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明白,孤單是什麽滋味了,冰冷枯燥的宇宙,爲了自身的長生不死,或順天或逆天,或進化或修真,一個人去走一條漆黑看不到光明的通天之路,前方是望不到頭的黑暗,後面是萬丈懸崖,人生隻能前進,絕不能後退,你必須成功,因爲你不能失敗……這尼瑪的生不如死。”一句話說完,齊飛仿佛洩了氣般,整個人都散架了似的仰躺到沙發上,呼呼喘着粗氣。
黑貓不屑地望着他,你明白個屁,你就是白天不懂夜晚的黑。
齊飛歎了口氣,眼睛瞄着黑貓,這幾天左右觀察,依舊沒看出黑貓是公是母,不過按照他的理解妖精一旦智商可比人類,就應該化形,不少小妖不都是智商無下限卻也化形了嗎,都會唱大王命我來巡山了。
黑貓看着齊飛,嘴角挂着拟人般冷笑,蓦然轉過了頭,外面天色已晚,星空燦爛,黑貓望向星河深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刻,在進化司某座大樓的一處房間内,有一個寸頭少年在椅子上端正而坐。
他一動不動,甚至呼吸時鼻翼都是靜止的狀态,整個人就像一座石雕。
少年相貌堅毅,左頰之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右手背上有一隻兇惡野獸的刺青。
他的前方是一面古樸高大的鏡子,鏡子裏映着他自己的影像,他就這樣詭異看着鏡中的自己。
“我是阿冷,你是阿冰,我們是兄弟,你是哥哥,我是弟弟,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少年忽然開口,聲音陰氣沉沉,仿佛來自地獄黃泉。
鏡中影像和他同時開口,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那年,我們流浪荒郊,遇到兇殘野獸,你爲了救我,你死去,我活着。”
“我親愛的哥哥,爲了和你永不分開,我把你埋葬在我的肚子之中,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生活。”
“我是阿冷,我爲你報了仇,我把那隻兇殘野獸殺死,他呼喊着饒命,但我依然殺了他,不但殺了他,也殺了他的全家,現在我還記得,他有兩個孩子,一個叫阿冷,一個叫阿冰。”
鏡子中的少年望着鏡外的少年,嘴角詭異挑起。
時間流逝,一陣死一樣的沉默。
少年手上的指環忽然默默亮起,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響起,“阿冰,去吧,警衛都已經換成了自己人,去試探下那小子有什麽本事,如果能得到進入狂血深淵的方法,就讓他徹底消失掉吧。”
少年緩緩站起了身子,眼中閃過一抹血色,輕輕地說道:“是,父親,你又記錯了,我是阿冷,不是阿冰。”
齊飛正在房間中上着網,他的直播粉絲已經達到了一千人,獲得了一個初窺門徑的稱号,并達到了九十級主播的職稱。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升級路線,齊飛抹了一把額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這似乎比修煉進化還要複雜,至少他在系統裏并沒有發現一級主播,超級的就更不用說,最高的主播是三級,而且隻有兩人。
目前他粉絲群裏打賞值最高的是三個粉絲,一個是那個自稱家族爲基地打理威金屬礦的土豪,一個是一名從不說話的高冷少女,少女的身份是他猜的,高冷少女資料裏隻填寫了一個性别女,他不甘心對方是位大媽,所以心中死死的認定對方是位少女,還有一位似乎是一個成功人士,有時說上幾句話,能看出來是位中年人。
讓齊飛尴尬的是,他的粉絲裏百分之九十都是男人,或許進化文明男人的比例較高吧,他在心中這麽安慰自己。
過了一會兒,齊飛忽然眉頭一皺,望向房門,他感覺有人似乎沖着這個方向走來。
想了想,他在虛拟屏幕上寫了幾個字和粉絲告别後,皺着眉斜靠在沙發上。
幾十秒後,房門無聲地打開。
一個少年仿佛黑暗中的幽靈,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然後頗有禮貌的關上了門。
齊飛呆呆地看着那少年,少年沖他一呲牙:“你好,我是阿冷。”
齊飛眨了眨眼,嘴角抽了抽:“你好,我是阿冰。”
他的心中警惕萬分,這少年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不過你既然叫阿冷,我自然就叫阿冰,冰冷冰冷,我就是要排在你前面。
少年愣了愣,似乎忽然間不知道要說什麽,要怎麽辦才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齊飛望着少年:“阿冷,請坐,我是阿冰,我們合起來就是冰冷,我們是兄弟。”
少年仿佛木頭人一樣,點了點頭,坐到了門旁的椅子上:“我是阿冷,我要拿到你安全出入狂血深淵的方法,必須拿到。”
齊飛點了點頭,心中大罵,早知道被人惦記上了,不過怎麽派這麽一個少年來,總覺得怪怪的,畫風很詭異啊,他一攤雙手,誇張地說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麽去狂血深淵,也從來沒去過。”
少年猛地站起了身,向前一步,渾身上下的骨節似乎都漲起了幾分:“必須拿到,阿冷想辦的事,會不擇手段全部辦到。”
齊飛眉毛揚了揚,試探地說道:“好,我們是兄弟,可是你能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的嗎?”
少年木然地說道:“你是阿冰?”
齊飛此刻已看出少年腦袋似乎不大靈光,急忙說道:“我是阿冰,你是阿冷,我們是兄弟,冰冷對嗎,冰冷是這個世界最親密的關系了,阿冷,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的?”
少年喃喃自語:“兄弟,阿冰,阿冷,兄弟,最親密。”他退後一步,重新坐到椅子上。
“是父親讓我來的,父親需要進入狂血深淵的方法,你告訴我,然後我把你埋葬到我的肚子裏。”
齊飛摸了摸下巴,看了眼少年肌肉結實的身體,腦袋裏蹦出三個字,“神經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