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雖然發生了這麽多這麽重要的事,但是皇帝陛下依然記得把這個早就準備好給公爵的職位封給他了。不過說老實話,公爵并不是很在意這個。
宰相的頭銜與其說是信手拈來,不如說是不拈它自己也要來,不比吃上一小塊面包更費多少勁。大女兒已經是财務大臣,小女兒即刻就要成爲皇妃,軍方大臣們被他精妙的手腕弄得團團轉,埃爾尼家族幾乎已經全完蛋了。這個職位不讓他來當誰來呢?所以公爵不是高興這個,是在高興另外的事。
書房的門開了,身着一身官服,精明幹練的财務大臣手拿着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小懿将文件放在公爵面前,說:“這是前天剿殺死靈法師的戰鬥的損失報表。陣亡的戰士和魔法師們的撫恤金,在短時間内從各地再選拔這麽多的高等級戰士補充進聖騎士團的費用.....各項費用算下來,一共需要二千三百五十九金币。”
公爵晃了一眼文件,上面的各項開支預算分類明确巨細無遺,他點點頭,滿意地歎了口氣。想起兩天前的那場大戰,他真的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又驚又喜了。
五十多個聖騎士團的成員,四個小隊長在前天剿滅死靈法師的戰役中陣亡了。這就是他的驚喜,,而且還是大驚大喜。
這是聖騎士團建立以來最龐大最驚人的損失。是在近千名牧師和魔法師的幫助下去對付一個死靈法師而已。
在很早以前公爵就已經知道這個居然和主教大人相交的古怪老頭絕對是個高手,而經過上次那件宰相公子鬧出的事過後,他就已經可以肯定,這個老頭确實就是個死靈法師。大概是因爲其他一些不爲人知的隐情而在主教大人的私人庇護之下隐居在了這裏。
主教大人居然和一個死靈法師相交,這絕對是個天大的秘密。不過由于不願意暴露自己,公爵至始至終沒有把這個消息捅出來。到了最後,終于也證明了這确實是個明智無比的選擇。
這個怪老頭和那個神官小子的關系到底是什麽,和主教大人的關系到底是什麽,這些公爵都不想去深究了。隻是主教大人已經一死,這個知道真兇絕不會是那個神官小子的人必然也就是個巨大的隐患,何況他還是主教大人的朋友,還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死靈法師。
雖然他的實力應該是深不可測的,公爵很久之前就已經領略過一點皮毛。能夠在殺氣和氣勢上将自己這個劍士壓逼到不敢動手的魔法師,實力絕對堪比羅尼斯主教,而宰相公子那次的結局也很好的說明了問題。
但是在公爵的手段下,他就算再厲害十倍也沒用。不過是一個身份不明的死靈法師,利用聖騎士團和魔法學院将之除去實在是天經地義。
隻是公爵萬萬沒想到,那場戰鬥居然如此的艱苦,如此的巨大。隻是殺他一個人而已,居然殺得如此驚心動魄,天昏地暗。戰鬥很短暫,但是那火焰,爆炸,毒氣,聖光….狂亂的魔法元素和劍氣組成的風暴,而最後那十來具屍體和死靈法師本人那威力巨大的自爆更是匪夷所思。即便是以公爵的修養,目睹之下也完全地爲之震撼。
幸好那所大屋是在王都邊緣最偏僻的地方,隻損壞了幾條無關緊要的街道,傷及了百多個民衆而已。
不過公爵在震驚之後就是欣喜若狂,特别是看到兩個聖騎士團的小隊長還有十來個劍士因爲過分靠近死靈法師而被那巨大的爆炸力直接扯得四分五裂的時候差點還要爲那個死靈法師鼓掌叫好。
“那片街區重新建設方面的資金預算怎麽樣?”公爵問。
财務大臣立刻拿出另一份足有一寸厚的文件,上面同樣将所有的開支寫得很詳細。“共計是二千三百金币左右。項目實在太多,預算隻能夠精确到這個地步了。”
公爵點點頭。清理街道,清理屍體,讓牧師們清理那恐怖的毒素魔法留下的影響,修補損傷的建築......如此複雜的工作還能夠将資金預算到這個地步,帝國其他官員沒一個有如此強的能力。這個财務大臣的職位她确實是當之無愧的。
“同時有這兩項支出,國庫難免有些捉襟見肘。隻能夠在其他方面縮減開支....聖騎士團的招募和補給工作就暫時緩上一緩.....”
