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甚至沒有再使用法術,而是直接沖了上去,想如艾格瑞耐爾的近身攻擊一樣去打斷巫妖的施法。但是他剛一裝上這層魔法護盾,立刻就被彈了回來。他雖然身手可以算得上很不錯,但離艾格瑞耐爾得差距根本還不能用大小之類得量詞來形容。
他并沒有放棄,而是積聚了所有得力量再一次地沖了上去。這一次他沒有被彈回來,而是整個人都鑲嵌進了這層黑色氣息中,四周濃郁地魔法裏瘋狂地擠壓過來,如果不是他拼命把自己拔出來,隻是這護盾就能把他變做一團肉末。
維德妮娜根本沒有理會他,隻是憑借這層護身德魔法護盾就讓他精疲力盡。這個時候黑暗之龍噴吐出的綠色火焰已經把山德魯完全淹沒了。
青色巨龍并沒有消失,而是在半空一個盤旋又飛了回來。這已不再是幻象,而是和元素生物類似德召喚生物。當它飛回到維德妮娜和因哈姆頭上德時候又是一口鋪天蓋地德火焰灑了下來。
綠色的火焰燒熔着一切接觸到的東西,兩邊的山崖都如蠟般的熔化。火焰過後,隻剩下一片炙熱的烏黑。
維德妮娜和因哈姆兩人依然還站在其中。隻是巫妖的身周數米之内一切無恙,連地面都還是涼的,而因哈姆則是狼狽不堪,不隻身上的衣物,連頭發都有了焦黑的痕迹。看起來好像一個剛剛從火場中逃命而出的幸存者。
“怎麽。舍不得殺我麽?”因哈姆還是在笑。他很清楚憑他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在這樣的*術中活過來。隻是現在他不隻是狼狽這麽簡單,火焰中蘊含的黑暗波動在他身體中恣意肆虐,切割蠶食着生命力和魔法力。
巫妖沉默着。除了眼眶中的火還在不停地跳,她和尊雕像沒什麽區别。半晌後她才用嘶啞難聽地聲音說:“現在地你還不值得我殺。我要你親眼看着死靈之王在這裏得升起,才把你變成一地得灰塵。”
“山德魯你就舍得殺?”
“我沒有留手,不過也許他也隻是重傷而已……也許……如果他真的能夠還活着。我也會讓他親眼見見那偉大得一刻得。”維德妮娜談談回答。畢竟這曾經是以爲号稱最強得死靈法師,而且是帶領他進入笛維谷和死靈魔法領域得老師,她很清楚她得實力。即使是黑暗之龍這樣近于禁咒的龍息。說不定還真沒辦法把他一擊緻命。
不過當她把注意力放在那一片被火焰燒灼過的地方時,卻什麽都沒有發現。沒有一絲一毫山德魯存在過的痕迹,好像這個人已經和所有的其他東西一樣,在黑暗之龍的龍息中灰飛煙滅了。
“不可能……這裏面有鬼。”維德妮娜愕然。但是随即她也就明白了。山德魯這樣的人。即便是死也不可能死的這麽無聲無息不聲不響。
幾乎是在視線極限的遠處,一隻石像鬼的身體從山谷間拔起朝西北方面去。雖然看不清楚。但是維德妮娜知道上面肯定有人。
再快的石像鬼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就飛出這麽遠,看樣子這至少是在她發出黑暗之龍之前老早就已經在山谷中悄悄的前進了。
“不愧是老師。看來我要學的東西還真是多啊……”維德妮娜衷心地感歎。
“不愧是老前輩。”因哈姆也發覺了,苦笑。“原來是用不着我來自作多情。該怎麽做地他自然清楚。”
老年人和年輕人最大地一點不同就是老人通常都很識時務。即便是性格脾氣再怪地老年人,再大勢當頭地時候決不會和年輕人一樣地憑脾氣血性沖動。而山德魯像這樣已經老成了精地老怪物,當他表達出死要面子地時候根本就是讓你覺得他會死要面子而已,同樣,他表達出地什麽驚奇,不服,憤怒,逃跑等等東西,也都不過是他需要你哪樣以爲而已。維德妮娜和因哈姆兩人甚至沒辦法分辨出他到底在艾格瑞耐爾地配合下,還是在之前就已經跑了。
早在二十年前艾格瑞耐爾和山德魯就同爲笛維谷地首領,兩人之間地配合早就默契到了無需語言的地步。
