言,全都看向了曾易,教主夫人更是大驚道:“萬公子!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是絕對不會讓你當教主的!”
曾易又不傻,自然知道,幫誰都沒有好下場,這些人也就嘴上說的好聽罷了,“瑪德,既然今天沒有機會,弄死這些人,那就隻能和稀泥。”
擺了擺手,曾易道:“按理說這是貴教事務,我不适合過問,不過現在的情況,正是諸位前輩合力大放光彩的時候,可不能就這麽自己内部出現這樣嚴重的問題,大家不妨化幹戈爲玉帛,可退一步,今天的事情,都當沒發生。”
洪教主不等其他人說話開口,立即說道:“好,就是這麽辦。萬公子勸我們和衷共濟,不咎既往,本座嘉納忠言,今日廳上一切犯上作亂之行,本座一概寬赫,不再追究。”
衆人看曾易确沒有參與進來的打算,說道:“既是如此,教主、夫人,你們兩位請立下一個誓來。”
洪夫人道:“我蘇荃決不追究今日之事,若違此言,教我身入龍潭,爲萬蛇所噬。”
“身入龍潭,爲萬蛇所噬”,那是神龍教中最重的刑罰,教主和夫人當人立此重誓,雖爲勢迫,卻也是決不能反口的了。
“其實,其實我們也不是真的想反教主,隻不過爲了自保罷了,”
“對,洪教主原是我們老兄弟,他文才武功,勝旁人十倍,大夥兒本來擁他爲主,并無二心。隻要教主不追究今日之事,不再肆意殺害兄弟,大家又何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