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麽樣的底牌,女騎士并不想去深究。隻要人一死,再有什麽牌都無所謂了。現在這個對手已經站立不穩破綻大露,她抓住了機會就在這一瞬間全力一擊,她有絕對的信心這一劍可以把這個對手和他隐藏在背後來不及用出的牌一塊絞成碎片。
男子踉跄的步伐略爲一穩,立刻全力朝旁閃躲。但是女騎士的劍如影随形緊跟而至。
踏步,腳下的磚石已盡碎,鬥氣和魔法結合的光芒将她矯健的身形輝映得猶如天神下凡。身體前沖得幾乎與地面平行,人已是劍勢的一部分,劍氣如萬馬奔騰山呼海嘯一往無前即将摧枯拉朽當者披靡。她身下的地面甚至都在這一劍的威勢之下龜裂,破碎。
旁觀的盜匪們隻能夠在耀眼的白光中勉強看到一瞬間的身影和劍勢,所有看到的人都産生一個幻覺,這一劍甚至或以把這整個地下室都刺穿,刺透。
“解”一塊清亮的喝聲突然平地拔起。這個陡然而發的聲音中氣充沛嗓音明亮自然溫和,和這充滿血腥和殺戮氣息的戰場格格不入。
發出這個聲音的是那個向希力卡要求金币的英俊年輕人。從戰鬥一開始他拔出長劍之後就站在那裏動也不動。隻眼睜睜地看着幾個同伴在前面和女騎士殺得難解難分。戰鬥實在太激烈,艾西司和其他盜匪們也看得眼花缭亂完全沒顧及到這個偷懶的高手。而被希力卡奪去了武器而也隻能在旁邊幹瞪眼的瘦小男子看到了他,也以爲他是水平不夠無法插手這樣的戰鬥。
就在所有人幾乎要将他遺忘的時候,他才突然把手中的劍遙指女騎士發出這一聲清喝。就在他一喝之際,手上的長劍居然閃出和女騎士身上一模一樣的白光。
長劍上的白光一閃。女騎士身上的白光立刻就消失了。随之而來的則是女騎士的身體一頓,一滞,一個踉跄。那淩厲無匹破天穿地的一劍就這樣嘎然而止。中斷得莫名其妙。
“淨化?”後面的艾西司和女騎士異口同聲地大叫。不同的是艾西司的聲音是驚喜交加,女騎士的則是驚駭欲絕。
這附着在光輝戰甲上的白魔法等級極高,而且因爲光輝戰甲本身的屬性和神殿騎士的獨特鬥氣混合地作用,完全免疫其他系統的驅散魔法和詛咒。但是同爲白魔法的淨化咒文則能夠透過這層免疫。不隻透過,這個簡單的淨化魔法上加注的魔法力之充沛。很明顯使用者将所有魔法力都凝聚在這個驅散法術上,如一桶冰水兜頭澆在了火堆之上。将光輝戰甲上每天可以發動一次的天之佑消除得幹幹淨淨。
陡然失去了十多種輔助魔法,力量,敏捷,反應全都降得一塌糊塗,身體中原本如滔滔大河的能量也被開了個閘口般飛速逝去。不用說把這一劍繼續刺下去,就連站也差點沒站穩,一個踉跄失去了平衡。
希力卡,德魯依,還有黑衣女子和用拳劍男子眼裏都爆出了光芒。那是正在和猛獸死命搏殺,卻在緊要關頭窺見了猛獸的緻命軟肋時的眼神。幾乎是憑着本能,剛被逼退的四人發瘋的朝女騎士那失去平衡而空間空門大開的身軀撲去。連那個瘦小男子也抽出陣一把矮小的匕首抽身而上。隻有那個原本要躲避攻擊的男子剛剛跳到了牆邊。來不及趕過來。
這個淨化魔法很簡單,沒有吟念咒文,而是暗地裏聚力默發也不是什麽很高明的技巧,但是這個時候用出來卻成爲了扭轉戰局的王牌。
神殿騎士之前的每一次攻擊,每一個動作都隻是用七分力量。這是最正确的戰術,無論遇到什麽樣的變化都有轉折的餘地,躲閃防禦的空間。所以這個年輕人沒有貿然出手,他在等,等女騎士這自以爲取勝的時候才發出全力一擊,隻有全力出擊的瞬間,那才是最不設防的時候點,那一的瞬間的失調足心緻命。