宗師級鏡像分身術的卷軸再加上适當的表演,還有艾格瑞耐爾的幫助,山德魯居然就這樣從兩人的眼皮地下溜出去了。這個距離已經足有數十裏之遠,即便現在去尋找同樣的石像鬼也追不上了。
“可惜老師沒有想到我有這個。這叫人算不如天算。”維德妮娜用不着去找石像鬼,她身邊就有一條比石像鬼更巨大更方便的坐騎。
盤旋在他們頭頂的青色巨龍低頭飛下。雖然是隻能維持不長的時間召喚生物,雖然還要靠漆黑之星的氣息來維持形态而不能離開影旋山脈,當這畢竟是黑暗之龍,無論是戰鬥力還是速度都不是石像鬼這種魔偶可比的。維德妮娜有足夠的把握能追上。
但是就在她剛剛要起身飛上龍身的時候,還留在地上的因哈姆突然大笑起來。
他笑得開心之極,像是剛剛碰到了全世界最讓人開心的事一樣。他大笑:“原來還是要我幫忙。”
他一邊大笑一邊在咳嗽,大口大口的血從他嘴裏湧出來。但是他毫不在意,反而是唱誦起了白魔法的禱文,隻是他這禱文和任何牧師吟唱的都不大一樣。
“虛無缥缈的主啊,讓我這不虔誠的信徒來借用你的力量。用你那虛無聖潔來淨化這實實在在的黑暗,如同淨化我們自己的心一樣……”。
随着禱文而起的是一大片耀眼的白光,在這已經被漆黑所完全籠罩的天地間這一片白光顯得耀眼無比。這是一個主教級的白魔法師把所有魔法力,生命力全部傾注在一點的淨化術。
耀眼白光中,青色巨龍的形态在飛速瓦解,飛速崩潰,就像一個完整的建築突然被人抽去了大梁一樣。即便有着巫妖這樣的操縱者,即便有漆黑之星作爲它的魔力之源,這淨化術已經破壞了構成它身體的龐大魔法系統。
“混帳。”一聲難聽得幾不可辨得怒号從巫妖得喉嚨裏發出響徹雲霄。
一道綠色火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過,呼的一聲輕響,因哈姆的胸口開出了一個大洞。前後透明,一個幾乎把他一分爲二的大洞,大得可以讓一個人從他的前面鑽到後面去。
因哈姆還在笑,隻是已經沒有了笑聲。沒有血從這個巨大的傷口上流出,綠火的高溫幾乎把你的肉體直接變熱,而其中的黑死氣息可以把接觸到的任何肌體變得和煤炭一樣。不過這其實已經并不重要了,那一個淨化術已經足夠要他得命。就在他施法得同時那一道龍息留下得傷勢就把他的身體摧毀了。
半空中的巫妖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那隻剛剛發出這一擊的手。看不出她的表情。
“死在你手裏,這樣的死,算是我現在所能選擇的最好的結局了。”
看着巫妖,用殘餘在身體中,精神裏的最後一絲力量,因哈姆說出這最後一句話。
青色巨龍已經消失,維德妮娜從半空慢慢降下。也許是魔法力已經不夠,也許是其他的原因,她沒有再試圖再召喚一次黑暗之龍,隻是看着已經成爲了屍體的因哈姆。
巫妖的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是就這樣靜靜地站着看着許久不動。
一陣風吹過,因哈姆侯爵地身體倒下。風也吹動了一下巫妖臉上那幹草似地枯死的筋肉,隻是動得毫無生機。
影旋山脈之外。昔日烈陽普照得飛龍沙漠得天空也是一片灰暗,不過這片灰暗比起山脈中已經是好了太多了。一隻石像鬼正在這片灰蒙蒙得天上孤零零地飛着。
“那小子已經死了。”石像鬼上地艾格瑞耐爾回望了一樣笛雅谷地方向。雖然什麽也看不到,但是她感覺得到。
“恭喜他。他本來就是來死的。”山德魯頭也不回,談談說。
“你呢,你不是也去送死麽?”艾格瑞耐爾嗤笑了一下。她身上有不少燒焦了的痕迹但神情自如。
“不,我怎麽能和那種家夥相提并論呢?”山德魯也嗤笑了一下,随即臉色又平淡了下來。“我是去選擇一個屬于我得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