财政大臣清脆明朗的聲音淡淡地繼續用朗讀公文的音調說着:“無論什麽情況之下都應該保證聖騎士團的完整和戰鬥力,那是帝國穩定的基礎,也是帝國數百年未變的制度。而且如果不立刻将重建費用撥過去,軍方大臣們也會對我提意見的。”
“制度是死的,情況是活的。現在于周邊國家邦交和睦,戰事不起,自然就要可以在這上面緩上一緩了。至于緩上多久嘛......”自然就要到自己覺得合适的時候了,公爵的嘴角不覺拉出點微笑。“軍方大臣方面你不用操心,我自然會去和他們好好說清楚的。這件事情很重要,我會親自協助羅蘭德團長去操辦的…..呵呵。”
如果說現在這個帝國中還有什麽是他必須要有所顧慮的話,那就是聖騎士團了。正常的情況下,這個團體的人員編制都是極度嚴格苛刻的,而且幾乎全部由羅蘭德團長一手包攬,因此公爵即便再有心思再有手段也隻能望洋興歎。但是現在由那位尊敬可愛的死靈法師制造出的人員損失卻無疑就是天大的良機。資金方面拖延一下,找機會塞點自己的人進去,這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是。”财務大臣淡淡地應答了一聲,翻看着文件。。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铿锵有力,騎士專門的金屬靴底和主人毫不凝滞的動作在地闆上敲擊,隻是從這聲音就可以感覺得出來者的年輕,精力充沛。而每一個步伐之間的間隔一模一樣,更說明了他非凡的自制力,嚴格,精密和一絲不苟。
書房門打開,一個年輕的騎士走了進來。如同他發出的腳步聲一樣,他一身無可挑剔的騎士裝,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表情都表現出完美的騎士風範。他不是克勞維斯,看起來卻有如同克勞維斯一樣仿佛天生就是公爵的好助手。他的模樣雖然同樣英俊挺拔,但是卻沒有克勞維斯那種外溢的剛硬和殺氣,而顯得很柔和,很容易親近。他是公爵的新助手,羅德哈特。
兩天前,羅尼斯主教被那個死靈公會的奸細神官刺殺的事剛剛傳遍王都,公爵大人剛剛去剿滅了那個死靈法師回府後不久,羅德哈特就來找他了。
“公爵大人,我是來當你的助手的。”羅德哈特用連公爵都有些意外的開門見山的方式說。
公爵微笑着用有點不敢當的語氣說:“哪裏的話。羅德哈特大人現在可是軍方刻意培養的新人,我可沒這麽大的臉面讓您來做我的副手。”
“公爵大人,我是來投靠你的。”羅德哈特再次用很誠懇,很謙恭但是又絕不是卑躬屈膝的語氣再一次表達自己的來意。“我現在在軍方的前途很好,聖騎士團中又擔任小隊長。我聰明,更知道輕重進退。有了我的幫助你可以更方便地操縱軍方。我絕對會比克勞維斯做得更好的。”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自己更有利用價值。”公爵的笑容帶點譏嘲,但是更多的是欣賞。
“對。我可以對您有更大幫助。”羅德哈特點頭。
“你是個聰明人。”公爵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點了點頭。“真的很聰明,是做大事的人。”
羅尼斯主教已死,他原本指望的足可以讓公爵顧及的大靠山已經不在了,而朋友又即将成爲大陸最大的通緝犯,雖然在朝中看起來形勢好象還不錯,但是已經一手遮天的公爵是絕不會放過這個曾經有意識想要自立門戶,有潛力有頭腦也有野心而且還知道不少事情的人的。
和公爵對抗無疑是極不明智的。無論勢力,手段,地位的差距都不可以道理計。而且争鬥,永遠是最沒頭腦的最後的手段。所以羅德哈特立刻選擇了一個旁人看來幾乎是瘋了的路——重新投靠公爵。
能夠看得出這樣的形勢,需要的是無比高明的眼光和頭腦。而作出這個選擇,更必須有做大事而不拘小節的胸襟氣度。
公爵這樣的人絕不會計較你曾經做過什麽,他隻在乎一件事,那就是你到底還有沒有用。你之前的所作所爲無論是對他好還是對他壞,都不過是說明你這個人的心性能力的參考罷了。隻要他分析得出你的能力和利用價值,有把握控制得了你,認定你對他有用,那就行了。
“不知道有多久沒和人這樣直截了當地說過話了。”公爵有點感慨地歎了口氣。微笑着看着面前這個自動來投誠的年輕人,他确實有點心動。“我相信你一定很能幹。至少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就絕對沒有你這樣的眼光和氣度,更沒有你這樣的城府。”
羅德哈特默不作聲,垂首低首靜立等候公爵的決定。
公爵臉上依然帶着那種微笑,看着羅德哈特繼續說:“但是我也知道你很有野心。難道你以爲我會把一個這樣能幹聰明,有野心心機更深沉的危險人物留在身邊,等着他什麽時候背後刺我一刀嗎?”
