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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阿勃林,你是說烏恩其嗎?”
濟度這時候卻不容旁人答話,親自開了金口,接過了阿勃林的疑問。
“打擾大将軍了,我隻是一直得到烏恩其閣下的關照,想當面對他表示感謝而已。這點小事,我也不敢擾動大将軍,所以這才問一問舒溫閣下而已。哦!如果不方便,那我就不問了。”阿勃林不知是福是禍,沒有貿然直接回答濟度的問話。
“不方便?哈哈,如何會不方便呢?再說,你們現在已經是我濟度軍前效力之人,都是自己人了,也沒有什麽刻意隐瞞你們的必要了。再說了,烏恩其待你不薄,你此時此刻還記挂着他,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本将軍歡喜得很呢!”濟度饒有興緻的和阿勃林玩起了太極。
“感謝大将軍誇贊!”阿勃林還是不太踏實,盡管他聽到的除了褒揚,就是作爲“自己人”的信賴。
“不過,本将軍以爲,或許你一時半會兒是見不到我的烏恩其佐領了。本大将軍已經委派他随着三萬大軍,先期去往我國西邊邊境了。”突然,濟度笑着來了這麽一句。
“西邊的邊境?大将軍,您是說他出征羅刹了?”
阿勃林吓的大驚失色,差點沒有跳起來。這一幕配合着剛才撰寫宣誓狀的時候,被察覺到的阿勃林的猶豫與思量,濟度心中已經明白了**分。
“是,也不是。烏恩其他們出征了倒是不錯。隻不過不是出征那個羅刹國,而是巡防邊境。你所說的羅刹國,不是應該在極西之地嘛!我的軍隊所到之地,皆應該是我大清所屬、所領。不過,若是其間遭遇了羅刹匪軍,順便殲滅來犯之敵也是應有之意。不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遇到遇不到、打或是不打的,我可說不準了。”濟度耐心解釋道。
“那适才我所谏言之西進策略,還請大将軍海涵……”
阿勃林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自以爲是——看似完美的計劃。到頭來其實都是在運籌帷幄、調度停當的濟度面前自找無趣而已。
“哈哈。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又怎麽海涵呢?”濟度哈哈一笑,接着解釋道:
“實不相瞞,五日之前。我大軍之一部。已經先期向你說的托博爾斯克。進發了!而且,還是以鑲藍旗蒙古爲主!料想這幾日,你所說的那幾座小城。已經被我收入囊中了!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哈……”
“是嗎……大将軍英明!蒙古人……的确厲害……”
不料,阿勃林卻一下子真的失魂落魄了。
原來,他的如意算盤是:在自己點出“托博爾斯克”的異常重要性之後,一俟濟度首肯,他就會趁機自告奮勇做大軍的前導,借機離開濟度的控制。等到了自己莊園所在的托博爾斯克城下,再見機行事。畢竟那裏是整個俄羅斯在西伯利亞的軍事要地,其常備軍也在一千多人,一旦面臨生死存亡,說不定還有組織起數千人守軍的可能,而且那裏離着莫斯科也不像這裏如此遙遠,莫斯科中央政府知情之後,也因該會迅速組織力量進行反撲。
如此一來,結果隻有兩個——清軍勢大,他就順勢而爲、勇爲先鋒,去遊說城中守軍歸順。這個選擇和現在自己面臨的境地比起來,絕對不會差到那裏去;假若俄軍兵強,他就反戈一擊,擊退濟度的兵鋒,也好榮歸故裏、安享太平……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濟度的先鋒早已奔向了托博爾斯克,無論是成是敗,都和自己關系不大了。他阿勃林,還需要繼續在濟度帳下爲囚!
關于“西征”與烏恩其的去向,濟度說的很實在,應該算是實話實說了!