這個這個年輕人一直沒有出手,但是隻憑這份耐心和深沉還有這時機的把握,就已證明他确實值那一千個金币的價。
拳劍,拳劍,短劍還有瘦小男女的匕首和狼人德魯依的利爪,幾把武器還沒到,帶出的風聲已經把女騎士那一關金發激得滿空飄揚,尖銳的呼嘯帶着嗜血的沖動直奔女騎士那金發飄揚的後腦還有雪白的頸部而去,那是唯一沒有護甲的地方,也是絕對緻命的地方。隻要這些武器有一把戳中了,女騎士的腦袋立刻就會象西瓜一樣碎掉。
沒有了白魔法的輔助,失力失勢的女騎士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硬生生地憑借自己地彩轎臨空翻了半個筋鬥,那幾把原本要把她開顱碎頭的武器大都隻擊在了她後背上滑過,在光輝戰甲上拉出幾道火花和凹痕。一把拳劍和匕首從她頭頸上擦過。帶起一片如絲金發和血花飛起。
同時,女騎士的一腳也撐在了德魯依的胸口。倉皇間的這一腳沒什麽力道,對于狼人結實如磐石的胸膛沒有絲毫傷害,但是女騎士借力朝前一縱,淩空轉身。隻是這轉眼之間,她已從完全沒有防備地狀态中恢複了。
幾個攻擊者不得不由衷承認。從這千鈞一發之間的閃躲便可看出,即使不是那一身可怕的附加白魔法,這個神殿騎士的身手和戰鬥的本能反應确實無與倫比。隻憑自己手中地武器,确實無法至她于死命。。
但是他們不能,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一個古怪而巨大的風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山一樣的人,山一樣的巨劍。發出的則是一座山崩塌般的風聲。隻是看這威勢,前面那四人下意識地都朝兩邊躲開。
希力卡比這四人慢了一步。不是因爲他笨重,他的身軀雖然龐大,但是卻和貓一樣的靈敏快捷。他甚至是看到年輕人地淨化咒文生效的時候最先有反應的一個,比這四份慢的原因是他原地站定,深吸了口氣。
每個人都可以聽見那猶如巨鲸吸水般轟轟隆隆的呼吸聲,然後希力卡全身的肌肉都漲大。那原本就一塊一塊隆起的肌肉更隆得厲害,連皮膚都被繃得發亮。似乎立刻就要充多了氣的氣球一樣爆炸。他原本看起來就像一座肌肉的堡壘,現在則是堡壘般的肌肉。
和這變異地模樣相反,希力卡沒有狂性大發失去理智直撲上來,面是一臉的凝重,像一個剛學劍術的小孩子一樣雙手平舉巨劍,邁步前沖,一個标準有如教科書式的淡淡光芒,而且一直延伸到巨劍上。
“鬥氣”德魯依四人失聲驚呼。這是隻有真正對武技有着精深理解,将鬥志和戰鬥經驗都融入到了生命和靈魂中的戰士才能夠擁有的能力。想不到這個看似四肢發達,暴虐嗜血如野獸一樣的匪首會有這樣萬中無一的境界。而更想不到的是,他在之前的戰鬥中居然絲毫不用,直到這個時候才把真實戰力顯露出來。
這一劍并不快如奔雷閃電。但是足夠在女騎士落地還沒站穩的時候趕到,這是避無可避的一劍。
面對這劍的威勢,女騎士的臉色變了。她一咬牙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一陣居然比剛才更強烈的白光頓時在她身上泛起,同時她光輝戰甲左臂上一處藍寶石破碎了,破碎的寶石發出耀眼的光芒,頃刻間就在她左臂上形成了一個由光芒凝聚而成的盾牌,堪堪迎向刺來的巨劍劍鋒。
