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老人一身傳統裝扮,綢子衣褲顯得很有風度,他頭發雖然雪白,但身姿卻很健朗。
“是飛少爺,你可好久沒來了。”老人表情僵硬,機械式說道。
齊飛笑了笑,一副人畜無害模樣:“二伯身子還是那麽硬朗。”
“僵屍拳練的,越練越硬朗。”老人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但嘴裏卻說着笑話。
齊飛微笑點頭,這老者是山莊的大管家,叫做齊二台,不是族人,因在齊家操勞半生,後改了姓,年輕時候是湘西僵屍拳頂尖高手。
他繼續向前走去,山莊内部不全是古屋,同樣建有不少現代樣式的房子,前面幾排大屋就是如此,隻有從中間的藏書樓算起,往後的十幾個小院落上百間房屋還保留着古風。
走了約莫百米距離,來到前方寬大的正堂門前,正堂有五門,高有近八米,裏面是足有千米的大廳,如今五門齊開,可以看到裏面坐了不少人。
五門齊開,這是家族将有大事商議的象征,是最重大的族會。
這種古老的傳統如今并不多見,大抵隻存在于流傳千年的世家裏。
齊飛破禁之後,眼力極好,遠遠便看到了正堂從中分成兩側,每一側都坐了很多人。
大堂内人頭攢動,有些散亂,齊家老爺子未到,堂中人便自發地形成一個個小圈子,在各自議論。
齊飛微眯着眼,緩慢前行,注視着大堂裏的人,他看到不少生面孔,更看到久居海外的族人。
齊家有不少分支在國外發展,這些分支的下一代直接在國外出生,擁有先天優勢,可以從政,可以參選。
齊飛一步步走上台階,這時屋裏的人也發現了他,都向他望去。
上百道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有的沒什麽表情,冷漠淡然,有的充滿疑問,更有的一副嘲諷嘴臉。
齊飛心情很複雜,雖然他名義上是長房嫡孫,但他這個長房嫡孫在許多人心中卻不被承認。
隻因我是一個沒娘的孩子嗎?齊飛冷笑,在衆人目光中走進大廳。
“這就是齊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聽說當年齊遠光親口承認了這個孫子,确認了他長房嫡孫的身份。”
齊遠光是齊家老爺子的名字,說話的人是久居海外某國的掌舵人,和齊老爺子同輩,二十幾年沒回過國内。
“确實,長子嫡孫呀,不過要說啊,這個孩子也挺可憐的。”又一人私語道。
“齊遠騰,你就别假惺惺了,誰不知道你支持齊夢玉二兒子齊帆,這次家主更替,齊遠光退居幕後,齊夢玉接任家主,齊夢玉兩子一女,長子齊飛,次子齊帆,還有個女兒齊琪,事情再明顯不過了,你裝的什麽心思真以爲我們這些老家夥看不出來嗎。”又一人說道。
齊飛聽力驚人,聞言心中一愣,原來是父親要接替家主,怪不得這麽大的陣仗,想到這裏,内心忽然有些酸澀,如此大事,作爲長子的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他轉念一想,歎了口氣,在家族許多人眼裏,他來曆不清,出身不正,甚至從小到大見過父親的次數兩雙手都能數得過來,眼下這麽大的事,沒人告知自己卻也正常。
“他這個長子啊,有問題的很……”有人還在議論着。
“血脈應該無誤吧?”有人皺眉。
“那有什麽用,擁有齊家血脈的子弟遍天下,你們可能不知道,他的母親來曆不明,當年齊夢玉去長白山探險,遇到一名重傷的年輕女子,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就帶了回來,後來生下個孩子,就是齊飛。”
“沒有明媒正娶嗎?”
“沒有,更古怪的是那女子生下這孩子三個月後,就神秘地離開了,家族後來調查過,這個女子最後失去蹤迹的地方,還是長白山。”
“這麽奇怪?難道沒有探出什麽來曆?”
“沒有,這個女子似乎身懷異能,這事知道的人極少,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倒也無所謂了,隻是這齊飛的身份太特殊,要不是家主照拂,以趙家的勢力,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
齊飛聽到這裏,心裏冷笑一聲,趙家是齊夢玉現任妻子的家族,也是世家之一,趙家獨女是明媒正娶進的家門,這些年來這位後媽明裏暗裏沒少爲難自己。
自己大學畢業後,不從商,不參政,遠離家族核心圈子,甚至沒有伸手拿過家族一分錢,究其原因不過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遠離是非,韬光養晦,冷眼旁觀。
齊飛看着大廳中議論紛紛,他沒有坐下,而是伸出手撫摸着胸前的青花枕,這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東西。
他極度懷疑,自己的母親當年也是一個冒險者,甚至來自天外!
至于爲什麽出現在地球,他猜想很可能因爲一場等級很高的冒險任務。
隻不過這些都是他的推測,根本無法證明。
齊飛思考片刻,站在大廳裏左右掃了一眼,微微一笑,也沒有說話,隻是略微颔首後,轉身離開。
老爺子不在,父親不在,二叔三叔都不在,家主這一支兒沒一個人在,看來是要和老爺子一起前來,而自己突然現身,卻恰好被人看低了。
他走出大廳,背着手毫不在意,心中思量着手臂上小蛇的事情,向山莊後面走去。
過了幾處院落,便是藏書樓,他隐約記得這裏是個光頭老者看守,自己還曾笑話過老者模樣好似天龍八部裏的藏經閣掃地僧。
齊飛信步走到樓前,藏書閣的樓門開了個縫兒,他不經意地順着縫隙向裏一看,忽然一愣。
隻見藏書閣内一面方桌前坐着一名老妪。
“珠奶奶!”齊飛眉頭緊鎖,心中低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