數日之前,鑲藍旗蒙古和漢軍中的一部,已經在濟席哈的率領之下向西開拔了,兵力組成是蒙古旗兵三千,漢軍四千。但狡猾的濟席哈早就盯上了骁勇與謀略兼備的參領蒙古人烏恩其,非說此人蒙古出身,正好可以羁縻自己的蒙古旗兵,非要濟度借給他用上一些時日。
眼瞅着蘇武湖畔近期也沒有什麽大仗可打了,處于鍛煉新手、曆練将領的目的,濟度故意稍稍拖延了幾日,也好讓烏恩其在這位羅刹使臣的身上做完最後一場“秀”,終于在剛才下令烏恩其轉任蒙古鑲藍旗佐領,快馬加鞭去追趕濟席哈的大部隊去了。當然,事前濟度還是很細心的征求了人家鑲藍旗滿洲的固山額真藍拜的。
藍拜聞聽此安排之後,雖然舍不得,卻大度的說了一句:“隻求大将軍在他曆練成熟之後,調回本部,做個參領一職!”引得濟度大爲感慨——有如此識大體、愛将才的上司,真是烏恩其的福分!
但眼下的阿勃林實在是顧不上爲自己的老朋友烏恩其高興了,因爲大清西征一事,除了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一項之外,另有深意更足以讓他目瞪口呆!等到濟度說完,半晌時間,阿勃林才追問道:
“大軍所到何處才是博格達皇帝所轄國土的邊界呢?”
“哈哈哈——問得好!”濟度大笑起來。“實話告訴你吧,羅刹人退到何處,何處就是我大清國‘暫定’的邊界!”
“啊——”
“怎麽,阿勃林你還在替那個一等公、什麽阿列克謝的擔憂嗎?”濟度佯作不滿。
“不是不是!大将軍閣下,我隻是感佩您的膽識!莫說三萬博格達皇帝的勇士了,就是一萬人,恐怕整個西伯利亞都沒有能夠與之匹敵的軍隊!”阿勃林顯然是被三萬這個數字吓着了。
“哦?三萬人足夠嗎?你可要說實話,若是不夠,我麾下還有七萬餘人,足可以陸續西征!”
濟度繼續誇下海口,将手頭三萬人說做十萬,七千人就可以算作三萬!“一比三”的誇張程度,在兵法之中叫做“虛張聲勢”而已,不算醜事。
“足夠了,足夠了!要知道,我從那個托木斯克經過的時候,整個要塞不過五百名守城火槍兵而已!”
沒等阿勃林說話,聽明白俄語翻譯的亞雷日金搶着說道!
要知道,作爲“跨國商人”,阿勃林對西伯利亞的驿路還是很了解的。但對于每個羅刹國占據城堡的具體兵力部署,的确不如哥薩克人亞雷日金更熟絡一些。
聞聽亞雷日金的言詞确确,濟度這才算是徹底相信剛才自己的親兵舒溫向自己禀報。舒溫當時就說,阿勃林是要彙報“要情”,而亞雷日金就跟着喊有重要“軍情”。看來兩人的确是各有用處啊!
阿勃林憎惡的看了一眼亞雷日金,卻無話可說,也總算是明白了一個基本事實——
假若說自己的歸降大清、背叛莫斯科乃是緩兵之計,最低限也才是萬般無奈而已,那這位沒有任何文化水平的亞雷日金,才是真二八經一副“奴才德行”!自打一開始說要歸順,此人那可真是不遺餘力,似乎生怕有一件事情落在了後面!我阿勃林說三分,你亞雷日金就能給七分,我若是到了七分,你恨不得十二分啊!
不得不承認,如此一來,自己的種種小盤算在清**人面前立即分外分明,自己和亞雷日金的投誠态度也高下立見!無怪乎說這些哥薩克人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兒,的确如此啊!唉!都怪自己這一套權宜之計沒有和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哥薩克提前交代清楚!但自從斬殺伊萬諾夫以來,又何曾有任何機會留給自己去和亞雷日金串供合謀呢……
事到如今,由不得自己還三心二意了。罷了,有奶便是娘,這也是一個優秀商人存活于亂世的基本法則之一!阿勃林心中逐漸放下了一息尚存的掙紮,轉而思考在大清國如何能夠站穩腳跟了。
(本章待續)
《打油詩一首?藏頭》
讀文閱史隻長息
正說當年有契機
版定圖開皆夙願
去來神秘亦難期
起身百載光陰渡
點盡人間苦與疾
中鎮邊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淚滴(未完待續。。)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