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子,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落後,村子裏面,有不少兩層的樓房,而瓦房,幾乎都聚集在東邊一側,都沒亮着燈,估計是已經廢棄了的。
李一道對我說,這村子裏面,今年來因爲搞稀土礦,幾乎都發了一筆橫财,現在都起樓了,以前的老屋,就都廢了。
我就問他,稀土礦不是國家明令禁止開采的嗎?
李一道說:“這山旮旯的,偷礦了,誰又能管得了?”
我們已經進到村子裏面,村子裏隻聽到狗吠聲,卻依舊沒見個人影。
有些人家,狗沒拴住,我們走過的時候,那狗就會撲出來,亮出它那白唰唰的兩顆獠牙,像個餓狼一般,一臉兇殘。
可李一道卻絲毫不害怕,他手裏拿着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棒,見狗撲過來了,就毫不留情一棍子掄下去,結果都是那些狗,夾着尾巴“嗚嗚”叫,狼狽逃跑。
李一道對我說:“這村子裏的狗,和這村子裏的人一個德性,欺軟怕硬,所以,你隻要強硬起來,那誰都不敢欺負你。”
我隻苦笑一下,問:“你師父家住哪裏呀?有沒有那麽快到?”
李一道說:“快了,走過這一條街,左轉,就是了。”
李一道手裏拿着打狗棒,在前面開路,我緊跟着。
我又問:“這村子叫什麽名字呀?剛才進村的時候,我都沒見到這村子的名字。”
李一道說:“這村子叫祁靈村。本來村子門口,有一塊老石碑的,上面寫着‘祁靈村’三個大字,可是,因爲這石碑是幾千年前留下來的,算是古董,結果大概十年前吧,被人半夜裏挖了去,賣了,我聽說,這事兒,還是本村的人幹的。”
我聽了這話,簡直無語了。
“祁靈村?”我有些摸不着頭腦,說:“怎麽覺得怪怪的?是神獸麒麟的那個麒麟嗎?”
李一道說:“不,是祁山的祁,靈是靈異的靈。”
“嗦嘎,”我這才明白過來,又問:“這村子的名字有什麽意義嗎?”
李一道指了一下村子北邊的一座大山,說:“那座山叫祁靈山。”
“原來這樣呀,這村子,因爲在祁靈山腳下,就按照那山名來命名了呀。”
李一道隻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
走完了這條街道,左轉,便見到一棟兩層的樓房。
這樓房裝修還不錯,給人一種别墅的感覺。
李一道指着這屋子,說:“到了,這就是我師父的家。”
我看着這“别墅”,意外不已,本想着,李一道的師父,是個傳統的道士,會住草寮什麽的,可沒想到,卻住在這麽好的一棟樓房裏面。
這棟樓房,恐怕是整個村子,裝修最漂亮的了。
我說:“卧槽,死胖子,沒想到,你師父還蠻有錢的嘛。”
李一道臉上露出個自豪的表情,說:“那是當然!當年稀土礦的事兒,我師父分了大頭。”
“呵呵……”我幹笑一下。
我跟着李一道走了過去,李一道按了一下門鈴,然後對我說:“現在這時候,我師父一般都在二樓,所以,要等一下,他才會下來開門。”
我看着那門鈴,實在難以接受,大農村的,裝什麽門鈴,裝個門鈴很明顯就等于裝上個逼嘛,我家鄉那邊起的樓房,無論是兩層三層還是四層的,就從來沒有人家想過要裝門鈴的,大農村的,直接大喊一聲,拍幾下門,屋裏有人自然就會出來。
我突然發現,這裏的一切,和我之前的想象,完全不符合呀。
看來,李一道的師父,恐怕也會不符合我的想象。
我剛想到這裏,這時候,門開了。
出來一個男的,看上去還蠻年輕的,也就四十歲左右,一頭黑發,胡子剃得很幹淨,眉毛濃得誇張,特麽還是一字眉……果然完全不符合我的想象呀!
那人一臉冷冷的表情,看來一眼李一道,又看了一眼我,然後對李一道說:“進來吧。”
李一道走了進去,說道:“師父,我這麽久沒回來了,您見了我,咋就不高興一下呢?”
我聽了這話,心裏立即卧槽一聲,這家夥真就是李一道的師父呀?我本來還帶着點僥幸心理的,心想這家夥是李一道的師父的兒子也說不定,可現在,李一道直接喊他師父了……
好吧,我以爲那死胖子的師父,會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家夥,可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比我爸還年輕呀。
李一道的師父淡淡說了一句:“你回不回來都一樣,隻要不死就行。”
“師父,您老人家最近過得好嗎?”李一道又關心地問了一句。
李一道的師父說:“還是老樣子,别叫我老人家,我特麽才四十出頭,哪裏老了?”
李一道又問:“怎麽不見師母的?”
“師母?”李一道的師父轉了過頭來,冷冷看着李一道。
李一道賊笑了一下,說:“前年村裏的趙林叔,給我打電話,叫我幫他買火車票,他就告訴我,您快要有師母了,哦不,是我快要有師母了。”
李一道的師父冷冷說:“那大嘴巴的,休想讓我還他麻将錢了!那都是前年的事兒了,我還記得,我當時一腳就把本有可能成爲你師母的那條豬踹出了這屋子。”
我聽了這話,汗了一個,本以爲李一道的師父,會是個德高望重的人,可沒想到……
這時,李一道的師父看了我一眼,說:“你就是張小宇是吧?”
我笑着點了點頭,說:“師父,您好。”
其實,來之前我已經想好了,見了面就尊稱他爲老爺爺,可現在這情況,這個稱呼恐怕用不上了,我怕我叫他大叔他都嫌我叫老了,所以,最後我隻好跟着李一道叫他師父,雖然現在我還沒成爲他的徒弟。
話說回來,這麽年輕的個師父,靠譜嗎?
李一道的師父看着我點了點頭,他那一字眉,特刺眼,我看着就覺得好搞笑,他說:“不錯的苗子。”
李一道說:“這家夥是靈陽體質。”
一字眉隻淡淡說:“我知道。”随即他突然問我:“你會掃地嗎?”
“啊?”我愣了一下。
他說:“我看你在這裏呆呆愣着,傻木頭那樣,我和肥道說話,你又插不上嘴來,怪尴尬的,不如上二樓幫我打掃一下衛生吧。”
“額(⊙o⊙)…”