羅德哈特沒有說話,依然很謙恭地站在那裏。
“不過你既然來了,就表明你是判斷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投靠了?你現在猜一猜,你的判斷是對還是錯呢?”公爵的眼睛眯了起來,屈起了手指,慢慢地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打。“還有……如果是錯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呢?”
如果判斷錯了,公爵沒有接受這個建議,那結果很有可能就是連公爵府的大門都走不出去。他已經表現出對公爵的性格,作風和當前形勢如此的了解,那麽公爵自然不會放過他,而且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給他。他曾經和那個死靈公會的奸細走得如此之近,隻是這一條理由已經可以當堂格殺他了。
羅德哈特默立着依然沒有說話。房間裏隻剩下公爵那枯燥沉悶的敲擊聲,一下一下地落在每一次心跳的節奏上。
半晌,他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平穩而清亮,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攙雜在裏面:“我不會去猜,因爲這我是我自己的判斷。而且這件事不隻是我的選擇正确與否,”他的眼睛絲毫不讓地看着公爵。“也是你的選擇正确與否。”
托。公爵手指的敲擊被一下重音結束了。 “那麽我就告訴你,你的判斷對了。” 他的笑容不隻是滿意,還帶着點其他的東西,居然是鬥志。“我就留你在我身邊。”
“謝謝公爵大人。”羅德哈特對公爵鞠了一躬。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從公爵的一顆棄子,敵對者變做了他的助手,下屬,夥伴,同盟者了。
“不用謝。你也知道,我留你不是爲你,而是爲我自己。不隻是因爲你對我有利用價值,也因爲你對我的威脅。”公爵站了起來,朝窗外看了一眼,眼裏全是野心和壯志。“這個國家裏已經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了。沒有了對手,也就沒有了威脅。而生活在沒有危機感的天地裏,再兇猛狡猾的野獸也會慢慢退化。所以我留你下來,除了讓你幫我做事以外,也讓我自己可以随時不忘提高警惕。”。
走進書房,羅德哈特先行了一個很标準的禮,然後呈上一份報告:“公爵大人,這是聖騎士團中現在的人員安排,空缺的職位,需要什麽樣的人都寫在上面了。”
公爵接過報告卻放到一旁,微笑着看着羅德哈特問:“你現在在團中的職位是什麽?羅蘭德團長定下來了麽?”
羅德哈特垂手侍立在一旁,回答:“頂替原第四小分隊隊長,帶領三十名劍士,一名火系魔法師。”
公爵微笑點頭:“對了。羅蘭德團長的傷勢怎麽樣了?”
“多虧了魔法學院兩位大神官及時從教廷回來,團長大人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哦,那就好。”雖然在說好,但是公爵那和眼睛一樣細長的眉毛卻遺憾地剔了剔。如果說這個驚喜中有什麽小小的缺憾的話,那就是這個了。
五十個團員,四個小隊長。這人員空缺确實是留給公爵很大的禮物。但是公爵卻甯願這些團員一個都不死甚至憑空再多出五百個都無所謂,隻要一個人能夠光榮地殉職就好——羅蘭德團長。
如果真能這樣,也許公爵大人比現在更開心百倍之餘也許還會悄悄爲那位可敬的死靈法師在地下室立一個銅像。
不過既然那老頭沒有能力得到這種殊榮,公爵大人也不是太着急。大不了以後自己慢慢來就行了,隻要現在有了缺口能夠讓自己的人進入聖騎士團,那麽以後的機會會有的。羅尼斯主教這件事情的成功已經極大地鼓舞了他的勇氣和鬥志。
随着羅尼斯主教一死,聖騎士團這一損傷。王都的整個勢力格局,形勢分布全都變了。這是一場大洗牌,一些牌會消失,一些牌會換個地方換個位置,産生另外的作用。而最控制這些牌的走向的,自然就是公爵這位政治權力方面最出色的牌手了。比如羅德哈特這張牌。
公爵問:“那張對兇手的通緝令已經發下去了沒有?”如果這個潛在的隐患再徹底消除了,那幾乎可以說整個王都的牌都已經抓在手裏了。
“皇帝陛下傷心欲絕,除了羅尼斯主教提出的那五千金币外更追加了一條懸賞。能抓獲此人者,帝國封侯一等子爵。”羅德哈特的聲音波瀾不驚,穩重而簡潔。“通緝令已盡快分發到帝國境内每一處,也派遣了使者前往各國交涉分發通緝。”
“教會方面呢?”
“魔法學院的那張通緝令已經上交教會。聽說教皇陛下也極度震怒,直接向所有教區和下屬機構發去了通緝。”
公爵滿意地點了點頭,很有點感歎地說:“這樣邪惡瘋狂的罪犯,确實需要這樣對付才行。陛下居然下了如此重的懸賞。五千金币,雖然教廷要分擔一點,但是确實對國庫是筆不小的負擔哪。不知道誰會得到這如此驚人的封賞呢?”他看向羅德哈特,微笑着問:“你想不想要呢?”