這是光輝戰甲的最高防護魔法神聖守護,是每個神殿騎士最後關頭才使用防禦方式,她現在必須硬接這一劍。但是突然她的身體一震,眼神一陣惚,手臂上的光盾立刻黯淡了。
艾西司的旁邊,那個挨了一記魔法的老頭躺在地上,發出的笑聲好像一隻剛剛偷叫了小貓的大老鼠。他的全身依然在冒煙,連頭發眉毛也全沒了。但是他手裏還沒那隻古怪的法杖,正指着女騎士。
他并沒在那個光箭魔法下受什麽緻命的傷害,但是他也不敢爬起來。神殿騎士對他的靈魂魔法幾乎免疫,他的魔法隻能免起到很輕微的效果,所以他不敢妄動。他也和那個年輕人一樣,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隻是他的眼力和反應比那個年輕人差得太遠了,沒有趕得及同一個時機。
不過幸好,這個時機也不錯。
覆蓋着淡紅色光芒的雙手巨劍馬黯淡下的光盾撞成了滿空飛散的光點,然後擦過女騎士的手臂,擊在了她的右側胸腹之間。骨頭碎裂和铠甲扭曲的聲音聽起來刺耳無比,甚至比撞擊聲更響。憑借着巨大的力量,巨大的武器,還有鬥氣之力,終于破開了光輝戰甲的防禦。
女騎士的身軀如同攻城弩炮射出的弩箭一樣飛了出去。隆然巨響,整個地下室都抖動了一下,女騎士撞在了地下室的土壁上,身體幾乎整個都陷進去了。一個邊個觀看的盜賊躲避不及,作了女騎士撞上土壁的墊背,活生生被撞得支離破碎。
鮮血和肢體散落,女騎士一身散發着白色聖潔光芒的光輝戰甲沾滿了鮮血從土壁上無力地滑落下來半跪在地上。如果不是發動了光輝戰甲上的神聖守護,這一劍足以把她擊成碎塊。
左手的手骨已經粉碎了,肋骨至少斷了五根,還傷及了内髒。女騎士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俊俏亮麗的臉被前所未有的傷痛和挫折感扭曲了。她直到這個進修才明白這場戰鬥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占到任何的優勢。
她一時的上風是因爲對手不沒這出底牌。而不管是那個年輕人還是這個肉山一樣的匪首,都讓她見識到了底牌的巨大作用。隻要運用得好,不爲對手所知的底牌就是足以扭轉戰局的王牌。
女騎士丢下劍,手上閃現出白魔法的輝芒,從腰間拿出一個水晶,這是個巴掌大小,有着四面一模一樣的三角形狀的金字塔形狀的水晶,透明的水晶中散發出的魔法波動立刻充盈在地下室中,誰都可以看出這個魔法水晶裏必定有非凡必定有非凡的魔力。
“别讓這婊子治療在如此重傷下,作爲教會的神殿騎士拿出的自然是封存了神奇的治療魔法的魔法道具了。瘦小男子離女騎士最近,立刻飛身躍賂,一張幹巴巴的臉上全是狠毒的猙獰之色。趁她的病要她的命
”别過去,那是菱鏡之光“年輕人拼命的大喊,及時地讓其他準備一擁而上的人站住了。
“全部趴下,閉眼”那個手持暗紅色怪刀的男子也大喝了一聲。隻可惜瘦小男子已經身在半空,他不隻沒辦法趴下,而且還是四肢盡情舒展的直飛了過去。他隻來得及殺豬一樣地大叫:操你媽你怎麽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