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在一處牆角停了下來,扶着牆開始幹嘔,他腹中無食,嘔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任何東西。
轉過身,無力地靠着雪白的牆壁,他的身體漸漸滑落,然後坐到地上。
踏上星空的路,我的輕狂已落幕,我的尊嚴已入土,我的眸子閃爍凄涼,我的靈魂在歌唱孤獨。
齊飛雙眼無神,面色慘淡,一副心痛欲絕的模樣。
黑貓從他肩膀上跳下,沖着他“嗷嗷”大叫兩聲,嗎淡啊,剛走了一個狂霸馬甲,這是要再來一個憂郁馬甲的節奏嗎?
齊飛看了看黑貓,嘴角抽了抽,慢慢地站起身,踉跄着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不知拐過多少回廊,到處都是一片白色茫茫,這是要把人逼瘋的設計啊。
齊飛不是沒想過尋找正确的出路的辦法,但問題是,到處都是白色,每隔百十來米就是一個回廊,什麽指南針,指北針全部無效,甚至無極萬裏眼,智能通訊環都根本收不到一絲信号,他根本無法判斷怎麽走才是正确的,怎麽走是錯誤的。
這個時候饑餓都已經不是問題,在這種地方首先保存理智才是最重要的。
齊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平靜下心态,微微閉上了雙眼,隻憑借感覺向前方走去,他看不到前方,黑貓在他腳後若即若離的跟随,不時“嗷嗷”兩聲粉刷一下自己的存在。
迷宮無歲月,饑餓不知年。
就在齊飛感覺自己快要餓昏過去的時候,他的雙手摸到了一扇門,然後他的鼻子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這刺激太強烈了,他猛地睜開眼睛,便看到兩扇半敞開的白色大門,而自己的雙手正搭在其中一扇門頁之上。
這兩扇白門很大,白門裏面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正在放着優美的音樂,裏面人來人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手中拿着酒杯,還有的托着個小盤,裏面是精美的食物。
這是幻覺嗎?齊飛揉了揉眼睛,他一眼便看到在大廳的一側有一排長長的自助食物桌,上面擺滿了盤子,盤子裏有各種水果,糕點,熏肉,烤鵝。
尼瑪啊,不管啦,老子快餓死了,齊飛雙眼放光,快步走了過去。
并沒有人阻攔他,偶爾有人和他對上了眼神後,也是點頭微笑。
太詭異了,齊飛心中不敢多想,他站在食物桌旁,看着香氣撲鼻的熏肉,舔了舔嘴唇,終究還是沒敢動手。
真心看不出這是什麽肉啊,自己可不想吃人肉。
他艱難地轉過頭,抓過一堆水果開始大吃起來,水果的味道不錯,他又找到一個托盤,裝滿糕點,然後尋了一個角落,悄悄坐下,痛快地大吃起來。
十幾分鍾後,他摸了摸肚子,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大廳。
就在這時,音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手上動作,望向大廳最裏面,那兒正站着一個留着山羊胡子的幹瘦老人。
老人的穿着打扮很優雅,就是那山羊胡子都梳理的一絲不苟,他伸出雙手向兩旁做了一個請安靜的動作,然後微微一笑。
“各位先生女士,晚上好。”
大廳中頓時掌聲響起,所有人都鞠了一躬:“大帝晚上好。”
齊飛躲在角落裏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大帝?什麽大帝?哪裏有大帝!
山羊胡子老者謙遜地擺了擺手:“各位先生女士太客氣了,作爲真空大帝的轉世者,我至今尚未成帝,但我遲早都會成爲大帝的。”
“大帝必将成帝。”所有人異口同聲。
齊飛嘴角抽動,自己進入了一所精神病院嗎?
他心中越想越不對勁,假設這座迷宮裏都是發狂的人,或者精神病人,那麽這些食物,衣物,都是從哪裏來的?
還有更不對的地方,從一進這座大廳的門,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但他腹中饑餓難耐,也沒想那麽多,此刻見這裏的男女老少,行動出奇的一緻,甚至說話的每個音節都絲毫不差吻合在一起,似乎就像從同一個人口中說出來一樣,這也未免太詭異了。
究竟是哪裏不對呢,齊飛皺着眉頭,忽然,他腦中靈光一動,似乎之前這個大廳裏的所有人,每隔幾分鍾都在重複同一個動作,或者點頭微笑,或者聳肩攤手,或者來到架前取得食物。
而從自己進來,每一個人至少重複了三遍相同的動作,直到那個山羊胡子老人出現。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齊飛心中吃了一驚,難道眼前這些都不是真實的人類,那麽是什麽?鬼魂應該不是,傀儡……或者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齊飛悄悄站起身子,準備離開,這裏不是善地啊!
忽然,前方的山羊胡子老頭,輕咳了一聲:“好吧,晚宴快要結束了,讓我們玩一個遊戲吧,這個遊戲就叫做最後的晚餐。”
“最後的晚餐。”所有人齊聲說道。
接着,所有人自動列成了兩排,山羊胡子老頭的目光越過大廳,落到齊飛的身上。
“年輕人,我觀你骨骼清奇,天賦異常,将來必成大器,來吧,來輔助我完成這個遊戲。”
山羊胡子老人目光炯炯,似乎帶着一股魔力。
最後的晚餐?齊飛愣了愣,成尼瑪的大器啊!
聽這名字準沒好事啊,不是要把自己當成下次宴會的食物吧。
他心中警惕萬分,嘴角卻帶着微笑,點了點頭,頗有修養地沖着山羊胡子老頭深深地行了一個禮,然後機械般打着橫向右前方走去。
“最後的晚餐,輔助大帝完成遊戲。”大廳内所有人仿佛僵屍木偶一般重複着。
眼看快要到門口的時候,齊飛忽然猛的一轉身,撒腿就向門外跑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