羅德哈特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回答:“我抓不住他。”
“很多事情無所謂實力,主要是方法問題。這一點我相信你是很明白的。因爲你是個聰明人,做大事的人。”公爵大人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新副手。“魔法學院中那個奸細的檔案查出什麽來了麽?比如說他的老家在哪裏,家裏有什麽人……”
“沒有。發現那些全是僞造的。”
“呵呵,果然是奸細哪。”公爵點點頭,問羅德哈特。“你和那個奸細曾經也是朋友,那麽你知道他這些的底細嗎?”
“我不知道。”羅德哈特搖頭。
公爵點點頭,然後轉過頭來看着财務大臣。“那麽你一定知道?”
“不,我不知道。”小懿的眼睛冷冷地和公爵交彙了一下,低頭又看起了文件。
公爵笑了一下。“原來你也不知道。那麽我來告訴你們好了。恰好在很久以前我從某些地方知道了一些線索,現在突然回想起來了……這個奸細的老家應該是在卡倫多盆地,大概有一個鐵匠父親。那裏的民風淳樸,出了這樣一個非凡人物,想必是很容易就能夠查出來的。”
“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去卡倫多。”羅德哈特點點頭,轉身退出。铿锵而節奏分明的腳步聲和來時一樣,不過卻随着他的身影逐漸遠去。
公爵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追殺這個人的時候。不過在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過後,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自己再也沒必要顧忌什麽,想到什麽辦法都盡可以去使用。在自己的精深微妙的手段下,那小子的結局幾乎已經可以看得見了。
對于這個自己居然需要花上這麽久才能夠對付的人,公爵很有點感歎。中間居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和歐福的協議的變數,羅尼斯主教的舉動……不過終究還是自己以全勝的姿态笑到了最後。想到就快要徹底解決這個讓自己耗費了這麽多心血,經曆了這麽多波折也得到這麽多勝利的對手,公爵還真有點舍不得。他滿意,又有點感傷地歎了口氣。
“不要再這樣了,好麽?”小懿突然開口說。
“不要什麽?”公爵有點意外。
“你放過他。不要再這樣了。”小懿擡頭,看向公爵的眼睛裏有了哀求之意。“他不會把你所作所爲說出去的。這些東西其他他根本就沒興趣。你何苦一定要這樣呢?你殺的人還不夠多麽?”
公爵對女兒皺眉搖了搖頭:“我還以爲你已經懂事了點呢。怎麽還是這樣拘泥于兒女私情呢。那可是個謀殺了主教大人的邪教徒啊。”
“我知道他絕不可能去刺殺主教大人的。”
“我知道你難以相信,可是當時至少有一百名牧師親眼見到的……”
“那不都是父親大人您安排的嗎?”小懿的聲音已經在顫抖。“連主教大人都被您殺了,您還不夠麽?您住手。”。
“你剛才說什麽?”公爵擡起了頭,聲音并不大,但是那眼神和語氣絕不是一個父親能夠發出的。“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沒有聽誰的。誰現在還敢說您?但是您以爲我看不出來麽?除了您,誰還敢做,能夠做得出這種事?”小懿迎着公爵那似乎可以直接發出冰錐術的眼神沒有顯得害怕,她聲音的顫抖不是恐懼,而是絕望到了極處的激動。這樣的表情在她一身威嚴剛正的官服的襯托下更顯得激烈。“您想過沒有,這樣做下去會有什麽結果?您難道要把擋着您路的人都殺光,自己做皇帝嗎?做了皇帝之後呢?和周圍的國家開戰?您住手……”
“住口!”公爵猛地站了起來瞪着小懿,那雙細長的眼中發出的光好象狠不得把自己的女兒當場戳得稀爛。
小懿依然也看着自己的父親。兩雙看起來一樣的眼睛用截然不同的光芒對峙着。
良久,公爵終于自己緩緩坐下了,仰頭看着天花闆長歎了一聲:“你先出去,讓自己想想。”
小懿默默地退出了書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也坐在辦公桌前發着楞。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現在的情形,或者對她來說,也根本無力處理。她現在唯一可做的就企求自己能夠影響到自己父親,希望那一點父女之情能夠讓他稍微顧慮一下,稍微回一回頭。
但是沒過多久,當走廊外響起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的時候,小懿就知道自己錯了。父親不隻沒有回頭,而是更往前邁出了一大步。
“大人,現在懷疑您和那個謀殺主教大人的死靈公會奸細有來往。請您跟我們走。”近衛軍首領走進來先行了個禮,然後很客氣地對小懿說。
小懿沒有說話,隻心喪欲死地歎了口氣。
在另一個房間中,公爵也歎了口氣。重新洗了這張牌,讓他感覺自己好象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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