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想添些彩頭嗎?”他笑道。
“哈哈哈,這可是小段書生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中年人撫掌笑道,似乎心中有些得意。
齊飛摸了摸下巴,道:“不知在下若是輸了,先生想要什麽?”
他心中納悶,似乎這中年人早有意屬的東西,但是什麽呢?自己家中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啊,兩座破院,幾件舊家具……嗯,總不會是小苑師妹吧?自己可聽說唐國風氣開放,文人武者間相互送姬妾者大有人在,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勢必讓這幾個人生不如死,膽敢産生這種念頭,百死都不爲過啊!
中年人呵呵一笑,看了一眼那原本裝酸梅湯,現在卻已經空空如許的木桶道:“如果小段先生輸了,那麽就把那酸梅湯的做法方子送給我好了。”
齊飛聞言,心中一松,低聲笑了幾下,道:“先生此言差矣,在下雖然自恃文武全才,但這會考八方舉子,如果是論武,自然無人能超過在下,不過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算文章差不多,也不過在主考官的筆頭一歪之下,有了不同的結果,在下從邊遠來,在這長安并無親眷,也無做官的長輩,如果到時真的落了榜,身上銀子卻又花得差不多,還要靠這酸梅湯謀生,先生一句話就想要我秘方,豈不是奪了在下的謀生之路?”
中年人聽了這番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幾人,臉上表情頗爲耐人尋味,然後他繼續看向齊飛道:“大唐昌明,小段書生這番話我卻是并不認同,科考一途,雖然涉及方方面面,但舞弊之事卻斷然不會發生,小段先生多慮了。”
齊飛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我不和先生争辯此事,若是我輸了,每月提供先生一桶酸梅湯可好?”
“一桶太少!”中年人擺手搖頭。
“兩桶?”
“太少!”
“三桶?”
“還是少!”
齊飛笑了,幾桶你都赢不去,老子就不信自己會輸!
“那先生想要幾桶?”
“至少八桶!”
“先生開玩笑了,那在下就不用讀書了,天天爲先生做酸梅湯好了,最多五桶,再多在下就不比了!”
“好,五桶就五桶,那我可要出題了!”中年人有些得意地道。
慢着慢着,齊飛心中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先生,還沒說我要是赢了,彩頭是什麽呢?”
他此言一口,對面的幾個人都笑眯眯地看向他,表情很明顯,小子,你是不會赢的!
文雅男人這時臉上一副高深莫測地笑意,扇着扇子道:“小段先生,你想要什麽?”
齊飛愣了愣,我特麽的哪裏知道你們有什麽啊!
他皺了皺眉:“雖然在下生活清淡,不過,卻也沒想過赢取什麽金銀俗物,但是……”
他臉色忽然變得揶揄起來,道:“但是若我赢了,就要這位先生手中的這把扇子好了!”
“啊?”
“噢?”
“哈哈哈,吳先生,有人看中了你這把招牌扇子了!”
“老吳啊,你這招牌扇子可别輸了啊!要是真的輸了,恐怕這小段先生,便一比成名了!”
中年人此刻也笑了起來:“小段先生,你爲什麽看中了這把扇子?”
齊飛淡淡地道:“在下不識得這扇子是何寶物,隻是覺得這位吳先生,明明天不熱,卻總扇來扇去,實在太累,如果赢了,正好省卻吳先勞累之苦,若是将來在下沒有考中,那也能把這扇子當掉,接濟一下生活。”
衆人聞言不由再次大笑起來,隻有那文雅男子,臉色通紅,隐有一絲怒意。
“好,我看就這麽定了吧,老吳,你也不用心懷不滿,左右不過是一把扇子,你也未必就會輸啊。”中年人笑着說道。
文雅男子的面色漸漸平靜,然後中年人繼續道:“雖然小段書生說自己不需要選擇對詩題目,但我還是要說一下,老吳比較擅長山水和情詩,所以我會出三題,一題爲老吳擅長的,一題爲他不擅長的,以此爲小段先生的公平,最後一題爲比較常見的,三題定輸赢可好?”
齊飛點頭,微微抱拳道:“望先生評詩公允。”
幾人紛紛大笑點頭,其中有一人居然道:“小段書生你放心,我們都巴不得老吳輸呢!”
文雅男子聞言冷哼了一聲,沖中年人一拱手:“還請先生出題。”
中年人摸着胡子想了想,道:“既然三題,那不妨第一題就先出你擅長的好了,左右小段先生與他家娘子郎才女貌,每日卿卿我我,斷然不會不做情詩,那麽第一首就以情詩爲題材吧,作一首七言,至于名字,倒也不必想,就無題罷了。”
無題!無題!!
無題情詩!
古詩裏面有不少無題,但不是真無題,而是有一些描繪的事情比較隐晦,無法真正命題,還有些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命題。
情詩裏的無題,往往是一些美好的念想,往往一些感情是深藏的,是不露的,甚至是詩人自己的單相思,所以最後以無題命名。
文雅吳先生聽完中年人的話,臉上露出笑意,看向齊飛道:“小段書生先請?”
齊飛搖了搖頭道:“還是吳先生先請吧,不然,我怕我的詩一做出來,吳先生就無法再作詩了。”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狂妄,狂得沒邊啊,我的詩一出來,你就自慚形穢,哪怕你心中已經做出詩來,也根本不敢拿出來獻醜了。
文雅男子冷哼了一聲,這小子的文才武功究竟如何真的不知,但這吹牛的功夫,恐怕大唐你敢自稱第二,絕對沒人敢自稱第一!
他略微揚了揚頭,道:“好,那就我先來好了,正好也給小段書生有個思考的時間。”
齊飛笑而不語。
文雅男子背負雙手,在小院内走了一圈,開口道:“曾是少年愛風塵,桃花美酒醉宵春,繡樓之内千朝過,霓裳影中萬恩深。不覺年少時光短,隻恨歲月老來嗔,如今回首往來日,人間嗟歎是黃昏!”
此詩一處,人人沉思,随後叫好聲不斷,更是有一人,随身取出紙筆,開始謹慎記下。
文雅男子走到近前,似是有些得意,看着齊飛道:“還請小段書生作詩。”
齊飛眨了眨眼,你這也叫情詩?這分明就是無病呻吟罷了。
他清了清嗓子,笑道:“該我做了,不過我雖然同樣是作詩,但卻不是吳先生的普通七言,我做的是七律情詩。”
他此言一出,頓時滿場皆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